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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毒后倾天下-第61部分

小说: 毒后倾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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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男子猛地一口血喷涌而出!
“你……”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姽娥。
而姽娥此刻已经从那绳子的束缚中挣脱了出来,静静地立在那里,恍若神祗。
“天定……”男子不服气地看向姽娥此刻凛然不可侵犯的脸,“何为……天定!”
姽娥笑得妩媚,她沉静地走进了男子,捏紧了他的下巴:“那我就让你知道一下,何为天定!”
话音刚落,她便将那袍袖一挥!
“啊!——”如火,火一般地灼烧。
男子在地上翻滚、凄厉的尖叫、呐喊,却终究无济于事。
姽娥冷漠地看着他最终化作地上的一小团狐狸。
“主人……”暮烟看着姽娥无情而威严的面孔,臣服地低下头,“主人,暮烟等待您很久了。”
“是啊……很久很久了……”姽娥看着暮烟,眼底闪过一丝柔情。
然而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仿佛闪了一下,姽娥以一种极端飘忽的身形倒在了暮烟的怀里。
“主人……过往的朝夕相伴,和如今的爱恋,”暮烟轻轻巧啄着姽娥的脸颊,“主人终究是,选择了后者啊……”
温热的气息最终洒在了姽娥的脸上,相贴的唇不断轻磨,暮烟蓦地搂紧她,一轻使力便将她托抱起,让她横躺在他怀中与臂弯上,而后更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有多么想要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了她,等待了多久!
“唔…”恢复神智的姽娥,被这情况吓得不轻,挣脱良久终究无果。
只好用小手揪著他的前襟,承受著他火热的吻。
妖类生性魅惑人类,这是天性,无法控制。
纵使是姽娥,意识也随著暮烟的吻而愈来愈模糊,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时,才轻推著他离开他的唇大喘著气,可离开才没多久,暮烟的唇又覆了下来。
“暮烟……我……唔……我不能……呼吸了……”抓住他的肩头,姽娥低低喊道。
闻声,暮烟终於离开,温热的唇移往别处,先是轻啃一下她的下唇,而后转往白皙柔嫩的颊畔落下点点细吻。
“暮烟……”姽娥疑惑的眸子印在了他的眼睛里。
那一汪深情的紫色,看不出是眸色的波光,还是水光。
姽娥在昏迷,她仿佛在做一个梦,极长极长的梦境。
梦境慢慢地回溯,她淡笑着看着,仿佛奔忙坎坷的旅者在生命的長河中跋涉着逆流而上,轻轻拾缀起以前不经意之间弹落了珠子,颗颗莹润晶亮,散发着记忆的芬芳。
蹒跚学步,牙牙学语,本来如水般澄澈的心却又泛起了一丝涟漪,她吞了一口口水。
——我上辈子是做什么的啊?
金枝玉叶?酒国名花?或者是天上的飞鸟,亦或是水中的游鱼?
姽娥有些紧张地盯着粼粼的幻境,只是在下一刻,明艳的光线却蓦然变成了浓浓的黑紫,仿佛被血迹沾染,干涸凝固一般。
天幕沉沉,莫愁绝壁一削而下,参天古木下倚着一个绝美少年,优雅的颈项,纤朗的身形,顺滑的银发有一缕垂在了清隽的脸旁。
尘烟……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个名字
这个在她梦中出现的少年,难道就是尘烟吗?
只是此时,他的脸色却苍白地吓人,凌烈狂风中,华美的服袍吸饱了鲜血,重重低垂着。
白衣蓝衫的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向了被鲜血然后就的孤崖,乌鸦鸦地一片。
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紫眸寒湛,冷冷地看向了那一张张已然扭曲疯狂的面孔和那一把把锋利逼人的长剑。他挣扎着抬起了一只手,如玉的指尖微微颤抖,却决然地在半空中虚画出了一个个繁复的咒印。
刹那间,黑沉沉的莫愁绝壁被照得恍若白昼,血色的光芒直冲云霄,并且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着山崖蔓延。
冲在最前方的蓝衣白衫的弟子们,立刻被滚滚赤芒淹没,后面一些张皇惊恐地向山下退去。
踩踏声、惨叫声、嘶吼声,黑紫的莫愁崖顿时变成了修罗世界,凄厉的呼喝不绝于耳。
只是在最后,所有纷乱的声音都消散了。
莫愁崖上的一切都被血浪吞噬,仿佛漫崖开满了赤色的地嗜金莲。
烈烈腥风中,少年站在崖顶,像是一只狂舞的蝶,长带飞扬,银发被吹得飘散在空中。
一小缕极淡极清的紫色慢慢渗上了他颈项上剔透的挂坠,只是在下一刻,仿佛摧枯拉朽一般,那无暇的坠子立刻失去了光彩,被变成了了无生气的绛紫。就像纯白的木棉花坠入混混墨池,被渗染地死寂一片,然后就这么沉沉坠入无底深渊。
少年的唇边漾起了一个纯净的微笑,只是他的身形却向后倾倒。
不好,那后面可是悬崖绝壁!
姽娥忍不住冲上去想拉住他,可那少年却在凌空之时,化为闪亮的烟幕。
千尺灰烟,万丈飞尘,一下子消没在了空气中。
最后剩下那吸饱鲜血的锦衣,飘零零地落入了深谷。
找不到他的气息,他的痕迹,他的尘埃,姽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于这世间全无,可是那急急伸出手,却是不能收回。
手穿过了这虚空的梦境,身体向前倾倒,但在摔倒在地的时候,却被另一人扶住。
她转头,不知在什么时候,暮烟已经进入了姽娥的梦里,来到了姽娥的身边。
莫愁崖的风声在浅浅低吟着,他痴痴地望着梦影雾花中那涣散的飞灰,一言不发。
只是在下一刻,他却蓦地执起的姽娥的手,紫瞳亮的就像落在了这苍莽世间的破碎星辰一般。
远山一般的眉,水波一样的眼……
他深情地望向了我,说:“欢迎回家……尘烟……”
那,我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这个念头盘旋回绕个不停,仿佛梦魇一般缠绕在脑海中。
姽娥忍不住抱着脑袋蹲了下来,虽然挂在挂在颈间的小坠子清润依旧,却还是抵不住浑身的虚浮感。
头痛得快要裂开了,体内却莫名地腾起一股股冰寒之意,她冷得缩成了一团抖个不停,只是身体却疲软无力,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眼前一阵阵地发黑,眼皮也沉重如山,软软倾倒的身子似乎碰到了什么平滑坚硬的东西。
模糊中晃过的是那张紫色长案,姽娥倒在了案前,便再也撑不起来,仿佛被抽了骨头似的。寒意铺天盖地,她晕眩着闭上了眼睛……
昏迷的时候,实际上也是在做梦。
这可真是奇怪,她其实知道她睡过去了。
人往往在梦中将醒的前一刻,才知道是梦境,知道的同时,也就是清醒的时候。
可是这次不一样,姽娥分明知道自己昏迷了,但却没有醒过来。
恍惚中,姽娥听到一个疲惫的声音:“尘烟,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睡不着吗?”
不知为什么,她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却听出了他的声音,永远那么温柔宠溺,暮烟……
明明是尘烟在回答,只是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就像自己在摇头,在轻叹。
“不,哥哥,我只是有些不安……妖界染血……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明日你又要上战场……我……我怕再也不能有机会跟兄长你共饮……兄长,以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暮烟的眸光一闪,他低喃着:“尘烟……”
尘烟端着酒壶酒杯,径直坐到了暮烟对面:“哥哥……我们多久没有像这样在一起了……”
暮烟没有说话。
“我还记得最后一次……应该是在月魄节前吧……那时我调皮地紧,趁着你不注意,便偷偷地往妖王大人的墨汁里面掺胶水,把整个上好的蓝田砚台都给黏住了。最后,被妖王大人发现了,还累着你同我一起去擦王宫里宫大殿里的水纹云砖……”
尘烟浅浅地笑了:“里宫那么大,我还记得就擦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已经累地气喘吁吁了,可我侧头一看,兄长你却是面不改色……然后我这打死不服输的倔性子又起来了,也不休息,兄长擦多少,我也要擦多少……”
“呵……可是,你才擦了五六块砖的样子,便睡得不省人事了吧?……当时我坚持擦完高台下的那些果然是真确的……”
暮烟也笑了,仿佛春风一般柔和温暖。
一如现今。
姽娥觉得有些难过。
突然,画面转换,视线稍微清晰些了。
姽娥这才发现虽然暮烟的紫瞳依然灿烂明亮,只是他的脸色却苍白地吓人,嘴唇毫无血色,满身的风尘。
她望向了他依旧挺直的腰背,和身上没有脱去的满是鲜血和剑痕战甲……
此时的暮烟看上去就像同姽娥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明明已经身受重伤,却还是强绷着……

、第六十四章

——对了,听刚刚的对话,似乎他明天还要上战场。
虽然姽娥知道他会没事的,可就看着他现在这种疲惫的样子,姽娥都觉得不舒服,更何况是那时的尘烟?
——怪不得刚才那些话,听上去像遗言似的……
“……哥哥……”
尘烟轻轻地唤着,“一直以来,你什么都比我强,都比我能干,可是我知道其实你心底只是不愿让妖王大人、长老爷爷还有师傅他们失望吧?”
“但是,因为我的孱弱、我的好逸恶劳、我的终日玩耍的性子,让你更加地不敢懈怠,只得每日每夜地待在书阁里、演武堂里,念书、习字、练武……而我……我却只会终日怨怪你不愿陪我……怨怪你行色匆匆,怨怪你不辞而别,怨怪你只留下不能弄刀舞剑、不能奔跑跋涉,仿佛废物一般的我……现在想来,我真是错得太多……整整十年……我竟到如今才想通。……”
姽娥听到轻沥沥的水响,尘烟执壶向酒杯中斟酒。莹紫的酒液衬着白皙的指尖,晶莹而美丽。
尘烟抬头,真诚地说着:“哥哥,我昔日错举多不胜数,种种不是,便由这壶酒向兄长请罪了。”
“兄长若愿原谅愚弟,也请干了它吧。”
看着尘烟那有些紧张的样子,暮烟的笑得更加温柔:“尘烟,兄弟之间何来请罪与原谅?”
“我已说过,我们永远是兄弟,今日不会变、明日也不会变,这份手足之情是没有人可以动摇的、我也永远不会舍弃的。”
尘烟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那哥哥……日后也愿继续包容愚弟的任性吗……?”
暮烟宠溺的回望着尘烟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如水的眸光里全是信任爱护,他答道:“嗯。”
尘烟神色一晃。
半响,尘烟举杯:“那我就先敬兄长了。”
暮烟也举杯笑道:“嗯。”
姽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一饮而尽,相顾而笑。
她自然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果然,在下一刻,方才还与尘烟交谈着的暮烟,便软软地瘫倒在了案桌上,无法动弹。
杯底的酒撒了出来,清冽的酒香四溢。酒杯咕噜噜地在桌上滚动着,最后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尘烟心疼地看着挣扎着想撑起来的暮烟,施法把他送到了寝宫的软榻上,拉上了浅紫色幕帘,慢慢地向后退去
然后,就像姽娥的梦一样。尘烟,解救了整个妖界。
他虽然救了暮烟的命,却夺去了暮烟的灵魂。
“暮烟,”姽娥转过头看向在自己梦境中的暮烟,“我就是尘烟,对吗?”
暮烟苦笑:“你是,但你又不是。”
姽娥还想再问,暮烟却不再答话,只是示意姽娥继续往下看。
梦中,暮烟绝望地躺在床上,咳得肝肠寸断,只是他却不停地呼唤着尘烟,叫的撕心裂肺。
尘烟平静地微笑,那笑容比姽娥美上千万倍,他只是让归邪不要担心,好好休息,便缓缓退出了寝宫。
只是,姽娥却分明看见,那个转身消失在紫色天幕下的身影,是那么地释怀决然。
尘烟替暮烟上了莫愁崖,以身献世,血洗了莫愁崖,阻住了入侵妖界的人类修仙者。
而他自己,也被血咒反噬,飞灰湮灭。
杯底的酒撒了出来,清冽的酒香四溢。酒杯咕噜噜地在桌上滚动着,最后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尘烟心疼地看着挣扎着想撑起来的暮烟,施法把他送到了寝宫的软榻上,拉上了浅紫色幕帘,慢慢地向后退去
然后,就像姽娥的梦一样。尘烟,解救了整个妖界。
他虽然救了暮烟的命,却夺去了暮烟的灵魂。
“暮烟,”姽娥转过头看向在自己梦境中的暮烟,“我就是尘烟,对吗?”
暮烟苦笑:“你是,但你又不是。”
姽娥还想再问,暮烟却不再答话,只是示意姽娥继续往下看。
梦中,暮烟绝望地躺在床上,咳得肝肠寸断,只是他却不停地呼唤着尘烟,叫的撕心裂肺。
尘烟平静地微笑,那笑容比姽娥美上千万倍,他只是让归邪不要担心,好好休息,便缓缓退出了寝宫。
只是,姽娥却分明看见,那个转身消失在紫色天幕下的身影,是那么地释怀决然。
尘烟替暮烟上了莫愁崖,以身献世,血洗了莫愁崖,阻住了入侵妖界的人类修仙者。
而他自己,也被血咒反噬,飞灰湮灭。
再然后,便是暮烟不顾浑身伤痕,失魂落魄地冲上莫愁崖。只是,莫愁崖上光秃一片,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风声在呜咽。
暮烟疯狂地、不管不顾地找着,伤口崩开了,鲜血滴滴落下,他似乎也没感觉一般。
他跌跌滚滚地下到了谷底,血污泥土沾了一身。他找到了尘烟的血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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