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华错-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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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这次并没有从前路飘走,而是定在道路中间。他看了一眼房重,“呵呵呵”一笑,众人只觉得白影从眼前闪来闪去,刹那后,房重的剑已“哐当”落地。
“头儿!”众人上前,发现房重眉头紧锁,身子岿然不动。
“我没事。”他一手捂住了另外一只手上的伤口,那一刀几乎把他的手砍断。同时他也明了,如果对方想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白影闻了闻自己手上的血,道:“嗯……好久没有闻到了,新鲜的血味,可真是香气扑鼻啊……”
众人听了都是愤懑难当,却有一个捕快突然大叫:“难……难道说……难道说你是……”
那捕快连退几步,摔倒在地,面上的惊恐无以复加:“白鬼阎王……你是白鬼阎王……”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可怕的男人。在他八九岁的时候,正是这个恶魔亲手把他的全家杀害,他侥幸跳过,一心想要报仇,才努力学武,可是……再次见到这个男人只是令他的噩梦重新上演了一遍,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勇气报仇。
白影笑了:“居然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字,还以为十几年不出来,就没人记得我了呢……呵呵呵……”
丁岂宁已然大惊,这个只在初学武时才听庄主提及过一次的可怕名字,此刻居然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知道了也好,你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可以逃走,不然待会,我就要尝你们的鲜血了……呵呵呵……”他话音刚落,好几个捕快已没命地往后跑。房重尚站在那里岿然不动,他的手下急忙道:“头儿,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先走吧!江湖恩怨,我们管不了那么多的!”
房重怒喝:“贪生怕死,还算是人吗?你们要滚的赶紧滚,老子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几个手下听了,再也顾不得他们的头儿,落荒而逃。不一会,街道上就只剩下四个人。
“丁岂宁,要不,我跟他走吧?我看他也不是想杀我,否则早就动手了。”冷瑟明了当前的情势,如果再发展下去,结局无非是丁岂宁和房重都死,自己还是会被抓走。与其那样,还不如……
丁岂宁怎么可能答应,紧紧抓着冷瑟的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带走你。”
白影“呵呵呵”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就只好速战速决了。”
他本要施展轻功发动攻势,却在动身的一瞬间突然停住了动作。这一切,只因为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杀气。
冷瑟突然觉得心跳得厉害,鬼使神差地回了身,然后她看到,那个俊美如战神的男人正一步步朝自己迈进。黑暗的街道上,只有月光散散打在他脸上,衬着他绝美而刚毅的线条。他的周身却散发着骇人的杀气,连冷瑟见了都心惊胆战。
他走过来,经过冷瑟的身边,擦肩而过。
“这个女人,你带不走。”
客栈生死别
白鬼阎王见了严季欢,突然“呵呵呵”一笑:“你身上的杀气这么重,少见的天赋异禀。如果练了我的‘无极功’,假以时日必然能称霸武林。小子,不如我收了你做我的关门弟子,如何?”
严季欢看也不看他,只是将剑拔出鞘:“少废话。”
白鬼阎王大笑起来:“果然有性格,我喜欢。你这个徒弟,我收定了!”
他话音未落,严季欢已飞快攻了过去。他本就使的是快剑,一招一式虽无明显章法,却又浑然天成,加上上次与道士对战时使出的那套“千秋不问”剑法,一时竟攻得白鬼阎王连退三步。
“好小子,我就陪你玩玩!”白鬼阎王“呵呵呵”一笑,瞬间也施展开他的“无极魅影”轻功,白色的人影飞快闪动,在众人视线中变得模糊,加上天色黑暗,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
幸而,严季欢本就擅长夜视,加之此刻精神高度集中,竟也能准确地看到他的方位,朝准他的要害击去。
白鬼阎王猛地跳开一丈,脸上已是十分赞赏的表情:“呵呵呵,若不收了你做我的弟子,我白行微就算枉过了这一生!”话毕,他手上已多了一管竹笛。笛音响起之时,冷瑟只觉得头突然一阵眩晕,差点站不住脚。丁岂宁大惊,他使的,竟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魔音穿脑之功。
他连忙捂住冷瑟的耳朵:“别听!”这魔音对待寻常人,伤害力极大,但对有武功之人,更是致命。不多久,丁岂宁和房重双双抵挡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那白鬼阎王放下竹笛,十分惊异地瞧着严季欢:“你居然不受这魔音穿脑?你到底是什么人?”
严季欢微微扬了扬唇:“杀你的人。”
转眼间,二人又缠斗起来。白鬼阎王身如魅影,严季欢快剑如电,二人打得不可开交,却也渐渐远离了冷瑟所在的位置。
丁岂宁稳了稳心神:“我们赶快回府!”他拉起冷瑟就走,后者还在遥望远处的打斗。
严季欢……
“房捕头,你还好吗?”丁岂宁上前查看房重,他的一只手受了很严重的伤,刚刚又受了魔音穿脑,显然情况不是太好。
房重忍着剧痛点了点头:“我没事,赶紧回庄吧!怕是那个人拖延不了多久,又会追上来。”
丁岂宁一手拉着冷瑟,头也不回地往前面走。
不多久,前面渐渐出现火光,原来是天下第二庄的总管带着人赶过来了。
“二小姐!宁少爷!房捕头!”总管齐严连忙上来接应,一看丁岂宁嘴角的血,忙道,“出什么事了?宁少爷,房捕头,你们受伤了?”
“我没事,房捕头受了重伤,赶紧带他回去治疗。”丁岂宁擦了擦嘴角的血,却见冷瑟的目光仍紧紧定在夜空之中。
“那个人,你认识?”丁岂宁并没有见过严季欢的真容,也不熟悉他的声音,只当那是冷瑟的另一位朋友。
冷瑟压根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紧紧盯着夜空。此刻的九江城上方十分安静,只有硕大的一轮圆月挂在半空。
她的表情突然大变,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从心底升起。
今天,正是满月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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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冷瑟回房后,丁岂宁便让庄里所有人戒严,自己带着一群人,重新出府搜寻小翠。
“宁少爷,你真的没事吗?你的嘴角又流血了。”总管忧心忡忡地看着丁岂宁,这种时候亏得宁少爷在,否则,还真没人能撑起大局。
“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对了,刚刚庄里真的没有半点异动?”
“是的。听阿六回来报告情况,我们都吃了一惊。我立刻召集了所有人加强戒备,并且搜查了附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宁少爷,你知道攻击你们的人,是什么来头吗?”
丁岂宁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一个叫白鬼阎王的,他的武功非常厉害。但来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先前在江边有人掳走了小翠,企图吸引冷瑟,后来又有人放箭阻拦我们回庄。我本以为他们的目的是天下第二庄,但后来那个白鬼阎王说,他要带走的是冷瑟。”
“二小姐并非江湖中人,那些人抓她做什么?”齐严担忧道,“庄主明天才会回来,我们只能先查查有什么线索了。”
与此同时,冷瑟正孤身站在房前的院子里,根本无法入睡。她忧心忡忡地望着半空中的月亮,不停地祈祷。严季欢……你千万不要出事……
一刻钟后,突然有小厮来报:“二小姐,前面有个人说一定要找你!我看他面善,好像白天刚来过这里……”
冷瑟连忙跑到前厅,来人果然是郭谦然。
郭谦然一见冷瑟,心急火燎道:“小冷,没有时间了,快跟我走!”
冷瑟知道十万火急,想也不想就他走,一旁的小厮忙道:“二小姐,宁少爷吩咐你不能出府!”
冷瑟道了一句“我自己会小心”,便急忙忙跟着郭谦然跑了。
望月客栈就在天下第二庄以南的两条街,冷瑟跟着郭谦然一路小跑,终于到了房门口。照例,整个客栈都被包下了,黑衣卫守在客栈各个角落。
“小冷……”郭谦然张口,欲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最后,他深深叹息了一声,“主上恐怕熬不过今晚。”
说完这话,他便离开了。
冷瑟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那噗通通剧烈跳动的心却怎么也安宁不下来。她举起手,摸上了门框,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推门走了进去。
黑暗的房间内,一点亮光也没有。
冷瑟关上门,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可能帮助她判断的声音,可是,没有任何响动。整个房间内,似乎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由开始心慌了,摸索着往前走,她先碰到了桌上的烛台,又摸到了火折子,颤抖着点了灯,灯火的照耀下,她终于找到了床的位置。
床上确实有人,但那人一动不动,更像是一具尸体。冷瑟蹑手蹑脚走过去,差点忘记了呼吸,待真正看到他的面容时,又不由自主捂住了嘴。
严季欢躺在床上,脸上的线条美得惊人,可是那绝美的面容上却沾了好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的外衣已被脱掉,只留下沾满鲜血的里衣。冷瑟仔细看了才发现,那些衣服已经跟血肉连在一起,稍微一动就会重新弄破伤口。他看上去,已经死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的心已经被严季欢占据到何种地步。她害怕他的死,甚至超过了她自己面对死亡时的恐惧。
“严季欢……你不要死……”她哭泣着,越来越无法控制。冷瑟深深地痛恨自己,为什么她什么都不会,为什么她就只会哭……如果她再有用一点,如果她有能力把他救回来,哪怕只是让他不要就这么死去……
她跪在床前,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严季欢的手,他的右手没有一点温度,冰冰凉凉,就像是尸体。冷瑟努力向那只手呵气,想让它重新温暖起来,可是,毫无作用。冷瑟绝望了,她不敢去想这样的冰冷意味着什么,同时深深地后悔和自责,为什么自己在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她对他说出的却是那样伤人的话,她明明不恨他,一点也不恨……
“严季欢,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其实我一点都不恨你,真的……我只是害怕,怕和你再有什么瓜葛,会让自己受伤……我这么没用,我怕痛,怕死,怕没有人爱,可是……可是你不要死好不好……只要你不死……”
她的眼睛像开闸了堤坝,无法控制地流泪。
突然,她感到严季欢的手动了动,随即耳边传来清晰的声音:“冷瑟,不要哭。”
冷瑟瞪大了眼,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严季欢……严季欢你不要死……”
严季欢的眼睛只是睁开了一条缝,但即便如此,他也能看到冷瑟满脸的泪痕。他没来由觉得十分难受,这个女人的眼泪,每次都令他觉得心被紧紧揪了起来。
“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我这里有药,苏忘忧给我的,一定有用。”冷瑟看到严季欢死而复生,已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她从怀里拿出好几个瓶子,五瓶白色的都是苏忘忧留给她的药。治外伤、内伤、止血、解毒,还有一个万灵。
严季欢的血已经不流了,冷瑟将万灵的药丸倒出一颗,放到严季欢的唇边:“先吃这个。”
严季欢不知怎的,居然微微扬了扬唇,冷瑟急得大叫:“都要死了,你笑什么!”而后强行掰开他的嘴,塞了进去。直到亲眼看到严季欢喉咙一动,她才放下心来。随后,她找来剪刀,开始替他处理伤口。
他的上身有好几处明显的伤痕,不像是刀伤,却各个血肉模糊。冷瑟小心翼翼地剪掉了他身上没有被伤口碰触的衣物,鼓起勇气用镊子将伤口与布料分离,每一次动作,她都能听见严季欢轻声“嘶”的声音,那个声音令她难受,冷瑟只能更加全神贯注地小心动作。
待她上完药时,严季欢的上身已然赤裸,那些白色的药粉接触到伤口,带给他了剧烈的疼痛。但是,这疼痛至少证明他还是活着的。
冷瑟忽而发问:“你的毒,处理过了吗?”
严季欢怔了一下,听冷瑟小声道:“我知道你每月十五都要放血,如果不放血,你就会毒发。本来今天你根本不能出门的……都怪我……”
严季欢盯着她,不惊不怒,言语中竟有一种不明不白的溺爱意味,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冷瑟。”
“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没力气,我帮你来。”她找遍了房间,也没有找到他的剑,只好拿了他床头的一把匕首。
严季欢眼见她真的要动手,突然怒喝:“不许碰。”
冷瑟已然抓起了他的手,冷笑一声:“这种时候,还由得了你。”
左手的手套被脱下来,一只苍白而诡异的手暴露在空气中。冷瑟记得,她第一次见他,就是被他用左手打了一巴掌,结果就中毒了。后来苏忘忧告诉她,严季欢的左手有剧毒,虽然那种毒,远没有他左手里面的血液来得厉害。
冷瑟用布包裹起自己的手做好防护,而后仔细查看他的左手,上面有一条疤痕,贯穿了整个手掌。伤口上的痂已经快褪光了,可看上去还是触目惊心。
“把它重新割开就行了吗?”冷瑟轻声地问,声音有些颤抖,未得到严季欢回答,她不再犹疑,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划了一刀。
淡红色的血液流入了冷瑟事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