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酒辞-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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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是因为尹千寻所做出的事情,他们二人莫名其妙地就会出现分歧。
今晚这件事情,虽然尚未查清,但她直觉便与尹千寻脱不了干系。
那个时候,尹千寻的眼神……
酒如啪地合上书,有些烦躁地闭上眼睛。
她忽然想起了父王。
当年,母妃在嫁入王宫之前,根本就不爱父王。是父王一意孤行拆散了母妃和那个将军,纳为如夫人,却在母妃渐渐地开始爱上他之后,冷淡地背过了身。
这是执念所造成的悲剧。
她虽然并未见过当年被执念控制住心智的父王,却仿佛在尹千寻的身上看见了当年父王的影子。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样一个圈子里。
十丈软红,仿佛谁都挣扎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臣请奏,要纳妃
果然不出酒如所料,晏溪离开封州的消息已经走漏了。
齐国率先向边关调兵遣将,姜国紧紧跟上,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扭转了战局。
赵国失利,于是,赵王终于派兵了。
两万精骑赫然奔向边关,加入战局。
“……衡阳一役损失一千三百余人,另有千余人重伤……”酒如缓缓收紧了字条,上面是晏溪的笔迹。纸张上沾了尘土和一点鲜血,酒如虽然知道战场环境不好,信件沾上尘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但那一点干涸的血迹,真不知道是其他人的还是晏溪自己的。
酒如抬起头来问式微:“他在边关一切还安全么?”
式微道:“世子在边关一切都好,夫人不必担心。”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算了,我在这里也是白担心,下次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可得赖着他和他一起走。”酒如捂着脑袋,那字条被揉成一团,然后又展开,看了一遍又一遍,目光却总是忍不住落在那一点血迹上,真是让她沉不下心来。
自从黎郡旱灾治好之后,酒如回到封州,天气便一直回暖得很快,眼看着春衫就要换成更薄一些的夏装了,但边关的战事仍旧如同这天气一般,似乎越来越胶着火热。
这个战场上没有常胜将军,就连横霸北方的赵国也吃了不小的苦头,酒如不懂行兵布阵,待在封州也只是干着急,每次听到式微口中说出军队中的死伤人数,都忍不住心中悲凉。
她在封州也能看见一些收到了噩耗的人家,将自家门口红彤彤的对联换下,贴上了紫色的对联,一连几日哭丧送葬,大多数只能收到家人战死的消息,却无法迎回为国捐躯者的遗体。那些将士们都只能长眠在他们死去的地方,以另外一种形式守卫着自己的国土,守护着这片自己曾经为之奋战过的土地。
一开始的小型冲突已经演变成为大型的有计划的战役,每一天死的人都越来越多。
酒如在晏溪来信中的内容,根本找不出任何转机,而且由于战局愈发胶着,晏溪笔下经常流露出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回封州的意思。
酒如靠在椅背上,让宜宣给自己锤了锤肩。
晏溪已经离开了四个月,她就替他批了四个月的奏折……
无力地望着桌上一大摞奏疏,酒如觉得自己的人生越来越灰暗,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自从和李文靖一起回到封州,她没有辜负赵王和赵国臣民的期望,这件事情做好了,自是得了不少的赏赐,也为自己在赵国的地位彻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同时也让赵王愈发放心地将绝大部分的奏章给她批了……
酒如现在一手晏溪体行书已经写得炉火纯青真假难辨,就连赵王有时候都分不出自个儿儿子和儿媳妇的字了,这让老人家感到无比的欣慰。
被宜宣捏了捏肩,酒如只觉得再也不想睁开眼看桌上那一堆东西,奈何只一会儿式微便在一边提醒:“夫人,若是再不睁眼,今儿个的折子又批不完了。”
酒如只好认命。
相比之下,肖沛倒是快活的很。
瑾娘已经有身孕,却愈发地喜欢往宫里跑,肖沛每日同她唠唠嗑儿,逗一逗小白,和琉璃苑里的下人们打打闹闹,有时候也会到酒如这边来给她研墨。
对于酒如来说,日子还算平静,她每日批阅奏章,那些大臣也不知晓这些事都是她冒充晏溪做的,也都是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就压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酒如对付这些人越来越得心应手,但是凡事总有意外。
这个意外起源于一封奏疏。
往常的奏折基本上的都是与边关战事、百姓生计或是官员擢降相关的,一直都没太涉及到晏溪本人,但这封奏疏不一样。
此奏疏来自于礼部尚书许梿,此人年事已高,但老当益壮,为官勤勤恳恳,在朝中算是德高望重举足轻重的一位大员。
一般情况下,上了年纪的人写的奏疏都比较少,而且是贵精不贵多,每次上疏都是就事论事相当精辟,于是酒如看到那“臣许梿奏上”几个字的时候,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准备好好地看,谁知里面的内容……
当时,式微、肖沛和瑾娘皆在她身边,原本唠着嗑儿的几人看见酒如面色抽搐,不由得都转过眼来瞧向她:“怎么了?”
酒如将奏疏递给瑾娘,道:“你自己看。”
瑾娘上下瞧了几眼,面色有些古怪,然后递给肖沛,望向酒如,道:“你得罪这老匹夫了?”
“我压根儿就没见过他。”
“……成婚一年有余却未曾有妊,伏愿世子为王室后嗣着想,广纳后妃。”肖沛念得面皮抽搐,“合着他是嫌你们在一起一年多了却还没有小娃娃,想要开枝散叶啊?这王室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外人来操心了?”
式微看过奏章之后放回酒如面前,道:“王室子嗣牵涉到日后王位的继承,不仅仅是王室的事情,底下的臣子都会关心。世子年纪也不小了,大公子在他这个年岁的时候已经有了三位后妃和一子一女,而世子始终只愿意与夫人在一起,容不得其他女子插足,若是夫人膝下有子嗣还好,但夫人嫁过来一年有余,不仅不曾诞下王嗣,甚至连身孕也不曾有过,放在那些迂腐的老臣眼中,自然是无法接受。”
肖沛道:“可酒如根本就没嫁过来多久啊。”
“夫人之前在外的事情,是完全对外保密的,那些大臣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姜国九公主于去年二月初六嫁入赵宫,至今无所出,其余的一概不论。”
酒如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不过……”肖沛掰着指头算了算,“你和晏溪在一起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真的没有怀孕的反应么?”
瑾娘插嘴进来:“不应该啊,我看你们家世子还挺不错的,哪会这么长时间都不……哎,你们不会还没……”
酒如见那两个男人也望过来,脸皮再厚也挂不住了,连忙捂住瑾娘的嘴:“你说什么呢!”
瑾娘费力地将酒如的手掰开:“都老夫老妻的了,有什么好害羞的。行行行,我不问了。”看了一眼那折子,“那这个你准备怎么批?”
酒如望向式微:“怎么批?”
式微沉默了一瞬,道:“若是按照世子的意思,是绝对不会再纳妃的。”
酒如点点头:“但他现在不在,我也不能直接和许梿交流,这折子要怎么批呢?”
式微道:“属下现在便去给世子飞鸽传书,等世子的答复罢。”
酒如点头,然后看向抱着小白的肖沛,道:“你也出去。”
肖沛怒:“凭什么啊?”
酒如无视抗议的小白,道:“这里就你一个是男人,不方便。出去出去。”
肖沛看了一眼瑾娘,再看了一眼酒如,瘪着嘴拎着小白出去了。
瑾娘扬了扬柳眉,凑过来道:“你们不会真的还没圆房吧?”
酒如趴下来:“你和四叔成亲才这么点儿时间都有喜了,我和他怎么可能还清清白白。”
“那怎么……?”
酒如将脸埋进胳膊里,闷闷地道:“他说,我还太小了,想先让我多玩几年。”
瑾娘怔了怔,叹道:“他对你可真是用足了心。”
酒如点点头:“晏溪对我一直都很好。”说着抬起头来瞄了一眼那封奏折,嘴角又耷拉下来,“许梿既然会呈上这样一封奏疏,必然已经是忍了很久了,怕就怕这只是第一封,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官员上疏要求晏溪纳妃。”
“赵国王室一向后宫不够充盈,因此历代赵王都子嗣凋零,这已是传统,但像你家那位只要一个的,当真是前所未见。”瑾娘叹道,“底下的臣子也是担心日后无人继承王位,动摇了赵室根基。”
酒如点点头:“我待会儿将这奏疏给父王看看,看他怎么处理。若是父王能在晏溪回来之前将此事暂时压下,便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瑾娘颔首:“回头我让你四叔给你出出主意,顺便打听打听朝中有多少人有这种想法,给你个底儿。”
酒如笑道:“那多谢了。”
“对了,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酒如看了一眼桌上的奏折,道:“我就是想去也去不了啊。”
“赶明儿你求求王上给你放个假,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儿,成日里闷在宫中批折子,都成男人了。”
酒如道:“不是变成男人,是变成肥猪了。”
瑾娘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打趣道:“你这样的刚好,要是再胖一些也不打紧,太瘦了生孩子不方便。”
酒如:“……”
瑾娘笑了笑:“好了好了,你真没什么地方想去的?”
“唔,封州城内好玩的地方基本上我都去过了,要有吃有玩的地方才好。”酒如想了想,道,“要不……青楼?”
“……”瑾娘嘴角抽搐,“要是把你带进那种地方,还没等你家那口子回来,我就已经被那冰块脸的侍卫长乱刀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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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战事再起波澜
逛青楼的要求被瑾娘严辞拒绝了,酒如看得出来虽然瑾娘嘴上说得非常肯定,但实际上心里也还是蠢蠢欲动的,于是暂时压下这个念头,准备找一个好时机再引诱她一块儿去。
眼下,她要担心的事情,还是那一封奏疏。
她当日下午便将许梿的上疏给赵王看了,赵王看过之后说,他在晏溪对自己提出要娶酒如为妻之时便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对酒如真的是宠得没边了,晏溪真的是一心一意地爱着这位女子,才会跪在他面前许下终生不二娶的誓言。而他既然答应了,便不会再允许其他人插手他们赵室的家事。
“你先将这折子压下,若是明日早朝许梿提起,我便告诉他世子还在考虑。”赵王道,“不过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许梿上疏,接下来必然会有不少人提起这件事。”
赵王让酒如去询问晏溪的意思,说若是晏溪能够尽快回来表态,也许事情会更好解决。
“然而,若是你能够早些诞下王嗣,此事自然也迎刃而解。”赵王如是说。
酒如无奈:“父王啊,这事情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得到的。”
赵王也只是随口一说,打趣道:“看来是王儿还不够努力啊。”
酒如:“……”您一把年纪了还跟我开这样的玩笑真的合适么!
正如赵王所说,在酒如将折子压下来的同时,又有几位大臣上书了,但由于始终没有得到回应,甚至有大臣要求世子出面表态,却被赵王强压下去。毕竟晏溪不在朝堂的消息决计不能让这些人知道。
而远在边关的晏溪对此也做出了答复。
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矢志不渝。
晏溪说,他来不及回来处理这件事情,而这件事实际上也没什么好解决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和那些老臣死犟,看谁最终犟得过谁,谁就赢了。只要让那些臣子知道,不论他们怎么做,都无法改变他的意愿,那么他们便会自行消停。
在这件事情上,酒如根本没有半点发言权。毕竟娶妻纳妾的是晏溪,她若是表现出半点不乐意的意思,便给了那些臣子将矛头对准她的理由。因此,她只能借由晏溪的名义在奏章上批红,剩下朝堂之上的事,都必须交给赵王。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边关的战事愈发地如火如荼。战场范围从雁荡山周围各县扩大至以赵国逐州、姜国桥岭、齐国宁邑为支点的巨大战圈,军队分散布置,每一场战役都极为惨烈,三大国和四小国都开始动荡起来。
而夏日中的一战,却打破了这种三国僵持势均力敌的局面。
齐军一万两千人与姜军一万五千人正面对抗时,赵国三千精骑从姜军尾翼包抄,一切行动皆未曾被姜军知晓,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役中姜军损失八千人,而赵国精骑仅仅十余人丧命。
姜军自此士气萎靡不振。
酒如不愿意看到姜国或是赵国任何一方出现损伤,甚至奢望晏溪也许会对姜国手下留情,但她也知道战场上的生死存亡没有那么简单,便只能每日看着那一张张的战报,任由心中情绪浮浮沉沉。
僵局被打破,齐军抓住机会趁虚而入,姜军奋起反击,却仍旧是元气大伤,不得不退回了最原始的防守线。
而就在此时,酒如收到了晏溪离开边境的消息。
只可惜,他并非返回封州。
晏溪在信中只说了他暂时离开了边关,让酒如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