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酒辞-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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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上的师兄。
所幸肖沛并没看见那一瞬。
晏成蹊低着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姑娘僵硬地不敢抬头看他,唇角噙着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继续走吧。”
酒如喏喏的“嗯”了一声,一点一点挪过身子,摸着马脖子坐正。
肖沛虽然从小在山里长大,身边就只有一个师父,因此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女人,更没有见过和男人在一起的女人。然则师父乃是一个神通广大的师父,肖沛虽然从小什么都没见过,但读过的书不少。此刻他看着那场景,本能地觉得,酒如和晏成蹊此时的状态应当是一种十分亲昵的状态,而且,看自家老板的反应,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地觉得心里不舒服。
清明已过,春季白昼的时间慢慢地变长,而此时吃完晚饭,天色还是微微暗了下来。
肖沛出声道:“要不要去吃夜宵?”
酒如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肖沛问的是她,于是摇了摇头,摸摸肚子道:“今天吃得好饱,再吃就胖成一个球了。”
“那就回客栈休整一晚吧。”肖沛点点头。
酒如探身过去摸了摸马背上的鬃毛,舔了舔嘴唇,慢慢“嗯”了一声。
晏成蹊唇角微微上翘,垂眸望着身前女子,那乌黑的秀发中隐隐约约透出小巧白皙的耳廓,微微泛着红。他轻震缰绳,马儿打了一个响鼻,踢踏着蹄子慢慢往前走。
“逐州虽不像商洛那样有繁华的夜市,但路边小摊贩卖的东西也是极好。”晏成蹊道,“今晚留着肚子,明天我带你们俩去吃逐州的好东西。”
月明星稀,银汉无声。
吕梁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园林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叩叩叩。”
“进来。”
吕湛推门进来,简单行了个礼:“爹。”
“今日二公子特地造访我们吕家,逐州城内每人注意到罢?”
“爹请放心,一切皆在我们掌控之中。”
吕梁点点头:“三日后,所有行闱人员皆会到达逐州,世子渊秘密提前来此,明日必至此处拜访。届时你们给我寻个借口不露面,你和渐儿摆平他。”
“是。”
“另外——”吕梁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公子身边的那位夏姑娘,你可查出什么眉目来?”
吕湛沉吟一瞬,道:“没有任何背景资料,他们师兄妹二人第一次出现是在商洛,之后沿路来到逐州,一切顺理成章,没有半点可疑迹象。大抵只有他们自己所说的身份可以解释了。”
“没有可疑迹象才是最可疑的。”吕梁眼中闪着敏锐的光,“这个姑娘和我记忆中的一个人很像,虽然不确定当年的小姑娘长大了是否是这个模样,但凭公子对她的关照,我的猜测十有□□没错。”
吕湛眼中掠过一抹震惊:“您说的是……‘第一公主’夏九如?”
吕梁颔首:“不错。”
吕湛皱眉道:“可我们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公子本人也否认她是夫人。”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吕梁道,“姜九公主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嫁至王室,没有听见任何不对的风声。这件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个自称生活在雁荡山山谷里的夏酒如不是九公主,而赵王宫内的那个人就是如假包换的公子夫人。第二,公子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以至于没有任何人找到蛛丝马迹,公主在来赵国的路上就被掉包,王宫内的那个人是个赝品,而现在公子身边的才是真正的九公主。”顿了一顿,“至于掉包的地点,就是雁荡山。”
吕湛会意:“我会派人保障夏姑娘的安全。”
“要保证的不仅是她的安全。”吕梁沉声道,“公子有七成可能会成为我们赵国未来的王,而她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有极大可能会代替现在王宫里的那位成为我们未来的王后。所以,我们必须把她当做真正的九公主来看待,但不能让任何人对她的身份起疑。”
“明白了”
“另外……”吕梁眯起眼睛,“三天之内,把年前纳彩时,姜国送来的姜九公主画像复制一份给我拿来。”
“是。”
酒如对美食的追求不如肖沛那么狂热,连带着对吃饭的追求也不太明显,这直接导致她将小白放在客栈里,而等自己从吕家吃饱喝足之后忘记了给小白喂食。小白和普通的蛇不一样,正常蛇类在吃过一顿饱餐之后,可以挨过好几天,甚至整个冬眠的季节都不必再吃东西,但大抵是刚从冬眠醒过来颇有精神的原因,小白要求一日三餐全部到位,而且除了青菜之外,什么东西都吃。
所以,当酒如终于回到客栈推开房门的时候,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了她的大腿,一个三角形的脑袋从旁边露出来,蛇信子咝咝地吐着,那在一对嵌在脑袋两侧的黄眼珠极为明亮。
酒如本能地觉得,它似乎要被饿哭了。
当时晏成蹊和肖沛皆跟在她后头,看到这一幕,肖沛的第一反应是往后连蹦三步退出攻击范围,而晏成蹊则是微微一愣,然后闲闲地摇了摇扇子,简洁明了地说出小白的心声:“它饿着了。”
于是酒如花费九牛二虎之力将小白从自己大腿上扒拉下来,从肖沛手里接过一只早上剩下的肉包,将里面的肉挑出来喂给小白,摸摸它的脑袋,安慰道:“今天暂且将就一晚,明天晏哥哥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小白不情不愿地爬回了竹篓里。
晏成蹊运气极好,在人满为患的逐州,却仍旧能在客栈里找到一间上房,而这间上房恰好就在酒如隔壁。
酒如抱着被子滚进床里,脸几乎贴着墙。
白天的事情一直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虽然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但是……
酒如用被子蒙住脸。
——真的很难为情啊。
原本已经平复下去的热度再次升腾起来,酒如拍了拍脸,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枕头看。
晏成蹊,晏成蹊,晏、成、蹊……
对了,他就住在自己隔壁。
按照客房设置,他的床,就在隔了一堵墙的对面。
酒如翻了个身,面向墙壁。
心脏突然飞快地跳起来。
这么晚,不知道他有没有睡。
酒如从被子里伸出手,眨着眼睛,轻轻敲打了两下墙壁。
他会不会回应她呢?
酒如盯着雪白的墙看,黑暗里连烛火都没有,只有小姑娘的那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等了许久,也不见回应,酒如慢慢地有点泄气,却忽然听见对墙传来两声“叩叩”。不疾不徐,不轻不响,恰好钻进她的耳朵里。
酒如心脏擂鼓似的跳,又伸出手,慢慢地,慢慢地,敲了三下。
对面的人也慢慢地回应了三下。
酒如仿佛能想象出来,晏成蹊侧卧在床上,唇角衔着温和的笑意,和她一样望着墙面,眼睛如漆黑的夜空,闪耀着点点繁星。
酒如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连耳根子都红了。
一墙之隔,隔壁的那张床上,晏成蹊等了许久,再不听见隔壁的动静,唇角弯了弯,熄了灯,阖眼睡去。
可能是因为晚上太过兴奋的缘故,酒如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睡着,而睡着之后老毛病又犯了,大喇喇地踢了被子。
所以,第二天,她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终于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把新章在八点之前发上来了哦呵呵呵呵呵呵呵【泥垢】
期末考试疯人院模式已经开启orz……
作者君是勤奋的好学生【PIA!】
但是作者君还是舍命陪文继续码字_(:з」∠)_
☆、白粥咸菜美男
酒如这个烧发得毫无预兆且凶猛万分,自己还大脑迟钝完全不知道生病了,晏成蹊和肖沛在门外等到日上三竿还没能把她叫出来,皆察觉不妙,于是晏成蹊把手搁在门上,轻轻一震,门锁立刻报废。
二人进门之后,入眼看到的一幕,便是乱糟糟落在地上的被子,而那个穿着白色睡衣裤的姑娘面对着墙壁躺着,身子蜷成一团,微微发着抖,长长的软软的发丝落了满床。
听见响动,酒如嘟哝着翻过身来,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地道:“好吵……”
肖沛快步走过去,帮她把被子拾起来,拍了拍,盖在她的身上。
晏成蹊皱了皱眉,弯下腰,拨开她脸上的发丝,露出发红的脸颊。
酒如闭着眼睛,拂开他的手,把脸往枕头里面埋。
晏成蹊叹了口气:“听话。”把手伸过去触碰她的额头,手被烫得一缩,然后再碰上去,脸色一变,“好烫。”
酒如完全不理人,只觉得盖着被子身上暖和了一些,便抓着被子紧紧地捂着,脑子烧得糊里糊涂。
晏成蹊帮她把脑袋露出来,以免闷坏了,从被子里抽出她的手腕,轻轻按上她的脉搏,一面对肖沛道:“着凉了,不是什么大病,但还是得叫个大夫。”
肖沛道:“不用,我就行了。”
晏成蹊顿了顿:“好。”
肖沛号上酒如的脉。
肖沛与师父在山谷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什么乱七八糟的小毛病都是自己治的,山谷里的草药遍地都是,要是生病了,自己就去外面找一些回来煎药,吃上几天就好了,根本不需要什么大夫。这也是肖沛除厨艺之外的另一个拿手好戏。
在心中大约比划了一番需要用的药,肖沛啃着手指头,纠结万分地抬头:“你会照看人么?”
晏成蹊挑了挑眉,点头:“会。”
“唔……”肖沛心中更加纠结了。他自小就是一个人,师父不需要他照顾,也不太会照顾自己,所以根本不晓得照顾人是一个什么样的技能,眼下他们二人之间必得有一个出去买药煎药,但是他完全不想把留在老板身边的机会白白送给这个男人啊。
但是他真的不会照顾人啊……
肖沛心中已经泪流满面,但还是强压下一颗悲痛的心,抬起头对晏成蹊道:“那你照顾好她,我去抓药。”
“好。”
肖沛点了点头,转过身走了两步,回头:“一定要照顾好她啊。”
“好。”晏成蹊极有耐心地颔首。
肖沛一步一步地走到门口,仿佛在极力控制自己不能回头一般,在门口挣扎了半晌,还是回过头,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盯着晏成蹊。
晏成蹊微笑地看着他。
肖沛艰难地开口:“照顾好她。”
“好。”声音里没有半点不耐烦。
肖沛艰难地扭过头,费尽全身力气推开门,终于走了。
晏成蹊转过身,在酒如床边弯下腰,帮她掖了掖被角,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叹了口气:“真是不省心。”说着起身走到房门外,让店小二送一碗白粥上来,然后倒了一杯白开水,坐到床头,将酒如的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脸来,“别闷坏了。来,喝口水。”
酒如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只觉得身上各处都烫得厉害,又在不由自主地发冷,死都不愿睁开眼睛,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被子捂得紧紧的,听见晏成蹊说话也本能地当做没听到,继续迷迷糊糊地睡。
晏成蹊无奈扶额,一手端着茶水,一手伸到酒如脖子后面托住她,微微用力,将她的上半身轻轻地托起,靠在自己身上,将茶水凑到她唇边:“张嘴。”
酒如被折腾了一会儿,皱着眉头睁开一点眼睛,不情不愿地张开嘴,让茶水流进喉咙里。
晏成蹊见她喝了一点,将杯子挪开两寸,问道:“还要么?”
酒如靠在他肩上,舔了舔嘴唇,缓缓点了点头。
晏成蹊一笑,再将杯子送过去,让她慢慢地喝。
大约是喝够了,酒如咬了咬嘴唇,晏成蹊将水杯搁在木几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缓一会儿。
“好一点么?”
酒如点点头,又摇摇头,揉了揉眼睛:“好难受。”
晏成蹊摸摸她的额头,道:“仍在烧着,肖沛给你抓药去了,你待会儿吃点东西会好一些。”
“不想吃。”酒如皱了皱鼻子。
“不行,一定要吃。”晏成蹊将她轻轻放在靠枕上,尽量让她躺得舒服一些,把被子拉上去盖住她胸口,“你冻了一晚上,总要补一些暖的。”
酒如抓着被子往上提了一提,沉默了半晌,憋出两个字:“不吃。”
“……”
这个时候,外边恰好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是店小二的声音:“客官,您要的白粥到了。”
晏成蹊站起身去拿粥。
酒如听见那个声音,抓着被子往上拉,把口鼻都遮住,只露出被烧得通红的脸和一双迷迷糊糊的眼睛。
晏成蹊端着白粥回来,看到酒如那裹得严严实实的姿态,顿了顿,把餐盘搁在一边,将碟子里的小菜放进粥里,添一点儿味,然后舀了一小勺米粥,轻轻吹了两口,递到酒如被被子捂住的嘴边。
“把被子放下来。”
酒如捂得更紧,盯着晏成蹊:“不。”
“为什么不吃?”
“没胃口。”
“吃了就有胃口了。”
“不。”
“听话,吃一点。”
“不吃。”顿了顿,“死都不吃。”
晏成蹊原本极有耐心,手中的勺子放在酒如嘴边的那个位置纹丝不动,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而听见最后一句,他终于有些生气了。
男子脸色微微一沉:“死都不吃?那好,我把粥倒掉。今天之内你都不要吃东西了。”说着便将粥放回餐盘里,作势要端走,袖子却忽然被抓住。
晏成蹊淡淡看了一眼那只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自己袖子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