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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部分

这一生,何处停靠-第354部分

小说: 这一生,何处停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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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慌慌张张的跑回方才聚众聊天的大树下,人群散去了一些,剩下的人都还在啜叹到手的钱飞进了旁人的腰包。

    “哎呀呀亏得你们还都在这儿!我可跟你们说,小翠救活的那个小伙子,可是大有来头!”女人一惊一乍,表情逼真,似乎她真的掌握了第一手资料。

    “啥来头啊?”大伙儿惊诧的瞪着女人,面色随着她的表情变化,女人故弄玄虚,压低声音:“他不是富家子弟,就一定是逃犯总之,他一定是被人迫害,掉进江里的”

    “逃犯?”众人面面相觑,脸色大变,个个惊恐万状。

    女人站起身,拍拍屁股,作出一副骇人的表情:“大伙儿可得当心,搞不好,那小子会是个祸害害了咱们一村人”

    “这可如何是好!咱们祖祖辈辈安分守己,到头来,却要被一个外人连累”

    “不行,咱们得赶紧去找村长,让他出面,把连老伯祖孙、以及那小子,一并赶走!”

    “对,抓紧时间,不然就来不及了”女人在众人愤然的申讨声中,溜出了人群,摸着兜里厚厚的一摞钞票,满心欢喜的朝家走去。这飞来横财,来得如此轻松,可以当她家一年打鱼的收入了。

    ……

    夏津钟立在江边渔船旁,大声的喊道:“船上有人吗船上有没有人?”

    连老伯在船舱里打盹儿,听到呼喊声,心中隐隐觉得奇怪,心想:我这渔船停得离村子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平日里,大半年也不见有人来,今儿却来了一个陌生人,这是为何?

    “连老伯,您在不在船上?”夏津钟又喊了一声,一只脚踏上了渔船。

    连老伯听到呼喊声,越发感觉奇怪,来人居然知道这船的主人是他,听声音又可确定绝不是本村人,那他到底是谁?

    夏津钟的另一只脚抬在空中,即将踏上甲板时,连老伯从船舱里钻出来,抬头冷冷的望着他:“谁呀?”

    夏津钟心中一惊,脚退回江岸上,另一只脚也收了回去,笑望着连老伯:“连老伯,我家老板听说您打的鱼特别好,所以派我来订货!”

    “你家老板是哪位啊?又是从何人口中听说的?”连老伯心生戒备,他这一生鱼打得不少,不过通常都是做熟客的生意,名声在外,一收网,鱼就全排出去了,供不应求,哪儿还有工夫做旁人的生意。

    夏津钟感觉连老伯可谓是个老谋深算之人,问这些问题,应该是在考他,他灵机一动,心想:何家在l省可是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何老夫人饮食考究,家中每一道食材都是精挑细选,自然对鱼也不例外!我不妨借用何老夫人的名声一试深浅!

    夏津钟满脸堆笑:不瞒连老伯,我家老板跟何家颇有些渊源,他正是听何家大院的何老夫人举荐

    何家大院在l省可是仅有一家,名声显赫,何老夫人向来深居简出,社会上晓得她的人并不多,知道她爱吃鱼的,那就更加少之又少了;既然对方搬出了何老夫人,连老伯就没有理由再怀疑。

    连老伯换了笑脸,迎上前去:“先生一路前来,路上辛苦了,快快请到船舱里歇息!”

    夏津钟顺理成章的重新迈上甲板,跟在连老伯的身后,钻进船舱,一股刺鼻的腥味扑鼻而来,搅得他的胃里翻江倒海,他强忍着,环顾船舱里的一切。

    船舱里居然没有旁人,那一双年轻人还没有回来,夏津钟暗自沮丧,他难以预测自己能够在这船舱里忍受多久。

    望着简陋的、充满异味的生活环境,夏津钟的心中隐隐作痛,心想:大哥若是知道柱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该有多心疼?我一定要赶紧确认柱子的身份,把他带回去!家里的卫生间,都比这里条件好出百倍!

    连老伯从乌黑的暖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夏津钟:“来,请喝水!”

    夏津钟低头看了一眼布满茶垢的茶缸,胃里翻涌得越发厉害,他抬眼遇上连老伯期待的目光,着忙逼迫自己低头喝了一口水。

    连老伯的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满脸褶皱被笑容撑开,显露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迹,犹如黑煤球上画过的一道粉笔印。

    夏津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连老伯闲聊,心思全在船舱之外,他竖耳倾听,看看是否有两个年轻人归来的声音。他打定主意,今儿就算是啥事儿都丢在一边,哪怕是把这船上的木板坐穿,也得等他们回来

第一百零六章 防人之心() 
第一百零六章 防人之心

    天色渐晚,夏津钟还没有离开的意思,连老伯的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不安,心想:他究竟在等什么?莫非,是在等大江?

    之前,连老伯还在心中数落大江和小翠,跑出去了就像脱缰的野马,疯了大半天还不着家;这会儿,他反而希望他们多在外面呆一会儿,等他送走了瘟神再回来。

    此时此刻,连老伯完全可以确认,面前的这个人绝非是来订货买鱼的,至于他的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是善是恶、是敌是友,还不好说。

    对于大江的来历,连老伯自是不知;大江头部受重创,什么都记不起来,连老伯也没太在意,心想着收留了他,他就是自家人,什么都想不起来,也很好,省下了许多麻烦。

    可是,今天陌生人突然造访,令连老伯不得不从头思考大江的来历,他怎么会掉进江里?看他受伤的程度,绝非是自尽;更像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跳入水中。

    连老伯打了一辈子鱼,跟江水打了一辈子交道,自然见多识广,他捞起大江的时候,他的双手拳头攥得紧紧的,可见,他跳入水中之前,处于高度紧张的防备状态。

    大江究竟是谁,又为何被人追赶,逼迫跳进了江里?

    连老伯百思不得其解,也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线索,因为捞他起来的时候,他的身上除了一身衣服,别无他物。

    连老伯抬眼看了夏津钟一眼,移开目光,改变了主意。他心想:兴许,从这人身上,能获得一些线索我一定要弄清楚真相,否则,万一大江是一个坏人,我岂不是害了自个儿的孙女?人不可貌相,坏人的脸上不会帖商标,小心驶得万年船!

    左等右等,还不见两个年轻人回来,夏津钟的内心焦灼不安,心想:天黑了,我再这么等下去,似乎有点儿说不过去,我该找什么样的借口,顺理成章的留下来?

    连老伯似乎看穿了夏津钟的心思,心中也在琢磨:没弄清楚你来的目的,我又怎么可能放你走?既然你不想走,我不如将计就计,留住你,等大江回来,我就不信你不露出马脚!

    连老伯抬眼望着夏津钟,面带微笑:“小老弟与我相聊甚欢,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留下来吃一顿便饭?我这贫苦人家,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不过,鱼倒是随便吃!”

    “连老伯,您太客气了!若是您不介意我叨扰,那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瞧瞧,您一说,我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夏津钟顺势而为,欣然接受了连老伯的邀请。

    连老伯站起身:“说什么叨扰不叨扰,我这儿一年半载不来一个客,既然小老弟不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坐着,我这就去拾掇鱼!”

    夏津钟跟着站起来:“我给您搭一把手?”

    “不用不用,我一人足矣,打了一辈子鱼,也就这活儿最拿手!”连老伯伸手将夏津钟挡回木凳上坐着,提着煤油灯弯腰钻出船舱。

    ……

    “爷爷爷爷,我们回来了”小翠像百灵鸟一样,老远就叽叽喳喳的叫着;连老伯抬眼望去,一前一后两条人影,在渐渐笼罩而下的夜幕中向他奔来。

    “你这两人可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跑哪儿疯去了?还知道回来!”连老伯板着脸,却知夜色中起不了作用,声调也格外严厉。

    “爷爷,我跟大江难得出去一趟,您咋就生气了?”小翠的声音中夹带着撒娇的成份,说话间已经跑到了连老伯身边:“今晚吃啥?”

    “玩饱了,还用吃饭?”连老伯的目光投向跳上甲板的大江,大江挠着脑袋,愧疚的说:“爷爷,对不起,我们回来晚了!”

    “大江,进屋陪客人去;小翠,你帮我搭手做饭!”连老伯话音刚落,小翠蹦跳着钻进船舱,嘴里嘀咕道:“咦,奇怪了,咱家怎么会来客人?”

    连老伯冲着愣神的大江低吼道:“大江,还不快进去?”

    “哎”大江应声,缓缓地走向船舱,除了爷爷和小翠,他谁都不认识,爷爷让他陪客人,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船舱内,小翠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夏津钟,疑惑的问道:“你是谁,来我家干啥?”

    “我姓夏,是来你家买鱼的。”夏津钟上下打量着小翠,心想:没错,的确是在街上撞到我的小妮子;人长得水灵灵,性格泼辣了点儿,若是真要做柱子的媳妇儿,不知道大哥肯不肯

    夏津钟脑子里想着事情,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船舱口垂下来的帘子,满心期待看到与柱子长相极像的小伙子。

    小翠眼睛滴溜溜转,盯着夏津钟,小脑袋瓜可没闲着,她取下灯罩子,挑了挑灯芯,将煤油灯拨亮了一些,又问道:“鱼挑好了吗?为何还不走?”

    夏津钟被问得很是尴尬,大江揭开门帘,连老伯的话跟着飘了进来:“小翠,没规没矩,哪儿有这么跟客人说话的?赶紧出来帮忙!”

    “大江,你坐这儿!”小翠噘着嘴,将大江拉到距离夏津钟较远的凳子上坐下,警惕的睖了夏津钟一眼,仿佛在说:“我不管你是谁,休想欺负大江!”

    “小翠,快去给爷爷帮忙,不然,他老人家该生气了!”大江不安的望着小翠,小翠冲他扮了一个鬼脸:“知道啦,你管好你自个儿!”

    目送小翠钻出船舱,大江才怯怯的将目光投向夏津钟,见他也在看自己,慌忙垂下了头。

    夏津钟的内心波澜起伏,即便是多年不见柱子,脑子里却是刻下了一般清晰;单看容貌,这个大江的确跟柱子长得是一模一样,声音却听不出端倪。当年,柱子尚处于变声期,多年不见,声音变化实属正常。

    见大江怕生,夏津钟试探着与他聊天,以便拉近距离,他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大江!”大江挠着脑袋,抬眼看了夏津钟一眼,旋即又垂下头。

    夏津钟心中狐疑:纵然多年不见,柱子被杨智建趁乱带走的时候,已经十五、六岁,没理由记不得之前的人和事;可,他怎么见了我毫无反应,就像是从来就没见过?是他心中害怕,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他并不是柱子,只是与他长得相像而已?不可能啊,世上哪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

    船舱外,连老伯提起船边扣着的渔网,捞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赶紧将渔网放了回去,滴滴答答,水珠击打江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连老伯手里捏着鱼,站在原处,竖耳倾听船舱里夏津钟与大江的对话,却是半天听不到一句话。

    小翠压低声音问道:“爷爷,那人是谁?他干嘛要在咱们家吃饭我总觉得他怪怪的!”

    “别乱说话,女娃儿,话那么多,当心嫁不出去!”连老伯瞪了小翠一眼,蹲下身子,开始杀鱼。

    小翠气哼哼的守在一旁,望着黑漆漆的江面发呆,不由得想起了白天在街上撞到人的情景,总觉得船舱里的不速之客,与街上那人似乎是同一人。念头在脑子里萌生,小翠却又不敢确定,想要闯进去问个究竟,又觉得那样做过于唐突,免不了又得被爷爷责骂。

    ……

    夏津钟启动全部的脑细胞,回忆着柱子身上有无特殊的标记,譬如说胎记什么的,比较独特,能证明他的身份的东西。

    想了老半天,一无所获。夏津钟又抬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大江,冒然的问道:“你一直生活在这船上?”

    大江抬头望着夏津钟,一脸懵懂,心想:一直是什么意思?我该怎么回答他?这人还真是奇怪,哪儿来那么多问题

    目光触碰到夏津钟期待的眼神,大江脱口而出:“我我记不得了不光是这些,我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大江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小翠捞开帘子,站在船舱口,冲着大江怒喝;大江惊慌失措的望着小翠,满脸着急,抬手指着夏津钟:“他他问我嘛,我若是不回答他的问话,很没有礼貌”

    “傻子,你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傻子!”小翠满面怒容,瞪着夏津钟:“你凭啥问他问题,你是派出所查户口的吗?鬼鬼祟祟,一见你就不是好人!”

    大江的话令夏津钟震惊,却也燃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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