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之一舞倾城-第9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查干虽说是陈都统仰慕日月盟忠义,然而席重光又怎会相信。五百虎豹骑,无论再怎么精锐,也解不了围城之急。只能从战乱中救出几人而已,然而令席重光更加惊异的是,雷鸣音竟然对沧州形势如此了解。并且还识得今日领兵之人。
席重光心中便有几分明白,只怕这五百虎豹骑真正所为之人,便是这雷鸣音。
然而沧州既然愿意接受自己及兵卒,他自然也不会多问,心中却对雷鸣音又高看了几分。
席重光回程领兵入沧州。荇儿便暂且留下,与查干一行人驻扎在边境红石镇,等候与大军汇合。
查干便备下了酒水邀请荇儿叙旧,两人再一次持酒相谈。
“老实说,”查干眼睛眯了起来,饶有趣味的打量着荇儿所扮的“雷鸣音”。“你可真是吓了我一跳,你就这样一直呆在日月盟中?身份没有暴露?你跟着这么多男人同吃同住,怎么就没被发现?”
荇儿闻言不由失笑:“昔日在盟中。袁大哥,红叶姐等人都照顾我,所以没有被人发现,后来他们不在身边了,我一人虽得时刻小心点。然而时间久了,军中人只觉得我与人疏远。性子古怪些,便也都瞒了下来。”
念及逝去之人,荇儿不由一阵黯然。
查干知她怀念亡者,便道:“广华一役,我也听说了,你们日月盟好样的。”只见他高举了酒碗,酒水微微洒了出来,“敬英雄!”
荇儿也微微一笑:“敬英雄!”
两人一饮而尽。
烧酒下肚,不一会就微微恍惚,神经麻痹,然而心中的痛觉却反而被催化,喝越多,愁绪越浓。
“查干兄,我有一事求你。”荇儿突然道。
查干嘿嘿一笑“哎呦,大美人开口,当哥哥的定然全力以赴。”
荇儿知他性子不羁,便摇头笑了笑,又正色道:“明日一早,我便独自离开此处,麻烦你还帮我和席将军带个口讯,就说我有家仇必报,请他原谅我的不顾大局。”
查干一听连忙跳了起来:“你想走?”他连忙摇头:“不行,你不能走,自从广华城破,陈子骞那一张脸寒的能杀人,别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和汤将军争执,我却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荇儿的心,扑通的跳了一下。
“我?”半晌,她才疑问的犹豫的吐出了一个字。
“要不然呢?”查干仿佛在惊异荇儿的迟钝:“去救你们,他能落到什么好?此番派我出来,他千万叮嘱说要找到你的下落,你若走了,我怎么复命?”他见荇儿还是一副神情迷茫的样子,便又道:“你们两怎么闹,别让我在中间夹了难受,要走,你见面自己和他说去。”
“查干兄。。”荇儿又央求道。
“别给我装可怜,你现在是张男人脸,对我没有杀伤力。”查干一脸不屑的样子。
荇儿不由被他逗乐了,然而想到要与陈子骞相见,又思绪凌乱。
查干又道:“我说,你为什么不愿意见他,昔日你身负日月盟重任,不可轻易离职,如今日月盟以灭,你又无处可去,留下来不是很好?”
查干性情耿直,言语赤诚,荇儿心中戒备不由一松,踌躇半晌道:“你说他命你相救与我,可是当日他为取我父亲兵法,派人重伤与我,这一次我又怎知不是为我的兵法书而来?”
“兵法?什么兵法?”查干一脸疑惑。
荇儿死死盯着查干,只见他不似作伪,荇儿便将柳言真的事情略略一说,之后问道:“查干兄,你要是觉得我是个朋友,不如让我走,免得再次落入陷阱。”
查干却皱眉许久:“柳言真这个人很有些古怪,此次我领兵,陈子骞曾特别叮嘱我不可露了声息,尤其是刘言真,自陈子骞出京之后,似乎便有意疏远柳言真,那兵书一事,只怕不是陈子骞的命令。”
荇儿也诧异道:“不是陈子骞,柳言真却是为了谁去夺取兵法书呢?”
两人一番商议也得不出结果,查干便道:“我看你还是与他一说,陈子骞那个人什么事情都肚子里琢磨,别的我看不透,然而他对你却是真情实意,这其间关节,不如当面问个清楚,总是逃避也不是办法。”
一番话说的荇儿又痴了,真情实意?一旦触及感情之事,她总是格外懦弱,逃避着不敢去爱,也不敢接受别人的感情。
她本以为这是自己的骄傲,却屡屡被人揭了真相。
蔷儿说她软弱,红叶劝她不顾一切的去爱一次,如今查干又指明她的逃避之举。
日月盟即灭,残部投奔沧州。
难道这是老天用几十人的性命去成全她的爱情?
可是此时,她又如何能安心的去追寻那份爱情?
荇儿心中乱极,便暂时同意与查干同去。
或许见到他,老天自会予我指示。
第三十五章绝情
春末夏初,荇儿再一次来到安平城,一晃四年的光阴流逝,犹记当时懵懂的心情,安平寿宴,自此情种深埋。
安平城仍然繁华如昔,仿佛那场埋骨千里的寒灾,无数惊天动地的战争都与它无关。安平一派物阜民安,比之帝都那不可磨灭的肃杀之气,多了祥和安乐。
见惯了闵水一带的萧索和苦难,荇儿此时便恍若隔世。
或许他,真的是能倾天下那一个人,最终推下那凶残暴君,重建盛世王朝。
日月盟残部入沧州,并没有大张旗鼓,对外只宣称是民间义军来投,终究是怕因收了叛军,惊动了朝廷。
陈子骞亦为四人设下了洗尘之宴,宴会之上,席重光等人终于得见这位掌沧州实权之人。只见陈子骞虽不若袁明山之豪气云干,然而举止之间气度非凡,更有几分天家气派,他又态度亲和有加,言辞中见识不凡,三人便对这位未来将要追随的主子十分臣服,一时高兴便都喝的尽兴。
直到席重光醉醺醺的回到住宿之处,他才突然想起来:“雷鸣音不是识得陈都统?为何席间却甚少说话。”随后醉意袭来,便昏昏沉沉睡去了。
而此时,“雷鸣音”正立于陈子骞的书房,夜凉如水,却冷不过沉默,两人凝目对视,许久不语。
直到更香燃了一只,陈子骞才缓缓开口。
“荇儿,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又是一年时光,荇儿不由恍然,陈子骞变的更加成熟稳重,操持军务政事,磨出了他身上的锐气。他笑时便可如沐春风,冷时便可肃杀全场,怪不得查干连连抱怨他的冷脸能杀人。
想到这里,荇儿居然不由的笑了一笑。
即使她覆了假面,陈子骞还是呆了。
有多久,没见过荇儿笑了。
陈子骞还记得康水初识她的俏皮,花瓦恋情相悦时的羞涩,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人心,让人联想到世间一切的美好。
而这份至美的笑容,最终被他亲手毁了。
陈子骞心中微微动情:“得知广华城破。日月盟大势已去,我便日日做梦。”陈子骞停了停:“我梦见我们在雾灵山中,那场激战。你为救他人掉下石柱,却再也没有上来,之后便从梦中惊醒,再不能寐。”陈子骞的嗓音微有一丝颤抖,仿佛又回想起了梦境。那份失去她时的绝望之情。
荇儿心中涌上一丝感动,耳边回响起他曾经的句句誓言,她低垂了眼眸,轻声问道:“真的不是你派柳言真夺我父亲的兵书?”
陈子骞摇了摇头:“荇儿,自花瓦那一夜我将全部隐秘坦诚相告,我便再也没有欺瞒过你一句。这世上,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便是你。可是。却是我一直在不停的伤你。”
荇儿闻言摇首道:“这都是天定之命,你无须自责。”
陈子骞苦笑不语。
“那,柳言真。。。”许久,荇儿探声问道。
“我早就怀疑柳言真与郭怀祯串通,只是。”陈子骞的言语中带了一丝伤感。“他曾是我儿时挚友,与我一同长大。我始终下不了手。”陈子骞的语气又复转了坚定,“如今他屡次出卖我方机密,与郭怀祯联手想要控制与我,我便再不能容他。”
荇儿看着他几乎如常的面色,却突然读懂了藏在其中的伤怀,昔日以为他是无情之人,却是因为读不懂他的隐藏。
如今的荇儿历经世事,卷入天下纷争之中,在阴谋战乱中踏着万人尸骸一路走过来,她不是昔日纯真的少女,人心底的那一丝情绪,已然能够洞察。
被认定的朋友背叛,陈子骞的心中,一定很痛。
一时间,荇儿想到那背负在陈子骞身上沉重的命运,注定他这一生,没有朋友亲情,彼此间只有相互利用,荇儿的心中便涌起了一阵怜惜。
疯狂去爱一次么?
荇儿心中响起红叶的言语,既然你的命运,让你不能自由去爱,那么我呢?
荇儿心绪澎湃,上前一步,牵住了陈子骞的右手,柔声问道:“你很难过吗?”
陈子骞惊异的抬起眼来,黝黑的双瞳中,瞬间掀起的狂风暴雨,面上浮现了一丝狂喜之色。
“荇儿。。。”
“笃笃笃。”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荇儿被敲门声惊到,急忙往回抽手,却被陈子骞一把牢牢抓住。
只听陈子骞稳了声音问道:“何人何事?”
“陈都统,郑姨太晚间送了醒酒汤来,让我嘱咐您别忘了用。”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
郑姨太,郑三小姐郑雨桐。
荇儿心中仿佛被人用利刀划过。
她瞬间抽回了手,陈子骞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然而没有再继续坚持。
呵,荇儿心中楚痛,这便是老天给我的指示嘛?
我们终究是有情无缘。
“知道了,你退下吧。”陈子骞的声音寒冷,辨不出喜悲。
直到门外的人远去,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神色恢复如常。
“荇儿,你会留下来吗?”
声音中,却听不到任何期望。
“会。”荇儿只觉得自己的心,又迅速筑起了防御:“此番日月盟覆灭,残部幸得陈都统收编,荇儿心中感激,自会尽力助陈都统成事。”荇儿又恨声道:“只要能把那个残忍无道的狗皇帝从那九五之尊的座位上推下来,荇儿万死不辞。”
原谅我,我还是没有这么勇敢,和另一个女人一起伴在你的身旁,老天给的指示,便是告诉我,从此之后,我们只是互相合作扶持,却不可再念情不忘。
陈子骞微微张了张口,仿佛还想说些什么,却发觉,已经无话可说,他心中敬爱荇儿,这样的女子,世间皆是她的纵横之地,又怎能另她只成为众多妻妾之一,就算是他日贵为妃嫔,也不过是圈在深宫之中一只被剪去翅膀的鸟儿,更何况,金银富贵,原不是她一世所求。
最终,他只有缓缓的点了点头。
门口突然传来了深重的脚步声,陈子骞一听便知,那是汤永寿特有的步伐。
汤永寿原是不需要通传,便重重推门走了进来,他明显是情绪不愉快的,面色黑沉,眉头紧锁,脚步比平日还要重了几分。
汤永寿一进门,便看见了荇儿所装扮的“雷鸣音”,他的眉头压的更沉,走进屋来,踱步打量了荇儿许久,最后重重的“哼”了一声。
荇儿被他眼中的敌意所慑,一时不敢轻易言语。
陈子骞刚要说话,被汤永寿一个眼神止住,汤永寿又转脸紧紧盯着荇儿,气势咄咄逼人。
“你便是今日新入,那昔日日月盟的将领?”
荇儿便恭敬称是。
汤永寿不屑道:“不过如此。”
荇儿知汤永寿地位尊重,便硬着头皮抗住他的轻蔑,做出垂首听教的样子。
汤永寿又问:“那个小狐狸精呢?”言语中很是厌恶。
小狐狸精?荇儿不由一愣,是说我嘛?
陈子骞面色微变,连忙唤道:“义父,此番义盟残军,是查干巡视时偶尔遇上。帝国剿灭日月盟时,以为新阜一战已经灭其全部兵力,他们并不在追缴范围之中,因此,孩儿才斗胆将其收编。”
荇儿便立即心明,想必陈子骞执意要救日月盟,此番不明智之举,令汤永寿心中怨上了自己。
汤永寿似乎平了一些气:“即是如此,那小狐狸精却不在军中?”
陈子骞一时语塞。
荇儿见状,便换了女声,朗声道:“陈庄主,不,汤前辈,你说的小狐狸精,便在这里。”话语间,她伸手揭了脸上面具,一张绝世清丽的面庞露了出来。
只见荇儿不亢不卑,微微而笑:“荇儿见过汤前辈,昔日卧龙山庄收留的恩情,荇儿始终铭记于心。”
汤永寿震惊的面容渐渐转了怒,他的目光中写满了厌恶,汤永寿便转身厉声质问陈子骞:“骞儿,你还说不是为了她!”
陈子骞深黑的眼眸中,微光一闪而过,只见他微微启唇,正要回答,荇儿便抢声道:“汤前辈误会了,此番我们与查干正是偶尔相遇,陈都统与查干都不知道我男扮女装。日月盟一灭,我们却不愿放弃颠覆暴政的机会,而我更想得报父仇,此番带着残兵前来投诚,只是想助陈都统成事,顺便了却自己心愿。”荇儿停了停,又道:“如今我已得父亲亲传兵法之书,我与陈都统,此番再逢,只有合作关系。”荇儿咬牙狠心道:“其中绝无私情!”
汤永寿听她说的决断,脸色稍有缓和,厌恶之情却分毫不减:“最好你能牢记今日的言语,若你它日勾引骞儿,乱他心神。”汤永寿的声音陡然提高:“老夫第一个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