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酒辞-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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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李文靖一怔。
上好的瓷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宜欢和宜宣见势迅速上前收捡,一面帮酒如将桌面和身上擦净,一面将地上的瓷片收走。
李文靖见酒如面色极差,微微怔住,他可从来没见过这没脾气的主露出这么难看的脸色,不由得反省起自己方才是否说错了什么话。
然而,他自是猜不到酒如心中所想。
脑门上的青筋一下一下地蹦跶着,酒如咬着牙,眼中几乎冒出火来。
难怪丰金虞有那个胆子上疏弹劾晏溪,难怪世子离都的传言在朝中久久不息,原来是你这个老狐狸……
邱清,邱清,为官三十余载,在国难当头之时竟然替别人卖命。边境十万将士为国拼杀,却因为这一个文臣弄得陷入险地。近段时间齐军在战场上频频大捷,赵军和姜军几乎能说是节节败退,二国之中皆有细作,而赵国朝堂上的奸细,十有八/九便是邱清无疑。
酒如心下大抵有了定论,轻声冷笑,平复了面色,看向李文靖,道:“今日我们的谈话,对谁都不要提起。”
李文靖垂头应声:“是。”
酒如见李文靖久久地坐在原位,丝毫没有起身告退的意思,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臣……”李文靖抬起头来,“夫人,臣记得,以往都是世子在书房批阅奏章的。”
酒如点点头。之前为了避免被李文靖发现,她早就让下人将书房里的奏疏都收起来了,现在书桌上只有笔墨纸砚和酒如喜欢看的话本子,半点与政事有关的东西都没有。但他还是生疑了。
“而书房中,似乎完全没有世子办公的痕迹。”
酒如:“……”
“世子若是当真卧病在床,为何会由夫人召见下官?”李文靖问道,“况且,宫人来宣召时,说的是王上欲找臣谈话。”假借王的名义传大臣进宫,此事若传出去,必是重罪,但酒如却毫无顾忌,这足以说明,王对她的行为已经完全默许。
李文靖目光微闪:“难道……”
“李大人。”酒如打断,深深地望着他,“祸从口出。有些事情,心中有数便罢了,若是说出来,我可不知还能不能保得了你。”
李文靖眸光明明灭灭好一会儿,这才低下头,沉声道:“下官明白。”
酒如点点头:“今日便到这儿罢,刚一下朝便将你叫来,也挺辛苦的。宜欢,送李大人出宫。”
“是。”宜欢应了,走到李文靖跟前,行了个礼,摆手道,“李大人,请。”
李文靖站起身,对酒如躬身行了礼,道:“臣告退。”
酒如颔首:“退下罢。”
待到李文靖一言不发地离开,酒如才从层层叠叠的话本子下面抽出那一张列满了邱清接触官员的名单。
式微上前一步:“夫人。”
酒如抬起头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在最短的时间内彻查邱清。”
酒如颔首:“记住,我要的,是证据。”
“属下明白。”
酒如点点头,起身道:“看来我也可以将这张纸给父王看了,既然已经确定邱清有疑,便绝不能再让他参与上阁要议。”顿了一顿,“另外,随时给我通报邱清的行程,我要看看,除了丰金虞,他在朝中是否还有其他爪牙。”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逛花街,感受如何
式微办事,酒如一直都很放心,但这一次,就连式微都没能抓到邱清勾结外贼的直接证据。
“邱清对自己的行动,或者说,他身后之人对于他的行动做得很周密,虽然露出了马脚,却不足以让我们找到直接能定罪的证据。”式微如是道,“但这只是时间问题。只要边关战事还在发展,邱清便会在朝中活动,我们必然能找到证据将他扳倒。”
要扳倒邱清,确实只是时间问题。况且眼下赵王已经受到了提醒,对于邱清已经开始戒备,后者接触军/国机密的机会已经大大减少,对边关的威胁亦削弱了许多。然而,就如担心的是……
“依我对尹千寻的了解,他若是要在赵国朝中安插细作,必然不会只有邱清一人,若有两人甚至更多的人,才能在朝中相互牵制,身在齐国的他才能得到准确的情报。”酒如道,“邱清虽然位居我朝一品大员,位高权重,对于齐国来说也许是最有力的一个帮手,但我担心,他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而其他更加不起眼的人,也许对朝堂正潜移默化地起着更重要的作用。”
式微沉吟片刻,道:“在别国朝中安插细作,不仅是齐国有,就连齐国、姜国的朝堂之上亦有我们的细作。世子对此一直防得甚紧,眼下知道的,能在朝中说得上话的齐国细作,仅有吏部侍中柳远兮。”
酒如想了想,反应过来:“可是彬水柳家之人?”
式微点头:“是现任柳家家主。”
酒如恍然。在进宫之前,晏溪带着她去彬水见了尹千寻,那下榻的地方便是柳家。当时便察觉到柳家与齐国关系匪浅,原来果真是细作。
不由得一哂:“敢如此明目张胆宣称自己是齐国那一边的,这柳家,胆子也忒肥了些。”
“这一切都是齐国的安排。”式微道,“齐世子认为柳家已经没有必要再参与某些机密之事,便干脆让他们暴露,但世子与齐世子在彬水会面的事情是完全保密的,除此之外我们也找不到任何能够将柳家撵出官场的把柄,便也只能让他继续做个吃空饷的吏部侍中。”
“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能对政事产生影响的,只有他了。”
酒如皱了皱眉:“那这岂不就是让邱清一人孤军奋战么?朝中必然还有其他细作,只是我们暂时还没将他们挖出来。必须密切注意邱清的动向,有任何可疑之处都不能放过。”
“属下明白。”
边关的宁晓和吕湛带兵愈发纯熟,正在逐渐的收复之前被齐军攻下的土地。姜国虽然仍旧被齐国压着打,但在赵姜二国边境的摩擦却在逐渐地变少。与齐军的咄咄逼人不同,赵国暂时无意对姜齐两国发起反攻,只是严密地布置起防线,在收复失地的同时尽量减少冲突,赵军伤亡迅速减少。有了大柔与和银加盟的齐军气焰最盛,战场上的骁骑几乎所向披靡,即便吃了几次苦头,士气却丝毫未见低迷,可见尹千寻对这一场战争做了多少准备。
在接踵而至的战报中,纵然仍有冲突,酒如却隐约地感觉到,赵姜两国的军队,似乎正缓缓衍生出一种默契。虽然不明显,但确实存在着。
*
又是一年隆冬,转眼间,一年时间已飞逝。
晏溪已经离开封州一年,这一年中,边关战事变故迭起,各国朝中亦风起云涌不得消停。
赵王病情加重,甚至连续几日昏睡不醒,众太医皆束手无策。几封急信从宫中送往在外的晏溪,后者皆言会尽快回到封州。
连续下了几场雪之后,酒如也病倒了。大抵是和瑾娘几人在外头玩的时候疏忽了保暖,此番伤寒来势汹汹,高烧几日几夜都退不下来,人几近虚脱,太医们又要医治王上,又要照顾世子夫人,忙得手忙脚乱不可开交。
好在酒如年轻,伤寒之症捱过去便也无碍了,只是头疼起来便不可收拾,还要忙着处理政事,又不准任何人向式微提起此事,让式微看了有时都于心不忍。
就在酒如病快好了,终于接到了晏溪的归信。
“十五日。”酒如捧着信,眼角眉梢都溢满了笑,“他说,最多只要十五日,就能回来了。”
肖沛瞧着她那笑,只觉得寒冬腊月里桃花精再世,看得怔住,然后抖了一抖,默默地去调/戏已经冬眠的小白。
自从收到信,确定了晏溪归来的日期后,酒如便一天一天掰着指头数日子,瑾娘和肖沛等人都明显地发现她心情变好了,虽然一直都很忙,却愿意抽出时间来和瑾娘他们去外头玩,后者对此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同时,关于邱清之事,正如式微所说,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也正如酒如所料,尹千寻果然不放心仅有邱清一人在赵国朝堂独掌大权。
除了吏部侍中柳远兮,另一个漏子,出在了封州护城军里。
吕濛手下副将,封州护城军校尉,黄幡。
当酒如将这个消息告诉赵王之时,后者几乎悚然。护城军的选拔一层比一层严格,能进入护城军,第一便是忠心,而在吕濛手边便有这样一个危险人物,这说明敌人已经将棋子安插在自己的腹中,就等待最好的时机蓄势待发。
护城军若是出了任何漏子,所有在封州的王室成员、官员、商人、百姓恐怕都要遭殃。
幸而及时发现了。
这一日,式微得到了确切消息,邱清、丰金虞、柳远兮、黄幡,以及几位大臣,要在藏珍阁聚餐。
什么聚餐,根本就是谋划如何祸乱朝野吧。
酒如冷笑。
“他们什么时候聚?”
“今晚。”
酒如沉吟片刻,道:“叫上肖沛和瑾娘,今晚我们一起去。”
式微沉默了一瞬。
酒如问道:“怎么了?”
“夫人可知,那藏珍阁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式微沉默片刻,道:“青楼。”
酒如愣住,然后嘴角不由自主地咧开:“那就更应该去了。”
式微:“……夫人,这样真的好么?世子再过几日便要回来了,若是知道此事,属下……”
酒如摆摆手:“正因为他再过几日就要回来了,所以我要趁着这空当去一趟,只要你不告诉他,还有谁会说漏嘴?走走走,叫上肖沛和瑾娘,一块儿去玩一回。”
式微看着自家夫人那极度兴奋的模样,欲言又止,只好按她说的去做了。
世子,对不住,您临行之前不是交待属下凡事都要听夫人的吩咐么,属下真的是尽职尽责了,您知道了以后,千万别怪罪属下,一切都是夫人的主意啊……
冬日,夜色很快降临。
去年酒如有幸与晏溪一同在花街逛过一次,很难得地记住了街道的位置,于是很悠闲地在西后街吃了一大堆热乎乎的小吃,然后和瑾娘、肖沛、式微一同转过弯,来到了花街上。
式微给她弄来一套男装,酒如穿上之后觉得很是新鲜,而且少了晏溪的拘束,这一次逛花街的感受便与之前迥然不同。
夜幕下灯火辉煌,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一整条街都是极好的风景,酒如心情极好,只有在肖沛和瑾娘鄙视她的身高的时候才会飞几把眼刀。
瑾娘亦穿了男装,看上去相当合身,并不是从晏秋痕那儿拿来的。酒如知道瑾娘常年在外做生意,为了方便常常会穿男装,已是如鱼得水,举手投足间半点女气都没有,而且因为个头高,虽然比不上肖沛和式微,但看上去亦是玉树临风的贵公子。
但酒如就不一样了……
所以,当这一行四人踏入藏珍阁的时候,门口那几位会看人的姑娘,见着这几位客人衣着不凡,便纷纷迎上来。
“几位看着面生得很,想必是头一回来我们藏珍阁吧。”大头的那位黄衫姑娘目光在几人身上打量着,用绢子掩着嘴笑道,“咱们楼里的姑娘可都是封州最好的,几位若是不嫌弃,便跟奴上去坐坐。”身后传来几声娇笑,那黄衫女子眼珠子一溜,停在了酒如身上,“呀,还有一位小公子,模样真是俊得很,若是长大了可真是要迷倒封州千万女子呀。”
说着,她身后的几名姑娘亦咯咯的笑了起来。
被指着的酒如有些尴尬,捅了捅走在前面的式微的后腰,示意他赶紧进去。
式微咳了一声,道:“几位姑娘,我们是来听曲儿的,请问二楼还有雅间么?”
旁边有几位姑娘对式微的冰块脸不屑一顾,那黄衫女子却依旧有礼,知道这几个人恐怕来头不小,娇笑一声道:“方才还有几位客人上楼去听曲儿了呢,恰巧他们隔壁有一间上好的雅间。”扬声道,“珠儿,快带几位爷上楼。”
一名年纪较小的姑娘走上前来,笑着对几人道:“几位爷,请跟珠儿上楼。”
式微颔首,任那姑娘领路,迈进了灯火妩媚的藏珍阁。
好不容易进一次青楼,酒如兴奋得掌心都冒了汗,四处张望着,一边咂巴着嘴在心中感叹赵国民风真是开放,青楼的民风更是开放得让人无力招架,一边跟着那名叫珠儿的姑娘上楼,却被瑾娘狠敲了一记:“乱看别人亲热,当心长针眼。”
酒如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不会再犯了,却又被瑾娘敲了一记。
酒如捂着脑袋愤怒地望向她,却见后者恨铁不成钢:“少给我做这些表情,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个男人!”
酒如飞快反应过来,用宽大的袖子掩住口鼻,咳了两声,恢复了正经神态。
走在二楼的长廊上,前面的式微脚步慢下来,落在酒如身侧,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耳语道:“黄幡等人的房间就在我们隔壁。”说着指了指一间屋子,里面传出来男人和女人混杂的笑声,“夫人,待会儿我们先在隔壁待着,看看能不能听见他们说话,万一行不通,便使诈让他们出来,或者混进去,必须抓到他们的把柄。”
酒如点点头,随着珠儿将房门打开,走了进去,却没注意,就在房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