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无婚论-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书房不算宽敞,不过书桌很宽大,书桌紧挨着窗台,窗户正对着外面一棵丁香树的树冠。丁香花正开,一簇簇的花朵缀挂在青枝绿叶间,浓紫淡白的颜色里又透出一点粉红,浓郁的香味让我感觉像是泡在了水里。
苏小芸一进书房就去霸占了书桌前的那张大靠背椅,窝在上面看着我们不停地笑,眼睛闪亮。她今天穿着那条紫色的连衣长裙,身后的背景是一树盛开的紫丁香,这样搭配唯美的画面让我有点走神。
俞俪几次喊她商量填报志愿的问题,她都在那不理不睬,于是俞俪有点生气了,对她说:“你今天发什么神经啊?一进来就笑个不停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笑。哈哈哈……”她边说边拉住了俞俪的胳膊,彻底笑出了声。
我故意板起脸说:“不要闹了,时间紧张,赶快把志愿确定好,填写表格还需要不少时间的。”
她这次竟然乖乖听了我的话,开始翻看她那本崭新的填报指南。
填报志愿也是我这些天与父母亲研究讨论的重点问题。他们是*时期成长起来的一辈人,虽然都赶上了恢复高考的头班车,但是没有成功,随后就恋爱结婚生子有了我,因此可以说,在我身上也寄托着他们曾经的理想。
他们对于大学、专业什么的情况都不甚了解,因此对于我应该填报哪个学校、何种专业的问题,没有发表太多的看法,只提出了一些阅历积累的建议。文科的专业选择范围本身也很小,我在中文和法律这两者之间犹豫着。
他们更关心的问题是我要报考的学校在哪个城市。每一位父母亲都希望子女能陪伴在自己身边,同时也希望子女能有个锦绣的前程。这两个希望其实并不矛盾,但往往会两难。
让子女陪伴左右的话,父母会害怕身边的诸多条件限制到子女的发展;任由其去闯荡的话,他们又害怕将来不能时常团聚着享受天伦之乐。
感觉两难的他们最后普遍会说尊重子女自己的决定,这样的表达其实是辛酸和无奈的,而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又有几个能真正地当时就领会到父母的用心。
有权有势有钱的世家豪门不会有这些问题,普通老百姓的家庭大多如此,我的家庭很普通。
我父亲建议我选择北京的学校,但是我认为太靠近朝廷的地方会有未知的危险,我喜欢“居江湖之远”的地方。结合估分的结果,我初步把第一志愿选定在了远在西南的一所学校,那座城市的地理位置相当安全。
苏小芸说志愿指南的内容太过复杂,她看不懂,要求我先帮她筛选学校,然后她再在我筛选的范围内最终拍板,我本来想拒绝这个伤脑筋的任务,但是又被她紧皱眉头的表情打败,只得从命。
“喂,你们说,我们四个人要不要选择到一个地方?”苏小芸突然问道。
“还是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吧。那么多学校,分布也不怎么集中,文科就那几个专业,每个专业就那几个名额。不要太理想化了。”我说。
“就是啊。交表格的时候班主任也肯定要挨个看我们的填报内容,要是都报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那不撞翻了?”俞俪在一边说。
“我是说一个地方,又不是说一个学校……”苏小芸嘟囔道。
周立刚开口说:“我无所谓,我听你们的,你们说报哪里就报哪里!”
苏小芸看了我一眼,凑过来悄悄地问我说:“你自己选好了吗?你准备报哪个学校?”
我把“指南”上那所学校的信息指给她看,说:“应该就这一所吧,今年头一年在我们省招生,我看专业这些都还不错。”
“那你帮我选的呢?选了哪些?”她又问。
我把已经在草稿纸上列出的几所学校信息给她看,重点院校基本都在发达城市,但是我猛然发现我筛选出的这几所几乎都在沿海。
“你……”她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接着又说:“真的想把我发配到那么远的地方?不想重新再选选?”
我说:“如果你嫌远的话,我就只好在省内帮你选选了。”
她拨浪鼓般地摇了摇脑袋,说:“打死我都不选本省的学校,我说的意思你怎么不明白啊?你是不是考完试变笨了?”她看着我,眼神有些专注,又有些狡猾。
我也猜到她说的意思可能是想和我选择同一个城市,甚至同一所学校。我之前没有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只因为我们现在的关系只是“好朋友”,这与“男女朋友”的区别可能仅仅只剩下一层纸没有捅破,但是在我看来,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我不知道这层纸究竟该如何捅破,我感觉自己还没有主动的勇气,但是至于是害怕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苏小芸的学习成绩比我好,家庭条件也优于我家,她的学业前景应该会比我好。虽然这种差距可以通过我今后的努力来拉近,但是现在,在选择志愿的这个关键问题上,我不想把她拖到我的水平线上。她应该选择最好,最适合她的学校,而这些学校所在的地方,却又似乎没有适合我的位置。
我也想过为自己喜欢的人而不顾一切,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但是在选择志愿的问题上,我还是保持了理性。我的想法是,如果我和苏小芸将来能在一起,那么即便是万水千山的距离也不能阻断我们;如果将来没有在一起,那么保持一定的距离,也能使错失彼此的伤痛有个痊愈的空间。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两难的时候。
“就在这几个学校里面选吧,要不然,你再自己看看?”我硬着头皮说。
她看着我说:“那你说我第一志愿该选哪个?还是你来帮我选。”
我指着一个学校的信息说:“就这个吧?”那是一所名校,在上海。
“好吧!就听你的!”她突然很大声地说,然后把头转了过去,不再理我。俞俪和周立刚都看着我笑。
我们把各自的意向志愿都初步确定下来,中午的时候,各自回家让父母最终确认。
我父母都认为我选择的第一志愿的学校离家太远,建议我再想想,但是我很固执,没有认真考虑他们的想法,也懒得再去研究那本“志愿指南”,于是正式把那所学校填写到了表格上。
填写志愿表的过程感觉庄严神圣,这张表格也许会幻为一道灵符,也许会变成一张废纸,最终结果如何,似乎只能听天由命。
下午去学校交志愿表的时候我看到了姚亦淑。她轻轻地等在我们学校的大门口,一袭白裙。
“你怎么在这里啊?”我先开口问道。
“我来找你啊。”她笑了笑说。
“你等了多久了?”
“没有多久,我想找你帮我挑选个地方……”她说着给我递过来一个档案袋。
我知道那里面装的应该也是填报志愿的资料,我内心对这件事情已经有点厌烦,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说:“哦……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下看吧。”
我们在教学楼前小花园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我把档案袋打开,发现里面只有几张志愿表格,都是空白的。
我问道:“你自己选好想要填报的学校了吗?你们学校要求的交表期限应该也是明天吧?”
“我就是不知道该填哪里,想看看你的。”她轻声地答道。
“我自己是胡乱填的,没有什么参考价值……”我笑着说,但还是将我的志愿表递给了她看,接着又说:“你不是喜欢大海吗?就从沿海的学校里选吧?
她很认真地看着我那张表格,像是在思索。她说:“你自己说过,喜欢山不一定就非得住在山里,那喜欢海,也不一定非得要去海边啊。喜欢就必须要守着吗?”
我不能反驳,因为那句话我确实说过。只得说:“那就根据你的估分成绩确定选哪里吧……”
姚亦淑的估分成绩总分比我稍高,我又询问她的单科估分情况,结果发现她竟然没有把语文的作文分数估算在内。这届的作文题目是有关记忆移植的,我写的内容有些科幻色彩,自我感觉良好。
我说:“你怎么没有加作文分数啊?要是按照这个估分,填报的依据就不准了。”
她反问道:“估算出的结果会很准确吗?”
我说:“就算不是很准确,起码可以作为一个参考吧?”
她看着我眨了眨眼睛,说:“还是不要加作文的分数了,我不知道能得多少分……”
我很想问她是写了什么内容,但是忍住了。我按照她自己估算出的分数再加上40分,这个成绩肯定是能达到重点院校分数线的。依据这个成绩帮她筛选,列出了几所学校,也基本都在沿海,但是有意避开了苏小芸的志愿选项。我把筛选出的结果给她写了一个草稿。
我说:“这个供你参考吧,你回去再仔细对照一下填报指南。”她接过草稿放进了档案袋,没有说话。
我问:“你爸爸妈妈的意见呢?”
她答道:“我妈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她想让我报考省会的学校,她不想让我走太远……”
我又问:“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已经安慰过她了,呵呵……”她笑着答道。
分离或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置身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而身旁却有一个以前就很熟悉的人,那或许会破坏新鲜的氛围。
第二天是学校规定交志愿表的期限,我的表格昨天已经交过,准备今天再去学校看看老师和同学。
半路遇到一个很面熟的女生。
“嗨!詹雨……”她先冲我打招呼说。我随即想起这是在苏小芸的生日宴会上见过的那个女生,她是姚亦淑的同校同学。
“你也是去学校交志愿表吗?”她微笑着问,手里扬着一个崭新的档案袋。
我答道:“不是的,我去学校看看同学。你是去交志愿表吗?你填报的哪里?”
“我拿给你看吧……”她边说边打开档案袋,抽出一张表格递给了我。
我刚接过来,她突然又说:“哎呀,我拿错了,这张是我帮别人带的……”
我把志愿表还给了她,因为我不敢再看。我看到一张不很清晰的黑白照片,里面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我看到两个字——
重庆!
、十六、不同女孩
学校里。
今天来交志愿表的同学很多,“老拖”的办公室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有的人志愿表还没填完,来找老师咨询求助;有的人之前已经填过,现在又想重新修改;大多数填报完成的,又在相互打听询问……
苏小芸最终填报的第一志愿就是我给她选的那所上海的名校,也不知道她回家有没有和爸妈商量。总之在这件事情上,她完全听从了我的意见,这让我感到一种压力,或者说是责任。
俞俪准备了一本很大的毕业纪念册,据说是想让每位同学都留个言,然后送给“老拖”。我隔着人缝看着在办公室里忙碌的“老拖”,他头发还是那么蓬乱,眼神中透露出疲倦,不停地在跟身旁的学生大声说着话,指点着……
纪念册的扉页贴着一张全班集体照,是今年四月份的时候拍的,背景是教学楼前的小花园,杨柳新绿,每个人都笑意盎然。那个时候我和苏小芸刚刚同桌不久,彼此都还不怎么熟悉。
而今天,已经是我们和这个学校,和这些老师、同学告别的时刻,我和看到的每一位同学问候,说笑、握手、揽肩。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悲伤,每个人都像是脱离了樊笼的快乐小鸟。
看着同学们渐渐散去。我们四个人留了下来。
苏小芸对我说:“我们计划出去游玩几天,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我问道:“准备去哪里?”
周立刚接话道:“去我表姐她们老家,她们乡下的山上有个不错的景点,只是没什么人去。我们三个人已经商量好了,就等你同意了。”他们三个人在何时制订的这个出游计划,我竟然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周立刚又说:“明天下午出发,我开我爸的那辆面包车,傍晚就到了,休息一晚上,第二天上午就去爬山。”
“就我们四个人吗?”我问。
“还有我表妹,我顺便送她回家。”周立刚答道。
我又问道:“你表妹?也姓柳?”我们历史柳老师是周立刚的表姐,我知道他还有个表妹在职业学校上学,但是,那个表妹是不是也姓柳,我还真不知道。
“废话!姓周那是堂妹!”周立刚瞪起眼睛喊。
两个女孩跟着笑了,苏小芸看着我说:“我喊了亦淑跟我们一起去,她说要考虑一下。您老人家对这个人员组成意下如何啊?”
我暂时想不出有姚亦淑同行会有什么不便,于是答道:“很好啊,好不容易考完了,大家一起玩嘛,开开心心的。”
俞俪提醒我们带上洗漱用具,当天晚上要在乡下过夜,然后就告辞先走了。周立刚说要回去给车加点油,收拾清洗一下,于是他也先走一步。
我问站在一旁做怪脸的苏小芸说:“你没什么事情吧?想不想出去找地方走走?”
她笑着答道:“我不敢跟你走,我怕你拐卖我。”
“我卖你?今天应该不会有出来化缘的和尚吧?”
“你!”她扑过来捶了我一拳,接着说:“说吧,去哪里?我奉陪到底!”
我们搭乘了一辆公交小巴,到站下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