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庭月-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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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现在外面到底怎样了?”
雪姨面露难色。
我顿觉不妙:“说啊!”
雪姨叹口气:“小姐你刚被带走,詹台府便被监禁起来,只有夫人与少爷可以自由进出,但是只除了少爷上朝,不管走哪都有人跟着。后来奴婢跟若芙一合计,便借了外出采买的由头,买通了几个守兵这才溜出来,后来求了许大人,这才进来了这里。”
许唯铭?是了,雪姨和若芙能找的人,也的确只有他了。
雪姨顿了顿,见我不语,接着说道:“现在形势多有不便,许大人也不方便出面……”
“我知道了,”我打断她,又开口,“詹台翎怎么样?”
雪姨不悦:“凝雪不知。”
雪姨不想说,我自然问不出来。
雪姨上前,紧握着我手:“小姐,看您无事,我也就放心了,牢里不比府中,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我心中感动,点头应好。
良久,有人来催,雪姨只得含泪与我道别。
雪姨走后,我回身坐下,紧紧握住右手。
雪姨,这是詹台玦衡的意思,还是许唯铭的意思?
雪姨刚走第二天,我在狱中的好日子便走到了头。
这一日,终于到了。
我被几个狱卒押出牢房,带到一处,房间不大,很是阴暗,正中间盆中的火焰跳跃的很是欢腾,环顾四周,各种刑具琳琅满目,正对着我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年纪不过二十有余,一身正五品官服,长得倒是精瘦,不过眼窝深陷,身体虚浮,一看就是经常沉溺于酒色的纨绔子弟,徒让人心生厌恶。
那人见我到了,装模作样上前行礼:“下官刑部侍郎薛悭,见过詹台小姐。”
听到这番自我介绍,我不由在心里默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薛悭,翰林院学士薛文海之子,这倒没什么,而薛文海父子是陆玄的人,这也没什么,关键在于,薛文海还有一个身份——他是冯尚坤的至交好友。
冯尚坤因陷害流殇云伏法,这事与我不无关系,如今我落在他们手上,只怕凶多吉少了。
我冷冷地看着薛悭:“薛大人,我当初就是被奸人举报冒充詹台小姐,才被关进来的,如今大人这样称呼我,可是查明了我的冤屈,准备放我回去了?”
薛悭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却还是开口:“小姐说笑了,这案子还没审,何来查明?”
受不了他这副胸无点墨还要硬装谦谦君子的行为,我强忍鄙夷:“所以大人今日便来审问了?”
薛悭笑笑:“在下正是奉皇命前来审理小姐的。”话音一落,便跟他身边人耳语两句,那人点头,不多会儿便搬了一把椅子在我跟前。
“案子虽然要审,可是小姐您从小也是娇生惯养,万一怠慢了,又要有人说我不怜香惜玉了,小姐请坐。”
我不坐,也懒得跟他周旋:“大人想知道什么?”
薛悭一愣,继而笑的更加灿烂:“本官就喜欢你这样的痛快人!那就请从实招来,你到底是谁,是不是詹台翎指使你假冒他女儿,骗取后位的?还有什么同伙,一并招来!”
我轻笑:“大人张口就来问罪,我却不知,大人从什么地方肯定我并非詹台翎的女儿?还是希望大人能拿出个证据来才是。”
薛悭更是厚颜无耻:“你承认了,证据不就有了么?”
我知道,若是不招,受刑定然免不了,但是若是招了,那便是诛九族,詹台一门,再无生还可能。
薛悭见我不语,又添油加醋:“你又何必倔强呢?詹台大人昨日审讯之时已然承认了,无论你是否承认,结果不都一样么?”说到这时,只见他上下打量我一番,眼色不善:“像你这样的美人,还未尝过人间逍遥快乐就死了,让我怎么舍得,你不如早些认了,我也好向皇上求个情,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死,到时候再跟了我,岂不是桩美事?”
他言语轻薄,我一阵犯恶,下意识紧紧握住右手。
那天雪姨临走握住我手的时候,趁势在我右手心写了一个我笑的轻蔑:“子虚乌有之事,要我如何承认?!”
薛悭也不急:“你不认也没关系,总有办法要你承认。”然后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周围的刑具。
字。
“忍”。
必须要忍。
我开口:“大人真会说笑,若是爹爹认了,你们便不会来找我了,欺君是诛九族的大罪,连薛翰林求情都不管用,你又凭什么保我生死?”
薛悭被我三番两次冲撞,此时再也伪装不住了,只见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此,不要怪我了。来人,绑起来!”
话音刚落,两个狱卒便将我制住,不顾我挣扎将我双脚缚住,双手绑在木架上。
一彪形大汉手持长鞭,竟有我两个食指宽,一直拖延到地上,上面不知涂了什么,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薛悭缓缓移步到我跟前坐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
“有骨气!”薛悭手起落下:“打!”
、第七十八章 刑讯 (2570字)
嘴唇被一块蘸了水的棉布严严堵住。
“啪”,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随着这声还有火辣辣的疼痛从手臂蔓延到肩,痛呼却无法喊出声音,这一鞭疼痛还未过去,又一股刺骨的痛痒袭来,我想伸手去抓,无奈被缚,终是徒劳,只能拼命挣扎。
“怎么样?皮鞭加蜂蜜的滋味不错吧?”薛悭的声音远远传来。
我看着他,眼中更添憎恶。
“还是不说?那好,再打!”
剧痛排山倒海而来,第二鞭直直从我耳边划过,我感到腥咸的液体从脸颊流下,染红了嘴上的白色绢布。开始我还清醒,一次次痛痒入骨,喊叫不出,只能借挣扎以发泄,可是到后来,还未从上一次的疼痛中缓过神来便又再受一鞭,挣扎之间力气也差不多用尽,豆大的汗珠流过伤口带起疼痛,对我来说早已不算什么了。
“停下吧。”薛悭的声音响起,绢布被摘去。
“怎么样?现在可准备弃暗投明?”不知他何时来到我面前,在我耳边轻吐一句。
我再也拿不出受刑前的气势,只开口:“三十七。”
“什么?”薛悭不解。
“今日三十七下,今后我当十倍奉还。”我气虚,却仍是咬牙,一字一句说道。
“哈哈哈,”笑声在耳边响起,下颚被人狠狠箍住,“你能不能活还未可知,倒想着报仇。何况你也太小看我了,当我只有这一招么?低下头看看吧!”
我低头,却在瞬间大惊失色。
一排排蚂蚁沿着伤口蜿蜒而上,已到小腿,伤口顿时一阵酥麻疼痛,仿佛要噬进骨髓。
“蜂蜜引来了蚂蚁,噬咬的滋味还不错吧?”
我怒不可遏,用尽全力吼道:“薛悭,你卑鄙!”想是用气过猛,而后脑子一空,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冷水泼在身上,唤回了我的意识。
隆冬时节,冷水浇下去,顿时寒凉入骨,加上对伤口的刺激,更是痛得我说不出话来。
缓缓睁眼,看到薛悭饶有兴味的眼神。
糟了!挨了这么多鞭子,想来根本是衣不蔽体,如今再沾水,薛悭不是什么善类,万一他动了歪心……
“没死就好,”正思索间,却听薛悭发话,“今儿个就审到这里吧,来人,放她下来,明天继续审!”
心里松了口气,手脚的束缚消失,我一个不支倒地,恍惚间被拖回了牢里。
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积聚够了气力,我才慢慢爬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我紧紧蜷缩成一团,却依然无济于事。
我将头深埋在膝间,无声地哭了。
我恐惧,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狱卒送来晚饭,折腾了一日,又受了寒,此时的我早已饥肠辘辘,拿起碗,脑海中却突然想到今天薛悭那一脸别有意味,斟酌一番,还是放了回去。
宁可饿死,也不能着了薛悭的道!
没有进食,加上今天遭受的这一番拷打,没撑多久就有些体力不支,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渐渐睡了过去。
恍惚间,寒冷似乎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名的燥热,我猛然醒来,觉得口渴难耐,便卯足了劲儿冲牢门外喊道:“来人,给我水!”
不多时,牢门“吱呀”一声,一人进来,黑暗中看不清样子。
一双黑色官靴停在我眼前,抬起头,却见那人的脸笼罩在黑暗中。
“姑娘果然不同常人,中了‘离忧’这么久才发作!”
薛悭!
我本能想后退,无奈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顿感不妙:“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薛悭蹲下,那张精瘦的脸近在咫尺,他赤裸裸眼神在我身上游离,看得我一阵不适:“姑娘你尚未出阁,不知道‘离忧’的妙处倒也正常,”薛悭一边说,一边挑了我一束头发,放在鼻间轻嗅,“那可是最名贵的春药!”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强撑着向后退去:“不可能,我什么都没吃!”
薛悭紧紧跟上,目露得色:“是啊,饭菜里是有药,可是碗上也有啊,要是你当初吃了,也就不会让我等到现在了。”
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这个小人!
我有种近乎悲哀的绝望,如今我这般样子,怕是逃脱不过了。
薛悭的耐心也到了极限,他一把抓住我手腕,肢体接触的地方不再燥热,而是一阵温凉的舒适,我为我这样的反应感到耻辱,奋力想要挣脱,无奈只是徒劳。
薛悭似乎看到我的挣扎,他靠近我,在我耳边轻声说:“怎么样,你若招了,我现在便放了你,你若不招……”薛悭的目光在我裸露的肌肤上逡巡,“本官倒还从未有过在牢房中的经历,想来也不错。”
我强忍着颤栗,咬唇:“我本清白,怎能颠倒是非?即使,以你意思,说了,你也不见得,会放过我。”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本官手下不留情!”薛悭说罢便要俯身下来。
“只是,”我一面喘息一面竭力喊道,“我如今,毫无反抗之力,大人,自然可以为所欲为,不过大人想清楚了,若是我詹台一门沉冤得雪,我便是,皇上钦点的太子妃,以你今日所为,又何以保全?”
薛悭顿住,似是有所顾忌,然而不过须臾便朗声笑道:“事已至此,你难道还不明白,此次你们詹台一门怕是没这么好命了!即使你们逃过此劫又何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白天的时候我如此待你,想来你已然恨我入骨,以一命换一夜风流,值了!”
恐惧开始蔓延周身,薛悭狠狠将我压在他身下,手指拂过我脸,带来一阵恶心的快感。
“不用怕,”耳边气息开始迷乱,“我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放开我。”我咬牙切齿。
薛悭不语,俯身想要吻我嘴唇。
在他身下我动弹不得,只能不停别过头,拼命躲开他的嘴。
我的反抗让薛悭更加兴奋,他的手指滑过我的锁骨,伸向我衣领深处。
“不要……”我不得不委曲求全,强压下颤抖,近似哀求。
肩上一凉,衣襟被他扯开。
“我说,你让我说什么我都说!”眼泪磅礴而出,巨大的屈辱袭来,我的骄傲,我的自尊,在这一刻,支离破碎,我只想让他停下来,其他的……总会有办法的。
薛悭却并不受用:“你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已,别以为我不清楚。而且,即使你真的想说,我也不想听了。”
我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
薛悭笑了:“因为,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第七十八章 离忧 (2820字)
我愣住。
薛悭见我不再抵抗,便更加肆无忌惮,三两下便除尽了他的上衣。
我放弃抵抗,但是,我并不会屈从于你。
趁薛悭不注意,我伸手,摘下发上玉簪。
这只玉簪,沾过刺客的血,而它,也是我最后的机会。
薛悭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我狠下心,对着薛悭裸露在外的脖子,咬咬牙,积蓄全部的气力,对准,刺了下去。
“啊!”薛悭一声大叫,手伸向伤处一探,继而一掌扇向我:“臭婊子!死到临头装什么贞烈!”
我转头,抹掉嘴角边的血。
可惜,力气不足,终是没能结果了他,薛悭忍痛拔下凶器,一甩手,便听到清脆一声,簪子便淹没在黑暗之中了。
“如今看你还有什么能耐!”薛悭冷笑。
没了,最后的机会,已然失去。
地狱,如今,我离你如此之近。
我望着屋顶,绝望地笑了。
我能做的,都做了。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是地府派人来接我了么?
快带我走吧,只要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身体轻盈了不少,我仿佛看到荧荧的火光,还听到嘈杂的人声,以及哭喊的求饶:“下官该死!下官该死!景王殿下饶命啊!”
景王?
“来人,拖下去,等候发落!”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宛若刀山剑林,欲将那人千刀万剐。
镜司澈的声音:“全部退下!”
慌乱的脚步声之后,重归寂静。
不,这不是幻觉!
我猛然清醒,却看见到镜司澈莹莹如玉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眼眸满是忧伤、心疼还有自责。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
“千瞳!”镜司澈紧紧抱住我。
这怀抱太过诱人,不,我咬牙:“别碰我!”一个翻身想要脱离镜司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