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无德自风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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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众人马大眼瞪小眼,心里唯一的念头是,此次回庄,估计会被二少爷扒了皮。
展颜一路向南走,途中换了马车,吃喝也方便了些,这日将马车停在树林边,刚取了火准备将面饼烤热了吃,背后突然传来“嗒嗒”的马蹄声,心里掠过一丝不安,却生生忍住回头的想法,继续蹲在火堆旁烤馍馍。
“江……江小姐…”
碧霄颤抖却满含欣喜的声音响起,展颜一顿,嘴角飞快的闪过一抹无奈的苦笑。
转身时,已换上了温柔的笑。
只是这笑,在乾天眼里,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碧霄,乾天。”
展颜略点了点头,算作招呼,随后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面饼,笑问:“刚烤的,要不要一起吃?”
“江小姐,你没事,太好了!”
碧霄疾步走到展颜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语气颇为激动。
展颜干笑两声,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转而对乾天道:“等我把这个吃了再走吧,不然浪费了。”
说完,也不管两人是否同意,自顾坐下来就着清水吃起来。
“那村里一百人口,全是死于弥漫沉香。”
乾天走到展颜身边坐下,淡淡吐出这句话。
“恩,我杀的。”
杀个一两百人对金楼的人来说,其实算不得什么,他们时不时都爱玩个屠城屠庄的事儿,只是对于展颜这样一个大家闺秀,百条无辜性命被她所杀,竟还能如此风轻云淡,乾天和碧霄均露出一丝惊诧。
展颜突然扭过头对碧霄笑了笑,有些凄清。
“觉得我很冷血很可怕吧。”
碧霄一时未回过神,木讷的摇了摇头。
“小梦和她爹都这样说我呢,说我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女,不过,这样无情无血的女子,才更配你们楼主吧。”
乾天和碧霄对视了一眼,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们楼主是个杀人魔头,但不代表他娶个妻子也要是杀人魔女啊。比如夫人,多么的温柔善良,多么的我见犹怜,多么的弱风扶柳,多么的……
“吃完了,走吧。”
展颜拍拍手站起身来,环视四周一番。
“你们有马车吗?我不想骑马,如果没有,我坐自己的马车吧。”
“江小姐坐马车不会晕车吗?”
碧霄想起展颜曾经的话,有些担忧。
展颜惊异的看了碧霄一眼,突然笑出声,笑声轻快。
“难为你还记得,不过,这马车不烧油,不晕的。”
待展颜爬上了马车,碧霄还在想,这个烧油,是个啥意思。
凤栖沐被乾天的属士提早押回了金楼,是以展颜便也没能碰上面,若是能早些遇见,凤栖沐也不会和金楼种种扯上关系,以至后来埋下了一生的苦果。
当然这是后话,且说展颜在碧霄和乾天的陪同下前往金楼,想到今后的日子将在那个望不见边的海岛上度过,骨子里那些好不容易生出来的活力便统统熄灭了。
她又变成了船上那个江展颜,不爱笑,不爱动,不爱说话,但只要她一开口,往往总是损的乾天等人毫无脸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是以,乾天等人都在祈祷,江小姐还是不开口最妙。
一路颠簸,终于又到了江边。
展颜看着江面半晌,重重叹了口气。
“又要遭难了。”
乾天一听,顿时沉下脸来。
“这些不吉利的话,江小姐还是少说为好。”
展颜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古人啊!”
笑的乾天莫名其妙。
上了船,展颜突然拉住碧霄,问:“姑娘有安眠药吗?”
“啊?”
“失嘴了,我想问,姑娘可有那种吃了便会熟睡不醒的药?”
“江姑娘你……”
“姑娘别想多了,我不过是晕船,想要将这几日睡过去而已。”
碧霄呼出一口气,将一个小巧的瓷瓶交到了展颜手中。
“这药便有如此功效,我们往往叫它沉睡药,不过今日听江姑娘一言,安眠药更适合些,果然不愧是制毒世家的小姐。”
展颜淡笑,拿了药便转身回了船舱。
待她昏昏欲睡了不知多少日,再醒来时,船,已经停靠在岸边了。
眼前,是一座金染玉砌的庄园,正中央是一座高耸的楼宇,上书金碧辉煌的两字,金楼。
极度奢华,富丽堂皇;在初阳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金光。
展颜审视了良久良久,在碧霄和乾天的注视下,缓缓吐出三个字。
“暴发户。”
虽不知这词是何意思,但从展颜的表情和以往的行为看来,乾天已经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喜堂上的交锋
下了船,碧霄有些雀跃,江展颜还活着,她可能是除喜儿外最开心的一个了。
虽江姑娘性冷淡,但自己总有一种她和楼主很配很配的感觉。
“碧霄姑娘。”
“嗯?”
听见展颜叫自己,碧霄应的很是欣喜。
“我想坐轿子进去,还有,准备一套嫁衣,告诉你们楼主,今晚我要完完整整的拜堂成亲,让他准备准备。”
乾天和碧霄愣在原地,第一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楼主说话,这江展颜,难不知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金楼吗?
“我江展颜是他明媒正娶娶回来的,难道连个像样的喜堂都不应该有吗?”
淡然的口气,却有一种让碧霄说不上来的悲哀,她毫不迟疑的点头应下来,对身边的属士吩咐了几句,不出片刻时间,一架精致的喜轿的已经出现在庄门口。
展颜道了声谢,抬脚便钻进了喜轿。
“你去告诉楼主江小姐的话,我去准备今晚拜堂一事了。”
碧霄说完这句话,已经身形一闪消失在乾天身边。
皱了皱眉,乾天看着喜轿一拐弯进了庄内,一脸复杂之色。
“楼主。”
“嗯?”
傅凉荆的声音懒懒的,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江小姐接回来了。”
“哦。”
沉默……
“您就不想说点什么?”
“恩……既然新娘回来了,那今晚便洞房吧。”
“……”
乾天干咳的一声,随即将展颜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傅凉荆。
本来倚在床上把玩玉笛的傅凉荆听完后,缓缓坐起身来,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是吗?那就按她说的办,乾天啊,你去给楼主我找套衣衫来,我今儿个要好好打扮打扮,娶我的新娘子入洞房。”
乾天嘴角又是一阵扭曲,低头应了下来。
展颜坐在铜镜前,拿着梳子打理着三千烦丝,想起一月前,自己也是坐在铜镜前等着出嫁,拖了一个月,没想还是逃不出这个火坑。
一声苦笑自喉咙滚出,门却猛的被推开,喜儿泪眼交加的站在门口,随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到了展颜怀里。
“小姐,你没死,太好了,小姐……”
展颜心下一暖,总还是有人,不是盼着自己死的。
一阵轻声安慰,喜儿终于止住了哭声,开始尽心的为展颜打扮起来,顺道将自己这些日子在岛上打听出来的东西一一讲与展颜听。
“其实楼主并不像外面传言那么可恶,至少,至少楼主长的很好看。”
“楼主不爱对属下发火,见每个人都是笑眯眯的。”
“楼主夫人人很好,经常让我在她房里用饭,对喜儿很关照。”
“楼主很听楼主夫人的话,上次就是夫人去求情楼主才派人去寻小姐的。”
“小姐嫁过来楼主夫人一定不会欺负小姐的。”
展颜安静的听着,待喜儿说完,总结出来这样一句话。
楼主,是个怕老婆的小白脸加妻管严。
凤冠霞帔,嫁衣如火,金丝镶嵌,雍容华贵,展颜站在铜镜前,啧啧了两声。
“这套嫁衣又昂贵了些许啊。”
“因为楼主重视小姐呀。”
“我看他是想重死我吧。”
“……”
扯掉身上那些极尽复杂繁多的挂饰,顿觉轻松许多,展颜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
“我上床去躺会儿,到时辰了叫我。”
喜儿点头应下,便掩了房门出去,屋内已然发出轻微的鼾声。
待喜儿的身影消失,门外突然出现一人,一身白衣胜雪,皎皎如玉月,只是嘴边的调笑与斜挑的眼角生生压下去了他那份出尘的仙人气质,转而成了邪魅的魔鬼。
推门,掩门,移步,立定。
床上的人儿鼾声依旧,丝毫不觉已被偷窥。
“本楼主今晚便要取这么个货色入洞房?”
“并无倾城之色,害我白白期许了很久。”
“尚有些许姿色,用来填充床第之需倒也不错。”
移步,推门,掩门,离开。
展颜悠悠睁开了眼,哼笑了一声,楼主,他还是个在成亲前会去偷窥新娘的毒舌。
月上柳梢,金楼一番喜庆热闹,绚丽的烟花噼噼啪啪的爆了满天,将夜空照得透亮。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烟花啊。”
展颜感叹,语气有些失落,扶着她的碧霄立即道:“这烟花很是昂贵,楼主很多年没让放过烟花了。”
展颜笑,停下脚步指了指头顶绽放的正欢快的烟花。
“烟花易逝,瞬间便燃尽一生,大喜之日,你们楼主就是用这个欢迎我的?”
碧霄半晌无声,展颜挥了挥袖便走。
“算了,这话我还是留着对你们楼主说吧。”
喜堂布置在金楼的一处名叫洗铅庭内,远远便见灯火通明,奢华无比,红毯铺地,两侧站满了恭迎之人,展颜在碧霄和喜儿的搀扶下,一步步踏进了喜堂。
门口,放着一个燃着火的火盆。
新娘要从火盆上跨过,方可甩掉邪运,将火红带进家门。
展颜透过眼前的珠帘看着那火盆发了会楞,碧霄在旁边叫了许久她才幽幽叹了口气。
“这火盆是谁准备的?”
“前一刻都没有,兴许是楼主叫人添上的吧。”
展颜望了望厅内站的笔直的白色背影,又是一声哼笑。
“碧霄,你去打桶水来。”
“江小姐你要干什么?”
碧霄语气有些慌慌,生怕她在大喜之日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把火盆里的火浇熄啊。”
一副理所当然。
“可是,可是,新娘跨火盆这是习俗啊,这,这还是楼主加上去的。”
“非跨不可?”
“非跨不可。”
展颜作势沉吟了番,点了点头。
“好吧,那便跨吧。”
碧霄尚未应声,展颜已经飞快的跑了过去,一跃而起跳过了火盆,她的珠帘和嫁衣翻飞成舞,美得让众人都惊在了原地。
只是,那拖曳的裙摆从火上撩过时,却轰的燃了起来,众人惊呼尚未出口,只见展颜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停下,直直冲进了喜堂,然后抱住了新郎。
那着火的裙摆在她一甩之下,呼的窜到了傅凉荆身上,然后,一白一红,火光相映,燃的好不欢快。
这些原本叱咤风云的高手硬是被这一突发意外惊得愣在原地许久,半天没反应过来。
傅凉荆此时的脸已经沉得像是被墨水浸泡过,他三两下撕下着火的袍子,眼中喷火的看着面前的展颜。
展颜裙摆的火依旧燃着,垂下的青丝已经散出一股焦味,展颜就嘴角带笑的站在原地不动,任由那火往上窜,烧烂她的嫁衣,烧断她的墨发,烧伤她的肌肤。
那一刻,傅凉荆愣在原地,似觉眼前的女子就要涅盘重生一般,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终于有人反映过来,惊叫着扑灭了展颜身上的火,只可惜,嫁衣已经烧得不成样子,展颜不仅烧焦了一截头发,腿上也被烧伤,不过幸好这嫁衣里里外外许多层,伤势便也不严重。
“楼主,你有没有事?”
“江小姐,你伤的重吗?”
没人回答,一阵沉默后,众人便也不敢再开口,神色不一的看着堂中正对视的两人。
一边是嘴角带笑,淡然妖娆,一边是眉眼紧皱,脸色如墨。
就这样对视了良久良久,展颜挑笑。
“傅楼主,还拜堂吗?”
傅凉荆本来沉着的脸突然邪魅一笑。
“拜,当然拜。”
傅凉荆伸出手,握住展颜的手,一步步极慢的走进了前方的牌位。
“江姑娘,这时家父的牌位,下跪吧。”
说完,展颜只觉手几乎被捏的变了形,痛击心头,膝盖间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击,让她吃痛狠狠跪在了地上。
金楼的地板是上好檀木所制,展颜这一跪,“咚”的一声,盖过了堂内所有的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面上不表露,心里却暗叹了口气,这楼主,忒心狠了些。
只是,展颜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痛苦不堪,她淡然的扭过头看着依旧站着的傅凉荆。
“楼主不跪吗?”
话落,傅凉荆的手指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十指连心,这突如其来的刺痛竟让他颤了颤身子,就在此时,展颜狠狠用力一扯,傅凉荆便身形不稳的跪了下去。
这一声,着实比展颜刚刚那声还要响亮。
然后,堂内静默了。
傅凉荆深深吸了口气,笑着转过头看着展颜。
“江姑娘真是好样的。”
“楼主过奖,和楼主比,展颜不过略施伎俩。”
膝盖本就是人体的软处,这一撞击,傅凉荆片刻都没缓过疼痛,但展颜确是面色不改,着实让他有些疑惑。
瞟眼朝她膝盖处看去,因为刚刚嫁衣被火烧了的缘故,膝盖处隐约可见一层厚厚的白布,展颜跪在地上,犹如跪在软布上一样轻松。
傅凉荆看见的同时,其余金楼之人当然也看见了,心里不禁暗暗佩服起这个即将成为他们二夫人的女子。
真是料事如神,勇气可嘉啊。
傅凉荆嗤笑了一声,看看了自己被针刺破的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