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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孤女云七-第41部分

小说: 孤女云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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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初被逼的急了,原地将马一个急转,调头冲向围栏前抄起一根套马长杆。此时场上被马蹄溅得尘土飞扬,透过层层黄沙,燕初猛然间探身抖杆,抛出一个空心索套,目标却不是栗马,反倒是向着栗马背上的赵暄掷去——
恰恰此时场中已无黑旗,暄随手丢了弯刀,只顾策马折返,不想须臾之间,颈上便被紧紧勒住。索套由肠线拧成,既细且韧,深深勒入颈间,暄只得将手擒住顶端的红柳小杆,稳住马身,与那燕初对峙片刻,忽而发力,一把将长杆夺过,懒怠与她纠缠,亦顾不得狼狈之态,快马冲出围场。
而时候尚早,号角仍未吹响。先时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竟忘了呼喊叫好。此时只见几名隋远的侍卫蜂拥上前,替那世子解了索套,颈间立时现出一圈血肿。
冒鞊与众人亦是赶紧上前,却见那世子并未着恼,反倒带了几分不耐,向赶来的燕初微一揖手,淡淡说道:“承蒙郡主相让——”继而又向冒鞊告罪道:“恕暄失陪片刻!”
燕初兀自立在旁边,心中怒极,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赵暄径自离去。
此间场面变得有些清冷,便见坦鞑在旁笑道:“世子果然深藏不露——陛下,如今赛事已结,可还要派人将那儿马牵来?”
冒鞊原本有些扫兴,听他如此一说,又来了兴致——“好,即刻牵来!”





七十九 黄泉碧落两茫茫(1)

阿七一个晃眼,再看过去,已寻不着暄的踪影。而此时人群渐渐向北涌去,阿七便牵了马,跟在人群之后——愈是风平浪静,心中愈是不安,暗自悔恨,昨晚为何不牢牢跟着乌末!
待人群驻下脚步,阿七望向场中,只见那纯黑儿马已被牵了过来——四肢高瘦却有力,躯干紧凑而修长——身姿优美,与祁地略显矮壮的雄马全然不同。阿七只远远看着,心中已是倾慕不已,更何况那些凑在近前的北祁勇士,早已跃跃欲试。
冒鞊亦是欣喜不已,当下便要上前去骑乘。隋远便悄然向饲马的军士吩咐几句。那军士得命,直待冒鞊上了马,仍旧跟随在侧。
冒鞊自是十分不悦,将软鞭指着军士斥道:“退下!”
那军士瞧了瞧隋远,只得退至一旁。
祁人多善骑乘,冒鞊更是不在话下,而那黑马看来亦是十分乖顺,不惊不暴,若非鬃发如瀑,长可及地,倒不似儿马。
阿七远远望着疾驰的黑马,想起暄曾说此马性情乖戾,而西炎国主亦因此马难驯,方转赠潘氏——乖戾难驯,为何自己反倒瞧不出来?只觉心中疑惑,又时刻惦念着乌末今日必是伺机而动,思来想去,倒不如守着燕初,静观其变。打定了主意,便继续向北,尽量离那描金毡帐近些。
草场上渐渐刮起疾风。阿七心中一动,忽而听到一声细细的轻哨,不知自何处传来——声响极低,却十分尖利,断断续续,旁人不曾留意,而阿七却因耳鸣不止,便知那哨声一刻未停。恰恰此时,冒鞊自远处纵马赶至人群近前,不知为何,黑马突然长嘶一声,惊乍蹿起。挤在前面的牧民之中,多有老弱妇孺,俱是惊恐不已,却终是躲闪不及。只见那儿马长鬃披散,喷鼻嘶吼,如小山一般人立而起,悬在人群上方,巨大的前蹄猛然间重重跺下,一条冲出人群狂吠的花斑大犬,猝不及防,立时被踏断了脊骨,抽搐着四肢,哀号不已——
阿七被挡在人群后面,只听得一声嘶鸣,紧接着便是惊叫哭号,众人纷纷向后涌来,四散而逃。拥挤推搡间,不时有人跌倒在地,便被后面的人踩着,踏将过去。阿七险些被人群冲倒,赶紧翻身上马,此时才算看得分明——那儿马竟如疯了一般,变得凶猛暴烈,且踢且跺,连刨带咬,此时口中咬起大犬,猛地甩向半空。那冒鞊纵使骑术精湛,却也无力驾驭,将将只能稳住身形,不至摔下马背——远处围栏之中,原本皆是训练有素的战马,如今竟也随之躁动难安,嘶鸣不止,而不知何时,围栏突然大敞,数十匹骏马便向着儿马狂奔而来。
阿七眼见那马群顺风呼号长嘶,携着滚滚沙尘,即刻奔至人群跟前,心中大惊。而此时已有年轻男子,纷纷上马,挥着马杆向马群而来。那儿马一见着马杆,将头一低,脖颈一梗,沿着围场开始一路狂奔。身后烈马蜂拥而上,紧随其后。
数十匹骏马,皆是先时精挑细选,若当真套马,需骑了更好的马匹,方得施展。如此一来,即便其间不乏好手,一时亦是难以救下冒鞊,将发狂的群马制服。
场中众人俱是惊慌失措,乱作一团,阿七反倒镇静下来,混在一众骑手当中,离那儿马数丈开外,夹马追赶。此时阿七只觉耳鸣愈发难耐,却是离那哨声越来越近——





八十 黄泉碧落两茫茫(2)

眼见儿马越发狂躁不安,冒鞊面色铁青,数次险些被掀下马背,若在此落马,置身数十匹烈马铁蹄之下,必是在劫难逃。
疾奔的马蹄刨起地下的干土,阿七早被呛得满眼是泪。而此时哨声突然止息,阿七脑中一念闪过——莫非是那骨笛?再抬眼看时,只见那儿马复又冲向人群,众人四散而逃,独有一名少女,被挤倒在地——阿七大惊失色,即刻策马冲上前去,不惜被那儿马踩踏,口中大喊着“索布达——”猛地探身将那少女拉起。
阿七臂力单薄,幸而那祁女惊惧之间,竟未乱了心神,将手死死搭在阿七肩上,两人一道使力,终是攀上马背。那儿马一跃而起,惊得阿七的白马险些失了前蹄。阿七勉力稳住白马,不想那儿马竟连踢带咬,兀自追着白马不放。阿七心中大急,却不忘对索布达喊道:“骨笛,给我骨笛!”一面说着,劈手向她手中夺过,扬臂远远掷了出去——
正在此刻,身侧两名男子策马而至,先后挥出手中马杆,牢牢套住马头。阿七顾不得回头再看,打马狂奔而去,不料身后竟渐渐平息下来,必是那两个男子控住了儿马——头马一旦放慢脚步,身后众马亦是随之缓缓驻下。
场中喧嚣渐次止息,阿七仿佛看见,空中细碎的沙尘,纷纷洒洒,缓缓而落。心中一阵空茫,身体倒像虚脱了一般。而此时索布达终是抱着她,放声大哭,这才将她惊醒——低头看时,手中撕裂的伤口,已染红了白马的长鬃。
阿七无力跃下马背,任由那祁女伏在自己身前失声痛哭。直到方才那两名男子中的一人,策马赶来,一把将她抱下马背。
一时站立不住,她便顺着那男子臂间,慢慢跌坐在地。而对方同她一样,满身沙尘,挽着她缓缓坐下。
阿七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只觉自己的心志,一如此时虚脱的身体,疲惫不堪,唯有伏在他胸前,无声而泣。
冒鞊被随从簇拥着走出围场,而隋远的侍卫亦是纷纷赶到,拥上前来。先时另一名套住儿马的男子,执辔立马于众人之前,低头望着地下二人,面容冰冷,无奈眼底却怒意难掩——苏岑无动于衷,只将双臂拥着阿七,静默无语。
先是惊魂甫定,继而尴尬莫名——待侍卫们弄明白了眼前的情形,不约而同,竟先后散去。
阿七心中似有两只手同时撕扯——马群怎会轻易冲开围栏?只怕格侓,早便趁着祁王遇险、众人慌乱之际,将那郡主带走——自己究竟,说与不说?
暄并未等得太久,将手中软鞭指了满脸疑惑的索布达,对着阿七冷冷说道:“你救下这祁女,莫非还要为她求情?”
果然只听阿七低声道:“放了她,她并不知情——”
“她不知情?那么何人知情?赫连格侓?还是呼延乌末!”暄只觉自己从未如此愤怒,“若再不然,便是苏将军?可惜,南边早已有人拦截,他们插翅也难逃脱——”说到此处,暄突然咬牙顿住,好似有一团火炙着胸口——只因眼见那苏岑眉峰拧起,眸光中却满是怜惜,正抬起她的下颌,将手替她轻轻拭去泪水,低低唤她“阿七——”
这呆女,原来被他唤作“阿七”——暄压下暗涌的心绪,收回目光,攥着软鞭的右手,骨节发白。
阿七终是抬起头,冷冷望着赵暄——他果然早便知道,可叹自己却不愿相信。
此时苏岑却将她松开,望着她低声说道:“倘若我擒住乌末,阿七——”




八十一 黄泉碧落两茫茫(3)

“将军请便。”阿七淡淡将苏岑打断,心知无法替乌末多言——眼前这两个男子,看似对自己深情缱绻,可惜任谁也不会为了自己,轻言放了乌末——轻轻推开苏岑,阿七起身拉过索布达,对赵暄说道:“你若不舍得杀我,便将她放了——”
暄一时气结——世间竟有这般执妄又兼无理的女子,倒偏偏让自己碰上!
而阿七面色平静,只管拉着索布达,慢慢走向围场外,心中却是寒凉一片——不知这世子,究竟能纵容自己到几时?
余光扫过,苏岑已纵马向南而去;将将那险些使祁王毙命的儿马,因冒鞊未及发落,不知如何惩处,如今正被两名祁国男子守着,立在自己身侧不远处,看似已然平静;而回头再看那赵暄,此时兀自站在原处,背对着自己——阿七将牙一咬,快步上前,翻身跃上儿马,又探手将索布达拉上马背。
两名祁人并不知阿七是何用意,一时竟忘了拦阻,转眼便见那儿马如脱弦利箭一般,带着阿七与那祁女,飞奔而去。
暄已被那阿七气得失了方寸,不顾侍卫劝阻,亦是策马向南追去。
日光隐在黄沙之后,疾风携着原上的砂土打在面上,阿七几乎无法看清前路。
待翻过两处低矮山丘,阿七终是追上了北祁骑兵与苏岑。众人将乌末等人逼入山坳,数十张弓弩,已是箭在弦上。
而南面堵住去路的,正是数十名衍国军士。日光昏黄,透过层层沙浪,映着衍国军士冰寒的长枪与铁甲。
其间却是寥寥数人,苦苦与追兵对峙。
遥遥望向燕初,她的乌发随风扬起,阿七仿佛能看清她眼底的决然与哀凉。许是呼啸的风沙片刻不曾止息,阿七眼中蓄满泪水,顺着面颊滑落——倘若她是燕初,可否会为了一个男子舍弃家国性命?倘若她是暮锦,可否会为了一个男子忘却父兄之恨?
可叹她云七,既非燕初,亦不是暮锦——而此刻身后马蹄声渐近,阿七将心一横,打马而出,伴着耳侧凛冽风声,只听身后赵暄怒声吼道:“阿七——”
他终于知晓了她的名字——只可惜,阿七并未回身应答——一柄长枪已堪堪指在她的颈间。
手持长枪将她拦住的苏岑,面容冷峻,眸中已不带丝毫情意——阿七微怔——这正是刚刚将自己拥在怀中,喃喃低语的男子。
她不禁低头苦笑——程远砚,竟是高估了自己——以色惑国?即便她有心,只怕也是无能为力。
此时只听苏岑厉声斥道:“还不回去!”
阿七静静望着苏岑,直到他眼底似是闪过一丝游移之色,方缓缓开口道:“。。。。。。将军素来仁厚,今日这祁女,云七便托付给将军——”话音未落,猛地将索布达推下马去。
索布达惊呼坠马,跌坐在踏雪蹄下。苏岑立时将踏雪向后一撤,阿七已夹马而出——不及收回的长枪擦过阿七右臂,袍袖立时割裂,鲜血迸出。
苏岑大惊——当日在陵南与她缠斗,只道这女子心性狡黠且贪生畏死——从未想过,竟也会如此决绝!
而暄亦是不曾想到苏岑竟未能拦住阿七,心中暗恨,当即追上前去。
此时那儿马携着疾风,先一步奔至乌末近前,隔了丈许猛然驻下。
乌末须发散乱,周身已有多处创伤,此刻紧紧盯着阿七——臂间淋漓鲜血,映得少年的面色愈发苍白——乌末忽而放声笑道:“云公子必不是来助我乌末的吧?”




八十二 黄泉碧落两茫茫(4)

“乌末兄——”阿七眼风扫过身后,见那苏岑与赵暄即刻便会赶至,此时不及理会,只急急说道:“只要交出郡主,便可安然离去!”
与乌末同行的一名祁国男子,满目狐疑,却猛冲上前,立时将手中弯刀架于阿七颈间,冷冷接话道:“你又是何人?出言竟如此笃定!”
——云七,你又是何人?阿七微怔,不闪不避,只在眼底闪过片刻迷茫——恩主私豢的死士?权谋相争的棋子?无声轻叹,继而却望向乌末,“郡主定要嫁入大衍东宫——乌末兄,今日你只需将我带走,赵暄必不会妄动。云七一命虽不值几何,却也能护得诸位周全。”
那祁人便冷笑道:“公子既如此仗义,甘愿以身为质助我等逃离,如何不能带了郡主一道离开?”
“和亲之事,牵连甚众——云七不敢妄断。”阿七黯然开口,“若定要将郡主与云七一并带走,云七宁可自绝于此,亦不能助各位脱险——”
“云公子,我知你两方皆有顾虑,如今进退两难——”此时乌末终是冷冷笑道,“只不过,乌末若要以兄弟作为人质,求得脱逃,今日也不会以身犯险劫走郡主!”一面说着,用月眼格开同伴架在阿七身前的弯刀。
原本自恃赵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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