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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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婉马上又变回到梁王宫中柔情似水的小美人,鹿一般圆亮的大眼中闪出火花:“嫁妆,祝福,风光婚礼……还有,特别重要,周郎之仕途前程……”
“贪婪……成……性!”
刘姱紧磨牙,恨不能扑上去咬两口。
然而,理智告诉王主姱:她没有选择。
就像刘婉刚才说的,
不管相处如何,不管彼此是讨厌还是喜欢——她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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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没回来继续喝酒,而是先去休息了。
对此,王主静偷偷大松了口气——说实在的,她还真怕皇帝找她去问话。
刘静王主,恐惧天子。
如果不是长公主官邸现时委实没别人可出面;
如果不是头上有一顶‘王主’的封诰,不能不出头;
楚国王女刘静还真想如孟姜姐妹一般,潜在自己小院里一躲了事!
先楚王的女儿带着窃喜的心情,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西小院。
在龟缩回安乐小窝之前,尽责的管家婆还记得命仆人到城门处迎迎丈夫,一旦遇到就请他尽快回来——天子来家了。
可是,等陈须太子到达家门时,仅来得及碰上皇帝舅舅的御驾回宫——回去的人数,比来时多了一个。魏女坐的驴车,在御驾车队末尾。
而馆陶长公主,则比她的长子还晚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天好冷( ⊙ o ⊙ )啊!
让大家久等了,真不好意思,希望长度能弥补一些。
61乙巳 岂能无我!?()
依墙架设的木质书架上;
堆积如山的木简和竹简带着历史的沉重,散发出阵阵萦回而沉闷的气味——仿佛来自古老年代的声声呜咽。
与其它皇家地盘不同,天禄阁是属于书籍的。
其藏书室的光照和通风受到最严格的限制,不管是寒冬还是酷暑,也不管身处其间之人的身份是平凡还是——显贵。
藏书室的书墙前,就着昏黄的灯火;馆陶翁主阿娇席地而坐。
与娇娇翁主惯常的暑期配制不同,书室偌大的空间内就放了区区‘一’只冰盆。盆内的冰块已融化大半;胖胖兔坚守在冰盆边;四肢摊开趴在地板上,期望最大幅度享受这有限的凉气。
阿娇似乎习惯了这温度,双膝并拢;端端正正跪坐在自己的后脚根上,从左右堆堆的卷册中抽出一卷又一卷的简册翻阅。
拉门处一声轻响,
一个高高壮壮的人影大踏步走进,边走边叫:“阿娇?阿娇?”
‘呃,好热!’刘彻皱着眉头,在一眼望去铺天盖地的简册卷轴中寻找表妹的身影——这并不容易,地方大,碍眼物太多,光线也太暗。
总算找到了!
胶东王快步走到表妹身旁,坐下:“阿娇?”
阿娇抬头看看,见是刘彻,送胶东王表兄一个礼貌地微笑。
随后,娇娇翁主很快又低下头,重回书籍的世界,并以极快的速度沉浸其间,浑然物外。
“阿娇,何阅?”刘彻好奇,探过脑袋……
一只软软嫩嫩的小手,毫不不客气地按住尊贵的亲王脑袋——循原路推回去。
“阿娇?”更好奇了,胶东王干脆伸出手,去翻表妹手上卷轴的标题。
这下不是推,改作‘拍’了。
阿娇‘啪’一声拍开彻表兄的手,指指书籍,严严肃肃缓缓摇头——很忙很忙,我现在很忙!别烦!
目光在周围的书册上浏览一番,刘彻不满地咕咕哝哝:‘有什么不让看的?全是些律法方面的书,也不知哪年哪月的,全是些陈芝麻烂谷子……’
等一会儿,见表妹还是忙得顾不上自己,胶东王刘彻不乐意了,打起了兔子的主意。
“胡亥,胡亥,”
拽过胡亥,胶东王抱小婴儿一般摇着胖兔子,拉长了声音装模作样抱怨: “暑热……难当呀……”
貌似胖兔兔今天与它家女主人相似,都对彻表兄缺乏最起码的耐心——胖兔子前爪刨,后腿蹬,在胶东王怀里一刻不停地倒腾,总想脱离而去?
“胡亥?!”恼火地瞪着胖胖兔蹦出怀抱,落地后跳回冰盆边靠着,刘彻这个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宠物的名字,称职的宠物主人旋即放下卷轴,看过来;
可等见到胖兔子安全无虞后,娇娇翁主又立刻拿起简册——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舍得给胶东王刘彻( ⊙ o ⊙)啊!
‘妙,妙极了!大的这样,小的也这样……全当我不存在,是吧?’胶东王刘彻瞅瞅阿娇,再看看胡亥,恼极而笑。
视线扫过周围成堆成堆的竹简,大汉的胶东王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阿娇哪,城阳王主之昏服……将何如?”
刘彻一面笑嘻嘻絮叨问两位城阳王主婚礼服会不会送来长信宫,一面悄悄拔出腰间悬挂的短剑。
阿娇停顿,稍作思考,然后慢慢地点头——师傅刘嬿是二婚,不能确定;刘妜表姐的礼服,肯定还是会送到她这儿。毕竟,当年窦福音表姐嫁入城阳王室时,嫁衣也是拿到长信宫来的。
趁小表妹想事儿的功夫,刘彻拔剑出鞘;
半侧过身,轻手轻脚地割断用来串联简与简的结绳——这里一卷;那边,又一卷。
暂停动作,短剑负在背后。
凑近些,再凑近些……
“立秋后,王叔之船赛,阿娇可愿……同往?”胶东王充满希望地询问,好不期待——若阿娇和自己一起去,即使不明确表态,也等于是站自己这一边了——在一群皇兄皇弟之中,可是大大的面子啊!
“呃……”阿娇迟疑。
‘好像……哪位表兄也提过这事哦!胶西王表兄,中山王表兄,还有谁来着……’阿娇想想,一眼瞥见还没看完的竹书,很快决定不再为这些小事浪费脑筋。
随便抓过支刀笔,娇娇翁主在一支空白木简上写下‘胶西中山王兄’六字,递给刘彻。
‘就知道是他们……’刘彻接过阅读,眼中火苗乱窜,迅即表情认真地向表妹求证——她不会真和刘胜他们一块儿吧?记不记得,他两个月前就预订过了。
这回,轮到阿娇表现‘惊异’了!
‘预订……当我什么?糕点铺的吃食?还是成衣铺里的袍子?’
阿娇挑衅地斜睨表兄,从浓密微翘的眼睫毛下方斜昵自以为是的彻表兄。
少年贵女骄傲地仰高脸,
粉红粉红的樱唇弯出绝美的曲线,美丽夺目,却刺眼——又刺心。
那意思再清楚不过:‘请问……胶东大王,请问我答应过了吗?’
‘不说话,都能气死人的阿娇!!’大汉的胶东王猛吸两口气,竭力控制住自己掐阿娇表妹的冲动。
某些时候,
刘彻真想掐住阿娇那看上去说不出有多细长优雅的玉颈,狠狠地掐,狠狠地摇——当然,前提是既不能掐死,事后也不会被揭发被追究。
‘算了,白日梦……没得做!父皇这段时间的打猎培训,可不是吃素的!’
迅速调整好心态,胶东王刘彻展露出其最温驯最文雅的一面,揉揉鼻翼,装模作样地低下头——认错。
见彻表兄不再惹事,阿娇愉快地笑笑,重新沉浸在数以千计的大汉律条中。
胶东王刘彻则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好似在专心研究胖兔子为啥老赖在冰盆边,怎么也不肯挪窝?而在阿娇妹妹看不清的视野盲角,胶东王的锋利短剑……
东划一下,
西划一下,
横着,来一下;
斜着,再来一下;
……
这卷木简给割开一大半,那卷竹简被划断一小半。
象某种猫科动物,胶东王双手轻起轻落,悄没声息地将卷轴和简轴或交叉或叠放,技巧至极地放置……
‘呵!祖母的闺阁教养厉害呀……阿娇正坐的仪态,真端雅!’偷偷捧起乌黑柔顺长发的发梢,悄悄塞在简堆的某个支点。
窃笑两下,刘彻向陈娇表妹告辞——话说,他还要和谁谁谁干什么什么什么,不能久留;万分遗憾。
忙碌的娇娇翁主头都没抬,手挥挥,权作‘告别’。
扯扯嘴角,彻表兄深深地瞥阿娇表妹两眼——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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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拉门,
在门边的墙前站定,
胶东王等着,等着,等着……
天禄阁的校书和小吏有路过的,纷纷对胶东王投以奇怪的眼光——不过,都被刘彻大王一一瞪了回去。
凡接触到少年亲王视线的,莫不落荒而逃!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一系列纷乱的声响从藏书室并未关紧的门中泄露出来。让人联想到物体和物体相撞,或者竹木之类有一定重量的硬物砸落地面……
等到了想要的结果,
胶东王翘起嘴角,“嘿嘿”低笑两声,踏着流星大步——霎那间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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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上……帝!”
奋力挥动手臂,阿娇从乱七八糟的书简中挣扎出来,
来不及扫清落在身上的书简,馆陶翁主首先心急慌忙去找胡亥——竹简虽小,成卷的话分量就重了,那可不是兔子的小身板能消受得起的。
没费什么事,馆陶翁主就欢欣不已地找到了她的宠物。
胡亥兔聪明地猫在冰盆和底架间的空挡处,好运地逃过一劫,毛发无伤!
可还没等为胖兔子的走运庆幸多久,
娇娇翁主环顾环顾周围,情绪立刻——直落千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捡起几册卷轴翻翻,阿娇惊恐万分地发现:好些古籍的书简和书简之间,竟然彼此脱线了?!
对竹简或木简做的书而言,串绳的重要性无物能出其右。
而写了字的简一旦散落,再想整理成册,属千重的繁琐万般的艰难——那是‘古文造诣’和‘逻辑推理’的双重奏,还必须加上绝好的运气指数!
“胡亥,胡亥……”
抚着宠物兔的头背,阿娇头痛地喃喃:“胡亥,‘天禄阁令’将杀我……”
“……或自杀?”
想象嗜书如命的天禄阁主官那张悲愤欲绝的脸孔,馆陶翁主想来想去,觉得实在是——责无旁贷。
“胡亥,今夜寝于此……何如?”
抱起兔子亲亲,娇娇翁主垂头丧气地给自己做好‘熬通宵、理书简’的心理建设。
作者有话要说:伤风了
= =||感冒了
(╯﹏╰)头疼、脑热、喉咙痛……
62丙午 家法()
馆陶长公主官邸;明明是灿烂阳光,人们却有‘乌云压顶’之感。
分帮结派地站在仆人房的庭院中,各级仆役压低了声音,窃窃地交头接耳。这些人中,就属长公主从宫里带出来的那部分神情最轻松,梁国的陪嫁们则看上去最镇定。与前两群相比;出自彭城王宫的和齐王宫的人就显得惴惴不安了。
至于极少数堂邑陈氏出身,他们事不关己;人手一只——酱油瓶。
无论讲哪个地方的口音;不同人群的议题都一样。
但拜高高的院墙所赐,想知道的,听不到;而今天;是想(vˍ;v)打听——也打听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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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座台上,帝国的长公主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副儿媳……
久久,
久久,
一言不发……
实在太久了,以致通风良好的三楼宫室也难得的让人感觉到窒息。
不知是无意还是蓄意,下人们竟忘了送冰块上楼?
八月末的下午,室内没冰降温,薄绸和纱料的袍服很快就贴在背上,黏黏的极不舒服。
孟姜腰肢款摆,举垂胡袖试试额头——换来王主姱严厉的视线警告。于此同时,刘静只一径儿垂头做沉思状,整个人直如凝固了一般。
看看娇妻和美妾,陈须大为不忍,出面向母亲开腔:“阿母,一女尔,何害?苟得富贵,或有大益……”
长公主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凝凝地看着儿子。
王主姱与须太子并肩而立,站得最近,偷偷掐了丈夫一把以作警示。“咕~~阿母,”陈须反应慢上半拍,愣了愣才含含混混地说道:“阿母,恕儿无状矣……”
“唉!”见长子口是心非的敷衍,长公主眉头蹙蹙,过了好一会儿才郑郑重重地问陈须还记不记得刘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