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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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故渊轻笑了一声,特意看向伊寒江。她挑挑眉,知道他在无声的问着听得人家这般赞扬,问心有愧下会不会觉得有些讽刺。
她乌黑的眼珠子灵动的转了一圈,别人要如此做想把她的坏心误作热心,那是那人识人不清,她为何要觉得惭愧。
赤勒看向伊寒江,景故渊笑道,“这是我的夫人。”
赤勒与她点过头,问起景故渊道,“那位小兄弟没有一块来么?”
景故渊客气道,“他今日不舒服便留在府里了,少将军问起他是有事么?”
赤勒道,“那小兄弟的武艺高强,我想找他切磋一番。却又不能冒然上金律府中让他与我比试,不晓得你能不能回去先与他提及,约个时间我再上门亲自求他赐教。”
景故渊微笑,“怕是不方便,说来也不凑巧。他昨日割伤了手,大夫说要养伤养一段日子,暂不能拿兵器了。”
伊寒江闻言不禁蹙眉,在他腰间拧了一下,“是么相公,我怎么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拧得多了,生出了茧子还是他日日锻炼皮肉变厚了,他面不改色的笑道,“那时你不在场,刀子割破了他的中指和食指血流如注,都说五指连心,他疼得厉害连筷子和碗都拿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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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更,抱歉更新晚了
卷三缘深第二十四章 天灯(一)
赤勒道了一句可惜,“那小兄弟年纪轻轻,武功之高却是我从未见过的。还想着邀他报效朝廷,也只能等他手伤好了再图后话了。”
伊寒江朝着景故渊斜了眼,他却是目不斜视,她阴阳怪气道,“就算是得少将军赏识,也要他运气够好,手好了以后不会轮到脚啊、脖子脑袋的又受伤才得。”
赤勒只觉得她话语古怪笑了一声,对景故渊道,“有劳兄台为我向小兄弟问声好了,我还得去那民宅看看。”
伊寒江有意的提醒,“我们方才去时看到监守的两个衙役很是懒散,怕他们搜查时也是马马虎虎,少将军既然是关心这个案子,不妨从头仔细找一遍最好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赤勒爽朗一笑一口牙整齐洁白,发上的赤金冠闪闪夺目,容貌俊朗。只等他走了,她才冷笑开始和景故渊算账。举起十指纤纤,每一根手指都如青葱一般细长,“我什么时候伤了手了?还血流如注连碗筷都拿不动?”
景故渊认真道,“我的确不想你和他比武,上一回你和多罗王比试,我在一旁看着胆战心惊。”
她脾气上来了,“你是觉得我会输给他。”
他柔和道,“刀剑无眼,不论什么事都难保会有万一。我不是说你会打输,而是害怕和不舍得,害怕你会受伤也不舍得你受伤。”他道,“你若是还生气,可以尽管捏。”
看他如此自觉的要求她“行刑”,她火气全无只想发笑,却是面上还不给他好脸色,“下一回可不许再帮我随便下决定,否则就真让你去跪算盘。”
他轻笑了一声,虽然是没说话神情里却是轻柔而得意的像是料定了她的喜欢而衍生的不舍得不会真让他跪算盘。“不管教你你还真越来越大胆了。”在他腰间搔着。惹得他一个劲的闪躲。
一阵风就这样吹来,许是出门时丝巾没弄好轻盈的揭开了她的面容后随风而去落在走得不远的赤勒脚边。
他把丝巾拾起,回头就见伊寒江一袭漩涡纹纱绣裙衣袖轻舞,腰间的玉佩下垂吊着的穗子顺着风势翩然。
伊寒江朝他走过来手心一翻,“这是我的丝巾。”赤勒怔怔不能回神。她不得已只能加大了音量,“这是我的丝巾,请少将军归还。”
赤勒轻应了一声把手里的丝巾递还,却是在伊寒江没拿好时就放了手,便见那丝巾借着风飘得更远然后慢悠悠的落了地被经过的路人践踏。
赤勒急忙歉然道,“我不是有意的。我赔一条新的给你吧。”
景故渊笑着,走来拉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不必了。只是一条丝巾,一会路过集市时再买一条就行了,少将军既然还有要事便不打扰了。”他礼貌的道别,转身时搂过伊寒江的纤腰。
伊寒江笑着小声道,“回去可要记得叫含珠吩咐厨子不要在菜肴里加醋。已经够酸了,我怕到时候你会吃不下。”
景故渊面上有些燥热,回头淡淡扫了一眼赤勒正目送他们的身影,日头将他影子拉长像是日晷一般记录下这一刻当头烈日下他却是痴傻了一般停顿着不动。景故渊不禁问,“你与他认识么?”
伊寒江笑道,“我不说了么。在上京我就认识卓耶嘛。与他之前从未见过,我看你是因为吃醋才想多了。”
景故渊淡笑,总觉得那目光里不单只是宛如对月下瑶台凌波相见的水仙惊艳和触动。而是还有些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情绪在他目光中幽然的闪过。
伊寒江坏笑道,“你真是个呆子。”
真是旁观者清,还是他真为这莫名其妙的醋意起了捍卫之心后的多虑也无从得知。他抓牢伊寒江的手轻声喃道,“克星。”
吃过了晚饭她抓起一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出外乘凉,环境安静优美却是用无限生机盎然绿油油的芭蕉叶点翠出来的。植物多,藏匿的蚊子也会多。
李三的妹妹曾经赠予的防蚊香包她虽是有带在身边。但一年多过去了什么味道也都散了。便干脆和景故渊去了前院,那里比较空旷想着蚊虫应该也少些。
府里的丫鬟都围在了一处嬉笑就如屋上吊挂的金铃铛声音不见断绝,含珠见到她,笑着跑过来道,“刚要去请公子和夫人呢,你们却是自己来了。”
景故渊见到地上摆放着一堆火折子蜡烛等东西,仔细一瞧都是做孔明灯的材料,便笑道,“这是要放天灯么?”
含珠连连点头,“是啊。”眼看有丫鬟手脚笨拙,灯心线上的蜡烛怎么都放不稳,她就跑去帮忙了。
金律摇着一把纸扇子,漫步走过来道,“皇上龙体欠安,国师占卜问卦后说放天灯为皇上积福能有利于病情,便是下令让上京挨家挨户今夜都要放天灯为皇上祈福积寿。”
伊寒江大笑只为这皇命的无稽,“我还没听过放天灯能治病的,若是这么容易就能不药而愈,还要大夫做什么,宫里的御医也都要掉饭碗了吧。”
金律低声道,“若是一直服用药物却是不见气色,病急乱投医之下自然什么都要一一试过,再匪夷所思的方法也会相信。”
景故道,“这纸张和蜡烛对于大富大贵之家来说不难弄到,可是对于贫困之家却也是贵重的东西,此举怕是要劳民伤财了。”
伊寒江笑道,“那老头现在只关心如何长命百岁,谁管你是不是劳民伤财民怨沸腾。”
金律道,“太子已是在府门前派发蜡烛和纸张,凡是家境不好的人都能去拿取,不必花一文钱。”
伊寒江淡淡笑道,“那倒是一举两得了,既是表达了孝心得了皇帝的欢喜又是解了不少百姓的难题得了民心。不用说了,蜡烛和纸张都是你的商铺供给的吧,你倒是大方。”
金律笑道,“我始终是个生意人,平价买卖倒也没有吃亏。”
伊寒江只好奇道,“太子已经是如此积极,不晓得多罗王有没有做这些门面功夫,不甘落于人后。”
景故渊轻声道,“即便多罗王效仿,也已经是让太子拔得先机了。”
含珠拿来一个还是干扁的天灯递给伊寒江,“公子让我多准备了两个,夫人要玩么?”
金律纠正道,“即便是在府中也要注意,这是给你用来给皇上祈福的,不是让你玩的。”
含珠含笑,应付的道了一句,“是。”脸上却是没有一点受教的样子。伊寒江接了过来,摸着轻薄透明的宣纸,侧目对景故渊笑道,“我好像记得曾经有个人拿这东西赌赢过我。”
景故渊记了起来,也是止不住笑,“只能说你出的题目太过刁钻,我那时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到。”
有丫鬟抓着毛笔过来小声请示金律,“公子,我离家太久很是记挂家中的父母,也希望他们身体安康,能不能在天灯的一面写上为皇上祈福的话语,另外一面留作为家中父母祈福?”
其他的丫鬟安静的站在金律身后显然也是动了这样的心思,只等他答应与否。离乡背井本来就可怜,也就靠着一个月一封的家书得知父母近况,却是胖了瘦了都不知道。
景故渊温柔的笑道,“若是今晚上京的百姓都给皇上祈福,想必一会儿会有千万盏天灯飞到天上,不会有人去注意其中一盏写了什么的。”
伊寒江撇了撇嘴,她才不要给那皇帝写那拍马屁的话,“一会我爱写什么就写什么,谁也管不着。”
金律对那丫鬟道,“好吧,你们若是要为家中父母祈福也得,但记住不要署上名字,若是落了被人捡去也不会惹上麻烦。还有不要把这事往外传。”
丫鬟们见得了金律同意个个是喜不自胜,不识字的人便向识字的人靠拢过去,问着爹娘、安康等字要怎么写,要亲自动手书写才显诚心。
金律也交给了景故渊一个天灯,“景公子是异国人,为我南蛮国主祈福的事与你并没多大的干系,若是有心愿倒是能写上去,必会心想事成。”
景故渊澹澹一笑侧头问伊寒江道,“你想要写什么。”
她挑眉,“为什么要告诉你,各自写各自的。警告你一会可不许偷看我写的。”说完只把那天灯抱在怀里去找含珠要了火折子。
她让含珠帮忙拉着天灯两角以防纸张被火烧到,再把蜡烛点燃了。含珠说道,“我一会一定要在天灯上写让老天保佑我成为像和辉公主一样厉害的女商人。”
伊寒江莞尔,她倒是心心念念就这一件事。“你只要有心不必如此祈求也能做到。”含珠只觉得得了鼓励,饱满的双颊鼓起笑容中自信满满。伊寒江看着那天灯慢慢的膨胀,又朝景故渊那边看,见荧荧烛光下他已经是在提笔书写了。“含珠,你帮我拿一会。”
她放轻了步子绕到景故渊身后,他写得认真并为发现她的靠近。白皙的纸张因为烛火的缘故变成了淡淡的黄色,毛笔柔软在纸上留下它的足迹所到之处一横一竖未成完整的字体却是情谊款款流露。
愿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卷三缘深第二十五章 天灯(二)
景故渊转身见到她在光明正大看着,不禁笑道,“你不是说各自写各自的么。”
她歪理连篇,“我和你在不同的天灯上题字不就是各自写各自的么,我只说不许你来偷看我写什么,可没说我不会来看你写的。”
金律做不经意经过瞥了一眼,不提天灯上的内容,只暧昧笑道,“铁画银钩,景公子真是写得一手好字。”
景故渊面上红晕不晓得是被灯火映照还是那九个字被人看去而尴尬,他对伊寒江笑道,“你这样真是赖皮了。”
她倨傲的挑挑眉,理所当然道,“我一向如此。”手背在身后,“我要去写我的了,你可不许过来。”
她回到含珠身边,抓起毛笔蘸了墨汁,斟酌着要写什么。抬眸就见景故渊往她这边含笑看着,相隔的天灯一盏盏皎皎汇成银河人影闪动宛如星辰斗转,好似他的眼也是闪闪发光的。
这个呆子让他不许偷看,他还真是站在原处了,两两相望脉脉不语。
她不信生死轮回,认为一个人寿命再长也不过是百余年在人间潇洒的走上一遭后便会由有回归到无,但现在却也是觉得若是有轮回也不错。
即便是下一世只做一棵相思树长在湖泊旁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白云苍狗,她是最不喜欢安静的了,但若他是与她枝叶交缠的另外一棵树,好像……她也能接受这种乏味的一成不变。
她想着在天灯上落笔,含珠看了抿嘴就是偷笑。“公子和夫人真是恩爱。”
她轻笑发鬓上的琉璃簪子和她带柔光的眼眸一般迷离,“我还真没想过曾经嗤之以鼻的东西有一日会成了我最珍视的。”
含珠看着不觉傻眼,已是不晓得第几次这般傻傻的脱口道,“夫人真是很漂亮。”让人不禁神往沉溺爱情是否就会有这般妩媚的神态。
含珠松了手让灯缓缓升起,景故渊走过来微笑,“真不告诉我你写了什么么。我真的想知道。”
伊寒江看着他的天灯与她的一块高升,即便最后越飞越高只变得如星星那般渺小和遥远,今夜的难忘也不会褪色只等儿子大了,说给他当作床边故事来听。“我已经把她送到天上去了,你想知道就问老天爷好了,他若是成全,自然晚上会让你做梦梦到。”
话音才落就见她的那盏天灯在微风轻拂下慢慢转动表面,有字的一面旋转了过来,她到,“不许看。”说着要遮他的眼。
他却是抓住她的手轻笑。“你说让我问老天的,而今是老天爷要告诉我,自然不能违了天意。”
愿永生永世结为夫妻。
景故渊凝着她面目欢悦。她难得娇羞,轻捏他的腰侧来掩饰。金律取笑的声音响起,“那两盏灯还真是一对。”
她瞪向金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