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庭月-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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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喝口茶吧。”丫鬟在身旁轻轻唤道。
确实有些口干舌燥,燕清韵便强撑着直起身子来,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茶香扑鼻而来,孰料引得燕清韵突然喉中一阵犯恶,侧身干呕了良久,却仍不见好转。
“小姐您怎么了?”
燕清韵摆摆手:“把茶端下去吧,换些别的来。”
“那小姐想要什么呢?”
燕清韵略想了想:“前些日子府中大厨做的那些酸腌梅子……”说到这里,蓦然停下。
“小姐,小姐?”
“哦,”燕清韵回过神来,“算了,你先下去吧,都下去吧,我想歇会儿。”
“是。”
、十二 (2000字)
待所有人退下后,燕清韵立刻瘫倒在床上。
不明原因的呕吐,喜爱食酸。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一个答案。
怎么办?
如果被人发现,那一切就……
想来想去,过了几天,燕清韵依旧毫无头绪,可是反应却越来越严重,长此以往,恐怕难以再瞒下去。
无奈之下,只能通过燕太尉请来了镜亦寒。
“清韵,听说你病了,怎么脸色这么差?”虽然两人现在的关系不免尴尬,但是毕竟对燕清韵的关系还是在镜亦寒心中占了上风。
燕清韵看着镜亦寒,欲言又止。
她突然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对于他们二人而言,这到底算不算好事。
“到底怎么了,清韵?”镜亦寒见燕清韵这副样子,不由更加焦急。
燕清韵鼓足勇气,刚想开口,熟料又是一阵作呕。
镜亦寒看着燕清韵这副样子,拍着她的背,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切了须臾,突然沉默,过了良久,才缓缓地开口:“清韵,你是……”
燕清韵停下呕吐,看向镜亦寒询问的目光,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就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镜亦寒。
被子下的手轻轻覆上小腹,说实话,她心里也很恐惧,她不知道她该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她腹中的生命。
“呵,这是好事啊!”镜亦寒干笑了一声,虽这么说,可言语间却毫无喜悦的意思。
燕清韵心里并不怪他,因为的确,在这样本来就很复杂的时候,显然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亦寒,我们该怎么办?”燕清韵觉得茫然。
“什么怎么办,”镜亦寒故作轻松,“我马上进宫跟父皇挑明,然后迎娶你进宫,我们早晚都会是夫妻,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
“亦寒,你喜欢的不是我对不对?”燕清韵突然开口,心里觉得莫大的讽刺。
镜亦寒大概没想到燕清韵会这么问,停顿一下:“那你呢,你喜欢的也不是我对不对?”
“是。”燕清韵毫不犹豫地回答,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不想与镜亦寒这样互相隐瞒下去。
“那么,你喜欢的人,是谁?”
燕清韵目不转睛地看着镜亦寒:“亦寒,恐怕,我们喜欢上的,是同一个人。”
镜亦寒猛地抬起头看向燕清韵,目光里透着不可思议的惊惧,面上却仍旧故作镇定:“怎么可能,清韵,你别闹了。”
“我没有!”燕清韵高声反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声开口道,“那晚,你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我听到了。”
镜亦寒的表情似笑非笑。
“亦寒,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请你相信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好朋友,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的。”燕清韵紧接着说道。
她想,既然无可避免地要在一起生活,那么与其互相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不若开诚布公。
镜亦寒看着燕清韵,似乎在思索衡量。
“原来你都知道了。”过了许久,镜亦寒终于放下戒备。
燕清韵点头。
“你喜欢的人,果然是阿翎。”
燕清韵不由大惊:“你也早就知道了?”
两人四目相视,会心而笑。
然而笑容却都是弥漫着苦涩。
“我告诉他了。”镜亦寒叹息一声,对燕清韵说道。
“什么?”燕清韵下意识问道,刚开口就明白了镜亦寒所指为何。
“你不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么?”镜亦寒见燕清韵不说话,便主动开口问她。
燕清韵看向镜亦寒,他看着前方,目无焦距:“他希望我们幸福。”
心一阵揪紧,走到这一步,幸福,恐怕已经离她和镜亦寒越来越远了。
“你为什么会喜欢詹台?”燕清韵忍不住好奇,因为对于她来说,镜亦寒的爱是她无法理解的范围。
镜亦寒神色复杂地看了燕清韵一眼,最终却说道:“感情的事,又有谁说得出所以然呢?就像你,又是否能说出来呢?”
不可否认,镜亦寒说的不无道理。
两人相对沉默一阵,最终还是镜亦寒开口:“既然已经如此,我们就都不要再想这些了,过了上元节,我就去求父皇赐婚,”说到这里,镜亦寒犹豫却又坚定地握住燕清韵的手,“清韵,你放心,我会照顾你和孩子一生一世的。”
这样的话,原本应该是带着幸福的甜蜜,然而听在燕清韵的耳中,却不免泛出悲伤苦涩的意味。
眼泪涌上,“好,”燕清韵最终点头,“就让我们两个失意人,相互扶持吧!”
可是他们谁也没想到,这次相见,竟成永别。
镜亦寒最终也没能实现他的承诺。
上元节前夜。
府里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可是不知为何,燕清韵身在其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明日,镜亦寒就会去向皇上禀明一切吧,而一旦皇上同意的话,自己的人生,也就会因此尘埃落定了罢。
燕清韵心里明白,事到如今,恐怕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十三 (2062字)
诚然,镜亦寒是个好人,也能够明白她的心思,反正已然不能与自己心中所想之人牵手一生,嫁给他,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禁手抚上小腹,想到这个不期而至的小生命,嘴角不由泛上一丝笑意。
何况,这也是自己的孩子。
想来是有了身子,有些不适应,最近晚上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可是今晚尤其严重,竟觉得胸口闷得发慌,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许是屋里的火盆太旺了吧。燕清韵如是想着,遂唤来了守夜的丫鬟。
“打开窗子。”燕清韵半起身吩咐道。
“可是小姐,这个时节天气还没回暖,万一着了凉……”
“无碍,你且打开罢。”燕清韵觉得说话都开始变得艰难。
丫鬟见拗不过,只得照做。
寒风掀帘而入,吹到燕清韵脸上身上,瞬间倒真是舒服了不少,正准备躺下,孰料猝不及防,一阵犯呕,连带着五脏六腑牵扯地疼痛。
“小姐您怎么了!”丫鬟大惊失色。
燕清韵想要说话,无奈一开口喉口便抑制不住作呕,只能摆摆手示意没事。
“奴婢还是去请大夫给您看看吧!”
“不必了!”燕清韵唯恐生变,赶忙克制,费尽全力挤出几个字,“我没事,你下去吧!”
直到下人离去,燕清韵又折腾了许久,却依然没有停止的趋势。
燕清韵趁着痛苦的间隙,手贴着亵衣轻缎,感受着腹部传来的温度,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否能听到,她依旧喃喃说着:“孩子,非常时期,你乖一点啊,不要再给你娘亲惹麻烦了。”
说道“娘亲”这两个字,指尖似乎涌起一股暖意,渐渐蔓延至全身,也让燕清韵的心不由触动。
而腹中的小生命似乎真的听到了燕清韵的话,待她话音刚落便开始渐渐平复。
燕清韵不由漾出丝丝欣慰,怜爱地轻抚着小腹,就像已经触碰到了那里面沉睡的生命。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重新躺下,虽然害喜的反应稍减,可是心中隐隐的不安又重新占据了支配,纷繁的思绪一直萦绕不去,却不得要领,就这样恍恍惚惚,不知什么时候才渐渐入睡。
耳边仿佛一直喧嚣不止,甚至还感觉得到灯光透过紧闭的双眼渗入,一时间不知道是真是梦。
再睁开眼时天竟然亮的刺眼,窗子依旧开着,冷风灌入,竟比昨晚更甚。
披衣起身,走到窗边,这才蓦然发现,原本灰淡的院落竟然蒙上了一层纯白。
这个时候,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雪?燕清韵顿感疑惑。
不多时,丫鬟轻手轻脚进来,准备伺候燕清韵梳洗。
“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燕清韵淡淡一笑,脱口而出:“爹呢?”
刚问出口,燕清韵就隐隐觉得不对,仿佛刚刚那句问话并非出自真心,倒更像是冥冥之中有人操控着一般。
“昨晚宫里出了事,大人天还没亮就进宫去了。”
心里一沉,直觉告诉燕清韵这其中一定不简单:“出了什么事?”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洗漱完毕,刚在妆台坐定便有人推门而入,循声望去,正是燕鹏。
不过一夕之间,只见他面色惨淡,身形憔悴,竟像是经历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般。
燕清韵看到这样的燕鹏,不禁愣住:“爹,出什么事了?”
燕鹏张了张口,像是有所醒悟,遣退了房中下人。
“等等!”燕鹏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正要关门的丫鬟开口,“去把府中的彩灯全部撤下罢,换成素白,全府中人,皆换以素衣带孝吧!”
“爹,这是做什么,”燕清韵不解,“府中人都好好的,大过节的为什么全部要全部披白带素……”说到这里脑中灵光一现,“难道……”
燕鹏看到燕清韵半是惊讶半是询问的目光良久,重重点了点头:“不错,昨天晚上,皇上他,驾崩了。”
一时间皆是寂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想来是已经接受了现实,燕鹏最先反应过来,挥了挥手,示意下人离开,而后一脸疲惫地走上前坐下。
燕清韵上前两步,却仍旧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虽然皇上身体并不算康健,但是也万无道理如此突然就……
“爹,皇上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燕清韵试探地问道。
燕鹏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清楚,只知昨日晚膳后,徽王和陆玄前去求见皇上,说是有要事禀报,便遣退了左右,只留了几个随身侍卫,可未过多久,寝殿中便传来了打斗声,等到众人闯进去时,才知道是有人意图行刺……”
“行刺!”燕清韵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心里只觉得荒唐不已。
即便屏退左右,寝殿依旧是守卫重重,怎么会有人敢去送死!
燕鹏点头,再次肯定了燕清韵:“没错,行刺。不过还好侍卫反应及时,没有成功。”
“那皇上怎么会……”燕清韵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觉得蹊跷。
燕鹏意味深长地看了燕清韵一眼:“我去的时候,皇上已经驾崩,据陆玄所说,是由于受惊过度,病情加重,最终才……”说到这里,燕鹏顿了顿,“据太医所诊察,倒也与陆玄所说并无出入。”
、十四 (2276字)
“这太不可思议了!”燕清韵坐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似乎有哪里隐隐不对。”
燕鹏没有回答,而是看着燕清韵,脸色变得更加灰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清韵,还有件事,爹必须要告诉你,但是爹希望你在听了之后,能够保持冷静。”
燕清韵见燕鹏如此郑重其事,心里也不禁沉重起来,难道眼下还有什么事比皇上驾崩更加严重的吗?
燕鹏侧过眼去,似乎有意躲避燕清韵的目光:“据陆玄所说,刺客……是豫王所派。”
“爹,您说什么?”燕清韵脸上的表情仿佛还在梦中一般。
“清韵!”燕鹏重重说道,“豫王,意图行刺皇上。”
“不可能!”燕清韵不待燕鹏说完便反驳道,“亦寒不是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
燕鹏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满是痛色。
“爹,这件事疑点太多了,”燕清韵见燕鹏不说话,自顾自地开口道,“好好的寝殿里怎么会有刺客,还这么轻易就被活捉招供,这里面恐怕大有文章,”说到这里,燕清韵一把握住燕鹏的手,“爹,难道您就不疑惑吗?就不怀疑吗?女儿相信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啊!”
然而燕鹏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波动,显然燕清韵的这番话他并非没有考虑到,只见他将手从燕清韵手里抽出,重重叹息:“韵儿,爹,其实也心存疑虑,可是,皇上临终有口谕留下,传位于徽王,并且捉拿豫王……”
“徽王!”燕清韵猛然起身扬声道,“怎么会这样,皇上生前,不是最宠爱亦寒么?”讲到这里,似乎有什么想法在脑中闪动,“爹,皇上的口谕,是您听皇上亲口所言吗?”
“我赶去的时候,皇上已经……”燕鹏悲痛地摇头道,“口谕是经由陆玄传达的。”
“陆玄……”燕清韵重复着,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刺客偏偏在镜亦城与陆玄在的时候出现行刺,从事发到皇上驾崩,真正在场的只有他们二人,那么……
“爹,你真的相信陆玄说的话吗?”燕清韵直言问道。
燕鹏看了眼女儿,微微摇头:“一切发生的实在猝不及防,等到我们反应过来已经尘埃落定,再也不容置疑了。”
“那亦寒呢?”燕清韵开始感到事情的严重。
燕鹏一顿:“韵儿,这就是爹要告诉你的第三件事。”
燕鹏神色如此沉重,更让燕清韵心中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