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庭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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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瞳丫头激我?因着你这句话,朕不但不认输,还定要争个头名不可!”皇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父皇想争先?先过儿臣这一关。”太子巧笑嫣然。
“父皇也要问儿臣答不答应。”
“是啊父皇小心了。”
各位皇子相继宣战,皇上更是来了精神:“你们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别忘了姜还是老的辣!”
“父皇加油!赢过哥哥们!”九皇子和十二皇子在旁煽风。
皇后也不由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虎视眈眈,倒小看了我,我今日也要为天下女子们争口气!”
我却一直关注上尧骅歆,只见他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越氏蛮夷之族,琴棋书画皆是不精,若是舞刀弄剑倒是不错,但只要动手,必能看出他武艺深浅,不知他要如何应对。
一切准备妥当,竹笛置于唇边,手指灵动,吹出一曲《云中月》,曲调悠扬,婉转清淡。
刚刚虽说大家对这第一争得很是激烈,但真的行酒令,这一二位,自然是要让给帝后的。只见皇上略作沉思,便胸有成竹走下台阶,笔墨一挥,一副月隐云中的丹青毕现,浓淡相宜,月下池塘片片莲花,栩栩如生,仿佛莲香扑鼻而来,众人皆连连叫好。皇上回头,正好与皇后目光相撞,两人默契相视一笑,皇后端起一碗酒起身,行至皇上身边,皇上接过,一饮而尽,皇后接过皇上手中狼嚎,梅花小楷跃然纸上,却是那首《水调歌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最后一笔落下,帝后相携回座,众人连连称道,由于皇后不胜酒力,只饮了一碗,另一碗由皇上代饮。
接下来是太子,我满心想看他出丑,于是曲调一转,换了首激昂大气的《塞上风》。众人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一脸茫然,六皇子和八皇子更是四目相对,面露难色,的确临阵变曲,诚然措手不及。太子脚步一顿,继而望向我,我挑衅地看着他,却只见他仍是嫣然一笑,继续走下台去。诗画帝后已占,我本以为他这样妖娆魅惑的男子应该会选择筝琴这类的乐器,却不曾想到他径直去了武器架,选了把剑,和着我的笛声舞了起来。
说心中没有惊讶是不可能的,我竟不知道镜司羽会武功而且剑法如此精熟。看着眼前翻飞的绯红身影,脑海中不由划过一片紫,不禁想到十三岁的第一个早晨,詹台玦衡也是在我的笛曲中舞剑,手下一紧,吹错了两个音,下意识看向镜司羽,却见他没有因我的错误乱了阵脚,反而手腕轻挑,挽出一个个美丽的剑花,我的错误倒是成就了他,仔细看去,他剑法与詹台玦衡不同,詹台玦衡以速度至上,一招一式犹如疾风闪电,力道十足,而镜司羽更重急变,招数变化莫测,就如他的称号“诡谲”一般,而且出招狠决,倒不像他外貌那般娇柔魅惑。
“叮”一声箭回鞘,镜司羽亦是博得满堂彩,尤以皇上最为赞赏:“太子的剑术又精进了,怕是再练下去,老七和玦衡就都不是对手了。”
猛一听到镜司澈和詹台玦衡的名字,心里又是一阵混乱,大感二人阴魂不散,詹台玦衡的武功我是见过的,可是听皇上所言,镜司澈也是不亚于他们二人,我知道他那样优雅的人挥剑杀敌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接下来六皇子执酒作诗一首、五皇子一展刀法、八皇子抚琴,都一一过关。
终于轮到上尧骅歆,殿上顿时静了下来,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上尧骅歆。
这一番下来,场上器物零零总总已经差不多尽用,我又有意为难他,又换了首《舶洲渡》。只见他抬头向我看来,目光刹那间闪过一丝阴冷,继而恢复恭顺平静,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却生生让我在心里打了个冷战。
这个上尧骅歆绝对不简单!
他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侧耳静静听着我的笛声,久久不语。
皇上开口,声音中不免带着一丝得意:“上尧王子,你生长在越氏蛮夷之地,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研究不深,武艺又有朕两位皇子在先,若对不上来也不必勉强。”
皇上摆明是在耀武扬威!只见上尧骅歆也不答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只见似乎是犹豫了下,顺手拿起一只筷子,和着我笛声的节奏,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酒碗。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吹奏,在场的人包括皇上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大家似乎努力在挑错,却发现根本是无懈可击,我说可用场上任一器物,自然包括酒碗,前面的人大动干戈,却不知道解决之法竟然如此简单。
敲击声随着我笛声的停止而停止,上尧骅歆端起酒碗将酒一饮而尽。
在上尧骅歆仰头饮酒的瞬间,皇上眼中杀机顿现。
上尧骅歆连饮五碗,脸上便有颓色,只见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指着皇上说道:“珺月国君,你们什么诗啊词啊这些风雅玩意儿我确实不懂,但是我更不懂的是,不就和个曲子嘛,你们却要搞那么复杂,我知道你们拐弯抹角地笑我,可是我倒觉得啊,你们这些所谓的文人雅士,还不如我们呢哈哈哈哈……”
我皱了皱眉头,余光瞥向皇上,短暂的他沉默开口:“王子醉了。”看不出什么表情。
“本王子没醉!作诗我不行,但是要论喝酒,本王子是千杯不、不……”未等说完便听皇后一声惊呼,只见上尧骅歆竟当着圣上的面吐的一塌糊涂。
“王子确实醉了,来人,扶他下去歇着吧。”皇上用袖口捂着口鼻,虽然面色不豫,却没了杀意。
待上尧被人拖下,皇上轻抚额头开口:“朕累了,散了吧。”
“是。”我跟着皇后皇子一齐跪下。
、第三十五章 掩护 (2931字)
找了理由哄了姨娘先回,我顺手拉过一小太监:“上尧王子呢?”
“皇上下旨留王子在宫中歇息,待明日酒醒后再行回府。”
我了然,问了他歇息的地方,便寻路而去。
然而还没到目的地,我就发现了他的踪迹,看他的背影灵巧得很,一点都不像喝醉的样子,鬼鬼祟祟地躲在假山石后探头探脑,像是在等什么,连我出现在他身后也不知道。
我透过他张望,看到对面的居处,大吃一惊:逸兰宫!这是逸德妃的住处,这么晚了他躲在这附近做什么?
疑惑不久便揭开了,只见房门打开,睦宁公主娉婷而出,在院中站定,抬起清丽的面容,呆呆地对月出神。
虽然月黑风高,我仍能感觉得出上尧骅歆那一瞬间浑身散发的激动与喜悦,想来肯定是呆呆地看着公主,连呼吸都忘了。
看到睦宁公主,不由想起那次偷听到她与詹台玦衡的对话,两次见她都是躲在暗处,都是无意为之,想想就郁闷,心想上尧你谁不好喜欢偏偏看上她!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睦宁主公幽幽念道,声音凄凄切切,蕴含无限哀怨,愁绪出现在眼角眉梢,平添一份柔弱,更显得美丽不可方物。
怕是又想到詹台玦衡那个冷血了!我没好气地想,不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有什么好的,睦宁还对他念念不忘的。
再看上尧骅歆,只见他身躯一震,手无力地垂下。我心下疑惑:难道上尧听得懂睦宁所吟的诗句?若真是如此,又何来他不通诗词之说?!唯一的解释,此人太会演戏了,竟骗过了我们所有人!若放他回越氏,那今后珺月怕是不得安宁了。
想的正出神,却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响亮的撞击声,定睛一看,原来是上尧骅歆后退时一脚踩在了活动的石头上,这便发出了声音,补救已然不及,只闻得睦宁娇声怒道:“是谁偷听本公主说话?!出来!否则本公主权以刺客论!”
看来睦宁也不是个好惹的主。我见上尧顿了顿,似是长呼了口气,抬脚准备自投罗网,急忙抢先开口:“是臣女,公主恕罪。”然后迈步而出。
径直从上尧骅歆眼前走过,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是?”睦宁看我一个女子,穿着又不凡,皱眉问道。
我尽量以我最为端庄优美的姿态走到她面前,躬身行礼:“臣女太尉之女,詹台千瞳叩见公主!”
“太尉之女?那詹台玦衡是你的……”
“回公主,是臣女的兄长。”一面回话,一面看到对面已无人影。上尧骅歆,现在你心里肯定有的煎熬了。
“哦,听闻詹台家的小姐经常进宫小住,不过都是住在正坤宫,很少出来,故而一直未见过。”睦宁语气亲切了很多,想来是知道了我与詹台玦衡的关系,“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呢?”
“回公主,臣女因着无事出来走走,不曾想听到公主吟诗,又看到公主站在月下,以为是嫦娥仙子下凡,故而看得呆了,惊扰了公主,望公主恕罪。”好话谁都喜欢听,夸一个女子美自然是不会错的。
“呵呵,”果然,睦宁用绢子捂嘴轻笑,娇颜微红,“千瞳妹妹取笑了。”
“公主金枝玉叶,千瞳怎当得起您一声‘妹妹’?”我一脸诚惶诚恐,心里却是无奈:妹妹?我什么时候与你这般熟络了。心里更是把詹台玦衡骂了个千遍万遍,有个静雪不够,还要生出这么多事,什么妹妹的,这睦宁真会在嘴上占我便宜!原来对她的好感有些飘摇动荡。
“我与令兄自小便相识,千瞳在我面前不必拘礼。”睦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羞赧。
“哦?原来公主与家兄认识啊,因着未听家兄提起,故而不知,公主恕罪。”我心念一动,佯作不知。
“他……不曾提过我?”公主面色凄然,隐隐失落。
“公主身份高贵,岂是下臣男子能随便议论的?”我又不忍看她如此,转而说道。
却不想睦宁听闻此言,冷笑一声:“身份高贵?哼,不过是劳人心神的枷锁罢了!世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在我看来不过尔尔!”
我心中暗叹一声:睦宁公主果然不俗!
睦宁转身看我一脸平静,疑惑问道:“你不觉得我的话有些……惊世骇俗么?”
“公主说话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我敷衍道。惊世骇俗?我要是跟你说了我的想法,你恐怕就不这么认为了。
“你哥哥,最近可好?”睦宁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转移话题。
“多谢公主关怀,家兄很好。”哎,不俗是不俗,看人眼光除外。
“恩,夜深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睦宁待我行礼辞别后转身离去,我看着她的背影,袅袅翩翩,周身笼罩着淡淡的哀思,美不胜收。
独自往回走,快行至正坤宫时身边晃过一人影,把将我拉至暗处,我心知是谁,便由了他去。
“你怎的不呼喊?”浑厚的男声响起,带着微微的酒气,却不惹人讨厌。
果然是他。
“你无心害我,我干吗要喊,更何况即使我要喊,你也不会让别人听到,还不如留点力气,你说对吧,上尧王子?”
握住我手臂的手一顿,继而松开。“呵呵,有趣,”沉闷的笑声,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刚刚为何要帮我?”
“依王子之见,我为什么要帮你呢?”我不答反问。
一阵沉默,“本王不解,还请小姐明示。”
我一愣,不由笑道:“王子深藏不露,却不知有时候装得太过只会适得其反……”话未说完便被狠狠扼住咽喉,黑暗中上尧的眼睛宛若嗜血的狼,明亮狡黠。只见他靠近我耳边:“我只要一用力,你的嘴,便会永远闭上。”
“你,不会的。”我一字一字说道。
“为什么?”
“太尉的女儿,太常寺少卿的妹妹,死在皇宫,怕是,会掀起轩然大波,若是,查明真相,越氏国,怎么交代?王子你,何以自处?”我嘴唇翕合,强忍着喉间疼痛,艰难地说道。
上尧骅歆果然松手,我立马伸手撑着,就近靠了一处,狠狠喘了几口气,虽然喉间好似针扎般疼痛,但是生命总算无忧。
“说吧,你想要什么?”上尧问道。
正喘气的我顿了顿,嘶哑着说:“王子为何对我有如此深的敌意,觉得我别有所图呢?”
上尧轻蔑地看我一眼:“你们珺月的人都是一样的,你现在知道我是假做愚笨,刚刚又那番帮我,难道不是为了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好处么?”
算了,他被扣留在珺月做质子,怕是对我朝的成见已是根深蒂固了,不然也不会装痴卖傻,索性说道:“没错,我的确是有私心,我想看看上尧王子被人抓住把柄时候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上尧被我激怒,却很快平静,“恐怕不能如小姐所愿了。”
我无所谓耸耸肩:“天色已晚,若我再不回去,怕是正坤宫要来寻人了,王子总不想被人看到和我在一起吧!”
上尧骅歆微怔,轻笑出声:“你这女子着实有趣,倒真跟其他人不一样。”说完便做一“请”的姿势,我也不跟他客气,宽袖一甩作势欲走。
“詹台千瞳!”上尧骅歆在我身后叫道。
我回头,见他拱手作揖,比早前在殿上标准许多,“后会有期。”
“王子别忘了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