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无婚论-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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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又怎么样?我们就是要一起走。”楚灿开始和他顶嘴。
我没有再说什么,瞬间明白了一些道理。既然已经选择了和谁结伴同行,那就不要去管别人的看法;同行的路上请多留意,不要等到回头时,才发现擦身而过的那些风景。
我们在藏刀洞休整了一下,又在水潭边打了一会儿水仗,其他人都还好,就是余季正的身上基本都湿透了。
继续走完栈道,沿途又过了几个景点,然后坐船顺着一条水道到达了下峡口,正式走出峡谷的时候已是午后1点。腹内饥肠辘辘,周立刚带我们去吃了竹筒饭和粽子。饭后出来,在路边看到了一排摆卖旅游纪念品的摊位,大家都围了过去。
武涛给小静选了把木梳,林进舟选了木雕的小猪存钱罐,余季正选了把带鞘的木刀。几个女孩都对那些小饰品爱不释手,每个人都在手里拿了好几样,挑选检视一番后又多数放了回去。
我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只是相中了那几双草鞋,很想马上穿一双返身回去,再把今天的路重新走一遍。我留意看着楚灿的举动,看到她对那些耳饰很是喜欢,就问她选好了没有。
“你想送我吗?”她问道。
“好啊,你挑一个。”
她伸手从货架上直接摘了一对耳坠下来,说道:“就这个吧。”
我要过来看了一下,那是一对蓝色的彩木耳坠,木头雕琢的坠饰形状就像是一个湛蓝的水滴。究竟是海水还是眼泪,全在于人的想象。
“还想选其他吗?”我又问。
“不用了,一个就够了。”她笑着,“你送我的话,就必须帮我戴上。”
我微微一愣,马上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见大家都还在各顾各地看这看那,就胆子大了一些。
“这个,怎么戴啊?”
“真笨……”
她把耳坠拿了回去,给我简单演示了一下,然后又递给了我。接着稍稍侧过脸去,把耳边的发丝撩了一下,眼角瞅着我,样子像是鼓励,又像是*。
我小心翼翼地举着耳坠凑了过去,生怕一不小心会让挂钩弄伤她的耳朵,不过幸好,这件事情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艰难。我挂上去了第一个,她自己调整了一下,然后又换了另外一边。这次我的动作镇定了不少,挂的非常顺利。她等我挂好之后,借着摊位上的镜子照了几下,笑容灿烂无比。
“漂不漂亮?”她凑近来,悄悄问道。
“很漂亮。”
“你是说耳坠吗?”
“我也说酒涡……”
从藏刀峡旅行回来,又连续办理了几天毕业的相关手续。
武涛和小静想重新租个房子,知道我计划留在重庆后,就找我商量了一下合租的事情。我们抽了一天的时间,在学校对面新建的居民小区里找了一套两室一厅。房子在三楼,配套很简陋,除了水电气三通之外,家具只有两张绷子床和一个桌子。和房东商讨了一下,说好等到7月份再搬过来。
同学们开始收拾行李,腾空宿舍。每天回去都会感觉宿舍里少了好多东西,心里也跟着变得空落落的。我的东西已经基本收拾好,一个皮箱,一个旅行包,还有就是暂时还铺在床上的被褥。
6月30号,上午举行过了毕业典礼。中午就有同学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我们宿舍里回家的只有余季正一个人,他下午3点的火车,我们一起把他送到了火车站,楚灿宿舍的四个女孩也都跟着去了。
武涛给我们买了站台票,一群人都跟着送进了站台。余季正今天虽然一路在和我们说笑,但是眉宇之间有种藏不住的忧伤。我和林进舟帮他提着行李,他故意摆出了一副嚣张的样子,指点着说我们是他的长工。
送到车厢门口的时候,我们停了下来。
“你们不要送了,回去吧。”余季正微笑着,挨个看着我们每一个人。
武涛笑着张开手臂搂住他使劲抱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们不要这种表情嘛,都笑一笑。”
他走过来和我们拥抱告别,先是和几个女孩都轻轻抱了一下,轮到我的时候,他抱得很紧,我拍了拍他的后背,他撤开身后又握住了我的手。
“小正,一路顺风!”我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话语了。
他笑着点了下头,说道:“我宿舍里还留了一点东西,就放在我床铺上的盒子里,你去看一下,有用的就拿去吧。”
“好的,谢谢!”
我们看着他随着人群走进车厢,又沿着车厢找到了他的座位。他把车窗抬了起来,笑着和我们聊天,一直等到火车将要发车。
“呜——”汽笛鸣响。我看到余季正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他朝我们摆了摆手,面部的表情开始抽动。“呜——”紧接着又是一声长鸣,他眉头一紧,大颗大颗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们都朝着他挥手,也不敢去看旁边其他人的脸。看着火车慢慢移动,然后一点点地远去,想到在一起共处一室相处四年的朋友就此离别,今后再难见到了,我的心情形容不出的悲痛。
武涛冲着远去的火车大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蹲了下去,用手捂住了脸。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鼻腔和咽喉都像是被水封堵了。这场哭泣,不仅是因为送别了余季正,更是因为永别了我们的大学时光。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彼此安慰了一番。回到宿舍后,我找到了余季正所说的盒子。里面装着许多零碎的物件,我只拿了一把木刀,他从藏刀峡带回来的。
下午又送别了几位班上的朋友,不过再没有送去火车站了,那种场景我只愿意接受一次。心情变得很差,晚饭也没有吃,就躺在床上听着楼道里杂乱的人声和脚步声。武涛没有回宿舍来,林进舟也不知去向。
亮灯时分接到了楚灿的电话。她问我在哪里,我说一个人在宿舍呢,她犹豫着没有说话,我于是追问她有什么事情。
“你没事的话,过来帮我搬下行李吧,我明天要回家了。”她终于说道。
“明天回家?那你现在去哪里?”
她没有理我,我只好直接动身去了她们宿舍。
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背着一个单肩包坐在床沿,神情颓然。房间里空空荡荡,一个大皮箱孤零零地摆在地板正中。衣柜上不知哪一年的圣诞树贴纸,已经看不出了绿色。房间里和阳台上都堆放着不少杂物,全然没有了以往的干净整洁。
“只有这一个行李吗?”我指着皮箱问她。
她抬眼瞅了瞅我,说道:“是啊,只有一个。只有一个,我就已经搬不动了。”
“你回家的票买好了吗?”我又问。
“订好了,明天早上9点的客车。”
我帮她搬了皮箱下楼,一起在校园里走了一段路。沿路看到不少告别的人们,也有一两对抱头痛哭的情侣。校前广场上有很多同学围坐了一大圈,他们每个人的身边都点燃着一支蜡烛,正大声合唱着《朋友》。
我们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坐好之后,我关切地看了看楚灿,她朝我挤出了一个微笑,蓝水滴的耳坠随之轻轻晃动着。
“师傅,太虚寺,绕忆雨江苑那边走。”她的声音朗朗动听。
、六十二、黄桷落叶
我和楚灿乘车到了太虚寺。
路上从忆雨江苑的大门口经过,但是没有停留,我们摇下车窗看了看,楼房的每个窗户似乎都亮着灯,一时也找不到哪一个是我们曾经住过的那一间。
在太虚寺的天桥附近下了车。下车的地方刚好有一棵黄桷树,盛夏时节,这棵树的叶子却已经在枯黄了。传说这种树有个奇怪的特性,头年什么时候种下,来年就什么时候落叶。落叶的同时,也有新芽的萌发,更迭之后,即是新生。
我们站在树旁看了看马路上过往的车流,然后一起登上了天桥。桥上的视野更为广阔,交通转盘几个主要路口的情景都一览无余。四下里高楼林立,灯火辉煌,与我们去年在这边实习的时候相比又有了许多变化。
我们挨着护栏边看了一会,随即玩起了一个很幼稚的游戏。选定一辆刚从某个路口开来的车子,等它在转盘的环道上绕着的时候,开始猜它会驶向哪个路口。连猜几辆,我都错了,楚灿拍着手笑着,惹来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我没有吃晚饭,这个时候才觉察出有些饿了,问了楚灿,不料她也没有吃。我想起了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米粉店,于是提议过去旧地重游一回。
“我们再玩个游戏吧。过一会儿再去吃饭。”她笑着。
“什么游戏?”
她想了一下,“假装我们互相不认识,然后在天桥上偶遇到了。我想看看你如何跟我搭讪,怎么样?想不想试一下?”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好啊,都听你的安排。”
她很擅长编排剧情,遵照她的想法,我们先分别走去天桥的两端,然后再同时向对方走去。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必须主动开口搭讪,至于她会如何应对我,我还不得而知。
这个游戏更应该称之为表演,我不免有些紧张,做了一下深呼吸后,才迈开了脚步。
天桥上满是形形色色的行人,光线不是很好。我从迎面走来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楚灿,她悠闲地拉着皮箱,身形款款,眼神略有一些茫然,像是赴约而至,又像是无家可归。
我们都需要装作不认识对方。距离远的时候,我差点憋不住笑出来,随着距离越走越近,我看着她漠然的表情,内心突然一阵发凉,仿佛我们真的就成了两个陌生人。
没有等到与她擦肩而过,我直接站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去路。她停了下来,抬眼看着我,一脸的严肃。
“你要去哪里?”我开口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我叫詹雨。”
她愣了一下,说道:“还是不认识,你让开吧。”
说完她就又要往前走,我站着没有动,于是她就绕开了我。我顿时再也演不下去了,一把拽住了她。可能我的力道比较大,她的身体一下子向我靠了过来,我连忙把她扶住了。
“你干嘛啊?”她笑了。
我把她拉到了边上,说道:“我们不要玩这个了,我假装不下去了。”
“瞧你这个样子,又不是真的就变不认识了……”她稍稍有点埋怨。
“是你刚才的模样太像真的了,我害怕了。”
“害怕什么?害怕我以后不认识你啊?”她微笑着说。
“对!”我点了点头,“你回家去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了。”
她眼睛望了下远处,跟着像是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就如纵身扑入了芬芳的花海。
我们曾经拥抱过,不过那是一个醉酒的晚上,当时的行为带有些失去理智的荒唐。我后来也多次想起那个晚上的情形,很是后怕。我认为余季正那时的阻扰是挽救了我,否则我很可能就会做出一些不堪的事情。
我也可能是多虑了,因为我知道楚灿那晚其实并没有喝醉,她更像是在借酒试探,或者说,我们都是在试探着对方。如果那晚真的发生了什么,可能也就没有今天的这次拥抱了。
我们一言不发地抱了好久。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声说道:“好了,小心我的汗味熏到你。”
她仍旧把头埋在我的肩上,“你身上是有一种味道,但是不是汗味……”
我又说:“你的皮箱被人拎走了,赶快起来看一下吧。”
她扑哧一下笑了,用脚把皮箱踢了一下,说道:“你在哄小孩子呢?我可比你大两天哦。”
“那我饿了,想去吃饭了。”我笑着说。
她这才松开了我,帮我把前胸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说道:“去喝酒吧!”
我们在太虚寺附近找了家毛肚火锅。
把所有喜欢的菜全部点上,要了啤酒,然后又要了瓶白酒。不停地谈论着以前在太虚寺的那段生活,好多我记忆模糊的小事情,她居然都记得。当然,大多数的趣事我们都能共同回忆起来,交流谈论之后,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喝到兴致,她从包里拿出了一盒香烟,拆开来就要给我递烟。往常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也感觉没有什么,但是今天的感觉不一样了。
我没有接,而是说道:“以后少抽点烟吧,酒也要少喝。”
她笑了一下,把那盒烟放了回去,对我说:“那你也是。找到工作后也不要去沾染那些坏毛病,否则等我来重庆的时候被我发现,一定不轻饶你。”
“你什么时候来重庆?”
我问完就自己愣了一下。她没有回答,把半杯酒喝完,然后手里拿着空杯子仔细地看着,就像是可以马上变出来一杯清水。
“我跟你一起回家吧?”我又说道。
“不要开玩笑了。”她把杯子放下,“你要是去我家里,不被我妈打出来才怪……”
“为什么?”
她往前探了探身子,盯着我说:“简直太像了。”
我们吃完火锅离开的时候,店里就只剩一桌客人了。
剩了很多菜,但是酒基本上都喝完了,那瓶白酒被喝的一滴不剩。出门之后被夜风一吹,头脑就像是被施了轻微的紧箍咒。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都没有说去哪里,司机看着我们的样子,开始也没有询问,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