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何处停靠-第4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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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冲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哽噎道:“闺女……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好!”
“不……在我的心里,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小冉趴在父亲的怀里痛哭流涕,唯有这个怀抱,能给她温暖,唯有这个怀抱,能让她感觉安全。
“小冉不哭,你最懂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救爷爷的命,明白吗?”铁蛋内心的痛苦无法言说,怎能对谢雨涵没有丝毫怨言?他的眼泪唯有往肚子里咽,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若是倒了,天真的就塌了。
……
黄继鹏请了一天假,将自己关在家里,查看徐枫平偷偷复印出来的证据,看着看着,由震撼转为震怒。
简冰的日记写得清清楚楚,顾远山是一头没有血肉亲情的野兽,他才是真正的刽子手,连亲生母亲、兄弟都不会心慈手软,都能面不改色的痛下杀手。
黄继鹏咬牙切齿,反反复复看着这几句话,陈旧的往事浮于脑海中,他也曾有过温暖、幸福的家,也曾有过疼爱他的父母,顷刻间,却失去了一切。
回想着奶奶和二叔与顾远山一道出门,多年来再也没有出现过,黄继鹏不得不相信,顾远山是一个杀兄弑母的畜生。
到了此刻,黄继鹏才恍然大悟,害得他家破人亡,从小没爹没娘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父亲同母异父的亲兄弟,他的亲叔叔顾远山。
真相大白之后,黄继鹏心如刀割,无法原谅自己认贼作父,将不共戴天的仇人当作恩人。
黄继鹏觉得顾远山太可怕了,道貌岸然的外表下,竟隐藏着邪恶、肮脏的心;他又不得不佩服他高超的演技和伪装,竟然骗过了所有人,风风光光的活在世上。
现有证据所指的罪行,已足够顾远山枪毙无数次,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罪行呢?黄继鹏在心中发狠,一定要把顾远山送上断头台,替死去的爹娘报仇雪恨,以告慰他们含冤的亡魂,从此能够安息。
可,一想到顾远山罪行暴露,东窗事发,他也会受到牵连,黄继鹏不禁又犹豫了。
他的内心承受着无法形容的煎熬,为了复仇,就得搭上自己;保全自己,就只能置爹娘的血海深仇而不顾,让顾远山继续逍遥法外;更何况,事态发展不可预料,即便是他装作若无其事,也不能保证顾远山就一定能顺利逃过一劫。
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人做多了坏事,到头来,总会遭到报应;顾远山的末日,极有可能已经悄然逼近,他的报应已然就在眼前。
如果没有牵扯到家仇,没有牵扯到自己,黄继鹏看在黎凤兰、顾若曦母女的情分上,一定会向顾远山通风报信,让他早作打算;可,真相太残忍,如何允许他一错再错,继续当不孝子,替仇人卖命。
思考了整整一夜,黄继鹏作出了最终的决定,走为上策,保全自己,将顾远山交给法律审判;他觉得自己助纣为虐,固然有罪,却罪不至死,而顾远山罪大恶极,死不足惜,法律一定会作出公正的裁决,只要顾远山得到应有的惩罚,同样等于报了血海深仇。
黄继鹏收拾细软,抛弃了现有的一切,连夜逃离了金都。走的时候,他特意带走了那些证据,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一把火将之烧成了灰烬。
对于黄继鹏来说,心中有太多的不甘心,原本可以拥有锦绣前程,如今却无奈的亡命天涯。他不想再回到金都那个鱼龙混杂,吃人不吐骨头的江湖中去;他觉得,在那样的地方,他不过是权贵手中的一枚棋子,不过只是一条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的小虾米。
回想着短短的人生,黄继鹏后悔不已,千不该万不该遇到顾远山,千不该万不该相信他,把自己的一生都搭了进去。
逃亡的路上,黄继鹏不由得想到了年少时的小暖,如今的何芳菲,心中隐藏着太多的愧疚,他不禁在心中自语:小暖,原谅继鹏哥哥不能告知你实情,帮不了你……你唯有自求多福了,投入项目的那些钱,你恐怕是拿不回去了,顾远山打一开始,就是空手套白狼,压根儿没打算给你利润,好在,钱没了,你应该不会因顾远山罪行暴露,而受到牵连,他早已把何氏集团打入的账目抹掉了痕迹,你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
卞舟山思来想去,还是未拿定主意,从哪儿入手,不得不前去拜见退休在家的老领导庄金海,以求他指点迷津。
常言道,姜还是老的辣。卞舟山相信,从庄金海那儿,他定能有所收获。
卞舟山和刘方东风风火火的赶到庄金海家所在的院子,恰遇庄金海在楼下运动。
打过招呼,寒暄两句,庄金海一本正经的盯着二人,道:“你俩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啥事?”
“师父,您这是在埋怨我这徒儿没来看您?我和头儿恰好回金都办事,这不就来看您了吗?”刘方东嬉皮笑脸,笑容中掩饰不住倦怠。
“拉倒吧!焦虑都写在你俩眼睛里呢,定是遇到了棘手的案子,哼哼,不然,你俩能顶着肿眼泡来见我这老家伙?”庄金海一脸严肃:“若真没别的事,人也看到了,腿脚活络,还死不了,你俩该干啥干啥去,我可还得活动筋骨,多活两年!”
“别价!老哥哥,您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卞舟山拉着庄金海的手,很是亲密,悄声说:“咱们换个地方聊?”
庄金海一愣,旋即道:“上家里去!”
“还是另寻地方吧,隔墙有耳,在家里不安全!”卞舟山的话引起了庄金海的高度重视,他眉头深锁:“看来,着实棘手!要把我绑哪儿去,走吧!”
“瞧您说的,分明是请,咋就成了绑了?”在嘻嘻哈哈的掩护中,三人先后钻进车里,刘方东开着车,一溜烟远离了城市的喧嚣。
卞舟山和庄金海紧挨着坐在后排,他将案情简明扼要的向庄金海叙述了一遍,庄金海从头至尾未说一句话,指间夹着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卞舟山和刘方东内心充满了期待,就等着庄金海的点拨能让他们茅塞顿开,找到最恰当的切入点,顺利将案子接手,一查到底,挑破以顾远山为首的毒瘤,将祸害不浅的有毒细胞彻底拔除。
火星闪动,烟丝一点一点燃尽,灰白的烟灰长长的支在烟头上,糊味弥漫在车内,手指皮肤灼热疼痛的感觉刺激庄金海,才使得他回过神来,他慌忙将烟头丢出窗外,随后拍打着身上的烟灰。
庄金海不说话,卞舟山和刘方东谁都不敢催促他,只能心急如焚的等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汽车依旧在路上飞奔,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搅得人心神不安,庄金海突然冷冷的冒出一句话:“送我回家!”
“啊?”卞舟山和刘方东不约而同惊呼,卞舟山更是瞪大了眼睛,呆呆的望着庄金海,一脸错愕。
第二百零七章 觉察危机()
第二百零七章 觉察危机
“送我回家!”在刺耳的急刹车声中,庄金海重复道。
“老哥哥,什么情况?”卞舟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刘方东迟疑着将车靠边停下,并未立即响应庄金海的指示,侧过头孤疑的问道:“师父,您还没给我们指出明道儿呢?”
“这事儿急不得,得从长计议!”庄金海抬手看了看时间:“快到饭点儿了,我得回家吃老婆子做的菜,喝上两口小酒!”
“这您这是骂我们呢?我和您的爱徒请不起您一顿饭?”卞舟山面色尴尬,心觉着老领导退休后,越发古怪。
“外面的饭哪儿有自家老婆子烧的可口?大半辈子都在外边将就吃一口,老了,没几天好活了,还不抓紧时间,把失去的都补回来?”庄金海浅浅一笑:“别着急,你们啊,也会有这么一天,不吃着自家的菜,啥也想不出来!”
庄金海的话看似歪歪理,却让卞舟山和刘方东深有感触,可不是嘛,自打穿上一身警服,便由不得自己,别说平日里跟家人聚少离多,即便是过春节,也是难得吃上一顿团圆饭。
卞舟山说:“方东,调头!”
刘方东启动汽车,调转车头,一路飞驰。卞舟山转面望着庄金海,面色凝重:“老哥哥,我担心这事儿拖延下去,恐怕夜长梦多啊!”
庄金海不以为意,淡淡的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跑也跑不掉!纵然他顾远山有三头六臂,折腾了这么些年,气数也该尽了!”
“看您胸有成竹,我这心啊,总算安宁一些了!”卞舟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对庄金海的话深信不疑。
刘方东不明所以,道:“师父,那我们眼下该做些啥?”
“专心开你的车,三十大几,奔四十的人了,做事还是毛毛躁躁,一心二用!”庄金海拉长脸,声音严厉,刘方东怏怏的闭嘴,不敢再说话。
汽车开进院子里,停在庄金海家楼下,庄金海下车,客套道:“一起上家坐坐?”
“我正想看看师娘,好些日子没见她老人家了!”刘方东熄火,正欲推门下车,卞舟山突然说道:“老哥哥,今儿来得突然,去了给老嫂子添麻烦,改天,改天我提前跟您打招呼,来尝尝老嫂子的手艺!”
“也好!切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关键时刻,更是要沉住气,打草惊蛇可就不划算了!可以暗中死死的盯着他,预防他潜逃,但是万不可轻举妄动!”庄金海说完话,转身走向楼洞里。
卞舟山喊道:“明白了,您放心!”
刘方东嘴里嘟囔道:“头儿,咋不跟着上楼?忙乎了半天,啥也没整明白!”
“你这小子,没眼色,你师父那是想请我们上楼的样子么?你师父、师娘年纪都大了,好不容易退休了,过几天安生日子,又跟我们搅和在一起,你师娘见了、听了,不是平添担忧么?”卞舟山一通数落,令刘方东愧疚不已,他只想着早早破案,将顾远山,以及他的同党一网打尽,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着实没考虑旁的。
“既然你师父说了按兵不动,那咱们就耐心的等!方东,我可警告你,你小子可不敢胡来坏了大事!”卞舟山对刘方东一番叮咛,他太清楚他不顾后果的急性子。
刘方东回道:“头儿,您放一万个心,今非昔比,我刘方东已经不是顾头不顾尾的毛头小子了!”
……
经过抢救,铁蛋爹脱离了生命危险,铁蛋娘抹着泪感谢上苍,铁蛋喜极而泣,这几天对他来说,犹如活在炼狱中。
铁蛋身在医院里,心却牵挂着家里,深怕谢雨涵脾气上来,又跟小冉发生冲突,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小正一出事,谢雨涵就丧失了理智,变得不可理喻,铁蛋都快要不认识她了。铁蛋清楚,两个孩子的身世秘密,眼下已经成了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会引爆,炸得他们家永无宁日。
铁蛋太了解顾远山了,此时顾远山不理不问,并不代表他心里就没有筹谋着认回两个孩子;终有一天,他会掀起夺子的腥风血雨,丝毫不会顾及铁蛋一家人的死活。
铁蛋不敢想象,真的到了那一天,怎么向老爹老娘交代,怎么跟两个孩子交代?这一切,让老人和孩子去承受,未免太过残忍。
铁蛋清楚,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和谢雨涵的婚姻,恐怕也就走到尽头了,一边是辛辛苦苦一辈子的老爹老娘,一边是精心呵护了十五、六年的妻儿,无论是谁,都是他割舍不下的。
铁蛋觉得并非自个儿杞人忧天,想得太多,所思所想的一切,都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他没有办法阻止事态发展,只能祈祷事情晚一些发生,再等上几年,等孩子们长大成人,有了成熟的思维和判断力;由他们自主选择,是否接纳他们的亲生父亲。
唯有老人、孩子不受到伤害,或是减轻受伤害的程度,铁蛋才觉得自己是一个称职的儿子,称职的父亲。
……
黄继鹏接连几天没去上班,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一个大活人平白消失了,仿若人间蒸发,在金都市市政府引起了不小的动荡。
消息很快传到了顾远山的耳朵里,顾远山心急如焚的拨打黄继鹏的电话,始终提示关机。
顾远山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仔仔细细的思考,推测出两种可能性:第一、黄继鹏有可能得罪了什么人,遭到报复,已经不在人世;第二、他有可能嗅到了什么不妙的味道,逃之夭夭。
对于这两种推测,顾远山都觉得跟自己脱不了干系,无论谁动了黄继鹏,实则都是在做给他看,俗话说,打狗看主人,不声不响对付了他的人,不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