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不愁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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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顺势一拉,把我搂在怀里,“伊儿,就这样静静地呆一会儿……”伊儿,就让我自私一回吧,这一刻,让我把你紧紧地守在心间,不为谁的嘱托,不为谁的威胁,只为,我雪郁欢,喜欢你,佐伊!
安静地躺在他的身上,脸像是火烧一般,不动,亦不出声。时间仿佛被横向拉长了一般,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渐渐凝固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这是刺杀的前奏,我听枭然说过,杀手在刺杀前都会瞬间放出巨大的气场,死亡的压迫!
突然,暗器划破夜空的声音,雪抱着我顺势一滚,刀尖堪堪嵌入床板之中,淬毒的刀刃在月色的映照下更添诡异妖娆。没有喘息的机会,暗器接二连三向身上招呼过来,“等不及了么?”雪说着嘴角轻挑,眼中万千风华倾泻而出,挥动衣袖,床板之上的暗器已经原路返回,“噗”铁刃入体的声音随之传来,接连着茶盏掉落的破碎声……
透过纱帐,我看到地上之人不甘心的眼神,死死盯着床榻之内,但嘴角的黑色血迹无情地宣判着他的死刑,要报仇,只能等来生……
余下二人见暗器丝毫对付不了眼前之人,纷纷抽出随身佩剑,直直地招呼过来。速度之快,让人咋舌,我深知床上没有可借力之物,正一筹莫展,只见雪轻扯腰间,一柄软剑已傲立眼前,灵活迎敌如游龙戏凤。
“断魂门的杀手竟沦为小人的走狗么?”雪轻斥出口,脸上写满嘲讽之色,白色长衫随风摆动,纤尘不染,墨色发丝灵动眼前,更显得他绝代风华!
蒙面人微微一怔,正待开口,却是生死两重天了,高手过招本就容不下丝毫的疏忽,一瞬间就能决定个人的命运!那人站立着,眼睛不可思议地圆睁,只有颈间细细的血色丝线见证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剩下的同伴眼睛一扫,刚要对我出手,却被突然贯胸而出的利刃嗜杀当场,倒下的瞬间,身后露出了同样身着夜行服的黑衣人,手上仍保持着出刀的姿势,那双眼睛……没待我想明白,他已飞快隐匿于夜色之中。
我疑问地看向雪郁欢,他显然并不讶异于黑衣人的出现,抚慰地冲我笑了笑,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一打开房门,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地下斜躺着几个黑衣人,显然都是一击致命,见血封侯!眼神中还透漏着难以置信,对自己的突然死亡很是不能接受。我忍不住胃里的翻腾,弯腰干呕,穿越过来之后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么血腥的场面。
突然脑子里像是断了根弦,眼前出现了一片小树林,满眼的红,到处都是尸体的残肢,饿狼在分食着破碎的骨肉,撕咬着发出嘎吱嘎吱声,声音越来越大,“啊!!!……”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响声仿佛要把我撕碎一般。
雪把我拦腰抱起,真气顺着肢体接触的地方缓缓而来,我虚弱地靠在雪的身上,轻声说道,“紫儿和异人……”
“放心,他们已经出城了……此地不可久留!”说着身体一轻,已抱着我飞奔而去,没有借助主道,而是沿着一家家的屋顶,快速地奔向城门,大街上官兵急急地跑向客栈的方向,一路的火把把丰州城照的明亮无比,我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竟为了我们四人大动干戈呢……”
在雪跃上高墙的瞬间,我看到客栈已成一片火海汪洋……
036:生死不弃
蜷缩在马车的一角,我仔细回忆今晚出手相帮的那个蒙面人,那双眼睛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由于萧文儿时不时出现的记忆碎片,我现在只要努力想点什么,头就会狠狠地抽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暂且不去想这些了吧……
“又不舒服了么?”雪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眼中略带焦急之色。
我知他又要度真气给我,连忙制止,“你以为自己是天然气管道啊,说输多少就输多少!”我没好气地白了雪一眼,心里却暗暗难过,雪的气色越来越差了,皮肤白的透明,像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一样,而脸上时不时出现的病态红晕,也证实了他糟糕的身体状态。
雪没说什么,只是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温暖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流泪。我别过脸去,怕自己的坏情绪影响到他,我突然后悔这次的出游,冥冥中觉得此次出行有可能会让我悔恨一生。越想越觉得烦躁,伸出手撩起帘子望向深沉的夜色,月光笼罩着四野,像仙子的轻纱更添景色的静谧,雪地里反射出淡淡的白晕,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突然,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处传来,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啊偶 ̄ ̄ ̄啊偶”的叫声,我心里一惊,难道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我回头看向雪儿,只见他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马上便舒展了,如果不仔细看都察觉不出来。不忍打扰他,我只好掀起车帘,想提醒异人身后可能有追兵。
“异人……”我刚一开口,异人突然挥起马鞭,猛地一提速,我便跌坐在车内软垫上,只听他喊道,“驾哦 ̄ ̄ ̄驾哦 ̄ ̄ ̄”那一群人已经骑马呼啸而去,看来是我多心了,也许只是同为赶路的不归人吧,便把嘴边的提醒咽了下去。
一旁的雪郁欢嘴角却露出一丝浅笑,浓密的睫毛下闪烁着洞察一切的眼眸。
就这样一路向前赶着,抛却了起点,却不知终点。
等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们已经完全脱离了丰州城的束缚,把它远远地甩在了后面。由于夜间赶路,也没大看清周围的环境,不想这天一亮,竟生生地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枯死的河流只余下坑坑洼洼的淤泥塘,散发着阵阵恶臭,树木焦黑,即使有幸躲过火烧者也面目全非,皮叶均是不在。一眼望去,竟没有丝丝的绿色,死寂一般的郊外只余啄食的乌鸦活蹦乱跳,但杂乱的羽毛也在控诉着这里所遭受的浩劫!
感觉连空气都承受不住这里的糜烂,窒息的感觉随之袭来,忽然不远处的石头后面有低低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声音不大,听着却分外悲伤凄凉。
走近一看,一面色蜡黄,满身泥污的女子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怀里抱着同样憔悴看似早已断了气的男子。
“这位姐姐,请问……”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还问什么呢,一切不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么?
“还不如从了军去,这役症如此猖狂,怎是你能救得了的啊……”女子口中喃喃低语,我却已是知晓半分了,轻轻地蹲在她旁边,“他……已经去了,你莫不如……”
还没等我说完,她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直直地看着我,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我竟有些胆怯。雪连忙扯过我护在身后,警戒地看着那看似疯狂的女子,但我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一片清明。
突然她大笑起来,本已干涸的泪痕重新蒙上水迹,似是了然一般定定地看着怀中那人。在那张蜡黄的脸上我竟然看到一丝丝生机的光芒,一点点重生的华丽!没有人曾告诉过我,有一种美,叫做回光返照!
来不及阻止,她已撞上了身旁的青石,我一时我法接受眼前的事实,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吗?她缓缓地将手伸向那早已死去多时的男子,眼里溢满温柔,如娇羞少女初遇情郎一般,带血的嘴角微微轻启,“生死两不弃……”
听着她的话,没征兆的,我的心突然紧紧地抽在一起,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全身血脉迅速膨胀,叫嚣着要冲出体外,同时,细密的疼痛像是有人用小刀在凌迟每一片骨头……受不住折磨,我眼前一黑,陷入了无边黑暗中……感觉眼前影影绰绰,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恍惚间,只身来到一片桃花林,粉艳的娇蕊争先彰显着春的气息,簇拥着花海中相依的恋人。我急急地想看清那两人的面孔,踏着脚下的青石板路,飞奔过去,地上的花瓣被我的裙摆轻轻扫起,微风吹来,满树桃花摇曳,落英缤纷,迷了谁的眼。
终于走到两人身前,拨开花枝,倾国倾城的脸上,杏眼含春,眉似远黛,樱唇点点,透着浅浅的娇羞,更是挡不住无尽的风华。我惊讶于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心突然一阵紧似一阵……
“文儿,此生有你,我何其有幸?”旁边的男子轻声开口,竟是满眼的宠溺与温柔,可是待我想看清他面目时,又仿佛隔着千重万重云朵,模糊一片。
“文儿,黄泉碧落,永生相随!”
“文儿,记住,生死两不弃……文儿……”
“啊!!!你是谁?”我突然惊醒,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水,锦帛紧紧地贴在身上。
“小姐,怎么了?”紫儿惊慌地看着床上刚醒之人,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惊惧与恐慌。
而听闻我的喊声,雪和异人也是先后冲了进来,难掩担忧之色。
我看了看四周,青色帐幔挂在雕花杨木床上,屋子里摆设不多,简陋却不失整洁。确定自己不是在什么桃花林,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下来。紫儿扶着我倚在床头,雪连忙倒了杯茶给我,看着他握着杯盏的手,莹白中脉络清晰异常,忽然一片感伤袭上心头。
看我盯着他的手出神儿,雪很不自然地放下宽大袖袍,遮掩的结结实实。“伊儿,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你……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我勉强扯了扯干涩的嘴角,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因为我自己也弄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暂且还不想让雪担心。“对了,异人,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们不会什么都没做吧?”
异人一副就等着你开口问的表情,说道,“此地为雨国富阳城,三月前有神秘人出现说奉皇命在此征兵,所有青壮年男子一律缉拿入伍,不从者,斩!”我心里一惊,手里紧紧地抓着被子,第一反应是孝宗帝不会下这种命令,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我抬起头,正好碰到雪投过来的肯定目光,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有人假传圣旨!”
037:各怀心思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此人胆敢假传圣旨,却没有受到任何盘问阻拦,只能说明他的身份足以让人信服,那双带着精光的眼睛再次闯入我的思绪,她真想女治天下么?
异人稍稍停顿之后,继续说道,“最匪夷所思就是半月前风国军队竟洗劫了这里,可笑这富阳城并非边城,风国的军队竟可长驱直入,小姐所看到的景象就是经过战争瘟疫摧残后的雨国西北明珠--富阳!”
西北明珠?呵呵……我不禁想到白天遇到的那对眷侣,如果生在太平盛世,没有这些个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该有多好。不知他们在奈何桥上能否遇到对方,错一时而生生错。
犹记得那句,“我愿化身石桥,愿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为你从桥上走过……”雪轻颤了一下,随即嘴角一抹苦笑,长长的叹息化作眼中的一缕落寞。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风国竟也参与进来了,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乱世啊!我只是想与雪畅游在天地间,不再顾及红尘俗世,怎生这样困难?
说话间看到一只金丝雀鸟落入雪的掌心,弹跳雀跃,雪一边学着它叫,一边逗弄它,而那鸟也似通人性一般,啾啾回语着,一时间,一人一鸟,玩的不亦乐乎。
而一旁的异人却神色怪异,眉头紧锁,指尖不断摸索着腰际的长剑。紫儿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斟茶的手微微颤抖,可怜茶水堪堪流了出来。
我看着屋里那诡异的三人组,竟说不出哪里不对,总之,感觉平静的外表下暗流涌动。
晚间,各人揣着自己的心思回房歇息了,雪临出门时,突然转过身,从怀中掏出个锦囊,月白色云织锦,兰花暗纹游走其间,端庄又秀气。
“伊儿,这个你收着,待日后心静平缓之时,方能打开。”说着对我浅浅一笑,依旧的宠溺之色,却洗刷不尽他眼角的落寞。不知怎的,觉得此一刻有种千山万水,咫尺天涯的感觉。
我犹豫片刻,颤抖着缓缓伸出右手,指尖微凉,蓦地那日在雨国大殿之上溅血玉兰的景象闯入脑中。雪似乎看出我眼中神色凄凉,只是温柔地看着我,两人默契至此……
握着手中微微冰凉的锦囊,印证了脑海中的猜测,千年寒玉历经这么多事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中,何其讽刺!
胸口气闷异常,我长呼出一口浊气,方能稍稍平复,“为何?”
雪转过身去,并未看我,温润的声音带着丝丝沙哑,“有些事终究还是要你自己去面对,和你在一起这些时日,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光。我有时曾自私地想,不若掳了你去,找个世外桃源,过此残生,但深知这并非你真实所愿。今日之物,实为故人所托,现在不交还与你,怕此生再无机会了……”
我不明白雪郁欢这一番话究竟蕴含了多少层含义,但是却深深感知到了他沉痛的悲伤。
“伊儿,如果可以,我愿护你如山巅冰泉,永世不受俗尘侵染……可……”话未说完已是大步而去。
看着慢慢隐入夜色的月白背影,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这一世,终是欠了你!”
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