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多娇-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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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她对陈父的了解,陈父怕是真会被皇上的话迷了心窍,万一信口开河。惹恼了皇上,那她做得那些岂不是要功亏一篑了。
果然不出陈宛秋所料,陈父果然是激动万分,他蠕动着嘴唇想说话,陈宛秋心一横。就赶在陈父说话前开口了:“万岁爷此话不妥,在臣女看来,做臣子的能为皇上尽忠,为皇上分忧解难就是最大的圣恩了呢。”
陈宛秋的话如同清泉一般潺潺流过人心,陈大人果然没那么激动了,也跟着连呼不敢。
忠睿王爷半靠在椅背上懒懒的开口:“本分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难呐。陈远良和陈氏能固守本分实在是难得。以臣弟看,这赏自然是要赏的,不然说出去,怕是有人会觉得皇上这是寒了有功臣子的心。”
皇上唇边的笑意更深,“阿弟,那你觉得朕该怎么赏呢?”
忠睿王爷跟着笑。他问道:“陈远良,本王若是没记错的话,你这个女儿是庶出的吧?”
陈大人也就是陈远良没想到忠睿王爷连这个都知晓,他自然是不敢撒谎的,“回忠睿王爷的话。小女是庶出,不过是得嫡母教养过的。”
陈远良这并不算是撒谎,他并没有说陈宛秋是由戴夫人教养长大的,毕竟这不是事实。
邱姨娘生陈宛秋时也是很受宠的,按理说庶女就该由嫡母抚养,可当时戴夫人怀有身孕,又有两子一女傍身,地位稳固。
邱姨娘就求着陈远良把陈宛秋放在自己身边,戴夫人嘲笑邱姨娘眼皮子浅薄,也乐得她这么做,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不过是个庶女罢了。
要说陈宛秋被戴夫人教养过的,也可以这么说,自从陈宛秋参加选秀后,戴夫人可不想陈宛秋出去被人家说规矩礼仪不到位,让别人觉得她苛待庶女,就请了教养嬷嬷来,还时不时的就要考校一番。
这也算是陈宛秋曾被戴夫人调/教过吧。
忠睿王爷一拍手掌:“庶出的姑娘都被教养的有模有样的,再者那千年人参是陈姑娘心善得来的,这些可都是嫡母的功劳,皇兄不妨赏赐那嫡母便是了。”
皇帝点头:“陈卿有此贤妻是陈卿的福气啊。”随口赏了戴夫人玉如意一个,借此褒奖她堪为嫡母,往后戴夫人再管教庶出的子女,谁也不好说她做的不好,毕竟她是皇上赞誉过的。
而且有御赐玉如意,戴夫人就得出来谢恩,陈宛秋就不能再让戴夫人病下去了,戴夫人刚被灭了一些的气焰肯定会再次涨起来,往后再压制可就真难了。
皇上金口玉言夸奖了戴夫人,那往后陈宛秋就不能在皇上跟前说戴夫人的坏话,不能让她认为恶毒狠心的嫡母下台,不然的话,那岂不是皇上夸错了人。
陈宛秋心里可快是怄死了,她这是白白替戴夫人做了嫁衣啊,一想到戴夫人得意嚣张的嘴脸,陈宛秋就开始觉得万分憋屈。
更让陈宛秋觉得怨怼和难堪的是,这还是忠睿王爷挑起的头。
忠睿王爷今天处处都在针对她,贬低她,先是把她比作宫婢,又是直白的提出她庶出的身份,若是在旁的时候,陈宛秋也不会觉得这么难堪。
可偏偏是在皇上面前,陈宛秋就有一种被人脱了衣服的折辱感,让陈宛秋特别的难受。
偏偏陈宛秋不好展露出来,她在皇上面前表现的一贯是荣辱不惊的,不卑不亢的,自然也不能因为出身的关系觉得自卑,觉得自己就低人一等了。
不仅如此,陈宛秋还替嫡母戴夫人说话。替她谢恩,实在是没有什么比这更让陈宛秋膈应的了。
忠睿王爷乐的给陈宛秋添堵,皇帝大人也乐的纵容,陈远良陈大人无知无觉。也乐的皇上给戴夫人褒奖。
唯有陈宛秋憋屈。
就在这时,隔壁雅间传来一阵喧闹。
“……傅奕阳,你这个狼心狗肺、不孝不悌的!这一拳头是替母亲打的!”傅煦阳抄起拳头就要往傅奕阳身上砸,傅奕阳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打而不躲的。
听着傅煦阳的话面沉如水,躲开傅煦阳的攻击,低声呵斥:“够了!”
傅煦阳一拳头没打着,面红耳赤,悲愤着的吼道:“傅奕阳!我敬你为兄长,可你是怎么对母亲的!你怎么敢!畜生不如!”
说着他又要抡拳头打过来,刚才一拳头打空。实在是难以忍受!
傅奕阳站在那里,好像是被傅煦阳的话给震慑住了,傅煦阳看准了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就要往傅奕阳门面上抡过去,嘴上咬牙切齿的话也没有停:“我打你丧心病狂!打你忘恩负义!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残害母亲。良心已经被狗吃了!”
傅奕阳只觉得可笑,他利落的躲开了傅煦阳使足了劲砸过来的拳头,傅煦阳收力不及,磕到在地,鼻子再次受创,流了血,悲愤的大吼:“你还敢躲!”
呵呵。这话说的多没道理,就兴你打人家,就不兴人家躲开了。
人家又不是傻子,做人不能这么理所当然啊。
傅奕阳冷冷的看着傅煦阳:“收回你的话,立刻,马上!”
傅煦阳私下里做的那些往大房泼脏水的事儿。傅奕阳隐而不发,可并不代表傅奕阳就不计较了,不然他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跟傅煦阳分家了。
但这都并不代表,傅奕阳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傅煦阳,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傅奕阳这么说,傅煦阳反而更来劲了,他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自己做了猪狗不如的事,还不让我说了?母亲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了?你竟然这么回报她!不孝至极!”
傅奕阳沉默一下,才冷冷的开口道:“如果你叫过出来,就是想要指责我,实在是没必要。我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母亲的事,我可以对天发誓!”
傅奕阳说完就要走,他实在是不愿意跟死不悔改的弟弟争论什么,这些毫无意义。
如果到这时候了傅奕阳还没有弄明白傅煦阳把他叫到茶楼里是意欲何为的话,等到开了门,看到皇上跟前的总管大太监吴公公,有什么想法在傅奕阳脑海里一闪而过。
吴公公客气的对傅奕阳说:“侯爷,主子请您过去。”
傅奕阳面色凝重,却没有多问,整理衣冠去面见皇上。
还跌坐在地上的傅煦阳却是面色一喜,吴公公轻轻的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这位公子也一起吧。”
傅煦阳心里暗恼这太监的轻慢的态度,可面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就跟过去了。
隔壁雅间里,陈远良冷汗淋淋的跪在地上,他跪着,陈宛秋自然不能站着,只有跪在陈远良的后面,心里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就这么巧?
傅奕阳镇定自若的进来,一扯袍子就朝皇帝跪下,“臣傅奕阳见过皇上。”
傅煦阳慢了两步进来,也跟着跪下来:“草民傅煦阳见过皇上。”
他如今还是个白身,自然只能自称草民。
皇上脸上看不出喜怒来,抬了抬眼帘,优雅的啜了一口茶,好像没看到跪在地上的一群人,“朕今日看了一出好戏,陈远良,你当记一功。”
跪在地上的陈远良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冒出来,可他不敢擦,就在之前皇上认出傅奕阳的身份后,陈远良就跟着跪下了,不说别的,在隔壁雅间兄弟阋墙的是他的亲外甥。
好巧不巧的忠睿王爷开口道:“皇兄好不容易出皇宫一趟,就遇到了勇武侯家兄弟相争的一出戏,可真是巧了。”
陈远良真是恨不得把头埋的更低,他真是被傅煦阳这个外甥给坑毁了。
按说这雅间虽说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隔壁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当然只是傅煦阳的话听得真切,而傅奕阳后面说的话也只能模糊听个大概。
皇上只是笑,没有说话。等到后来这争吵好似结束了,才吩咐吴公公过去把人给叫过来。
等人过来了,都跪下了,皇上也没有立马叫起,对忠睿王爷道:“朕今日好不容易得闲出宫走走,就能碰到臣子家滋事,阿弟你说朕该不该管?”
忠睿王爷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傅奕阳,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既然撞见了,皇兄不如权当个消遣,臣弟也凑光看个热闹。”
皇帝又用扇子敲了敲忠睿王爷的头。带着笑意训斥:“胡闹。”
忠睿王爷暗自撇撇嘴,他就不信皇兄不想看这个热闹。
皇帝眼角余光扫过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陈宛秋,扫过冷汗淋漓的陈远良,再看一脸木然的傅奕阳,同样也看到了跪在最远处的傅煦阳跃跃欲试的嘴脸。
皇帝扇子在手里晃了晃。道:“奕阳,起身。 ”
“谢皇上。”傅奕阳起身站在一旁,看了一眼跪着的傅煦阳,垂下眼帘。
“陈卿家、陈姑娘也起来吧。”
傅奕阳这时候眉头皱了皱,之前在脑海里一闪而逝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跪在地上的只剩下傅煦阳,在这样的压力下傅煦阳的背又往下塌了塌,如果不是双手还在地板上撑着。他早就匍匐在地上了,脸色青白一片,心里实在是不安,可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一咬牙,颤抖的声音从牙缝间挤出来:“草民有屈。望皇上给草民以及草民母亲做主!”
傅奕阳神色一震,他差不多猜测出来傅煦阳的算计,就是这样的猜测,才让他觉得惊骇,内心只觉得一片荒凉。二话不说直接跪下,说不出任何请罪的话来,“臣万死。”
皇上皱了皱眉,心里有点无奈,他找个尽职能干的能臣忠臣容易吗?就非有些不长眼的来拖后腿。
忠睿王爷却嗤笑一声:“皇兄,他这是要告御状啊,有趣有趣。”
被他这一打岔,皇上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们俩兄友弟恭的,可是快把跪在地上的傅煦阳给吓尿了,告御状是个什么概念,不管你告没告成功,这告御状的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天子的威严是那么容易被冒犯的吗?
傅煦阳吓的三魂七魄去了一半,觳觫成一团,就跟得了癫痫似的。
傅奕阳直接跪着不说话。
陈远良也跟着跪下了:“臣有罪。”
他一跪,陈宛秋也不能站着,又跟着默默跪下了。
皇上就问了:“爱卿何罪之有啊?”
陈远良如今可是后悔不已,皇上一问也不瞒,就道:“这罪民乃是臣的外甥,一直郁郁不得志,来求臣想让臣举荐,臣看在卧病在床的姐姐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应下了。今日皇上莅临,臣存了私心就叫了这外甥来,想着让他好好施展下才学,侥幸得了皇上的青眼,也是他的造化,即便不成,臣也能对得起卧病在床的姐姐。没想到,这罪民竟然借机滋事,臣实在是愧对皇上的抬举啊!”
忠睿王爷瞥了一眼早跪下的傅奕阳,心想也难怪皇兄看重他,他这是明白今日是他那糟心的兄弟算计到皇上头上来了,人家二话不说就跪下请罪了,倒是看得清楚。
忠睿王爷又笑眯眯的开口了:“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这位想告御状的公子哥儿去年就因为娶了陈远良你的嫡次女做平妻才被皇兄金口玉言的贬他十年之内不准入朝出仕的吧?怎么,这是对皇上的旨意不满么?”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陈远良哪能顶住,砰砰磕头求饶:“臣不敢。”
御状还没告,自己就掉坑里头去了,这算什么事啊?
PS:
谢谢向日葵太阳花和恍然梦中的打赏,大家都很萌萌哒~
☆、145章 堂前对质
气氛很僵硬。
身为草民的傅煦阳心惊胆颤的张不开嘴,一个死字在他跟前竖起来了,他怕死啊!
陈远良后悔的都恨不得时光倒流,在傅煦阳拎着厚礼来找他的时候,他就不该被灌了几句*汤,就答应下来;不,在皇上驾临这茶楼的时候,他就不该让人去通知傅煦阳来,谁知道这蠢货竟然告起御状来了。
傅奕阳是心灰意冷了。
至于陈宛秋,这间屋子里就她最没有地位,没有发言权,她第一次真切见识到这时代的阶级特权,忠睿王爷和皇上一句话就能够定人生死。
陈宛秋斗志更浓了,心里还把搅局的傅煦阳给恨上了,连带着也迁怒了卧病在床的傅母。陈宛秋可不觉得像傅煦阳这样的蠢货能够想出这样在皇上跟前揭穿傅奕阳真面目的法子来。
傅母可真够狠毒的,虎毒还不食子呢,傅母竟然为了小儿子就要致大儿子于死地,果然最毒妇人心,最毒古代妇人心。
陈宛秋把头低的低低的,不让别人看到她的变来变去的神情,当然这屋子里头也没人会特别注意到她。
忠睿王爷又嬉笑着开口了:“皇兄不妨听听傅二的陈情,也不枉傅二铁了心的要告御状了。”
真不知道忠睿王爷是不是嫌弃傅煦阳死的还太慢,一会子就给他扣了好几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