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第4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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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一日日的过去,眼看这大喜的日子,却是要到了,无论大家怎么样想,事情既已定下,那么……就不是嫁与不嫁,娶与不娶的问题,问题的关键只在于,人进了门,大家该如何适应。
郝父那儿,已经去了信,只是郝老爷子,怕是不能进京了,而郝风楼呢,见到大家这个样子,心里也颇为惭愧,自是不免对家里上了心,对老夫人,对陆夫人,多了几分体贴。
只是今日一大清早,郝风楼却是起了大早,匆匆的穿了衣衫,便带着随人出了门。
他并没有去锦衣卫,也不曾去紫金山,而是先在朝阳门,与那赵王朱高邃会合。二人相见,不免寒暄,可是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天色,又一同往龙江去。
他们这一趟,是去接人,人还不少,都是从北京来的。
朝廷的封赏,除了郝风楼,早就下了,不少人得偿所愿。比如那位兵部尚书周力帆,如今就调来了京师,任刑部尚书。
说起来六部之中,刑部是最无关紧要的存在,礼部清贵、吏部天官掌着人事大权,相当于半个宰辅,户部管着钱袋子,大家想伸手讨要钱粮,都得看着他们的脸色,兵部虽然有些可怜,可终究还是掌兵,也管着武官的人事,工部的油水,是素来被人眼红的,唯独这刑部,别看好像管着天下的邢狱,实则却是不然。
原因无他,分权的太多,刑部边上,还有个大理寺,甚至还有锦衣卫,都与刑部的职能重合,再加上邢狱这玩意,在朝廷实在不算什么大事,这兵部尚书转任刑部尚书,一般情况,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周力帆却很是兴奋,因为他这一步跨过去,却等于是走过了最为艰难的一步。他的级别很高,可是在北京,却是几乎没有什么职权,说到底,就是个空架子,想回南京,千难万难,因为他若是回去,不可能随便一个主事和郎中打发,兵部尚书,也总不能让你去做侍郎,而南京的六部就这么几个坑,怎么样,人家也不会想到千里之外的周大人,按理来说,他这辈子,怕也就这么到头了,可是谁曾想,因为这北京保卫战的功劳,却得到了一个极为难得机会,终于有了资本,踏入了金陵。
至于其他人,也大多如此,他们再官场上,并不如意,要人脉没人脉,要地位没地位,表面上是高高挂着,其实什么都不是,读书人嘛,难免就眼高手低,虽是清贵,可是远离庙堂,难免心里郁郁不得志,此中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是如今,却都水涨船高,居然跟着赵王和郝风楼,打了个诺大的秋风。
如今虽然称不上是春风得意,可是多少,总有了一线希望。
除了他们,还有不少武官,这些人才是最大的得益者,以他们的身份,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进步可能了,朝廷之中的武职,绝大多数的中枢位置,都是靖难派把持,他们这等小雨小虾米,能有口汤水喝,那已是祖坟冒了青烟,只是不曾想到,他们直接从边镇的中低级武官,纷纷一跃而起,直接拨入了京营和亲军听调。
大家的情绪,自是不免高昂,两三百人之中,这一路虽然赶路赶得急,心情却委实不错,却也有一些先见之明的人,心里不免有几分忐忑,他们在京师,并无半分关系,也不曾受人庇护,否则也不可能被人打发去北京,永远不见天日了。而此番虽然是靠着运气,到了京师,可是孑身一人,难免容易遭人白眼,甚至被人……
想到这个,便叫人有些不寒而栗,官场里的水有多深,即便只是揭露那冰山一角,也足以教人胆颤,这京师真能立足么?
可是当他们抵达了龙江,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有不少人心思大定起来。
却见赵王殿下和郝风楼已在栈桥处等候他们多时,他乡遇故知,大家显得尤为亲昵,即便是那心里有那么点儿忌惮的周力帆,此刻的心情也是松了下来,他连忙下船,快步上前,忙不迭的率众给赵王和郝风楼行礼,道:“殿下,郝大人,有劳久候,实在惭愧。”
朱高邃却是笑吟吟的拉住他的手,道:“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你们来了京师,举目无亲,本王也算是半个地主,这地主之谊却是要尽一尽的,哎,大家想必是辛苦了,这儿风大,就不必再这儿寒暄了,走,咱们进城,本王和郝风楼已备下了些许水酒,给大家接风洗尘,大家呢,也不必急着去吏部和兵部点卯,先歇一歇,待吃饱喝足,精神饱满了,再慢慢过去,吏部和兵部那边,本王已命人先去打了招呼,必不会怪罪。”
听了朱高邃的话,大家的心里,都生出几分暖意,那此前心里的几分忐忑,俱都一扫而空,于是有人倒也放开了性子,起哄道:“殿下的酒,咱们是必定要喝的,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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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坑爹,忘了保存,宾馆的电脑,点错了按键,关机了,然后……然后重新码了一章。(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一章:人心难测
接风洗尘的酒宴,因为朱高邃住在鸿胪寺,多有不便,是以便在郝家举行。
酒过三巡,大家都变得热切起来。
或许在北京时,大家还有些生疏,只是因为利益才彼此站在了一起,谈到私交,那是远远不够,可是来了这里,他乡遇到故知,再加上赵王殿下平易近人,郝风楼亦是待人客气,如沐春风,大家的心也就渐渐放下,显得亲热了许多。
即便是心里有顾虑的,知道这赵王殿下不是省油的灯,迟早有一日,要和太子殿下一较高下,是以对朱高邃多少带着一些防备,可是吃了几杯水酒,心中感伏万千,也放下了芥蒂,言谈说笑,竟也放得开。
这数百人,有文有武,高贵的,已是尚书,而低下的,不过是个千户的武职,地位悬殊,而现在,有心人不免发现了一个问题。
大家在京师,无亲无故,朋友和关系、人脉更是谈不上,而眼下这些人,不就是现成的‘乡党’么,朝廷里的拉帮结派,无非就是同窗、同僚、同乡之类,而大家虽然不算同乡,却也是来自各地,对周力帆这样的人来说,他急需下头培养一些门生故吏出来,好稳固自己在庙堂中的地位,而对于下头的人来说,他们也急需有人为他们遮风挡雨,一旦遇到了事,也好有个依靠。
庙堂之上,有刑部尚书周力帆,此人的全责虽然并不好,可终究是尚书。有参事之权,而也有几个,是授了御史的。更有几个,此番在京师中历练,大抵是要外放出去,六部之中当差的也是为数不少,亲军和京营中的人就更多了。更重要的是,这儿还有个锦衣卫都指挥使,但凡是混迹官场的。哪个不晓得若是能得到厂卫的庇护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这厂卫就是眼睛耳朵,对朝中的风向摸的最是清楚。若是能得到郝大人的一些‘提点’,这获益,可就真正不浅了,虽然未必能让你扶摇直上。可是至少。能让你抓住风向,规避无数可能出现的危险。
至于赵王殿下……或许对他们来说,某种意义来说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因为赵王殿下不是太子,一旦陛下百年之后,这层关系,怕就什么都不是了,可是仔细一想。现如今赵王殿下如日中天,得到了天子的厚爱。眼下汉王已经完了,朝中硕果仅存的两个近亲,怕也只有太子和汉王,太子那儿,怕是永远巴望不上的,一方面,他们本就没有门路,另一方面,他们乃是北京保卫战的功臣,天然就是受了赵王殿下的提携,太子肯多看你一眼么?不将你打压冷藏就算不错,哪里还肯为你大开方便之门。
既然如此,与其饱受白眼和冷落,胆战心惊,那倒真不妨,和这赵王殿下保持着某种关系,反正眼下陛下龙体康健,等那太子登基,却也不知到什么时候。
打定了主意,大家的心情,自然也就轻松了,推杯把盏,更多了几分亲近。
曲终人散,大家各自散了。
郝风楼带着几分醉意,自去歇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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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王和郝风楼在那儿拉关系的时候。
这深宫之中,朱棣却在召见宗令府的总人令周王朱肃。
宗令府实际上称之为宗人府,是专门管理皇族的机构,而这个机构的主官,也大多是皇族担任,就比如朱棣还是燕王的时候,就曾担任右宗令一职,不过王爷们只是挂职而已,不是遇到大事,一般情况,是不会出现在京师的,周王朱肃的封地是在开封,如今奉旨,便立即赶来了。
这位周王殿下,乃是朱棣一母同胞的兄弟,比起其他兄弟,更亲一些,所以朱棣对他也没什么避讳,见他的时候,只是穿着一件宽松的道袍,坐在这暖阁里,盘腿在榻上,笑吟吟的看了朱肃一眼,道:“此次教你来京师,既是为了荆国公主下嫁,另一方面,也是咱们兄弟许久不曾见面,大家见一见,全了这兄弟之义,咱们兄弟,是许久不曾见了,前些日子,藩王们都进京,你也来了,不过那时候人多嘴杂,朕也不便单独召见你,如今,总算是得空了,朕听说,你在开封,做了许多事,好啊,这地方的官吏,没几个好的,为何,都是因为有私心,有私欲,跟咱们朱家,不是一条心,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朱棣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
而这周王朱肃虽未必如朱棣说的那般好,可是在朱允炆在的时候,却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人吃了苦头,就不免懂得谦逊了,他连忙道:“陛下谬赞,臣弟岂敢当的起。”
朱棣看他温顺的一眼,不由笑了:“有时候啊,朕就在想,想念咱们这些兄弟,当年太祖皇帝在的时候,咱们是一起长大的,大家在一起,有过争吵,也有亲昵的时候,兄弟嘛,毕竟是骨肉至亲,前几日宁王上书来,进献了一些膳食,朕吃了,觉得很好,朕不稀罕一点吃的,可是他有这个心啊。”
说到这里,朱棣笑了:“还有你,你和别人不同,你是朕是一母同胞,比其他兄弟,更亲近一些。此次这荆国公主下嫁的事,朕亲自点了你来操办。”
这朱肃其实心里有诸多疑问,这荆国公主是湘王唯一在世的血脉,湘王一系,已是彻底的断绝了,如今等于是过继给了朱棣,可是这皇上为何要将这荆国公主,下嫁给郝风楼。郝风楼这个人,朱肃是略知一二的,最近确实比较得势,如今有掌着锦衣卫,风头佷劲,功劳呢,也是不少,可谓是栋梁之才,在这方面,朱肃当然认可,可这人终究是有妇之夫,难免……
只是这心中的疑问,朱肃却不便去多问,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点头称是。
朱棣突然叹口气道:“朕知道你有许多疑问,可是朕明着和你说,此中原油,朕不能和你说,总之这下嫁的事,已是成了定局。说到了她,朕就不免想到了湘王,哎……咱们的兄弟之中,下场最惨的,怕也只有他了,一把大火,什么都没有留下,朕每念及此,便是寝食不安。”
朱肃也跟着叹口气,其实论起来,当年自己和湘王的关系是最好的,因为朱棣好武,而湘王与自己喜诗词,志趣相投,所以平时走动的更近,想到这件事,朱肃也只有叹息连连。
朱棣说到这里,突然脸色有些冷了,淡淡的道:“朕听说了一些谣言。”
朱肃道:“却不知是什么。”
朱棣淡淡的道:“前些时日,有些宗室不法,朕狠狠的处置了一番,虢夺了几个宗室的封地,也裁撤了他们的护卫,现如今,许多地方,说什么朕和那建文,没什么两样,都是要削藩的,这些事,你听说了么?”
朱肃脸色平静,他心里当然明白,当今皇上,也就是自己这兄弟,其实确实是要削藩的,其实建文和永乐,对于藩王的态度,并不会有什么两样,而不同的是,皇上乃是打着为宗室请命的名义靖难,所以如今坐了龙椅,为了顾及名声,这削藩的手段,不似建文那般急促,也不如建文那样果断,采取的,是温水煮青蛙的手段。
前些日子,借着机会,确实做了不少削藩的工作,而如今,引来了诸多的猜测,一些宗室心中忧惧,就不免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