薄荷的诱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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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永远不会变的。”说完,她平静的向于青皖告别。
“知敏,这么晚了,你在这里住一晚再回去吧。”于青皖挽留她。许知敏摇摇头,急匆匆的下楼。于青皖着急地喊:“你一个人回去安不安全啊——轩。”
纪源轩在楼道门口抓住了她,道:“我送你!”
许知敏没吭声,站在路旁等着纪源轩开了辆国产的红色西耶那过来。来开前座的车门上了车,她系安全带的时候,纪源轩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说:“敏。”
哥哥的这声“敏”,她等了有多久了?一丝久违的欣喜出现在她弯起的唇上,“哥。”
“我只想说,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所以,我道歉。”
“嗯。”她应答,觉得不够,又大声地“嗯”了一声。纪源轩摸着她的头发,向以往那般温和地揉了揉,才缩回手踩下了油门。
许知敏从车前镜里看到纪源轩满意的笑容,心中的一块石头放下了。摸了摸冰凉的车窗,窗外是黑色的夜幕,她想到了墨深那双执着的眼睛。她和他,究竟该怎么办呢?
雨后,空气非常清新。许知敏比往常早起了一个小时,烫衣服、刷鞋子、擦桌柜。雪白的首饰盒静静地躺在抽屉的一角,是他带她去滑雪后送给她的。指尖滑过盖子,她屏息,正欲打开,方秀梅边敲她的房门边喊:“许知敏!快点出来,要迟到了!”
她只得作罢。拎起红色的小背包,她小跑着跟上了方秀梅。方秀梅瞟到她裹着绷带的左脚,诧异道:“你怎么受伤了?”许知敏微微地笑了,“被开水烫了。”林玉琴不是想要揭她的伤疤吗?正好,她以后可以说是烫伤所致,袜子如常套上,看谁还敢再来打它的主意!
王晓静看到她的脚伤也吃了一惊,却没多问一句,这符合王晓静的个性。许知敏承认自己对神秘的导师抱有相当的好奇。跟了王晓静这么多天了,王晓静渊博的医学知识远远超越了护理的领域。
中午,王晓静对许知敏说:“我下午有事先走,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萧护士。”
许知敏点头答应:“好。”抬起头,淡淡地扫过萧红那张桃腮杏脸,也与萧红带教的林玉琴对看了一眼。林玉琴看到她脚踝绑束的绷带,脸色很不好看。许知敏故作看不见,体谅着林玉琴,对任何前来关心她伤情的人都不多提一个字。林玉琴神色稍缓,对许知敏的疑问也越来越大。许知敏也不在意,或许经受的磨难缩了,特别是纪、墨两家的会死给她的触动很大,她觉得做人要得饶人处且饶人。
下午五点多,介入室的手术全部都结束了,携带着钥匙的许知敏负责最后的清理工作。许知敏拉开走廊的大门,正好与走出来的墨深碰面了。她莫名地有点儿心慌,抓着门的手渐渐收起,转身准备离去。
他眼神一黯,正要走向她,背后有人喊住了他:“墨医生,病房急呼你回去!”
她的背紧贴着冰凉的铁门,听到他的脚步声在原地顿了顿后渐渐远去,鼻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既然接受了表哥的道歉,她首先就应该是纪源轩的妹妹,在这个时候必须暂时与墨深保持距离。
摸了摸胸口,她继续往前走,来到最后一间手术室,整个介入区只剩下萧红和林玉琴没走。萧红对她说:“王护士将你托给我,我总得看着你吧。”
许知敏抬眼,看来她手上的这串钥匙有不少人盯着呢。可是原则上她是不能将钥匙给萧红的,稍微思考了一下,问:“萧护士,要不要我陪你再四处检查一遍?”
“也好。”萧红应道,于是让林玉琴先走。许知敏尾随她走了几处,萧红站住了,看向仓库,“那边整理好了吗?”许知敏用预备好的措辞应对道:“王老师已经全部整理好了,还特别嘱咐我,非急诊手术需要东西,是不能开门的。”于是即使萧红心有不甘,也是没办法。
两人顺着走廊兜回手术室,突见大门敞开,一辆车床被推了进来。
“怎么回事?”萧红抓住迎接病人的林玉琴问。
“张亦悦医师打来的电话,说这位病人要做造影检查。”林玉琴手推着活动床。而躺在病床上的病人说:“辛教授说我什么时候想做造影检都可以的。”
萧红回电话询问张亦悦,获知这位姓王的患者是辛教授的病人。王太太是以为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不是本地人,她前几天来R市探访亲戚,感到前所未有的胸闷不适,于是今天经亲友介绍到辛教授的门诊看病。因为是熟识的朋友介绍的,辛教授给她开了特例,做了血液、心电图和心脏彩超等检查。看了检验结果,辛教授建议她再做个造影。王太太不想来来回回地跑动和住院,辛教授劝她,她也不听。教授想了想,说:“那就现在做吧,反正只是普通的造影,术后只需在医院观察一宿就可以回家。”
许知敏知道教授是拗不过病人而不得不下达的医嘱,不禁有些担忧。这毕竟不是急诊病患和急诊手术,而是造影检查。白天人多,而今就剩她们几个人,若术中突发状况要抢救,只怕人手不足。然而,许知敏在科室里只是个新来的,没有发言权。病患是辛教授的特殊病人,于是萧红同意让病人进来。许知敏稍说了一下顾虑,萧红立即反驳了两句,林玉琴也在旁边帮腔。张亦悦上来了,对她说:“你多虑了,不过是检查而已。”言外之意,你话太多了,说得不是地方和时候。
许知敏能怎么办呢?个个都是她的上司。
等辛教授到了手术间,一切准备就绪了。萧红唯恐许知敏“捣乱”,让她到手术间外面等着。
许知敏默默地坐在走廊的凳子上,手里牢牢地抓着钥匙,心头略有不安。果然,一会儿林玉琴就跑了出来,对她说:“仓库钥匙给我,病人三支病变,必须先放一个裸支架救急。”许知敏立即站了起来,道:“你不知道怎么开锁,我帮你,会快一点。”林玉琴跟在她后面发牢骚:“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许知敏只当耳边风,帮林玉琴开了门。林玉琴拿了东西就往外冲。许知敏把门锁好,遭走廊里徘徊着,不时看看墙上的表。她想起王晓静曾私下交代过她:不要担心挨骂,必要时不需要医生吩咐,现联系外科。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许知敏咬咬唇,进了手术间隔壁的小间摁下通话器:“病房吗?我这里是介入室,想问一下今晚外科是哪位医生值班?”对方报了个名字,许知敏暗自叫苦,这个医生是其他科过来轮科的本院医生,不时本科医生,正想问二线是谁,忽然手术间里传出了仪器疯狂的鸣叫声。
这无疑是抢救的信号。许知敏冲进手术室,见里面已是乱成一团。
正是因为这里没有失败的记录,当出现从来没有过的意外时,每个人都显得惊慌失措。教授和张亦悦还未来得及撤导丝,病人不知怎的突发血管急速痉挛,继发身体本能的应激。教授不敢强硬地撤导丝,病人于是因低血压而休克。信号不敢在台上走开,林玉琴在台下手忙脚乱。许知敏赶紧走过去,撤下病人的枕头,一手加大氧流量,一手忙拉住林玉琴,道:“吸急救药备用。”把除颤仪准备好后,她提醒辛教授,“需要呼叫外科吗?”辛教授仍在埋头处理导丝,张亦悦则反映过来了,对她喊:“还不快把外科医生叫来!”
这一次许知敏没有犹豫要呼叫谁,直接拨了墨深的手机号。
如她所料,墨深这会儿刚走到医院底层的停车场,陪伴他的是杨森。杨森看他郁闷了一整天,关心地问:“怎么了,跟她吵架了?”
吵架?墨深苦笑,她从不会与任何人吵架,这才是更令他郁闷的。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翻开盖子,屏幕傻姑娘显示的是医院的号码。他把手机贴近耳边,到道:“我是墨深。”
“墨深吗?我是许知敏。”
墨深愣了愣。
“我们介入室有台手术出了问题,需要外科医生。”
她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主动找他吗?墨深吸了一口气,安抚自己内心的痛楚,道:“按照流程,你必须先呼叫一线。”
“一线不是我们科的医生。”
“那叫二线。”
“二线从家里回到医院需要多长的时间?病人已经因低血压休克了。我知道你就在医院附近。别人或许不相信你,但我绝对信任你,所以我通知你,你会回来的!”
嘟——她竟然就这样挂了线!墨深瞪着手机屏幕。
“出事了?”杨森问。
“嗯,介入室出事了,需要外科搭桥。”
“那……”
“一线医生做不了,情况很急,我得上去。”
“我跟你一起去。”
于是两人急忙赶往三楼的介入室。手术间里,病人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他们当即让在门外等候的家属签了《手术同意书》。
病人被送到外科手术室,谁知今晚的外科手术室也是忙翻了天,急诊有两台急性阑尾炎手术在进行中,还有一个骨科清创的小手术。留守的手术室护士明显不足以应付,而且谁也跟不上墨深的速度,许知敏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手术台。整个手术用了四个多小时,二线的医生也赶到帮忙。被拉上台任二助的张亦悦满头大汗,主刀的墨深却稳如泰山。为了安全起见,等术后病人有意识了,生命体征平稳了,才把病人送往CCU。
辛教授在手术结束后第一时间找墨深他们了解情况。得知病人脱离了生命危险,教授严肃地问他们:“你们打算怎么对病人家属说明情况?”二线的医生因为没有参与整个手术过程所以不好回答,示意墨深代他回答。墨深回答:“依照原则,实际情况是怎样就怎样,何况手术中也没发现什么。”辛教授很不乐意,“算了,有我和张医师去跟病人家属谈吧。”墨深与另两名外科医生互看了一眼,没有完全答应,“依照原则,手术我们外科医生会与家属解释的,至于其他不属于外科范畴的,就劳烦教授和张医生了。”辛教授的嘴唇微微颤抖,要是其他下级医生,他早就发火了。可墨深不同,他不仅医术好,而且在科室里深得人心。
墨深与外科病区的医生交接后,向病人家属简要介绍了病人手术的情况。二线医生都回家休息了。墨深与杨森会手术室写手术记录,两人都很累。杨森打了个哈欠悄悄地问墨深:“你那样和辛教授说话,是不是口气硬了点儿?”墨深拽着领口透气,“他那人欺软怕硬。二线也同意了,这会儿我不跟他硬,他若是把责任推到我们外科身上,我们还不是得帮他背黑锅。”杨森点头,“也是。哎,我如今只想回家冲个热水澡睡觉,一块儿走吧。”墨深看他忙着发手机短信,“今晚你又找哪位红颜知己啊?”杨森挑了挑眉,“身心疲劳,这个时候最需要有人安抚了。”说完,女方也有了回音,杨森拍拍墨深的肩头,“我先走了。”
墨深把病历收好,环顾着空旷的办公室,极度的空虚忽然袭来。他揉了揉睛明穴,眼睛很酸。此时此刻的他,只渴望她。可是他也明白,许知敏是绝对不会主动来找他的。
术后清理工作做完后,许知敏到护士站签了急诊值班表,然后就可以下班了。回去前,见医生办公室的门半开着,她心念一动,靠近门边,看到墨深正独自坐在办公桌边。他的手不停的抚摸着眉头,俊朗的面容浮现出了深深的疲倦。看到他这个样子,她的心里很难受,说到底是自己将他叫回来的。
垂下双手,墨深把后背靠在椅子上,头后仰长舒了一口气。他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她那双乌黑的眼眸。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然而,当她白净无暇的脸朝他缓缓地俯下,当她的唇贴住了他的唇,他的唇间传来了她一如往常的矜持。他闭了一下眼,接而一跃而起,一把抓住想逃走的她。她还来不及挣脱,他的唇已重重地压住她的唇。激烈的唇舌交战间,她听见屋外一阵阵萧瑟的秋风呼呼地响着,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因为自己正被他紧紧的搂抱着。
漆黑中,她睁开眼,先抽出一只手四处摸索,最终摸到台灯摁下了开关。灯泡微黄的光映出了周围的环境,原来在她刚刚被他吻的天》旋地转时,他把她抱到了休息室。想想若是其他同事进来撞见,该如何是好!
她局促地垂下眼,他用双手搂着她的腰,她的手指拂过他微皱的眉,他紧闭着眼,触到了他左手小指上的一枚银戒。她不记得这枚戒指是几时开始有的,摸起来外表光滑,是普通的一枚用银打造的戒指,这意味着什么她也不愿意去瞎猜。让她担忧的是,他的呼吸听起来颇沉重,她忙将手心贴在他的额头上,他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