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缺无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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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大周四皇子？”郑继峰仔细观察这个男人，不错的确是一表人才，只可惜却是一个衣冠禽兽，就为了一块小小的飞鱼令牌，会这样对待他的月儿，可恨。
“臣正是。”
“叫你来是知道为什么吗？”
“臣不知。”
“告诉你一声，我静月公主下嫁你们大周，如果你们要有半点对不住她的，我大梁不惜撕毁协议兵戎相见，哪怕战至最后一个人，也要为报仇。”
再次踏上缺月城的石板路，离开的时候是那样的匆忙以至于都忘记了告别，再次回来依然是万般无奈，如果可以选择希望的是永远不再相见。远远又看见凝香阁的招牌摇曳。撩开窗帘，郑枫在马上探下头，上官月吩咐道“叫曼娘来”。正准备放下帘子的时候听见前面一阵骚动，紧随着行进的车马停住了“怎么回事？”
“禀公主，前面有人拦路喊冤。”
“什么拦路喊冤，这又不是官府大堂，有什么冤屈关本宫何事，赶了出去。”
“是”郑枫正准备过去赶人。
“回来，关你什么事，我大齐三万随侍就剩你一人了，其他人都干什么吃的。你们去，把人给我带过来，本宫倒想看看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拦皇帝的銮驾。还有叫那些大周的人也给本宫滚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上官月胸口堵着一股难以压制的怒气，需要的是发泄。
不多时，两个护卫带着一个女子跪倒在车架前。隔着车门帘，隐隐见到那女子头发、衣饰在拉扯中变得有些凌乱，但毫无惧色，跪拜之时有着一股傲气，绝非普通农妇，上官月懒懒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拦本宫的车架？”
“启禀公主，民妇有冤屈，求公主能为民妇做主。”声音平稳，带着镇定。
“你有冤屈可以去找你大周的父母官，找我这一和亲的公主，能够解决你什么呢？”
“公主虽是为和亲而来，但是三国之中早有聪慧之名，更何况公主同为女子，自然对女子之事感同身受，如此可为民妇做主。”
“好一张利嘴，看来你绝非普通民妇，说吧有什么冤屈啊？”
“民妇兰香本为京城人士，家中也曾是官宦之后，因从小指腹为婚嫁与缺月城李嘉为妻，成亲后三年未曾生育，哪知李嘉以此为由要娶凝香阁的飘红姑娘为妾，民妇不从，他将民妇毒打一顿赶出家门。可怜我从小养在深闺何曾受过如此侮辱。更可恶的是他将民妇的嫁妆全部私吞，他李家早已没落，现在家中用度全部都是民妇当年的嫁妆所得。”
“这种事你可以去告诉你家公婆或族长为你做主啊，为什么要找本宫呢？”
“公主不知，民妇当即就告知公婆，谁想他们竟然以男子三妻四妾为正常，你既嫁与李家，你所有的都是李家的为由赶我出去，不但如此在李嘉毒打民妇之时他们还加以拳脚，只为早日将民妇打死好名正言顺的吞掉民妇的嫁妆。”
“好一个家庭，来人，去把李嘉全家给本宫带来，本宫倒想看看这不要脸究竟是怎样的样子。”
不一会，李嘉全家都给带来。看那李嘉长得倒是仪表堂堂，但是在目光中带有几分淫邪之样，李嘉的母亲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在看李嘉的父亲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这么看都觉得这家不是什么好人家。
“你就是李嘉，兰香的丈夫？”
“小人是。”
“告诉本宫，你为什么要打兰香。”
还没等李嘉回话，他母亲马上接口道“这女人就要打才能听话，更何况这蹄子三年连个蛋都没下一个，留在家里只能浪费米粮。”
上官月听了，皱起眉头，“说的好，来人，给本宫打，看怎么打才能听话。”
“公主饶命啊公主。”三个人一起叫了起来，旁边的人看到这个情景都哄笑起来。
“怎么打是打不听话的了。”
“公主饶命。”
“李氏，我来问你，你嫁入李家多少年了，生有几子？”
“小人嫁到李家40年，就李嘉这一个儿子。”经过刚才一吓，李氏马上变得服帖了，回答的都有点战战兢兢。
“哦，你都嫁了40年了才有这一个儿子，你却要兰香3年就生孩子，这好像不平等吧？”
“公，公主，”李家几个人被上官月的理论搞晕了，有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
“这样吧，让兰香在李家也待个40年，如果生不出孩子，再休也不迟嘛。”
李家的人彻底的崩溃了，这是什么理论，40年后就算休了兰香，李嘉也不会有孩子了，你想60多岁的老头还生什么孩子直接进棺材吧。
“兰香，你看呢？”
兰香咬着嘴唇，半晌无语，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谢公主，不过兰香不愿在留在在无情无义的家庭中了，请公主让兰香与李嘉和离。”
“和离，的确是个办法，不过你那些嫁妆不能白白叫那些黑了肠子的人给吞了，本地的父母官来了没有？”
当地县官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上前跪倒“下官缺月城知县吴英飞叩见公主。”
“吴知县，不好意思一来就抢了您的生意，不过这最后还是归您判吧。”
吴英飞心说，您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叫我判什么啊。哎，倒霉啊。“李嘉，兰香本县判你二人和离，兰香当年带来的嫁妆全部由兰香带走，其他人不得阻拦。”
话音刚落，上官月接口道“吴知县果然明察秋毫，兰香带上你的嫁妆单子去李家拿东西吧，你放心吴知县会为你做主的，他不行还有二位皇子在，没人敢拦你的。”
本来在旁边看热闹的凤翎砚和凤翎羽立马成为人们目光的焦点，不得已，二人只得点头表态会为兰香做主。
兰香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失去了女儿家三年美好的时光以及更多东西，不由得悲从心来，痛哭起来。
“兰香，下次再嫁人要看仔细点，男人的承诺有时候也不全部相信，这一次你运气好碰到了本宫，下次丢了命可就无法挽回了。”
第十二章 你是谁
夜空中只有一只弯弯的月亮孤零零的挂上面，一辆马车打破了这样的寂静，在一片黑暗中它停下来，两个黑影从里面下来，缓慢的向一个方向行走。
“她不过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您何必亲自来祭奠。”
“我祭奠的是郑月，这世上再无郑月了。”知道触及了别人伤心事有时候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本该寂静无声的地方传来一个男人悠长的吟诵声：“皎皎窗中月。照我室南端。清商应秋至。溽暑随节阑。凛凛凉风升。始觉夏衾单。岂曰无重纩。谁与同岁寒。岁寒无与同。朗月何胧胧。展转盻枕席。长簟竟床空。”声音由开始的低沉平稳到后来嘶哑含泣一直到最好无法出声只余抽泣。来的两个女人相互对望了一眼，一声冷笑打破了这悲戚的场面。
“谁？”
一个女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没想到四皇子还能有如此多情。”
“你是曼娘？”
“我就说四皇子多情，还能记得故人。”曼娘提着一个篮子走到墓前，只见墓碑上写着爱妻郑月之墓，夫凌砚泣立，停滞半晌，还是将篮子中的香烛祭品摆放整齐，“丫头不知道你是幸还是不幸，不管怎么样，一路走好。”一杯清酒倒入地上，长叹一口气，起身离去。
凤翎砚见到这个情形除了说声“谢谢”其他的都是空。
曼娘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我祭奠的是我的故人，与你无关，但愿你午夜梦回之时还能想起你的曾经。”
凤翎砚痴痴看着，喃喃对着墓碑“为什么你从来不回我梦中来看我一眼，难道你真的这样恨我，月儿，我错了，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回来，行不行！”没有回答，只有远处草丛中蟋蟀偶尔叫出几声。微风带来一股熟悉的味道，刺激到凤翎砚已经痴呆的大脑，“是你，月儿，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看我了，对不对，你还是肯理我的，是不是，月儿，不要走，月儿。”风继续将这味道带到了远方。
马车上，上官月看着曼娘，“对不起。”
“公主，不要这样说，奴婢连命都是都公主的，为公主做事是应该的。”之后曼娘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眼睛开始有点泛红。
午夜出门的后果就是上官月第二天起床头痛欲裂，身子软软的，没有半分力量，曼娘作为新任的贴身侍女焦急不堪，公主开始发烧，如果再继续赶路后果不堪设想，顾不得什么慌忙叫郑枫来通知各处停下休整两天。
凤翎砚和凤翎砚早以准备队伍好随时出发，正在这时一个传令兵飞奔过来，“公主有命，休整两日。”两兄弟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忙派人过去打探究竟。不多会儿有人回报，“好像听说是公主病了，看见有公主随侍的御医在公主居住的驿馆赶。”
凤翎砚看看凤翎羽，“公主病了，这怎么是好，如果这个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就麻烦啦。”
凤翎羽也是头疼“可这静月公主脾气古怪一路上对我们一直都有敌意，从来不许大周人马靠近她的车马队，而且我们几次说要觐见她都一口否决了。”
“算了，谁要人家是血统高贵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要不这一次她病了，我去看看她吧，免得说我们大周没有礼仪。”
“四哥，还是我去吧，你昨天一夜没睡，今天不走正好，你休息一下。”
“好吧，快去快回，如果有什么事情担待一点。”
“明白，”说完凤翎羽离开了。
在公主的驿馆房间外面，曼娘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打转转一边自言自语“怎么还不来，快点，怎么还不来。”
郑枫也在一旁瞪了一眼曼娘“急什么，刘太医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要到了，公主里面的情形怎么样了。”
“公主还在昏睡，烧已经退了，云淡和风清两个在里面看着。这梁王老主子也真是的，既然有会治病的御医送嫁妆的时候就带过来啊，还等着回去再把人送来，累不累啊。”
郑枫白了曼娘一眼，“老主子一心想带公主回去，根本就不想要公主去和亲，所以准备的是将公主和刘太医一起带回大梁，谁会想着公主会这么快发病。”
正在二人在着急的时候，有人禀报五皇子到来了，二人一愣，正准备让人回话说公主不见叫他离开的时候，五皇子从外院跺了进来。两人无处躲避，只得上前施礼。头抬起与五皇子面对面的时候，五皇子呆了。“曼娘？郑枫？”
“属下（奴婢）给五皇子请安。”郑枫，曼娘二人无奈何又给五皇子请安施礼。
“真的是你们俩，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郑枫你不是走了吗？”
“属下现在是静月公主的贴身侍卫”
“那么曼娘你呢？”
“奴婢是静月公主的侍女。”
“你们现在都跟随静月公主？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正说这话，刘太医终于到来了，郑枫一把抓住刘太医的手，“快，给我进去看公主。”曼娘慌忙前面带路，门开了，二人都没注意凤翎羽也跟着进入公主房间。驿站的房间千篇一律，简单干净，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着白衣的女子，脸上带着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风清用手轻抚了一下她的额头，听见她轻轻吐了几个字。
刘太医拿出一块手绢盖住女子的手为她拿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沉吟半晌，才说话。“公主的病比梁王介绍的还过了两分，是不是公主近日太过劳顿，而且昨夜又感染了风寒，加剧了公主的病情，我想解开公主的面纱，看看公主的气色。”郑枫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跟进来的凤翎羽，凤翎羽明白，几步走到门外，见此情形，郑枫揭开上官月的面纱，就见她白净的脸上毫无血色，瘦削的脸庞，曾经流光溢彩的眼睛用力的紧闭，也许是疼痛让她眉头深锁，嘴唇也泛着苍白，只是唇心中带着一点点紫色。
凤翎羽虽然退到门外，但一他们还来不及关门，二他自幼习武，目力非一般人所能比，故此他清晰的看到了上官月的容貌，如果不看他可以安心退走，可是这一看却让他呆立在当场，他今天所见到的一切让他震惊，开始进来的时候听到上官月轻呼的是“四哥，疼”，到现在他看到了上官月就是郑月，那个跳了山崖让人肝肠寸断的郑月，她为什么在这里，她是上官月，是大齐的公主，她没有死。
－－－－－－题外话－－－－－－
凤翎砚在坟前吟诵的是潘安的《悼亡诗》中的一段，也是悼念亡妻的。自己写不出来只能抄了一段。
第十三章 选择遗忘
凤翎羽头脑中是一片空白，漫无目的的行走，不知不觉回到了当初他和凤翎砚居住过的“家”。他陌生的看着这个曾经的家，当时的他们是如何渡过那些平静的日子，两个人，不，是三个人还有郑月一起看春风吹过数尖，听雨打荷叶滴下的水珠，高兴起来他们会舞剑助兴，郑月永远会在旁边拍手大笑，无聊的时候他们会焚上一炉香，沏上一壶好茶，听郑月弹那永远就会一首的《流水》，笑她总在同一个地方错误。然后的然后是他们成亲，自己应该是祝福的，可是最后的最后却是郑月跳下了山崖。原以为一切都归于尘土，可是郑月没有死，她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