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庭月-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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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你对他的形容,我倒是觉得以他的智慧,恐怕还想不到这个地步,千瞳你行事未免太过小心谨慎了。”流觞云开口道,引得静雪连连点头。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我如是说着。
“千瞳,我总觉得,经过这么些事,你变了好多……”静雪拉着我的手,忧心忡忡地开口。
“哦,”我故作轻松,“哪里变了,我怎么不觉得了?”
“静雪的意思是,你越来越像你爹和玦衡了。”南宫翼的声音从外传来,引得我三人向后看去。
一番见礼之后,南宫翼也上前,郑重地向詹台翎和燕清韵上香。
“南宫先生说的不错,千瞳,”静雪等南宫翼上过香后继续开口,“今天你恩威并施,生生压下了府中这些人的哄乱,如今又……我真不知是好是坏。”
我摇摇头:“静雪,你太抬举我了,如果我能有哪怕爹和詹台玦衡一半的智谋,也许很多事情,就不会走到今天……”
如果我能像爹与詹台玦衡一样,也许爹和燕清韵就不会死,也许夙嫣、镜司羽也不会死,筱筱不用受那么多苦,或者……余光看向静雪。
或者,我就可以救更多的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斗智
“千瞳,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流殇云怜惜地看着我,“其实你完全可以放下这一切,因为你还有我们啊!”
我向流殇云投向感激一瞥,转而看向对面的排位:“其实我也很想如你所说的那样,甚至还一度尝试过,以前的我很天真,总认为有的事情只要我不想做,就没有人可以强迫我,所以我一直试图想要远离这些争斗,可是一开始是镜司澈和詹台玦衡的欺骗和利用,让我再不知不觉中卷入其中而不自知,而后是我身世的真相和使命,再加上经历了这么多变故,让我发现,有些事根本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以前我是被动参与,可是现在,我已经被紧紧缠绕其中,再也逃不开了。”
说到这里,不由苦笑一声:“所以,与其逃避,还不如去面对,说不定,可以另辟一条出路。”
“人总是应运而生,再怎么也逃不过宿命的安排,千瞳你明白就好。”南宫翼温言答道。
“没错,千瞳,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静雪与流殇云相视一笑。
我看着静雪如花的笑靥,内心却很挣扎,几欲开口,却生生忍住。
南宫翼若无其事地开口:“云儿,静雪站了这么久,怕也累了,你先扶她去歇着吧!”
流殇云看了南宫翼一眼,点头应是,便带着静雪离开了。
“你刚刚对静雪欲言又止,是想说什么?”南宫翼等他们消失在视野中,状似随意地问道。
我一愣,叹息一声:“什么都瞒不过师父。”便一五一十跟他讲了。
没想到一向冷静淡泊的南宫翼初闻之下也不由大惊失色:“你说的当真?”
“句句属实。”
南宫翼想了想,痛苦地摇了摇头:“这件事的确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实在棘手。”
连南宫翼一时都没有办法,我更是心里一沉:“那依南宫师父看,该如何是好?”
南宫翼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很快消失:“这件事,我还需要再想一个两全之策。”
这话让我觉得有些反常,可是一时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天色已晚,为师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南宫翼说罢,转身想要离开。
“南宫师父!”我叫住南宫翼,脱口而出,“您说,我爹和他……还会有机会在一起吗?”
两个相爱的灵魂,生不得相守,死,还能得偿所愿吗?
虽然知道南宫翼的回答无外乎天命,可是我并不在乎。
我只是想问而已,而所有人中,只有他明白我在问什么。
南宫翼沉默了很久。
“有。”
简单的一个字后,他抬脚离去。
我转身,看向詹台翎的灵位。
即使是假的,此时此刻,我也愿意相信。
几日后,那人出逃成功。
我站在被撬开锁的门前,对詹台宿说:“跟着他,看他去了哪,回来向我汇报。”
两日后,詹台宿回来,告诉我答案。
却是出乎我意料的答案。
“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转眼已到了六月,府中经过几个月前的那一场巨变,也渐渐从颓废中走了出来,重新恢复了生气,若芙也从许唯铭那里回来,却对她在印馨居的一切闭口不提,不过看她形容倒还算正常,故而我试探了几次,最终还是放弃了。
随着天气也逐渐开始热起来,加上京都已经连续半个月未曾有过雨水,气候很是干燥难耐,我倒是觉得还好,可是苦了已经怀胎七月的静雪,孕妇本就嗜睡,偏偏摊上这样的天气,每每都是难以入眠,几日下来精神大大不济,全服上下为此颇为伤神。
好在府里有南宫师父在,有流殇云这个做爹的里里外外照应着,静雪有他陪着,心情也的确开朗不少,倒也让我省下不少功夫。
流殇云频繁出入詹台府,自然少不得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惹得京都传言纷纷:兵部主事原就与太尉独女关系暧昧,皇室正是知道了这件丑闻,又苦于维护声誉,这才找了别的借口取消了婚事。如今倒是成全了他们二人,可怜太尉与夫人尸骨未寒,他们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下日日往来,实在是败坏门风。
我对这些流言从来都是置之一笑,不当回事,只是流殇云与静雪却因此愧疚不已,静雪甚至一度不许流殇云在踏入府上一步。
“好了,静雪姐姐,”我劝慰她道,“你不想见你家相公,你腹中的孩儿和你妹妹还想见他们的父亲和哥哥呢,再说有他照顾着你,我也放心些。”
静雪拗不过我,这才罢了。
这期间,宫中也有消息不断传出,祈王府已经快要建成完工,恐怕下个月初詹台玦衡便可以入府。
也许现在应该叫他镜司羽,或者,祈王。
这一晚,原本干燥多日的京都上空忽然电闪雷鸣,不一会儿便有倾盆大雨落下,混合着阵阵草木泥土的清香,一扫多日的燥热。
我站在窗前,看着大雨从窗沿落下,若芙已经催了我好几次,仍是没能让我挪走步子。
“小姐,雨停了,快回来罢。”
我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若芙,你说,这雨,会不会来得太突然了,”我喃喃自语,“让我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小姐,”若芙把我拖回来,“我看啊,您是自己给自己寻烦恼,夏天的雨,可不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快么?”
我知道若芙说的不错,便没有再反驳。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却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让人没来由觉得不安。
“若芙?若芙?”我唤道,过了许久依然无人应答。
我只得掀开被子下床,摸黑到桌子前,想找火折子点灯,可是折腾许久仍旧一无所获。
黑暗压抑得我越发恐慌,我转身来到窗前,推了一把,却发现窗似乎被人从外面封死一般,怎么也打不开。
阴冷的感觉逐渐爬上身体,我跑向房门停住,犹豫许久,最终伸出手,用力推去。
还好,房门没有被封上,可是再推开的瞬间,出现在我眼前的景象让我再也忍不住惊叫出声。
眼前,赫然是一间熟悉的牢房,有人蜷缩在一角,看不清样子。
我强行镇定了一会,缓步走上前去。
那人似乎感到我的靠近,抬起头来。
“陆相?”我失声说道。
不错,眼前的人,正是陆玄。
只是,此刻的他形容枯犒,面色苍白,双唇发紫,只有那双眼睛,一如我最后见他的时候。
“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他看着我,像是诘问,又像是哀求。
熟料他一把抓住我,我本能尖叫一声,想要挣开,却发现他似乎没有加害我的意思,这才放弃。
“救她,救她……”陆玄反复说着。
“救,她?”我重复问他。
手上突然一松,只见眼前场景倏然退后,耳边只萦绕着那一声声“救她”。
“陆相!”猛然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可是身后仿佛有一阵巨大的吸力,生生带我退后,与那场景越来越远。
“救她!”感觉到我的呼声,眼前一阵亮光,入目是若芙焦急的神色。
我看着眼前的景物,慢慢缓过神来。
“小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若芙手中拿着灯,见我醒了,这才松了口气。
“可能是吧。”我回道,脑中只有那两个字“嗡嗡”作响。
“若芙!”我脑中有一想法一闪而过,“今晚宫中可有什么变故?”
若芙没想到我会这么问,疑惑之下摇了摇头。
正说着,却听门外通报:“小姐,宫中来人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锦囊
我与若芙交换了个眼色,赶紧草草穿戴一番,来到厅中。
只见一名眼生的太监正在悠悠喝茶。
我上前略见一礼:“千瞳在宫中不常走动,未曾见过这位公公,不知如何称呼?”
那太监倒是一脸和善,连连还礼:“詹台小姐莫要折杀奴才了,奴才姓靳,单名洪。”
“原来是靳总管,恕千瞳有眼不识,”原来眼前的就是内务府副总管靳洪,只是因为多年来屈居傅义坤之下,我这才没得见过,四下环顾一阵,我按捺不住开口问道,“不知靳总管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又怎么不见傅公公?”
“詹台小姐还是直呼老奴名字就好,这‘总管’二字,老奴可当不起。”不愧是在宫中久经历练,靳洪一脸不急不躁,礼数周全,虽然表面看来像是在对自己多年居于傅义坤之下表示不满,但是偏偏这席话被他讲的言真意切,毫无破绽,心中不由对他刮目相看,却也不禁疑惑,以他的这番进退得宜,又怎甘于人下数十年?
靳洪自然看不出我心中所想,仍旧回道:“奴才正是奉了皇上旨意,前来请慕小姐进宫一趟,至于傅总管,此刻怕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詹台小姐!”
靳洪话还没说完,我就连退几步,勉强才稳住身形。
这下,大事不好了!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竟会来得这样快!
“去把少夫人请来。”我叹息一声,对扶着我的若芙开口。
若芙目光在我与靳洪身上徘徊,即使千般不解,终是应是。
待若芙离去,我请靳洪稍坐,不死心地问道:“不知皇上要召见静雪,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靳洪优哉游哉地喝了口茶:“其实这事与慕小姐并无多大关系,不过,慕小姐毕竟是祈王的结发之妻,涉及到皇家,可就无小事了。”
静雪对外的确是詹台玦衡的发妻,可是如今靳洪提到她,皆是以“慕小姐”带过,可见兹事体大。
我心中焦急,苦于无法,靳洪又不欲多说,一时间气氛有些冷滞。
“千瞳!”静雪在若芙的搀扶下出现,看到靳洪,不由难掩满脸疑惑。
我急忙介绍一番,二人互相见礼之后,靳洪说明了来意。
“深更半夜,不知皇上召见所为何事?”静雪提出一样的问题。
“这个,”靳洪笑而不答,“恐怕还得小姐您见了皇上才知道啊!”
“这……”静雪也明白此时不合常理,转眼看向我,似乎在等我拿个主意。
“靳总管,”我无视他刚才的话,依旧上前尊称一声“总管”,一脸为难道,“您也看到了,静雪如今怀有身孕,若是身边无人照料,万一出了什么事,您也不好向皇上交代不是吗?不如就让我和她一同进宫,一里也有个照应,您看如何?”
“是啊,靳公公,您就让千瞳和我一起吧!”静雪在旁搭腔道。
“这个……”靳洪扫了我二人一眼,微微笑道,“不是老奴不肯帮这个忙,只是皇上有令,只让老奴请慕小姐一人,也请二位小姐体谅奴才的难处才是。”
我与静雪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时候不早了,还请慕小姐快些跟奴才起程吧!”靳洪催促道。
静雪无奈地看了我一样,抬脚准备随靳洪离开。
“靳总管!”正当二人即将踏出房门时,我情急唤道。
“詹台小姐还有吩咐?”靳洪躬身问我。
“不敢,只是想请教您,皇上今晚,还宣了谁进宫?”这是我的最后一丝希望。
靳洪抬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皇上还派了梁溢,前往景王府。”波澜不惊的语气,像是对我这一问早有所料。
“多谢靳总管,静雪,就拜托您一路照拂了。”
“詹台小姐客气,”靳洪转身,“慕小姐,走罢。”
静雪不停回头看我,眼中俱是不安,我压下心中的波澜起伏,向她投去一个安定的眼神,静雪这才稍稍稳了稳情绪,冲我轻轻点头。
待二人消失在视线中,我急忙回身:“若芙,快让詹台宿去流大人那里一趟,把今晚的事如实告诉他!”
“不必了,”有人插话,我与若芙回身看去,见南宫翼掀了幕帘现身,“还是由我去吧,也好与云儿商量下对策。”
遣退若芙,我问道:“师父,您有把握吗?”
南宫翼看向府门方向:“这是静雪的命中大劫,过不过得了,我也说不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不,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件事!”
我已经失信于夙嫣,不能再失信于陆玄。
“你准备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