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慕-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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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如顿时觉得头痛欲裂。
“他是不错,是我配不上人家……”她的语气中,带着自个儿都没觉察到的酸楚和怨怼。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女子的愤懑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仿佛冲破理智喷薄而出。
竟然怀疑她,自贱到故意送上门,去见曾放弃过她的人。
明明是他胡乱猜疑不对,还有胆子抡拳头恐吓她。一句交待都没留下,就扬长而去。接着,就散布流言,是想逼婚,还是怎么着……
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女子,失了名节就不配做人了吗?她偏不信这个邪。
那天,从掇芳园赶回后,她不顾虚弱的身子,连夜将湖景图重新又临摹了一张。就是防着有人,知道她落水的经历后,再拿这些事说三道四。
汪家人是不会将此事主动声张出去的。谁人会傻到,把妻妾争宠,妾室发疯伤人的丑闻,主动宣扬出去让人知道。
她拼着孱弱的身子,赶完作品,就是欲将此事掩得严严实实。最好能水过无痕,没人知道。可他竟然……
这下好了,镇国公府的长辈们该不会以为,是他俩做一场戏:让她故意落水,然后由他救起,造成既定事实了,木已成舟了,家中就无人再敢反对了。
在亲事上,他跟家里人闹过多少回别扭了,别人不知,妙如是清楚的。此次他来的这招,实则是她没任何退路了。
如果就这样嫁到罗家,她的遭遇肯定比泠泉郡主还不如!毕竟泠泉被掳,有汪家人的责任。
她呢?!之前皇后娘娘就曾怀疑过,罗擎云跟她有首尾……
这人真不知轻重,竟用此等馊主意,逼着他家人点头。想到这里,妙如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恨不得立马跑到跟前,把他臭骂一顿。
心里有气,她的身子稳定不下来,开始摇摇欲坠,脸色也极为不好。
织云和莲蕊见了,一下子慌了神,忙把她扶着躺下。
钟谢氏回来后,习惯性先到后院去看望侄女的病情。
见到二伯母进来了,妙如挣扎着要起来,对方忙扶起她,道:“你身子弱,先不要起来,躺着吧!”
钟谢氏落座后,两人说起了几句闲话来。没过一会儿,莲蕊进来了,在给客人上茶的功夫,在二伯母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一看这副情形,妙如就知道她在告状。也懒得理采她们,她装着精神不好,蒙起头作欲眠状。
听了莲蕊的汇报,果然,钟谢氏神色一凛,给屋里的其他几人,使了个神色。就把人都打发出去了。
罗府的三夫人上门,她才得知侄女的意中人,极可能是罗擎云。
也难怪!去年他接了妙儿和裴太医回京,在船上一呆就是近两月。年轻男女朝夕相处近两月,不免会互生情愫。难为这两孩子,藏得那么深。罗家那愣小子,还拐着弯儿,跑来跟她扯上关系,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随后,她又转念又想到,罗府好像也有位继母。前些日子,曹氏还传出唆使内侄女,暗害沈家侄子的事,这让她不免有些担心和扼腕。
钟谢氏沉默半晌,心里暗自琢磨,该如何劝说对方才好。正在踌躇间,妙如突然探出头来。原来,她见屋里半天没动静了,以为没人都在了,打算掀开被子透个气儿,恰好被二伯母逮了个正着。
“听说你不想嫁人了?”以前,钟谢氏也听她说过这种话,只是前段时间,侄女偷绣嫁妆的事,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遂开门见山地问道。
“嗯,嫁人作甚?!妙儿要跟伯母教书育人。等老得走不动了,就上云隐山修座庵堂,收几个弟子吃斋念佛。师傅都说,当初收下妙儿,就是看中我有主持佛门的慧根。”虽然妙如掩饰得很好,可她眸子里的失落之意,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秘密。
见她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样,钟谢氏也不着急拆穿她,只是略带惋惜地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俨哥儿这辈子注定要打光棍了。干脆让你师傅,把他收进灵慈寺吧!”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妙如忙问道:“他在江南学得好好的,明年要参加乡试考举人了,为何要让师傅收了他?”
“没办法呀,谁让他发过誓,要等有人先嫁了,他再谈自己的亲事。”钟谢氏一本正经地说道,言毕,目光状似无意地还睃了对方一眼。
妙如一下愣住了,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儿。上次回淮安时,临别前送她离开时,明俨又跟她重申了一遍。想到这里,她又把姓罗的家伙,在心底恨恨地埋怨了一遍顿。
让人传出这种风声,是想她嫁不成别人吧!
她选择性地忘了一件事:当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从水中抱起的那一刻起,就不可能再嫁给别的人了。
第二百五十章迷雾
见她闷不做声,钟谢氏决定再下一记猛药。
她装作无意地念起:“不想嫁人正好,二伯母正愁着,不知该如何面对许太太呢!你若嫁去罗家,跟她亲家谢夫人,到时肯定尴尬。毕竟,之前许家也有那意思,还托了谢夫人在太后跟前,探过口风的。”
妙如猛然一惊,也想到了此点,眼神立刻黯淡下来。
是啊!之前,听太后拐弯抹角跟她提过,说谢夫人进宫打探,她的亲事谁人能做主。当时,用别的话题,浑水摸鱼避开了她的追问。
不知到时,谢夫人心里会怎样想?!是不是觉得,特对不住她的亲家。
唉,这样一来,这滩水被搅得更浑了,他舅家的人也不会接纳她了。
望着侄女脸上,变化不停的神色,钟谢氏心底暗暗吃惊。
难道对嫁进罗府,她并没什么想法?不然,为何是这副表情?难道自己又猜错了,妙儿心底的人并非罗擎云不成?
那该怎么办?她现在只能嫁进罗家了……
过了几天,妙如身体已经痊愈。整日呆在府中,神情都是恹恹的。袁嬷嬷就建议她,到城西的药王庙去走走,烧烧香,驱驱病魔。
“郡主不是这儿的人,不知道京里人家的习俗。一般大病初愈,都是要到药王庙里酬神的。”她煞有介事地说道,仿佛那儿有灵丹妙药一般。
妙如马上来了兴致,问道:“哦,庙里供的都是哪些菩萨?”
“正殿供奉的是上古的伏羲氏、神农氏、轩辕氏。和药王药圣的神相,还有历代名医的塑相。东配殿供有马王爷和龙王爷。西配殿供了月下老人,后头是三清殿……”
妙如蹙了蹙眉头,道:“供的是道家菩萨呀!嬷嬷你是知道的,我是佛家弟子。”
袁嬷嬷接着道:“这有什么打紧的,郡主不去最后一层就是了。您大病初愈,若是累了,到时要间厢房,休息一阵就行了。现在还没到腊月,空房多着呢……人也不会太多。”
妙如有些犹豫不决。托词说要问问二伯母的意思,就丢下此事了。
春渚和芳汀这两丫头得知后。对此颇为失望。其实她俩挺想去拜拜月老的,可跟着郡主的日头,到底没像莲蕊她们那么长,也就没敢深入劝说了。
过了几日,薛菁来郡主府来看望她,不知怎地,大家又提起了药王庙。百度搜索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姐姐真该去拜拜药王爷,瞧你身子弱得。总见到姐姐在生病。”
“什么总生病。在淮安时,我一整年下来都无病无灾的。”斜睨了她一眼,妙如心有余悸地说道。“大冬天,你到湖底泡半会试试……”
“那姐姐就更应该拜拜码头了,求本地的菩萨保佑。”薛菁也觉得,她刚才的话夸张一点,忙又圆了回来。
旁边的袁嬷嬷跟着附和道:“柳二奶奶帮着多劝劝,老奴都提醒过郡主许多回了。”
薛菁点了点头,证实道:“小时候,娘亲就常带咱们兄妹到药王庙里去拜,以前还经常遇到萱姐姐和馨姐姐。”
妙如心中一动,打量她脸上的表情,没发现半点端倪,遂放下心来。
心里随即想到,反正是出去透气,不管去哪儿吧!如今书院里放了假,各府都在准备过年的事宜,也不好去多作打搅。
一经决定下来,她就对众人吩咐道:“那就去趟药王庙吧!挑个风和日丽的天气。”
春渚和芳汀听了,马上来了精神,恭维道:“此次您能逃过劫难,虽说是佛祖保佑。可想往后身体无病无恙,药王庙是一定得去的……”
接着,她们就忙着收拾出行的东西去了。
望着她们兴高采烈的背影,妙如摇了摇头。她们以前关在宫里也挺不容易的,如她们所愿,去趟药王庙吧!
冬月的最后一日,天色尚早,郡主府的人就起来了。怕有人上门拜访,钟谢氏就没陪她们一起出门。车马在路上行驶,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目的地。
莲蕊最先跳下车来,然后扶着主子慢慢地,从车厢里出来了。在前殿拜完上古诸神和药圣药王,芳汀和春渚便鼓动众人,拐去旁边的月老殿拜拜。袁嬷嬷在一旁,面含着笑意,颔首示意。
对于这些,妙如兴趣缺缺,她摇了摇头,召来老仆低语了几句,袁嬷嬷就把她们打发走了:“若你们想拜就去吧!两炷香的时间,在那边亭子里找我们。省得耽误你们求姻缘了。”
莲蕊在旁掩嘴偷笑,老妇一扭头诧异道:“咦?!莲蕊姑娘怎么不去?难不成你有……?织云怎没跟我说起过?”
前者脸上立即飞起红霞,嗔道:“嬷嬷就知打趣人家,奴婢还不得听郡主和您的安排……”
在前面引路的青衣道姑,其中一位见状,轻笑出声:“郡主不想去月老殿,不若到后山的厢房中歇歇。东边配殿后头还有处碑林,文人墨客许多都爱去瞧瞧。若不嫌弃,郡主不妨前往那边。”
妙如不置可否,半晌袁嬷嬷才代为答道:“碑林就不瞧了,把庙里拿得出手的斋菜,多准备一些。安排一间厢房,等她们回来后,咱们就去歇息,中午就在那里用餐。”
说完,就朝莲蕊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动身跟着一位道姑朝后面行去。
另一位道姑留下来,陪着贵客转到半山腰的亭子里歇下。
袁嬷嬷扶着妙如,在亭子里伺候她歇脚。另外两丫鬟幽涧和青渊,在亭子一丈远的地方守着。大约过一炷香的工夫,袁嬷嬷耐不住了,起身走到亭子边上。朝下面眺望。口中喃喃自语:“莲蕊怎地还不来?”
突然,山脚下来了一位仆妇。跟亭子外守着的幽涧,主动搭讪道:“里面的可是兰蕙郡主?我家大奶奶想来拜访一下。”
“你府上是……”
“奴婢是鸿胪寺卿郑府里的,咱们大奶奶娘家姓罗,以前跟郡主求过画。”那仆妇答道。
幽涧不敢擅做主张,忙转身朝亭子里走去。过了一会儿工夫,才回到那妇人身边,说道:“我家郡主有请,奴婢跟这位姐姐,去请你家奶奶上来吧!”
说着。两人携手下了山坡。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只见她们簇拥着一位体态丰盈的少妇走了过来。
见客人到了。亭子里的主仆俩忙起身相迎。
郑大奶奶先福了一礼,对方随即也回了礼。两人寒暄了几句,妙如就拉了她的手,请人坐到垫了厚褥的石凳上。
“萱姐姐今日怎地也来药王庙了?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妙如关切地问道。
罗逸萱摇了摇头,眉头微蹙,郁郁地说道:“小儿夜里总爱哭啼,吵得全家人都不安生,这才上山拜拜引蒙娘娘。”
妙如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惊异之色:“萱姐姐都当母亲了?孩子多大了?喜讯也不通知妹妹一声。”
少妇脸上露出温柔慈爱的光芒。答道:“今年四月中旬生的,都有半岁了。洗三、满月的时候,你都不在京里。我上哪儿请你这尊神去。”
想了想也是,妙如歉意地笑了笑,道:“那抓周的时候,可要通知我啊!”
“那肯定少不得,你到时作为舅母,贺仪少了我可不依……”罗逸萱凑到她耳边,悄声打趣她。
妙如脸色微变,笑容凝固在唇边。对方一见,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忙把身后的仆妇遣开了去。
袁嬷嬷到底宫中出来的,岂能认不出眼前这位,皇后娘家的堂妹。都不用郡主安排,她就带着丫鬟自动地离开,到亭子三丈远的地方候着去了。
见没其他人在了,罗逸萱压低声音,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二伯父都托他的老属下,到南方提亲去了。可我看到四堂哥,这几天总是郁闷不乐的,你可知晓发生了何事?”
妙如猛然一惊,话就脱口而出了:“他郁闷什么?”说完,才觉似有不妥,转眸装着看亭外的天色。
“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啊!照说不应该呀!”说完,罗三娘就朝对方露出暧昧的一瞥,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妙如腹诽道,难不成镇国公发现,那谣言是他儿子传出来的?父子俩又起冲突了不成?
猛然间,她突然想起一个人,神情凝重起来。
不会是罗府本来提亲对象是陆家,此次南下原本目的地是扬州,而并非淮安。为了挽救危局,他情急之下,将落水的事给抖了出来。最后镇国公被逼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