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山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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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华拉住婢女的手,微微一笑,“我想喝些酒。听说最近有批新上贡的酒,你去给我弄些来。”纵然是见过她千种风情的贴身婢女此刻也看的有些痴了,“公主,你这喝酒的习惯也该改改了。你明明知道皇上他最不喜欢看见你喝酒了。”看见拓华眉眼间的请求,她也只好微微叹气,“说好啦,这可是最后一次。”
看见小蓝出了竹林,拓华的笑容冷在嘴角,她拿出一直放在枕头下从未打开的盒子,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把剑,这是那个男人送她的。时至今日,当时男子爽朗的笑声,她张扬的笑容,甚至他们穿的衣服,佩戴的首饰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回忆真是一个令人害怕的东西,当时并不觉得什么。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次次的梦中惊醒。那些相处的过往反倒越来越清晰,无数次的束缚她的心脏,成为她的梦魇。
她像捧着绝世珍宝一样,将剑带到了竹林里。这果然是把好剑,随着舞动,剑上镶嵌的各色宝石划出各色光芒,美丽炫目。剑转过一个诡异的角度,一下划过她的脖颈。无数美丽而又妖艳的鲜血,顺着那如白雪般洁白,丝绸般光滑的肌肤淌下。她嘴角带笑的躺在竹叶上,头上的竹叶不停落下,好像不忍心她就这样死了,争着为她殉葬。素色的衣服染着大红色的鲜血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穹洋,你还记得我答应过你,此生只为你舞剑,最后这支剑舞也为你舞好不好?只是黄泉路上千万不要等我。你是那样耀眼的人物,应该早些出世去争霸天下。而我犯了这样的错误,应该在地府受极刑。若有来世,若有来世……
韩初还沉浸在睡梦中,没有人敢擅自处理拓华的尸体。于是这位被天下人赞誉的拓华公主,被叶璃皇帝宠到天上的可皇妃,就这样被草草放置在竹间殿的大厅,静静的腐朽。身旁也只陪伴着一个拿着酒壶痛哭不已的婢女。
韩初醒来时就是面对着这样一个场面,秦墨可出逃,拓华自刎。他立刻派兵去追,又匆匆赶到竹间殿,看了这个与小可相似的女人最后一眼。他一向不太喜欢那些高高在上,散发着凌人气势的贵族女子。秦墨可是个例外,他的小可和任何女子都是不一样的。拓华恰巧是他讨厌的女子的一员。但是他也很欣赏她,就像现在,可以这样毫无顾虑地死去。他总是暗暗觉得拓华是他害死的,便用隆重的仪式将她葬了。
以前他总觉得这世间欠他的,于是只懂得掠夺和销毁。娶了拓华不仅是掠夺了她与小可相似的外貌更是销毁了凉春人引以为傲脊梁。可是现在他却有些疑惑了,或许老天早已不欠他什么了,可他还是一味的掠夺,所以老天让小可离开,让这个女人死去。现在的他真的累了,所有人都离开他,他甚至连一个值得信任依赖的人都没有。在这样深不可测的政治中,他依靠算计,猜疑,强权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走着。
可皇后死后,皇帝关在寝宫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人人都感叹那样铁血的君主竟然也有那样真挚的情感。三天之后,韩初一脸憔悴地看着身边殷勤的丽妃说:“我知道一切都是你做的。”
丽妃手中的瓷杯应声落地,发出刺耳的哀叫。
韩初自顾自地说道:“我本该杀了你。可是我现在不想杀人了。你为我付出许多,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回来。”
丽妃跪在地上,双手抓住他的裤腿,哭道:“我求您,我求您不要赶我走。檀花这一生便是为您活着的。我不要荣华富贵,也不要名分。只求您将我留在身边,让我时时能够看着您,照顾您。”
韩初幽幽地看着她,“本来留你在我身边也无不可,可是你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东西,我不能留你在我身边。这样我要等的人永远也等不到。”
没几日叶璃便出了大事,叶璃的皇帝竟然遣散了后宫中的嫔妃,这下更有人为皇帝和可皇妃的绝世爱情感动,民间甚至流传出许多的诗词歌赋。韩初又将先前的派去寻找秦墨可的兵都召了回来。顾凉请命驻守边疆,他准了。他站在最高的宫殿望着整片大地,小可放不下他,时间到了自然会回来,而他能做的就是扫清一切障碍,静静地等她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快完结了,各位追文的孩子不用等太久了。我会尽我所能加快更新速度的,暑假结束之前定把它完结了。
、祸国
秦墨可二人一路疾奔,三日便到了叶璃边境。
她的脸有些干燥也更黑了些,反倒更加透着一股少年的清爽,“回头看看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苏宿倔强的向前看,摇摇头,“没什么好看的,我带着师父呢。”
秦墨可知道师父临终前将他花了一生所写的医书给了他,他贴身放着,每次休息都要看看才放心。便朝他笑笑,绝尘而去。
两人又走了几日到了紧邻依云国的小国木座。连日来两人都睡在野外,如今到了城中自然寻了一个客栈好好休养。早上到了客栈,两人便要了两间房洗漱睡下。下午到楼下吃饭,秦墨可找来小二打探依云国的情况。
小二听了他俩要去依云惊讶的不行,“小哥,现在依云可去不得。”
秦墨可一手夹着包子,“哦,怎么?”
“现在依云跟木座打仗呢。”
秦墨可有些惊讶,“依云国君虽然嗜杀,但是你们木座不是早归顺依云了么?”
小二一愣,“小哥你不会不知道依云老国君早驾崩了吧?如今可是太子登基做了新君。”
秦墨可尴尬地笑笑,“我以前听说太子为人良善,他怎么会破坏盟约,攻打你们木座?”
小二以一副你果然不知道的鄙视神情看着秦墨可,将手中的白布往肩上一甩,坐了下来,“要不都说红颜祸国呢。前阵子依云新君召集所有附属国到了依云国都商议要事。我们国君身体抱恙,便让太子去了。谁知道太子他竟然鬼迷心窍看上了依云新君的妃子,言语调笑了几句。当下依云新君就怒了,将太子遣了回来,对我们木座下了战帖。”
秦墨可又随意和他说了些,赏了他几个铜板便让他走了。
苏宿一直默默吃着包子,见小二走了,才抬头问:“我们还去依云么?”
秦墨可点点头,“当然去,我们又不是木座人,也没什么特殊身份,贿赂贿赂守将便进去了。再木座呆着也不安稳,早晚有一日木座要给依云攻下。到时候,我们在木座反倒会惹祸上身。”
苏宿点头,接着埋头啃包子。
两人在客栈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开始赶路。依云边境是都梁城,都梁城外有一片茂密的森林与木座相隔,有些猎户便在这林子里安家。
他们俩进了林子后见了一些木房子却一个人都没有看见。想着可能是有战事,林子里原本人就不多也就没太在意。到了傍晚还没有走出林子,秦墨可见太阳已经西沉,夜晚在林子里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便叫苏宿停下,将马系在一旁,和苏宿寻了些树枝点了一堆火。
夜里,两人就着凉水吃着干粮。苏宿年纪小,已经很疲惫了,双眼闭着,头一点一点的就要睡着。秦墨可笑了笑,“你想睡就睡一会儿吧,我守着。”
苏宿便和衣在火堆旁睡下。
秦墨可随意翻动着火堆,透过树隙看着天上的星星,闻着林间传来的森林特有的香气,感受着林间静静流动的微风。她觉得这应该就是自己要的了,可是她却很难过,难过的想哭。她知道自己心里空的厉害,实在太孤单了。她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能哭,这路是自己选的,再难都不会后悔。
突然间空气传来一阵压力,后头的风变得急促。秦墨可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觉得颈间一痛失去知觉。
脖子还是酸痛的厉害,秦墨可睁开眼,自己的手脚都能活动。苏宿躺在她身旁,应该也是昏了过去。又四周看了看,房子很小,还堆放了不少杂物。秦墨可掏出腰间的银针,刺在苏宿的太阳穴上,没多久,苏宿便醒了过来。
昨晚苏宿还在睡觉就被人拿下了,心中多有不甘,当即就摇着门破口大骂。
骂了好一会儿,苏宿累的不行,躺在秦墨可身边,口中还念念有词。两个大汉将门打开,其中一人脸上有块狭长的刀疤,在地上吐了口口水,“我呸!木座的小崽子,落到我们手里还敢这么嚣张。再骂,你爷爷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苏宿面不改色地说:“还敢自称爷爷,我怕你没这个命!”只要有人敢近他身,他便有一千种让那人不得好死的办法。
刀疤男提起手中的大刀就要上前,一旁一个年纪大些,面色也和善些的男子拦住他说:“大成你和一个小孩计较什么。莫要伤了他,大人还要问话呢。”
刀疤男恶狠狠地瞪了苏宿一眼,挥挥手道:“你们俩跟我来,我警告你们可别耍什么花样,这可是在都梁,在我们依云。这几日你们这帮木座狗贼伤了我们不少兄弟,你们要是敢跑,外头的人一定把你们剁的连骨头都不剩。”
秦墨可拉了一把苏宿,示意他稍安勿躁,先看看情况再说。两人随着大汉走到一个屋子,屋子很简陋,外厅杂七杂八的摆放了一些椅凳,看来是个议事的地方。外厅的主座上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的男子,男子眉毛细长,鼻子高挺,嘴唇微薄带着粉色。秀美的像个女子实在想象不出是个带兵的人。
此刻他正皱眉看着手中的东西,见有人来了,便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旁的书堆里。刀疤男嗓门极大,喊了一声,“将军,木座的探子带到了。”说完把秦墨可和苏宿推进屋内,要他们跪下。
苏宿哪里肯依,当下就要和刀疤拼命,那秀气将军摆摆手,“罢了罢了,他们年纪也小,就不要为难了。”
刀疤男气的双眼鼓鼓,还是先前那个劝他的男子将他拉开了。将军看了看面前的两人,问道:“你们来都梁是什么目的,又有多少人和你们同来?”
苏宿笑了笑,“你这叫什么将军,就像一个文弱书生。”
秀气将军听了不但不怒,雪白的脸上竟然起了红晕。秦墨可心中暗暗摇头,早先时候她便听父亲说,乱世才是武将的天下,到了盛世这些只会打仗又直肠子的武将多半没有什么好下场。尤其是在依云老国君如此敏感善变,多疑嗜杀的国主手下,依云的将材已经杀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几个早已老的连盔甲的重量都承受不起了。依云太子新登基,就算有心扶持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帅材的。眼前的这秀气将军恐怕就是一位从没打过仗的书生。
之前她想依云和木座之间的战争毫无悬念,可是看眼前的情况,即使依云胜了,恐怕也会损失惨重。要知道木座国小,受不少大国的气,因此木座崇尚武力。而且木座夹缝中求生存,所谓国家威严从不重视。而依云却端着大国的架子,处处秉持大国的风范。从依云新君将木座太子放回还下战帖就可以看出,依云新君是个讲究风范和规则的国君。可是打仗最不需要风范和规则,能胜便是王道。若依云新君直接在太子回国的路上将他暗杀了,以木座的国力只怕也只能忍气吞声。
秦墨可拉了一下苏宿,赔笑道:“我弟弟人小,口无遮拦,还望将军不要介怀。我们兄弟不是木座的探子。我们从叶璃来,家中突遭不幸,所幸我的姐姐远嫁到依云,我们是千里迢迢来寻亲的。”
“寻亲?最近木座派了不少探子,老人,小孩甚至身怀六甲的夫人。起初他们也是以这种理由入了都梁,结果不但暗杀了不少人,绑去了都梁父母官,还烧了我都梁的粮草。你凭什么让我信你?”
秦墨可正想开口说话,突然外头急匆匆地跑来一个人,“将军,将军,不好啦!木座的人押着王大人攻城啦!”
将军一下站了起来,又回头看看秦墨可和苏宿,一旁的刀疤男恶狠狠地说:“大人,我看也问不出什么。木座那帮人都是硬骨头,如今他们已经攻到城下,留着这两人反倒是个祸害,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将军点点头让刀疤随意处置,举步就要走。秦墨可一急,脱口而出,“将军,我可以证明!”将军回头,眼带兴味,“怎么证明?”
“我,我可以帮你击退木座!”
、毒蛇
秦墨可哪里想的到击退木座的办法,依云士兵久未打仗,士气松散。再加上这个将军对于排兵布阵根本一窍不通,将军队搞得乱糟糟的。
现在她立在城墙上,看着下头黑压压的一片士气高涨的木座人,再看看周围闲散的畏首畏尾的依云人,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那将军看着下头的人,来回踱步,“这可怎么办?王大人还在他们手中。这可怎么办!”
城下的木座人已经开始叫嚷了。秦墨可往下一看,一个大概三、四十岁的男子被绑在阵前,男子一身肥膘被绳子勒的一层一层的。
一个皮肤苍白眼神阴翳的年轻男子,纵马出列,他身后跟着一个壮汉。
青年男子回头朝壮汉点点头,壮汉便抬头喊道:“你们依云人平日里不都说什么自己多么多么勇敢,你们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