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无婚论-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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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灿带我去看她的爸爸妈妈。周立刚没有跟着来,他说他要一个人去寺里听晚钟。我怀疑是否真的有晚钟,因为似乎只听说过晨钟暮鼓。
距离宾馆十多分钟的车程,也是一条安静的小街,一栋独立的小楼,院门开在背街的方向。楼房的样式有些陈旧,附近的几家也都类似。院落不大,靠外墙栽着一排灌木,院子里有几棵树,没有叶子,也没有花朵。
院门虚掩,但是楼门紧闭。楚灿按了门铃,然后站在一旁看着我笑。我也朝她微笑着,然后被她伸手拽了过去,站在了正对门口的位置。
感觉里面有人透过猫眼向外看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打开了房门。
一个相貌干净的中年男人,衬衫,西裤,棉布拖鞋。开门的瞬间,看到我时明显有一下动作停顿,但是面部表情毫无变化,严肃认真。
“这就是我爸。”楚灿在一旁介绍。
她微笑着,看看我,又看看她爸爸,似乎是看见了一件无比有趣的事情。
“您好!”我赶忙说。
“你好,进来吧。”
楚灿爸爸的声音低沉,像是隔了一块铁板穿透过来,又好像凭空伸过来一只大手,一把将我拉了进去。
客厅顶上的吊灯亮得刺眼。一组庞大笨重的皮沙发,让我感觉与房间整体偏向简约的装修格调很不协调。
楚灿一直在看我,似乎是在随时观察我的表情变化。楚灿爸爸把我们让进屋来,随后就去了旁边的房间,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出来。
“你妈妈呢?”我小声问。
“应该在楼上。”
“那你爸爸,他是去做什么?”我问。
“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吧。”
楚灿说完起身也去了旁边的房间,很快就出来了,站在那里笑着朝我摆了摆手,也没有说话,接着就转身上了楼。
她的样子似乎是让我安心等一会儿,但是我已经感到了有些烦躁。一位不动声色,一位久不现身,这叫我如何不紧张。
局促不安地坐着,看着墙上钟表的分针又移动了两格。楚灿的爸爸这才走了出来,他换好了西服皮鞋,好像就要马上出门。
“久等了。”他坐到了我旁边的沙发上。
“没关系,是我打扰您了。”
“这是我的名片。”他说着欠身递过来一样东西。
我赶忙接了过来,一边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带名片出来。”
“没关系,你的信息我都知道。”他说,“你和小蓝的事,她给我说了一些,只要你们决定了,我没有任何意见。”
我不知道楚灿跟她爸爸说过些什么,只是“决定”这个词汇让我感觉有点发懵。我和她的决定也就那么几个,难道她都和她爸爸讲了?我没有轻易接话,还是很认真地听着。
他继续说:“我帮你们买了一套房子,距离你们现在住的地方不远。不过,我还没有告诉小蓝。你是做这一行的,手续上的事情你很明白,如果你愿意,回头把产权办到你的名下,你也可以不告诉小蓝,那是你的事。”
我感觉头脑一阵晕眩,楚灿爸爸接连的这几句话简直太让我意外了。我没有来得及研究他的样貌究竟和我有多少相似,也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他的名片,就又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承受力稍微不好,可能就会疯掉了。
“您说的这件事太突然了,我还不能接受。再说,我们已经买了房子了。”我说,也完全没有考虑措词。
“感觉我这样做,太过于直截了当,对吧?”他问。
“有一点。”我笑着点了点头。
“直接没有什么不好,该说的话就要讲清楚。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都是后来在生意场上养成的习惯。你们在我眼里也不是小孩子,我遇到过的问题,你们将来可能也会遇到。所以,我想提前帮你们做好准备。”他认真地看着我,神态也和蔼了许多。
“如果要准备,也不仅是需要准备房子吧?”我小心地说道。
“房子的事情可以先不提,我想到了你可能不会接受,你也可以把这当成是我对你的一次试探。你们决定要结婚,只要一个问题需要考虑好。”
“是什么问题?”
“除了结婚,什么都不要考虑!”
我的耳朵里嗡嗡乱响,像是听到了近在咫尺的钟声。
、八十一、以后有座山
楚灿的爸爸和我谈话,让我有一种生意谈判的感觉。
有的话直接明了,有的话又含糊不清。决定要结婚,就只需要考虑结婚。这句话初听之下犹如警钟鸣响,但是细加琢磨,却又完全不懂。
结婚,是一个极富有伸缩性的概念,我认为需要考虑的问题肯定有很多,包括具体的房子,也包括女朋友爸爸妈妈对我的印象。我不同意他的说法,也暗自在想他应该算是一个婚姻的失败者,未必有什么正确的经验。
他自然是出于好意,我也绝对会领情。初次见面需要交流磨合,我内心对他仍旧是无比尊敬。只是很不适应我们今天的谈话方式,感觉别扭之极。我很想干脆痛快地对他说:请让你女儿嫁给我。
“怎么样?理解我说的话吗?”楚灿爸爸一脸严肃地问。
“不是太明白。”我如实答道。
“这不怪你,你能记住就行了。结婚这件事,原本很简单,只是社会给它添加了越来越多的内容。决定能不能结婚,关键只在于你们两个人的感情。感情这件事,大不过天,小不过命,轻重取决于单个人的态度。自己不要顾虑太多,也就不会有太多问题。”
我渐渐明白了他的一些意思,但还是不能判断是否正确。。
“我和小蓝她妈妈结婚的时候,没有房子。小蓝出生的时候,我们一家还是租房子住,后来才有了一套小房子。”
“您和阿姨的事,我也听过一些。”我说。
“你对这件事怎么想?”
“你们大人的事,我们不好发表意见。”
“现在你们才是大人,我们已经算是老人了。没关系,说说看。”
我思索一下,说道:“我不知道您和阿姨最初为什么分开,但是感觉不会是因为房子。您这些天能回来看她,我今晚能在这里见到您,我认为你们还是不能忘记对方。”
他终于笑了一下,说:“我结婚的时候,并不太介意房子的问题。两个人结过婚,有过家庭,有了女儿,怎么可能会忘记?但是,不能忘记只能说明有过经历,并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
“阿姨,她还好吧?”我试着问。
“你一会儿可以自己去看她。”
“您是要出门吗?”我问。
“我今晚要赶回成都。难得和你见一面,所以讲了这么多话。欢迎有时间常去成都,小蓝总是说你很忙。”
他说着起身伸出了手,我也赶忙站了起来。紧紧一握手,感觉很有力度。
“还有一句话,你也要记住。年轻时候轻易得不到的东西,到老了就不太想要了。所以,抓紧时间。”
“我觉得您这句话的含义还可以再扩充一下。”我说,“年轻时候太想得到却一直没能得到的东西,到老了还是得不到。”
“话虽说的不错,但是我们说的可能不是一种东西。”
“我猜,您说的是年纪?”我斗胆和他开了个玩笑。
“哦?”他盯住我看了一下,“那你说的就是长生不老吧?!”
我们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感觉终于有了些亲切的气氛。我的确猜不到他所指的是什么东西,我的话有些胡编乱造,甚至后怕刚才会惹怒他。如果我们说的都与婚姻有关,那么他可能指的是家庭,我可能指的是爱情。
他走去楼梯口喊了楚灿下来,低声嘱咐了几句话。楚灿看了看我,眼神有几分淡淡的赞许。我很想说先不要让她爸爸走,赶快把她妈妈请出来,我们四个人一起见个面,气氛应该也不会太差。
跟随楚灿送她爸爸出门,一直走到了院门之外。
“不用送了。”楚灿爸爸说,“如果你们明天绕道成都回去,就去我那里看一下。”
“好的。”我答应道。
他又看了看我们,转身就要走。
“爸!”楚灿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他回过头来,微笑着问。
“我想,让你和我妈复婚。”楚灿说。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
“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语气坚决。
楚灿爸爸没有马上答话,神情凝重地看着她。我感觉此时不太适合有我在场,但是楚灿的样子又让我很是担心,她像是很焦急,又像是在生气。我只好站在旁边安静地听他们说话。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和你妈妈,已经不可能再结婚了。”
“为什么啊?”楚灿提高了声音。
“现在生意忙,也习惯一个人了……”
“又是这个理由。”楚灿打断了他,“你回来这几天,难道就没有改变什么想法吗?你和我妈,不是聊过几次吗?”
“你妈妈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我妈妈刚才说,她要去庙里做居士了……”
楚灿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爸爸,眼眶里泛起了泪光。
“我知道,我以后会每个月抽时间回来看她。我和庙里的住持打过了招呼,有什么事情他们会通知我。”
“怎么会这样啊?你不是还想着她吗?”
楚灿爸爸叹了口气,说:“我想着她,更因为她是你的妈妈。”
“怎么会这样……”
楚灿一下子泣不成声。
我心里难过之极,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她哭过。伸手抱住了她颤动的肩头,又不知道如何去劝。
“小蓝?”楚灿爸爸走近来唤道。
她抬手捂住了嘴巴,扭过头去不做理睬。
“爸爸妈妈的事你不要操心,已经分开过了这么多年了,也不会有什么更坏的情况,我们会自己处理。你要抓紧时间去办自己的事。”他说。
“你不要管我。”楚灿哽咽着说,“你走吧。”
楚灿爸爸走了,走之前再没有多说什么。我略微有些恨他,认为他不该对自己女儿说话也那样直接,可以说谎哄她笑,不能无故惹她哭。
楚灿渐渐止住了哭,眼睛已经有一点浮肿。侧身站在我的面前,低头拭泪的样子楚楚可怜。
“进屋去吧。”我劝说。
“你还想见我妈吗?”她抬眼看我,问道。
“也可以等以后再来看她。”我说。
“你自己回宾馆吧。我晚上留下来陪她,你明早过来接我。”
“好,你不要太伤心了,尽量多理解他们。”
她微微点了点头说:“你走吧。”
我把楚灿送回了房间,接着就离开了。
独自在小楼外的街道上站了很久,看着楼上那个唯一亮灯的窗户。温暖的黄光,浅色的布帘遮挡。仿佛看到有一位身形消瘦的女人从窗户边一闪而过,短短的头发,不是楚灿。
回到宾馆,已是深夜。去周立刚的房间敲门,他也刚刚回来。我告诉他明天要早起回去,走成都那条路线。
“你去见到楚灿爸妈了?”他问我。
“见过了。”
“怎么我看你有点不高兴啊?”他又问。
“没有,今天有些累,都早些休息。”
“没有就好,我要跟你说件事。”他说,“成都有家旅行社要我去面试。已经联系很久了,明天正好顺路去看下地方。”
“好吧,去吧。如果录用,以后在哪里上班?”
“在成都。”
成都。一座我曾经多次路过的城市。
最早的印象是古诗所描绘的花团锦簇的锦官城,应该有座雄伟的古城门,城楼上悬挂满颜色绚丽的彩绸。车马小轿进进出出,路边小店品茗煮酒,与一众朋友尽兴逍遥,不经意间看到了轿帘一角处的回眸一笑。
上午,我们到达了成都,天气晴朗。住习惯了重庆的地形,初到这种地方会有种迷失的感觉。因为已经不太计较东西南北,对眼前笔直通达的道路会心生畏惧。我只记着,左边是车门,右边是楚灿。
开车先到九眼桥,楚灿爸爸的公司。我跟着楚灿去收拾她的行李,她在这边住着一个单间。房间里布置简单,小书桌上摆着我们的一张合影。床上铺的床单和我们卧室里的一样,浅蓝底色,上面的图案是水泡和花朵。
没有见到她爸爸,据说他有工作上的事务。行李搬下来之后,又去了附近不远的服装门店。楚灿独自进去和店里的几个女孩子打了招呼,她们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儿,我坐在车里看着,没有过去。
中午吃饭,火锅的口味与重庆相差无几。饭后周立刚自己开了车去那家旅行社查访,我和楚灿在府南河边找了家茶馆坐着等他。阳光斜晒,清茶待温,翘腿坐在藤椅上,稍不留神就会想打瞌睡。
楚灿今天笑容很少,但是没有寡言少语。给我聊着她在成都这边的生活,语调绵绵软软。
“成都和重庆,你更喜欢哪里?”我问她。
“重庆吧,因为住习惯了。”
“我也是。”
“你当然咯,你又没有来过几次成都。”她笑着说,“如果让你换一座城市居住,你会选哪里?”
“这个,我还没有想过。”
“我想去海边……”她说。
“你如果去海边,我就也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应该我跟着你才对。”
“谁跟着谁都没有关系,重要是选对了地方。”我认真地说。
“那我们就不去海边,也不留在重庆,另外选一个地方。”
“哪里?”我问。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