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何处停靠-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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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严肃的盯着纪闫坤:“你千万不可私自放了齐宏,他一旦回到金都,将是一大祸害!”
“先生,您想多了吧,我昨晚跟齐宏聊了一夜,倒是感觉他成熟了、懂事了!”纪闫坤对齐云的话不敢苟同,并不能因为齐宏如今是雪狼谷的人,就将他一杆子打死。
“我自个儿的儿子,自然晓得他的秉性,阿坤,你可不能被他蒙蔽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我已是半截子身子埋进黄土里的人,不想当弟兄们的罪人啊!”齐云长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窗前,心中焦虑不安。
纪闫坤走到齐云的身后,伸手搭在他的肩头:“先生,您不要多想!”
“事不宜迟,你赶紧动身,这次就不要带人了,实在不行,你通知阿鑫,派人支援你!”被齐云一催促,纪闫坤的心没来由的悬起来,总觉得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纪闫坤推门出来,坐在坝子里的齐宏和何芳菲,不约而同的抬头望着他,何芳菲低声问道:“他是谁?”
“纪闫鑫的兄弟纪闫坤,原来的黑雕帮二把手。”齐宏答完话,笑望纪闫坤:“坤叔,酒醒啦?”
“你小子,酒量不错啊,居然把我灌醉了!”纪闫坤笑呵呵的走过去,拍了拍齐宏的肩膀,目光落在何芳菲脸上。
何芳菲笑容灿烂,甜甜的喊道:“坤叔好!”
“哟,齐宏媳妇吧?稀客稀客!”纪闫坤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何芳菲的脸,总觉得这张面孔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何芳菲娇笑道:“坤叔,我的脸上有花?您一直盯着看!”
“哈哈那是你长得太可爱了”纪闫坤打着哈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望着纪闫坤朝下山的方向而去,齐宏冷冷的骂道:“准是老不死的派他下山通风报信去了!”
“给谁报信?”何芳菲疑惑不解,齐宏沉声道:“还能有谁,纪闫鑫呗!”
“有什么信好报的,你人都在这儿了,难不成,纪闫鑫还会杀了你?”何芳菲不以为意,齐宏冷哼一声:“他敢,不等他动手,老子先要了他儿子的命!”
“纪闫鑫还有儿子,人在哪儿?长得帅不帅?”何芳菲不经意的问话惹得齐宏恼羞成怒:“你他妈的不安分守己,休怪老子翻脸!”
“齐宏,你有病吧?好心好意来救你,凭啥对我大呼小叫?”何芳菲抬脚踢了齐宏一脚,齐宏暴怒:“老子又没喊你来!巴巴的来了,净惹人不痛快!”
“哼哼,姑奶奶我走,有本事,你再也别来找我!”何芳菲气得面红脖子粗,齐宏喊道:“你回来,把你的东西拿走,老子不稀罕!”
何芳菲不记得自己给过齐宏什么东西,但她还是走到他面前,死死的瞪着他:“齐宏,你记住,打今儿起,咱们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齐宏挣扎着站起来,脸凑到何芳菲面前,何芳菲挥手给了他一耳光,他忍着痛,快速说:“你赶紧回去,把柱子带走,不能让任何人找到他,他就是纪闫鑫的儿子。”
虽然齐宏的语速很快,何芳菲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她这才知道,方才齐宏是在跟她演戏,逼她下山,回金都去,帮他办事。
何芳菲扯着喉咙骂道:“齐宏,我算瞎了眼,才看上你这种没心没肝的人,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滚你赶紧滚,老子身边的女人多了去,哪儿在乎少你一个!看你这一身打扮,男不男女不女,老子身边的女人,个顶个漂亮,前凸后翘,随便揪出一个,都比你这‘男人婆’强”齐宏做戏的话,听到何芳菲的耳朵里,倒像是真话,她气愤的瞪着齐宏:“你记住你说的话,千万不要后悔!”
何芳菲气哼哼的朝下山的路走去,齐宏扯着喉咙喊道:“齐云,你孙儿的妈走了”
第七十七章 陌路亲人()
第七十七章 陌路亲人
齐云见何芳菲和齐宏吵架,执意要离开,并不阻拦,派人护送她下山,并且开车送她回金都市。
一路上,何芳菲问题很多,刻意打探山上的情况,司机专心致志的开车,并不答话,她气恼的说:“搞了半天,遇上了一个哑巴!”
进了金都城,何芳菲长了个心眼儿,随处找了个地方下车,立即给王谷打电话,通知他送车过来,王谷大惊:“大嫂,你怎么就回来了?大哥他还好吗?”
“他好着呢,有前凸后翘的女人陪着呢!”何芳菲气愤的挂了电话,找了一家茶馆,坐下来品茶。
一想起齐宏说的话,何芳菲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不再管齐宏的事,可牵扯到柱子,她又不愿意撒手。
何芳菲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她记得,从认识柱子母子开始,就从来没见他的父亲出现过,如今,却冒出来个大哥大爹,这太不可思议了。她心想:难道说,这是典型的江湖大哥大私生子的狗血剧情?
何芳菲对柱子背后的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讲,她和柱子有着雷同的命运,似乎都是从贫穷一下子跻身于富贵。
何芳菲不认柱子,并不等于她的心中彻底抹杀了对他的记忆,她铭记着他曾经对她的好,以往,每每难过的时候,她就会异常想念柱子,流着眼泪,喊着他的名字取暖。如今,她不愿意搅入纷乱不堪的过去,看到柱子,她会自然而然的想到父亲杨文铁,因此,她选择连他一并屏蔽。
假如,正如齐宏所说,他会对柱子不利,甚至会杀了他,何芳菲是绝不允许他伤害他的;在她的心里,即便是形同陌路,柱子依然是她的亲人。
……
王谷把车送来,何芳菲一言不发,拿了车钥匙就走,他追问道:“大嫂,你去哪儿?”
“我去哪儿还要向你汇报吗?”何芳菲一句话噎得王谷无言以对,只能忧心忡忡的看她旋风般驱车离开。
何芳菲径直开车去了‘铁蛋串串香’分店,店门还未开,她开着车兜兜转转,打发寂寥的时间。
……
柱子前去医院探望铁蛋,见他伤势有所好转,心中欣慰;从病房里出来,他的心情就变得异常沉重,等了好几天,也找了好几天,齐宏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始终没有出现。
柱子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就不信齐宏永远不出来,总有一天,我会揪住他,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坐公交车回到店里,恰好赶上上班时间,齐宏动手打扫卫生,擦桌子、扫地、拖地板,如今,他干活儿已经轻车熟路,干得既快又好,店长时不时表扬他,店里的同事们对他也很友善。
尤其是与柱子同宿舍的李旺等人,已然成了他的好兄弟,大家相互帮衬,相互照顾。
……
何芳菲戴着太阳镜,手里甩动着车钥匙,大大咧咧的走进‘铁蛋串串香’,走过去踩住柱子手里的拖把,柱子抬头望着她,情绪激动:“小暖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
“我有什么没脸的?我一没偷,二没抢,安分守己的做好市民!”何芳菲吊儿郎当的朝柱子勾着手指头:“你跟我走!”
“去哪儿?我不去,我还要上班!”柱子白了何芳菲一眼,换了个方向继续拖地,何芳菲绕到他的前面,再次踩住拖布,冷笑一声:“上班比杨文铁还重要吗?他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小暖,你终于肯见铁蛋叔了?”柱子喜出望外,随后板着脸:“他是你的父亲,不许直呼他的名字,没规矩!”
“少教训我,怎么叫,是我自个儿的事,一句话,去还是不去?”何芳菲表情极不耐烦,柱子立即回答:“去,我当然去,你等着!”
柱子在店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店长,他跟李旺低估了几句,而后高高兴兴的跟着何芳菲出门上车。
李旺等人追至门口,看到红色的跑车飞驰而去,无不羡慕的惊叹:哇塞,好拉风的跑车!柱子可真是有福气!
……
吃过药,顾远山靠在车椅背上休息了很久,待情绪渐渐平复,他才鼓起勇气发动引擎,令他欣慰的是,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再发抖,脚也听使唤了。
顾远山脚踩油门,猛打方向盘,骑车飞逝出去,精神异常亢奋,他多么希望,自己还停留在二、三十岁的年纪,那时候,一鼓作气往前冲,完全无所顾忌,如今老了,他的内心时不时担忧,哪一天,老得动弹不得。
顾远山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吞咽这些能够帮助他镇静的药片,他深深的知道,完全依赖这些药片调节情绪,帮助睡眠。
有时候,顾远山不由得想:是我作恶多端,心中有鬼,还是身体出了问题?
这两种结论,顾远山都不愿意承认,他觉得自己就是厉鬼,人鬼都不能近身,更不会对他造成威胁;他也觉得自己拥有金刚不坏之身,任何时候,都不会被病魔侵蚀。
姜长河化身的贺金全,跟他的儿子姜新一样,灰飞烟灭了,顾远山觉得,对他存在潜在威胁的人,一个个离开这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去争斗,留下他独自称王称霸。
顾远山觉得自己是无人能敌的,他将一个个人拉下水,成为他的帮凶,然后,又逐一将他们铲除。周而复始,循序渐进,顾远山从来都不缺帮凶,因为,他掌握着足以引诱他们下水的权势。
神不知鬼不觉,顾远山觉得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没有痕迹可循的,除非哪一天,他自己突然神经错乱、癫狂了,胡言乱语告知天下;否则,许许多多的秘密,将烂在他的肚皮里,几十年以后,被丢进高温炉,跟他的身体一并,化为灰烬,灰飞烟灭。
顾远山一路飞奔,直到汽车开回家,停在院子里,熄了火,疲惫复又席卷而来。他踉踉跄跄的开门进屋,黎凤兰惊慌失措的迎上前,扶住他:“远山,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扶我上楼休息!”顾远山面色惨白,额头上布满汗珠,浑身衣衫被汗水湿透了。
顾远山的身体压在黎凤兰身上,黎凤兰索性背起他往前走,边走边问:“要不,咱去医院?”
“不”顾远山的声音虚弱,黎凤兰咬紧牙关,一步一步爬上楼梯,进入卧室,将他放在床上,顾不得喘气,替他换好衣服,盖好被子。
黎凤兰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小心翼翼,顾远山感觉很温暖,内心涌起暖流,暗自想:这一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娶了黎凤兰为妻,无论他如何伤害她,她始终不离不弃的守护着这个家,守护着他!
顾远山紧紧的闭上眼睛,黎凤兰拿来毛巾,擦去他额头上的汗珠,无限担忧的望着他,在心里说:“远山,你一定要好好的,我跟若曦离不开你,实在不行,咱们不当官了,回乡下去,我就算是种地,也能养活咱们一家人,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
何芳菲开车在路上飞奔,根本就不是去医院的路,柱子惊诧的问道:“你去哪儿?这不是去医院的路!”
何芳菲笑得无比妖娆:“我说过要去医院吗?”
“铁蛋叔在医院,你不去医院,怎么能看到他?”柱子大惑不解,何芳菲冷哼一声:“你真是傻子吗?我没事看他干嘛我跟他又没有任何关系!”
“小暖,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铁蛋叔是你的父亲,你忘记了么?你小时候他那么疼你!”柱子痛心的望着何芳菲,她的脸顷刻间阴沉无比:“他疼我?恨不得把我丢了还差不多,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我记得你一直都很恨她的呀,哦不一样了,如今他们发财了,有钱了”
“小暖”柱子大喊一声,旋即放缓了声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你已经不再是孩子了,你这样开心快乐吗?”
“开心啊我开心得了不得,我警告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还有,以后请叫我何芳菲,我不是什么小暖,她已经在十多年前就死了!”何芳菲冷眼瞪着柱子,目光寒冷如冰。
柱子嘴唇咧动,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请你送我回去上班!”
“不就是挣工资嘛,打今儿起,你就跟我干,我给你发工资,你放心,薪酬可比那破店强多了!”何芳菲高高在上的瞥了柱子一眼,柱子顿时感到莫大的耻辱,他厉声喝道:“何芳菲,你停车,既然你不承认自己是杨小暖,那我们就互不相识,我不会跟你走的!”
“哈哈哈你试试,有本事你就下去啊!”何芳菲猛踩油门,车速越发快,柱子气急败坏的开车门,却怎么样也打不开,她幸灾乐祸的又一次发出大笑:“别浪费力气啦,进口的跑车这么轻易就被你解了锁,岂不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