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宁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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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
周围是人们欢快的笑声,谁能听见有人内心的哭泣声。
———25
“我跟你们校长有些交情。”李严熙见他不说话,身体微微前倾,然后突然停下来说了这样一句话。
宁舒惊讶的看着他,在那双幽暗的眼睛里看到了如同月亮般明亮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是吗?”
李严熙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俊美的脸上流动着光芒,“他常跟我提起你。”
这倒让宁舒诧异,自小便拥有天才头衔的男人一向眼高于顶,他宁舒算什么角色,竟能让纪枫高中的校长时常挂在嘴边,心里虽是这样想的,面上却仍是一片平静,“哦。”
男人眼里充满一抹兴味,慢慢开口道:“你就是这样的回答?”
“那李先生觉得我应该怎么反应才算合理?”宁舒突然抬起头来,迎上对方微吟的目光,声音轻漫,却又透着无法言预的果断。
李严熙犹地微笑起来,慢慢的靠近过来,在离他的身体只有几分公的位置上停下,“宁舒,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提着袋子的手指突然不知所措起来,连手里的塑料袋似乎都变得格外的滚烫和灼热,宁舒定定的站着,有那么一瞬间无法思考。
喜欢……这样的你。
这样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
贫穷的,毫无能力的,甚至连大一点的房子都住不起的宁舒,李严熙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自己吗?
过去贫瘠的生活和环境让他刻意的忽略了少年成长过程的躁热和冲动,那些被强压下来的悸动早已在很多年前消失殆尽,眼前这个人,嘴里所说的喜欢到底有着怎样的含义,他竟连猜想都不敢。
两个男人。
还是,纯粹的出于友情的喜欢。
“李风擎说你是他见过的最执著的学生,即使家境并不好,却依旧保持着一颗乐观向上的心,他很意外你会选择复习重考,所以,他总是跟我说,纪枫有一个人叫宁舒,他觉得这个人将来必成大器。”李严熙没再解释喜欢这个词语的真正含义,只是微微抬起身子,眼睛在对面的少年身上徘徊,他的语气轻柔如风,在耳畔游荡,变成炎热的夏天里最清凉的风,令人心怡,“其实,我很赞同李风擎所说的话。”
宁舒惊讶的看着他,手里的袋子都快被捏断了。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除了冷漠以外别无其他,名利、地位和财富已经让他们迷失了方向,所以,看见那张借据的时候,我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良知的人。”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面前满脸惊讶的少年,微暗的眸光中映衬着少年清秀的脸庞,以及那微微张开的双唇。
然后不给少年说话的机会,伸手自然的拿过对方手里的塑料袋,接在手上还打开来看了看,“龙骨,鱼还有空心菜,正好都是我喜欢吃的。”
他的声音让宁舒回过神来,那话里的意思已再明显不过,于是宁舒只得淡淡道:“如果李先生方便的话,可以留下来吃饭。”
“好。”李严熙干净利落的回答,似乎一早就在等他这句话了。
两人从街尾并肩走回去,那段路宁舒每天都会走好几遍,唯有这一次,让他觉得这条路太短,太快。
他突然想到,人生大概就是一次远足,起点并不能代表一切,起作用的是,你在哪一个阶段遇见什么人,他们又给予了你什么。
前世的宁舒若能遇见这样的一个人,人生是否会完全不同呢。
或许会,或许不会。
人生无法重来,一切事情也就失去了评判的依据,他能做的,是让这倒回来的时光变得有意义。
李严熙进门的时候,对那破旧的院子没有半点惊讶,反倒是在屋子里的宁怀德看见他,一脸惊喜又讶然的模样,“李先生,你怎么来了?”
李严熙仍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脸上的笑容温和轻柔,“一直想来看看伯父,最近实在太忙了,今天才抽出时间过来。”
“千万别这么说,李先生这么忙还来看我这老头子,真是有心了,”宁怀德拍拍李严熙的手背,接着又对身后的宁舒说:“宁舒,去给客人泡壶茶过来。”
宁舒点点头,接过李严熙手里的菜走进厨房里,听见李严熙带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伯父叫我严熙就好,李先生太别扭了。”
站在厨房里还能听见外间父亲的笑声和李严熙说话的声音,将菜放在一旁的篮子里,宁舒低下头,手撑在水龙头上,水里映出他沉静的脸,过了一会儿,他直身子,开始生火烧开水泡茶,家里的茶具并不多,因为没有客人会来,所以水杯也只有他和父亲各一只,上次张晓来时用的那只茶杯也在不久前被他不小心打破了,如今李严熙突然到来,就茶杯这个问题就让他为难起来。
看了看父亲那只玻璃杯,他犹豫了一下拿了旁边那只天蓝色的马克杯,那是高一那年数学奥林匹克获胜时,班主任送他的额外奖品,他一直很珍惜,虽然用了这么多年却依旧如新,将茶叶放了一些进去,再倒上滚烫的开水,茶叶立刻被冲开来,浮在水面上,美丽的菊花花瓣在水上摇摇晃晃的,显得有些可怜。
宁舒看得出神,直到父亲的声音在外面催促才回过神来。
将两杯茶端进去放在破旧的桌子上,李严熙已经就中国未来趋势这个话题跟宁怀德聊了一阵了,宁舒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叫李严熙的男人。
有些见解连每天都抱着政治啃的自己都未曾听过,那些还未形成的思想和看法被李严熙平淡的说出来,竟觉得如此震惊。
这个人,一下子变得很遥远。
虽然他从来就没有靠近过。
、后门
今天看电视,发现原来爱疯18都已经出来了。
———26
宁舒对厨艺从来没什么研究,摆上桌的几个菜也只能算勉强过得去。
宁怀德看了看桌上的菜,对李严熙说:“严熙啊,宁舒烧的菜可能不太好吃,你也只能将就吃了啊,下次有时间过来,我亲自下厨,保证让你满意。”
李严熙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宁舒,夹了一筷子空心菜喂进嘴里,待食物都吞下肚后才笑道:“我觉得还可以啊,比我们家的厨师好多了。”
话虽是客套,因着对方的语气是如此的诚恳,倒也加了不少分,宁怀德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心里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更是欣赏有加,语气也不由得多了几分亲切:“你们这样的大公司都很忙吧,平时要注意休息,别只顾着工作。”
“谢谢伯父,我会照顾自己的。”李严熙忙笑着应道,似乎这平常的关心让他很受用。
宁舒在一旁闷头吃饭,始终都没搭腔。
李严熙说来看父亲,这个理由实在太过牵强,却又不明白对方来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上午那次不算愉快的见面犹地浮现,他蓦然停下筷,眼睛看着面前白花花的米饭,不敢说出脑子里刚刚飞出来的讯息。
饭后,宁舒收了碗筷钻进厨房里洗碗,用洗洁精洗过之后又用清水清洗了一遍,才将碗筷放进柜子里,宁舒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有一双漂亮的手,修长均匀,除了指腹的薄茧外,这双手没有任何瑕疵,这样的一双手若长在一个女人身上该是幸福的吧,他看得太出神,没发现在正屋里与宁怀德聊天的李严熙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口看着他,眼神温柔而柔软。
“有没有想过来天阳集团工作?”李严熙的声音犹地响起,宁舒从思绪里回过神来,表情有些怔忡。
过了一会儿似才想起对方的话来,慢慢问道:“什么意思?”
李严熙双手插在休闲西裤的口袋里,身上那名贵的服饰与这个简陋的厨房显得格格不入,脸上却又流露着让人安心的笑容,“便利店的工作不适合你,天阳集团有适合你的职位。”
宁舒听了低下头去思考了一阵,表情没有过多的喜悦,然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李严熙:“我的资历太浅,应该没有资格进天阳这样的大企业。”
或许没料到他会拒绝,李严熙微愣了一下,“毛泽东刚开始的时候也不会打仗啊,没有经验可以慢慢学。”
宁舒皱了皱眉,觉得对方的提议来得太突然,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于是开口拒绝道:“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李严熙耸耸肩,唇畔掀起一抹笑容:“你是第一个拒绝进天阳的人。”
宁舒也笑,眼睛里多了几分平静:“我只是觉得,李先生让一个在校高中生进天阳集团,是不是有走后门的嫌疑?若被人知道了,怕是不太好。”
“若是走了后门又如何,选择你是我的决定,容不得别人有异议。”李严熙突然脸色一正,声音微沉的说道,宁舒没料到他竟然就这样承认了,半天没接上话。
这意思是说,让他进天阳,李严熙的确是想要走后门吗?
“不好意思,我不能答应。”只短短的几秒钟,宁舒便干脆的拒绝了,天阳集团的门槛之高是出了名的,不论他的资历如何,光复习时间就安排不过来,进了那样的集团,从人际到社会关系以及应对各种客户要求都需要相当大的精力,若他真的投身进去,复习备考大概就会就此沦为泡影。
无论如此,现在他的主要任务是复习再考,虽然有些心动,也只能先拒绝了。
、方向
想起很久前的一张照片,哥哥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在宁静的午夜街头,街灯的亮度微弱冷淡,他们拥抱,亲吻,热烈得似乎将冷清的夜晚都染亮,这,大概就是爱情吧。
———27
李严熙听了他的话,表情没有不悦,只是神情更加柔软。
在宁家一直呆到了傍晚时分,李严熙才起身告辞,虽然宁父一再挽留,李严熙也只是礼貌的婉拒。
“伯父,我下次再来看你,今天在这里很愉快。”李严熙站在宁家大门前,对宁怀德笑着说道。
宁怀德笑着拍拍他的手,“有空一定过来玩啊。”
“我会的。”
见李严熙往前走去,宁怀德碰了碰身边的儿子,“你去送送客人。”
宁舒看了父亲一眼,抬腿追上了前面的李严熙,傍晚的空气有了一丝凉爽的味道,夕阳的光从遥远的地方投来,脱去正午的炽热显得格外舒爽,两人从宁家大门一路走出来,在街头看见了李严熙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沉静的空气在四周流窜,宁舒安静的走在身边,脸上挂着清浅的笑。
他或许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与李严熙会有这样相处的时刻,平和的,安宁的,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的现在让他莫名的觉得感动,有人说,人的一生中会遇见很多人,他们有些会成为过客,有些会成为生命中独一无二的风景,李严熙对他来说,可能就是那道别致的风景,耀眼而特别。
“有什么事可以找张晓,也可以直接找我。”身边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
宁舒愣愣的,突然记起那张被他压在书桌抽屉底下的名片,张晓给他这张名片时也说过同样的话。
“有时候我可能不在本市,我不在的时候有事直接找张晓,他会帮你解决。”李严熙见他没说话,又补充了一句,宁舒点了点头,“嗯。”
听了他的回答,李严熙似乎松了口气,又继续接着往前走。
宁舒跟在他身边,突然发现身边这个人其实很高,明明离得这么近,却又感觉那么远,远到了天边,到达了云层的高度,那是一种怎么努力都无法企及的高度,无端端在心上扯开了一道口子,名叫无奈和绝望。
“你将伯父照顾得很好。”李严熙开门上车,突然转过头来说了一句。
车门外的宁舒犹地一怔,表情有些讶然。
李严熙见了,唇角牵起一抹笑,修长的手指毫无预期的伸了过来,在他乌黑的头发上揉了揉,声音柔软得如同羽毛,“宁舒,有时候不需要太坚强,那样会很辛苦。”
宁舒愣住了,头顶传来的温度让他怔忡,明知要马上逃开,双脚却找不到一丝力气,只能软软的站在原处任那人的手在头上肆虐,耳边除了巨大的轰鸣声外,还能听见那人最后的那句话:“从今天开始,一切有我。”
他怔怔的抬起眼来,依稀看见那辆车的尾巴发出上的不太明亮的光亮。
若不是如血的夕阳,若不是身边不断经过的人们,若不是胸腔里不断博动的心脏,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梦境,华美得令人害怕的梦。
走走停停的回了家,父亲还坐在院子里,脚边有散碎的瓜子壳,那是李严熙来过的证据。
宁舒看了看,听见父亲说:“李先生今天来是找你的吗?”
他惊讶的抬起头,立刻摇头否认:“不是。”
宁怀德叹了口气,脸上一片沉重:“这个人的确是个好人,没有世家子弟的纨绔不堪,但是宁舒,咱们是穷人,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要……”
“爸,我知道。”犹地打断父亲的话,宁舒站在父亲面前,表情平静。
宁怀德看了他一会儿,才几不可闻的点点头:“那就好。”说完便起身朝屋里走,快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来,“这是命,有的人天生享尽荣华,有的人注定孤苦一生,宁舒,那个人不是咱们能深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