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你的装纯-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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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不适应地上下打量着他们,发现除了离川将军与南南函阳以外,居然一个都不认识。
见我迟迟没有反应,凉开口帮我叫他们平了身,便举步直接向前走去。
出人意料的是,这批大臣既没有站起来,也没有为凉让出去路。
“什么事?”凉停在他们面前,皱着眉毛斥道。
离川抬起头,饱经杀戮的眼眸里透出犀利的光芒,“臣有事要奏。”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先退下去,朕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凉的语气总算温和了一些。
“陛下这个交代,似乎已经欠得太久了。”离川一字一顿地说。
“那这就是朕的交代了,怎么你们这么没眼力见?”凉犀利地瞪回去。
“陛下,国家大事,岂同儿戏。”离川丝毫没有被凉的气势吓到。
“我这么认真地给你当皇帝,你居然不了解我一代明君的苦心?”凉痞痞地笑起来。
“臣不敢。”到底久经沙场,即使在这般诡异的气氛里,离川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惶恐。
“那就给我让开。”
然而离川仍旧一动不动地堵在面前。
这时,一直垂着头的南南忽然抬起头,冷冷冰冰地向我看过来。
我疑惑地拧了一下眉。
“陛下,您可要以黎明百姓为重,千万不要因为一己之私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啊。”
直觉告诉我,离川的这些话,大概是冲着我来的。
“将军时时都不忘跟朕提这江山社稷,是不是怕朕忘了,这江山社稷,是你帮朕夺下来的?”凉好整以暇地笑着。
离川惊得胡子一抖,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凉趁机会一跃而起,再度落地的时候,我们已经越过跪谏的人群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
迎着我微微愣怔的眼神,凉浅浅一笑,将我抱紧了一些,便再度举出脚步。
众人的声音在没有颜色的夜风里渐渐飘远。
我回过头,看着南南那惹人疼爱的背影,终于忍不住问道,“南南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凉双唇翘着,可是笑得很难看,“离川在通州抓住了他,以他的性命来威胁殷函阳当了叛徒。”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我不禁咋舌。
“他也配当父亲!”凉冷笑一声,“我要是他儿子迟早把他玩死。”
“我能不能多去陪陪南南?”
“可以啊,你们一直都这么投缘,估计能让南南好受一点。”他又轻轻蹙了下眉,“他最近亲人也死了,心情很不好。”
“谁?”
“雾姬。”他又疑惑地看着我,“若若,你怎么啦,身子这么硬。”
“没事。”我勉强笑了一下。
一路上不断有人跪下行礼,凉却眼都不斜地走过去,仿佛这些人真的连空气也不如。
此刻在我面前的原来也是一位君主。我不禁想到。
这个不可一世的君主抱着我走进军中最大的一顶帐篷,缓缓将我放在床上,又拉过被子盖住我的身体。
我左右观察着帐篷虽然朴素却齐全的摆设,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不会这是你的营帐吧。”
“当然是我的。”凉看了四周一圈,又忽然将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你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要乱跑,在我这里他们至少会有些顾忌。”
我才又想起离川为首的那一大帮子人,咬了咬唇,试探地看着他,“你难道就这样打发你的臣子就算了?”
“难道你又想赶我走。”他无限委屈地看着我。
“不是……,但是你这样武断,会失去臣子信任不是吗?”我想方设法地解释。
“原来若若是在关心我!”凉立即装作双颊绯红地垂下头去,见我半天没有下步动作,又毫不膈应地啄了一下我的嘴角,若无其事地笑道,“那我先去找他们谈谈,你在这里等我!”
还没等我开口,他就已经起身,掀开布帘出了帐门。
我将头埋进被子里去,正准备小憩一会儿,耳边却不住又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
我心烦意乱地甩开被褥,满面怒容地向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只见两个身着粉衣的丫鬟正在断断续续地将一个大箱子里的东西取出来,有条不紊地摆在帐内的各个地方。
军中怎么会有丫鬟。我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时,其中一个已经抬起了头,满怀歉意地看着我,“娘娘,吵醒您了吗?”
竟然是秋瑟。
我摇摇头,“你们在做什么呢。”
“皇贵妃说陛下这里没有您用的东西担心您住在这里会不方便,所以特意带我和红阴给您送了一些日常物品过来。”红阴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投向靠近角落的地方。
我这才发现,原来矢薇一直坐在那边的交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忙正襟起身,忍着巨大的痛楚弯腰倒了个万福。
“妹妹跟我这么多礼干什么?”矢薇做出惊讶的表情。可惜是我行完礼之后才做的。
“姐姐是皇贵妃,身份比妹妹高出一品,妹妹当然不敢造次。”我落落大方地说。
“你想的是这回事儿啊,”矢薇甚至因为太过吃惊而掩住了嘴巴,“陛下在册封我的时候,将你也升到和我一样的品阶了,妹妹不知道么?”
她!绝!对!是!故!意!的!
我咬着牙齿对她笑起来,“所以姐姐今天,是过来逗妹妹玩的?”
她这才挥了下手,示意秋瑟和红阴退出去。
秋瑟先是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才听命离帐,而红阴在整个过程里始终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腿实在痛得难以忍受,我也不管是不是合乎礼节,就直接向后退去,坐回了床沿。
“好久不见,妹妹似乎对我有了些意见啊。”她挑着眉,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想要一个几次三番被你推入鬼门关的人对你感恩戴德吗?”
“以前我也没少刺杀你,你都没有这样激烈地反应过,是不是这次调拨了你和殷雪随的关系,所以你就开始恨我了?”
“是又怎样?”我冷若冰霜地斜视着她,“矢薇,你是不是真的看见我一无所有了才会甘心?”
“我没有想让你一无所有啊。”她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我送药去的时候,不是还劝你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吗?”
“你当初并没有告诉我夜音会死。”
“其实她会自杀这件事,任何人都没有料到。”矢薇浅浅地吸了口气,“当时陛下让我把药送到夜音手上,让她找机会下在你饭菜里面,好让里面的眼线将你的‘尸体’运出来。可是谁曾想,花镂居然自作主张地给夜音下了滑胎药。”
“那药是花镂下的?”我一时间震在当场。
“她为了打探情报曾经流连于风月场所,对于打胎这种事情自然是得心应手。相反,殷雪随无论怎样也是个用毒行家,如果他要除去夜音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会让夜音有察觉的机会。所以,当花镂把夜音自杀的消息传给我们时,陛下和我就怀疑到了她的身上。”矢薇挑了下眉,声音里带了一点讽刺,“没想到,妹妹这么聪明一个人,也至今都被蒙在谷里啊。”
我沉默了半晌,还是笑着对她说道,“谢谢姐姐了。”
“谢我什么?”她一头雾水。
“如果不是你,我还真的以为,那个人……会为我抛弃自己亲人呢。”我语调轻松地说。
“要为你放弃亲人是很简单的,但是,仅仅是对他而言没价值的亲人。”矢薇笑了一下,“别在他面前跟他的亲生骨肉比存在感。”
矢薇你打击起人来总让人有一种人家倒霉了你很高兴的扬眉感……
“说起花镂……”矢薇又随意地说道,“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听到她消息了,她现在怎么样?”
“她死了。”我平定了一下思绪,尽可能地涌平淡懂得语气说,“是自杀。”
作者有话要说:真想每天发一个哭脸……
、治疗
矢薇“哦”了一声,仿佛理所当然一般露出笑意,“还好她自杀了,否则又要麻烦陛下去费心处理她。”
我忍不住看她一眼,“花镂只是按照自己意愿做了件事情罢了,又没犯什么过错,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身为陛下的人,拥有自己的意愿,本来就罪该万死。”矢薇理所当然地说。
我表情僵硬地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冷。
矢薇动了动嘴唇,覆盖着半边脸的发丝受到触动而轻微地战栗起来。
“当然,你不一样。”
“我有什么不一样的?”
“陛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矢薇舒了下眉,似是向往又似是惆怅地这样说。
“那又怎样?”我已经厌倦了这种话。
她不以为杵地笑着,“也没有什么,陛下可以为你变成一个普通人,希望你的任性不会再将他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矢薇,这段时间你的话是越来越多了。”
她面无波澜地浅笑起来,“可能是因为我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的缘故了吧。”
我也同样没有波澜地迎视着她,“可是这些话,你不应该对着我说。”
“知道刚才大将军他们为什么要拦圣驾吗?”矢薇凝视着我,那只魅惑的眼睛在营帐里温暖的气流之中潋滟地闪着光。
“不知道。”
“因为我们原本十多天以前就可以攻下隐桑城了,可是因为某个原因,陛下不顾众人的劝阻,硬是在这里足足等了十天,白白错过了良机。”
“现在去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矢薇宁静地叹了口气,“隐桑城是奉幽最富庶的城池之一,陛下一开始就有意火速占领它,用里面的物资来筹备军用,可在按兵不动的这几天里,城中百姓有能力有钱的全都逃了,现在驻进去,隐桑城也不过一座空城而已。”
“为什么那些将士占领隐桑城的愿望会那么迫切,难道军中的物资已经开始短缺了吗?”
“是非常短缺。”矢薇苦笑了一下,“十天以前,我们的大半军粮都葬送在一场大火里面了。”
“是谁干的?”
“还不清楚,陛下正派人在查。”矢薇捋了捋自己秀美的长发,忽而又笑道,“所以他这几天事情已经够多,你最好不要再让他分心。”
我望着帐内悬着的正在盈盈晃动的灯火,长久不发一言。
“好了,要说的我都说完了,妹妹你好自为之。”
我越来越发现,她说话时的神态,在我脑子里,竟然如此熟悉。
她掀开帐门走出去,我的倦意好像也随着她走了,再也没有想睡的心思。
所以一听见一点细碎的声音,我立刻把头偏过去。
凉端着一个铜制的盆子走进来。
见我睁着眼睛,他愕然地笑了一下,“我好像并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吧。”
我翻了个身,“还没睡。”
“那就快起来。”他说着将铜盆放到床下,一股难闻的气味立即冲进我的鼻子。
“这什么东西啊。”我望着盆内漆黑粘稠的液体,简直恶心得要翻白眼。
他一把将我从被子里拽出来,“药。”
“治哪里?”
“当然是你的腿了,难道还有治脑子的药吗?”
我不自觉地将腿向后缩了一缩,“这个就能有效果吗?”
“嗯,坚持敷一个月,应该就能满地跑了。”
我终于强迫自己再向冒着热气的药汁望了一眼,然而肮脏腐臭的味道熏得我直接调回头。
“我不要用这个。”
他笑着看我,“为什么?”
“这药看起来这么恶心。”
“所以你不想治?还是,其实你本来就不想治?”他的语气笃定异常。
“你怎么这么说。”
“一般人在遇到这种状况的时候,至少会忧虑一下吧,可是自从我找到你以来,你除了随口问一句以外,根本就没有一次提到过自己腿的事情。”他顿了一下,单色的瞳眸变得有些深刻,“若若,告诉我,为什么?”
“哥你忙你的就好了,何必要来管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嘛。”
“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他缓缓牵了一下唇角,眼眸中露出一抹凝固的笑意,“所以谁关心你才理所当然?殷雪随?”
“你一定要问个仔细吗?”
“是的,我想听。”
我慢慢地呼出一口气,逐渐把目光从他身上抽离出来,“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想好起来,我的确想成为一个废人,我的确想让那个人在想起我时,会产生负罪感。”
凉沉默下去。
等到空气里再有声音响起时,他已经在动手拧盆中的毛巾。
“我倒是也想将你的腿毁了,这样一来你大概再也没机会乱跑。”他将毛巾拧干后,撩开我的裙子,盖在我的膝盖上,隔着毛巾开始轻轻揉捏,“所以我一开始也没打算让你一定好起来,不过既然你是想做傻事,我当然不能让你如愿了。”
我咬着牙,一语不发地看着他。
“怎么脸这么白,我下手太重了?”他一面说着,一面放轻了动作。
我仍然只是没有只言片语地看着他的脸。
清凉瘦削的轮廓,温柔婉约的眉眼,平和镇静的眼神。
这种沉静的目光,根本不像是一个君王能够拥有的。
矢薇的话其实是对的,有的时候,他真的只像一个普通人。
想到这里,心里忽然温暖得让人不知所措。
不知不觉间,自己的手已经落在了他的肩上,他的身体一颤,清澈柔和的视线投在我的眼睛上。
我只是忐忑而犹豫地将手指移上了他的脸庞。
直到我察觉他的目光渐渐多了不再纯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