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庭月-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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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河边踱步,却忽闻身后一声:“这位小兄弟跟了我这么久,不嫌累么?”
是流殇云!我满心欢喜,转过身去,却见他长身玉立,眼中含笑,一时有些不敢直视。
“若是让人知道你满街追着一个男人跑,怕是名声有损罢,姑娘。”
我早知道以他的聪明才智定是瞒不过,也不反驳,只是说道:“公子不会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的。”
他笑的狡诈,“寻常女子便罢了,可是将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如此这般,可就让我受宠若惊了,你说是吧,詹台小姐?”
我生生噎住:“你、你怎么知道?”
似乎很高兴看到我这副狼狈样,流殇云享受地眯起眼睛,半晌才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我看着他皎洁的眸光,脑中灵光一现,一个念头闪过,却来不及抓住便消失无踪了。
“不愧是浮云公子,才智过人,千瞳佩服。素闻公子潇洒随性,却不知来到天子脚下,意欲何为?”
流殇云但笑不语。
“公子下榻‘栖凤楼’,莫不是想效仿卫国公?”我言语间颇为挑衅。
流殇云却不生气,反而靠近我,声音多了份戏谑:“小姐可真是浑身是刺,见缝插针啊。若我是卫国公,那敢问小姐,不就是慧贤皇后?”
我的脸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一般火辣辣的,一方面流殇云竟然敢暗讽我为人刻薄,另一方面是因为坊间传闻,当年卫国公是由于对慧贤皇后心存爱慕,故而甘愿俯首一生,鞠躬尽瘁。如今流殇云三言两语不但没有让我讥讽成功,反而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我长这么大,除了詹台玦衡,还没有人让我如此窘迫,哼,世人慧眼,这两公子还真是一路货色!
我狠狠瞪他一眼:“公子自重!”
“哈哈哈…”流殇云朗笑,却再也勾不起我一星半点的仰慕,心里把他想成一只道貌岸然的狐狸!
“多谢姑娘今日为不才解闷,不才还有要事,先行告辞,再会!”话音刚落,转瞬间流殇云便没了踪影,只留下我一人满腔怒火,找到知音的惊喜顿时烟消云散。
“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若芙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急死我了,小姐你到底跑哪去了?”
“回府!”我答非所问。
“什么?”若芙没反应过来。
“我说回府!”怒火爆发,若芙有所察觉,识相地不再说话,与我一道打道回府。
我人生第一次“微服出游”就这样被流殇云毁了!
、第二十章 相助 (2588字)
流殇云来到天子脚下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听说现在大街小巷人们谈论的都是这个话题,慕名拜访的人都快要把客栈门槛踏平了,其中包括朝中部分要员的心腹,甚至还有很多为提亲奔走的媒人,可是无论来路贵贱,流殇云只有一句话:一概不见。
在春试这个敏感的时候,流殇云的出现必然引得大家无端的猜测,虽是与他只见了一面,可是,在我心里总不愿相信流殇云是个追名逐利的俗人。他名声斐然,又逍遥自由,没道理来掺和朝堂这淌浑水,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日正无聊时,慕静雪竟然翩然到访,说是想要去敬香礼佛,非要拖着我一同去,更蹊跷的是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唬得清韵娘亲连连同意,虽然不想与慕静雪一起,但是府外的世界对我诱惑实在太大,想了想,不如先出去,找个机会甩了她不就成了?打定了主意,便兴冲冲换了身简单朴素的装扮坐进了马车。
一路上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可是慕静雪一直不同意我揭开车帘,说是女子不得随便抛头露面,我与她同乘一车,一路又没什么话说,气氛很是尴尬。
“其实,我很羡慕千瞳妹妹你!”许久,慕静雪打破沉默,看着我认真说道。
“哪里,貌若天仙,知书达理,家世显赫,姐姐你才值得人羡慕呢!”我躲闪着她的目光,随口敷衍道。
“是吗,可是你有一个好哥哥,是我没有的。”慕静雪低下头,似乎有些黯然。
这话在现在的我听来无比讽刺,哥哥?我还哪有什么哥哥!
“姐姐此言差矣,我倒觉得我哥哥待你更甚于我!”我心中思绪复杂,说话的口气竟然有股说不出的不悦。
“妹妹不可这样想!”慕静雪感觉到我的不快,急忙插嘴打断,“其实玦衡哥哥真的很关心你的,他……”
“慕静雪!”莫名的烦躁让我本能插嘴,“你我之间,难道只有詹台玦衡可说吗?”
慕静雪似乎是被我吓到,低下头,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看着如此低声下气的慕静雪,我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愧疚:詹台千瞳,你这是怎么了?扪心自问,慕静雪可有一星半点得罪过你?她也是大家闺秀,从小到大未曾受过委屈,她爱慕詹台玦衡乃是天经地义,你又凭什么看她不顺眼,处处与她为难?
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对不起,最近事情太多,我只是,心里有些烦躁,言语间开罪了你的,你别介意。”犹豫了半天,“静雪姐姐”四字最终还是叫不出口。
然而慕静雪却没有介意这个,而是一副犯了错的孩子得到宽恕一般,开心地拉了我的手:“哪里,是姐姐对妹妹不周,没看出你心情烦闷,你不恼我就好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的眼神宛如小鹿一般清澈无辜,一脸毫无心机的样子,她是将门之后,我能相信她真的胸无城府吗?还是她太会演戏?
罢了,心机深又如何,真性情又如何,我淡笑:“姐姐过虑了,我可不敢恼你,免得我那哥哥又找我不是。”
慕静雪脸“倏”地红了,连忙辩解:“我们不是……”马车却在此时猛然停住,我二人皆是一愣,“怎么停了?”
“回慕小姐、詹台小姐,前面有人闹事把路堵住了,待我去看看。”
仔细一听,前面确实人声鼎沸,隐隐参杂着越来越响亮的怒骂声,“滚,你这酸腐书生,没钱买书就算了,还硬要说我这曲谱是假的,小心我拆了你的骨头扒了你的皮!”
“怎么回事?”我问车夫。
“回詹台小姐,前面一举子跟书店老板吵起来了,把道路给堵了,咱们过不去啊。”
我与慕静雪四目相对,皆是一脸迷茫,却闻车外有人说道:“你这书明明是假的,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你居然含血喷人反咬我,天子脚下,掌柜你莫要不讲道理!”
声音居然有一二分熟悉,我不顾慕静雪反对,硬是掀了车帘向外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却让我发现那书生确是我认得的,正是那日“栖凤楼”里遇见的,似乎是叫……许唯名。
“你说这曲谱是假的,有何证据?”只见那身材短小的掌柜反诘道,塌陷的酒糟鼻十分醒目。
“詹台小姐所做的曲子我首首都奏得,曲谱更是倒背如流,却从没听过见过你这谱里的曲子,你还敢说这是她的曲本?这根本是在欺骗众人!”
抚帘的手一僵,耳边传来慕静雪的声音:“千瞳妹妹,他们嘴里的詹台小姐,是指……你吧?”
我顾不上回答,只是目不转睛看着马车外的进展。
“就你?就想证明这曲谱是假的?你说她的曲子你首首奏得,曲谱也是倒背如流,那又如何,焉知你说的是真是假!要我说,除非你把詹台小姐亲自请到这来,不然啊,怕是谁也不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是!”众人起哄声不断。
许唯名在众人的推搡中手足无措,只是反复说道:“大家信我啊,不要被那老板欺骗了。”
迂腐的书生意气!我心中暗道,此话一出,那老板定然是不能善了了。
果然,那老板开口:“好,你说我骗人,那你能将詹台小姐请来替你开脱吗?”
许唯名面色窘迫:“不能。”
“那你认为就你一面之词,大家又凭什么信你?”
许唯名更是哑口无言。
“没话说了吧,”老板笑得奸诈,“去请巡逻的军爷来,就说这有个闹事的!”
此言一出,许唯名脸色顿变,若是被抓了去,即使最终查清真相,还他清白,怕也是要错过了春试,若是蒙上不白之冤,则更是前途尽毁。
“若是你给我认个错,我可以大人大量宽恕你!”
许唯名狠狠盯着老板:“让我昧着良心,休想!”
“好!有骨气,那咱们就衙门见吧!”
“且慢!”我开口唤道,众人目光看向我,慕静雪急忙缩回车中,我却顾及不了那么许多,跳下车来,走近许唯名与书店老板,枉顾许唯名迷茫的眼神,一把拿过老板手中的曲谱,略一翻看,抬头便说道:“若是我没听错,老板你的意思是,”我举起手中的书,“只有詹台千瞳才能证明这曲谱的真假,可是?”
老板瞥了一眼我们的马车,立马点头,谄媚应道:“这位小姐说的正是,不知您是?”
我转眼看向许唯名,绽放一丝得意的笑容,他似乎觉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我:“你是,童公子,哦不,童姑娘?”
我没有回答他,接着说道:“那我詹台千瞳现在可以证明,这位公子说的没错,这本称作是詹台千瞳所作的曲谱,的确是假的!”
、第二十一章 解围 (2717字)
议论声顿起,许唯名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仿佛看怪物一般。
“哈哈哈哈!”老板爆发出一阵放肆的笑声:“这位姑娘,我不知道您跟这位公子是何关系,但是您不能昧着良心助纣为虐啊!你说你是詹台小姐,有什么证据啊?”
我一顿,没想到老板会有此一问。
“不然,劳驾您,为我们吹奏一曲?”老板挑衅地说道。
“我不对牛弹琴!”我断然拒绝。
“大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板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军爷请来了吗?”
只见几个伙计带着一队士兵闯了进来:“老板,请来了!”
“军爷,这几个人在这里闹事,您看……”
为首的军官目光扫过我们,面无表情:“全部带回去!”
现场顿时乱成一片,许唯名挺身挡在我身前:“要抓抓我,跟她没关系!”继而转头,压低声音对我说:“詹台小姐,不用害怕。”
他坚毅的侧脸让我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他就这样毫无条件的相信我!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文弱书生,大难当头却还难得有如此担当,加上他坚持真相,不畏强权,让我对他印象顿时改观不少。
嘶鸣声伴随着一声尖叫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循声望去,我脸色大变,马儿在混乱中受惊,竟然扬蹄开始狂奔起来,而慕静雪还在里面!
马车中不断传来慕静雪的惊呼声,我本能推开许唯名朝迎面而来的马车奔去,手却被一个宽厚的手掌握住,继而被人从背后一把拉住,回身投入一个宽阔的怀抱,我被紧紧箍住的瞬间,马车呼啸而过,掀起一阵尘灰。
头顶传来詹台玦衡的怒吼声:“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我却完全被吓到,宛若没有听见一般,顾不得与詹台玦衡的新仇旧恨,抓起他的衣袖:“慕静雪还在里面,快救她啊!”
话音刚落,便见头顶白影晃过,循着马车而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静雪不会有事的。”詹台玦衡看着我说道,脸上已不复刚才的忿怒,却是强忍着火气,冲着我低吼道:“到哪里都不安分!天生就会惹是生非!”
我知道此事确实错在我,不知道怎么反驳,突然意识到大庭广众之下我二人姿势实在太过暧昧,便挣脱开来,揉按着被他箍痛的手臂。
“不关詹台小姐的事,她是为了帮我!”许唯名冲到詹台玦衡面前解释道。
詹台玦衡闻言,从头到脚打量了许唯名一番,轻哼一声,不屑地说:“堂堂七尺男儿,遇事不懂深思熟虑,只凭一腔热血,最终还要女人来解围,又有什么值得在这里炫耀的!”
如此尖酸的指责,加上詹台玦衡强大的气场,若是常人早已无地自容,而许唯名却没有退让,只是略微愣怔,然后迎上詹台玦衡凛冽的眸光:“你说的不错,一切都是我许唯名太过莽撞,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指责她?”
詹台玦衡一顿,再次打量许唯名,不过此次的眼光却更多是思考。
“还站着干什么,快走!”巡兵首领的呵斥掺杂进来,冷峻严肃的表情却在看见詹台玦衡的瞬间瓦解,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詹台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我下意识看向书店老板,只见他大惊失色,嘴唇翕合,分明在说:“不会吧。”
詹台玦衡顺着我眼神望去,耳边清楚听到幸灾乐祸的笑声,回头,只见他对巡兵说:“我不过是与友人小聚时听到楼下熙熙攘攘的,一时好奇来看个热闹,不曾想不看还好,这一看,倒是让我好生震惊,居然让我看见你们要将我妹妹押到府衙中去,敢问,我妹妹有何过错?”
“这……”首领一副受惊的样子,“您妹妹?”
“不错,她便是詹台府的大小姐,我詹台玦衡的妹妹不错!”詹台玦衡加重语气。
巡兵不堪詹台玦衡咄咄逼人的气势,双膝跪倒:“下官有罪,不知小姐身份,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