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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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火铳队已是纷纷掏出了短铳,无数的铳口对准了他。
吴雄不敢动了,豆大的冷汗自额头流下来。
其他人亦是有点不知所措。
空气中弥漫着恐怖的气味。
郝风楼踩了踩那兀自在蠕动的醉汉尸首,旋即转身,走到了吴雄面前,一双眼睛盯着吴雄,一动不动。
突然,郝风楼笑了,一字一句的道:“我叫郝风楼,你要记住了。”
吴雄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小人记住了。贵人似乎误判了形势。”
啪……
郝风楼不客气的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吴雄的脸上。
吴雄的脸上,顿时多了个五指印,火辣辣的痛。
吴雄勉强站稳,愤恨的看着郝风楼,眼中掠过怨毒之色。
郝风楼笑了:“我说过,我叫郝风楼,现在记住了吗?”他撇撇嘴:“不过……你现在没有记住也不打紧,以后,你会记住的。初次见面,我也不愿多造事端,不过下次你们若是再有买命这样的好事,一定要记得找郝某人,郝某人有的是银子。”
吴雄只是冷笑。
郝风楼站定,厉喝一声:“统统滚开!”
话音落下,几个火铳手直接举铳向天,砰砰几声……
火铳的余音未落,人群终于松动了,黑压压的人群,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至于吴雄这些人,自是不敢轻易动弹。
郝风楼翻身上马,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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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神武卫出动
醉汉死得很惨,五发火铳都打在他的面部,几乎将他的脑袋打成了稀烂。
郝风楼已经带着人扬长而去,可是却有许多人围到了醉汉身边。
其实在这里的生活的人早已见惯了死亡,死这么一两个同伴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吃饭一样简单。
可是许多人的脸上依旧带着震惊。
这个人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杀人,这姓郝的似乎很有来路,可即便如此,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此嚣张跋扈,实在让人生寒。
假若今日可以如此横行无忌,那么异日岂不是要做这谅山的天王老子?
在谅山讨生活的人绝不会有什么人是省油的灯,个个都是亡命之徒,而现在他们突然预感到自己快活的日子似要到头了。
“那个人自称叫郝风楼,早就听说有个姓郝的似乎被封为禄州侯,将咱们谅山当作了他的封地,那郝风楼莫非和这禄州侯……”
“难怪那县令对他如此客气,与他同行,看来是没有错了。”
“此人看来不好对付。”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那么多高个的顶着……”
许多流言蜚语开始传出来,吴雄已经一闪身,也顾不得去收拣那醉汉的尸首,便消失不见了。
小半时辰之后,吴雄出现在一处庐舍里。这里距离谅山县有些距离,处在河道的下游位置,附近同样有许多茅舍聚集,许多骡子、马匹拴在不远处的马桩上。此外还有不少砖瓦房子,似乎都当作是仓库的用处。
“老爷……”吴雄小心翼翼的进来之后朝为首的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行了个礼,面露殷勤之色的道:“出事了。”
这大腹便便的男子的肤色黝黑,眼睛也小。不过那眼眸深处带着几分凌人的气势,他漫不经心的吃着茶,悠悠然地道:“出了什么事?”
“姓郝的来了。”
“哦……”老爷的脸色平淡,似乎并不在意。
“张超死了。”此时,吴雄加了一句。
老爷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道:“姓郝的杀的?”
吴雄连忙跪倒道:“是小人太孟浪,不过确实是那姓郝的杀的,他说他叫郝风楼,还让我记着他。”
老爷的脸色不是很轻松了,他躺在藤椅上。叫了一句:“来。”
只见一个半裸着上身的赤足女子躬身进来。
老爷道:“去将前几日金陵送来的快报拿来我看。”
赤足女子听罢,片刻功夫便取了一份信笺进来。
老爷看了看信笺,旋即淡笑道:“看来那边传来的消息并非是危言耸听,这个家伙还真有几把刷子。这不怪你,此人确实不好对付。不过无妨。他纵是强龙,也未必压得住我们这些地头蛇。”老爷说罢。将信笺搁到一边。长身而起,踱步道:“我是做买卖的,只是老夫做的这个买卖和别人不太一样,老夫做的是杀头的买卖。自从入了这行,老夫就没把性命当一回事,谅山这地方靠的不是金陵那边皇帝老爷的圣旨。靠的是拳头,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草头王。姓郝的人想拿着一张圣命就在这谅山扎根,未免太过天真。”
老爷沉默了一下。才又道:“其实眼下姓郝的不是什么大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关隘那边,有御使去了关隘,瞧这样子是想找赵守备的麻烦。若是赵守备完了,咱们的买卖才是灭顶之灾。”
老爷显得有几分忧心:“至于这姓郝的,那就给他点颜色看看吧,你去安排一些,和几个商帮还有那些个土人、逃户们琢磨琢磨,找个由头让他们从哪儿来,滚哪里去。”
吴雄听了,深深的看了老爷一眼,跃跃欲试的道:“小人明白了,老爷放心,小人保准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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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席县令将郝风楼等人迎进了县衙安顿,因为郝风楼这边人多,席县令不得已命人张罗将许多人安置在不远处的一处荒废的大营里。
张罗下来,已到了深夜。
席县令却是不肯睡,他还在为白日的事心惊胆寒,连忙寻了郝风楼,忧心重重的道:“郝佥事,只怕你惹了大麻烦了。”
郝风楼不由笑了:“什么麻烦?咱们是官兵,他们不过是一群蟊贼,莫非我杀一个蟊贼也叫惹了麻烦?”
席县令却是摇着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些人并不是如此简单,大人,有些话,下官一时也说不明白,这谅山和别的地方并不相同,一旦他们将大人视为敌人,到时候免不了要给大人一点颜色看看。”
郝风楼微微一笑道:“你不必在意,好生忙你的公务就是。”
席县令又是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好告辞出去。
这一路实在是困乏,不过谅山的情况倒是大大出乎郝风楼的预期,他原本只是以为谅山是个不毛之地,可是不曾想到这里却是因为南征还有其他诸多因素的影响,居然颇为繁华,这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只是郝风楼并不蠢,无论是那些胆大妄为居然敢勒索官军的蟊贼,还是席县令种种的反应,郝风楼心里都明白,这里的‘民’和自己平时所见的民并不太一样,说穿了,这些人都是土匪。
想到这里,郝风楼也觉得颇为头痛。
不过他素来是粗中有细的性子,神经该粗的时候便粗,便也不再多想,索性直接睡下。
在谅山住了几日,那陈王子已经等不及了,几次催促郝风楼成行,郝风楼不理他,他带着人大剌剌的在谅山附近走了一遍,大致对谅山有了一些较为直观的了解。
这个县占地不小,又是多山,除了县丞这块地还算平坦,其他地方山林林立。
在和县里许多地方都有许多商户,他们专门提供盐巴、铁器与山上的人交易,而山中的人自会提供皮货之类的东西交换。
这些原始的手段本来是谅山的主要贸易形式,只不过现如今,随着南征的开始,郝风楼看到许多武官带着兵丁出现在谅山境内,他们倒也并不避嫌,手里拿着的,都是守备或者游击官员的手令,明面上说是换防,实则却是直接和商人进行贸易,至于贸易的是什么东西,郝风楼一个外行人暂时也看不透。
好在随来的五十个神武细作已经散布出去,这些神武卫的细作和火铳队不同,他们起先也是接受与火铳队一样的体力操练,只是到了后来却变了花样,他们开始学习各种语言,以及各种土话,并且开始掌握各种技巧,教习常常让他们扮作某个人,比如说是凤阳来的商户,于是他们要自己寻找适合的衣衫,打扮之后还要求谈吐与商贾一致,更重要的是,他们要讲得一口凤阳口音的官话。
至于如何留下线索,如何观察别人,甚至于揣摩别人的心理,都是神武卫细作的拿手好戏。
这五十个神武卫细作乃是‘西南系’的骨干。在神武卫内部总计分为四大系,其一为西南系,其二为塞外系,其三乃是中州系,这第四便是四海系。四系各设百户,每系的百户所都会针对性的教授各种知识。比如这塞外系,主要针对的是辽东和大漠、朝鲜等地,系中的校尉和力士至少要学会朝鲜或者北元、海西满洲的某个语言,此后,他们根据塞外的地形,教授各种知识,让他们去读一些关于塞外风土人情的书籍,同时学会和塞外的人打各种交道。
而西南系与塞外系相反,西南系主要针对的却是西南诸国,甚至还包括了云南、广西、岭南等地的土人,他们会学习这里的风俗,学习这里的语言,了解这里的一切。
所以郝风楼带来的这些神武卫校尉大多数能至少会某种语言,有的懂安南语,有的懂一些土话,有的满口广西的口音,讲起这里的典故也是如数家珍。再加上平时一些刺杀、潜伏、如何观察之类的操练,如今郝风楼一声令下,这些人立即便混入了茫茫人海之中,根据百户的布置,他们或成为了能说出一口桂林口音官话的商贾,或是成为了从闽粤逃来的逃户,或是摇身一变成了安南人,甚至于有人因为孔武有力,却又衣衫褴褛,很快就被一些商户招募成为打手。
五十人放了出去,自然是远远不够,在城外,西南系总旗周贵已是开了一家茶店,打点之后,很快便和当地的一些人物打成一片,除此之外,一个帐房和几个伙计亦是入驻,那帐房并不记账,而是将分在各个角落里来的消息汇总,并且将数字密码进行破译之后再用数字密码饿的形式送到郝风楼身边。郝风楼身边则是有专门的几个书办,将这些数字破译成文字,再根据事情的大小分级,若是情况紧急的,则直接抄报郝风楼,若是事情并不紧急,便直接送去百户大人那儿处置。
一张大网,无形中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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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风暴
赵王妃今日的心情格外的好,兴匆匆的和朱智凌出去逛荡。
女子出门,在席县令看来实在有点有伤大体。不过无论是朱智凌还是赵王妃,显然都不是寻常人家。说得难听一些,即便是赵王他娘,也就是徐皇后,当年在北平为燕王妃的时候,那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
退一万步讲,这位不修边幅的席县令纵然再怎么看着眼睛出血,人家夫君都没说什么,他能奈何。
二女出门,自然劳动了不少侍卫和火铳手,有他们保护,自然可保安全无虞。
朱高燧好不容易得到了清静,一下子兴奋起来,也想拉着郝风楼出门。
郝风楼却是抿嘴一笑,摇头道:“我有事要做。”
住在这里的这些时日,郝风楼都将自己关起来,让朱高燧颇有点泄气,他忍不住发牢骚道:“有什么事这么要紧?这没日没夜的,到底在忙些什么?”
郝风楼微微一笑,道:“殿下若是实在无所事事,就随我来看看吧。”
郝风楼人等住在后衙,至于那席县令,只好在其他地方住着了,在后衙一处僻静的地方,这里的戒备显然森严了许多,而这里有一处孤零零的房子,郝风楼称它做安全屋。
屋子经过特殊的处理,纸窗全部封死,大门也改为了厚重的小门,外头三十步内都不允许有人靠近。
郝风楼在前,朱高燧跟在后头。二人进了屋子,朱高燧对这一切都感到好奇,不过为使自己显得不那么孤陋寡闻,所以他也没有多问。
里头倒是点了许多的灯,此时在这里。几个书吏挑灯在处理着公文。
郝风楼和朱高燧进来,那些书吏也不理会,他们将一封封的信笺拆开,极有规矩,每一封信笺上头都抹了印泥,上头还有编号,拆开信笺的同时,书吏还要将信笺的编号记载在一封白纸上。
拿出信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