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归-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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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烟皱眉,一脸疑惑地问道:“花七姑娘说的是什么?公子有什么东西会在我们家?”
她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呢?
花七想从秦非烟的脸上看出些东西来,可是一向精明的她,此时却从秦非烟的脸上读出不任何的信息,这世上很少有她看不透的人,就连陆绩,花七也能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喜恶。
花七沉默了片刻,四下张望了一下,这才低头沉声道。
“传国玉玺……”
秦非烟大吃一惊,嘴巴张得老大,脸上也浮现了惊愕之色。
传国玉玺有一个大家都熟悉的名字,叫和氏璧,大家熟知完璧归赵的故事说的就是它。和氏璧最早见于《韩非子》,书中曾记载,楚国有一个叫卞和的琢玉能手,在山中发现了这么一块儿宝玉,并将此献给了当时的楚王,这块儿玉石在后来几经辗转,流传下来了无数的传奇故事,直到秦朝时,和氏璧才被秦始皇制作成了传国御玺。
不是所有的玉玺都可以当做传国玉玺的,和氏璧被秦始皇刻上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鸟虫形篆字,这几乎是历代君王所追求的“天子玺”。
不论是秦昭王、王莽,还是后世的朱元璋,哪一个不是为了得到这块儿玺印而疯狂的。
无数传奇人物和故事与这块儿玉玺的交织,让它的价值无限度地的提高,不管是在朝野还是在民间,都具有着极其强大的影响力。
秦非烟吃惊是正常的反应,因为这么一块儿小小地石头,在远没有这么多历史意义的时候,就值得秦昭王用十五座城池去换,到了现在,野心家哪怕用它去改朝换代也是不无可能的。
“花七姑娘是在说笑吧!”秦非烟语气有些冷厉,这么一块传国玉玺,别说她区区一个秦家,这天下除了李世民的太极宫,恐怕搁在谁那儿谁都睡不踏实,“这传国玉玺早在五年前李靖攻破突厥时,就被萧皇后和政道皇孙带了回来,陛下当年大赦天下、普天同庆,谁不知道?怎么现在又和我们秦家扯上了关系?”
花七有些犹豫了,秦非烟地表现确实不太像知道此事的样子,难道是情报有误?
花七微微晃了晃脑袋,很快就警惕了起来,她今天已经领略过秦非烟的厉害了,明白这个女人是小觑不得的,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呢?
“秦姑娘,据我所知,当年萧皇后远赴突厥前,曾招你的祖父单独进宫,自此以后,恭帝杨昭便再也没有用过传国玉玺用印,后来萧皇后曾流落宇文化及、窦建德之手,身位鱼肉,可这两人却也从未得到过传国玉玺,怎么偏偏到了李世民这里就突然得到了这传国玉玺呢?”
秦非烟默然不语,似是在想着花七的话,陷入了沉思之中。
花七笑了笑继续道:“秦姑娘是聪明人,难道就不奇怪吗?这一切的一切,都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点,萧皇后那次召见你爷爷,究竟都交代了些什么?她是将传国玉玺交给你爷爷?还是给他留下了什么线索?这关系到公子的大计,秦姑娘你可得好好想想。”
没想到“罗网”的情报网竟然这般厉害,秦非烟心中暗惊。
她轻轻摇了摇头道:“花七姑娘,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这件事情我爷爷和我爹从来都没有提起过,我确实不知情,不过我爹当年曾为‘罗网’效力,若是手中真有这玉玺,怎么会不交给公子呢?于争霸天下的人来讲,这是宝物,可对于我们这些小门小户来讲,这可是毁家灭族之物啊,花七姑娘仅凭一次召见就如此断定,怕是有些草率吧。”
花七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秦姑娘说的也有道理,我不是没有考虑过,所以在联系姑娘之前,我便事先派人拜访了秦老先生的几位旧友,打探情况……”
秦非烟神色有些犯冷,她之前的担忧果然没错。
花七轻轻冲身后的一名黑衣汉子一招手,那名汉子便快步走入亭子里,从胸口掏出了个檀木盒子,恭恭敬敬地放在了石几之上,秦非烟定睛一看,正是她中秋之日交给长捷法师的那个小木盒。
花七打开了小木盒,里面是一块儿晶莹剔透地观音像,乳白色的玉质让人看起来非常舒服。
花七轻轻抚摸着这块儿观音像,浅笑着问道:“听闻秦姑娘前些日子去了趟永宁寺,把这块儿观音像留给了长捷法师,一个相师给和尚送菩萨,真是奇哉怪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秦非烟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提前做了两手准备,并没有真的吧玉玺留给长捷法师,长捷法师虽然抱有赴死之心,但却根本没有守护这块儿玉玺的能力。
她黯然一叹,缓缓解释道:“当年公子被王世充幽禁,后来被王行本下毒暗害,是长捷大师和我爷爷设计将公子从含凉殿中救了出来,为了将公子安全送去城去,长捷大师将公子打扮成了小沙弥,公子的母亲小刘良娣自幼信佛,这块儿玉佩就是公子当年随身佩戴的坠饰,因为携带出城不便,就一直被我爷爷藏在了家中,长捷法师年岁见长,我特意带去给他留个纪念的……”
花七淡淡一笑道:“是特意送过去的不假,但只怕不是留纪念这么简单吧。我想……秦姑娘大概是收到了‘罗网’的消息后,害怕我对这位老和尚下手,这才将公子的吊坠送过去给老和尚当护身符的吧。”
秦非烟没有否认,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就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计较,谁能骗过谁呢?
“长捷法师当年于公子有救命之恩,现在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僧人罢了,早已不理世事,还请花七姑娘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秦非烟的语气很平静,她明白,对付这些野心家,劝解没有用,愤怒没有用,乞求更没有用……
花七捏着下巴看了秦非烟半晌,却始终不见秦非烟再张口说话,说实话,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过了半晌,她才开口说道:“这个老和尚……公子特意交代了,我不会动他的,秦姑娘你放心好了。”
秦非烟这才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这位公子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恩将仇报的地步。
“不过,老和尚于公子有恩,其他人可未必哦。”花七狡黠一笑,收起了小木盒子接着道:“就像那田阇、邢绍之流,他们以为,躲到那些个乡野人家里,我们‘罗网’就查不到了吗?”
秦非烟神色一滞,紧接着愤然道:“你将田爷爷和邢爷爷他们怎么样了?!”
花七笑了,这回她笑的很满意,一晚上她都没有占到上风,如今可算是看到了秦非烟失态一回,这感觉很解气。
花七把玩着那块儿玉菩萨,眼神里透出了些许玩味之色,嘴边噙着冷笑道:“那田阇嘴巴不仅硬而且还臭,我手下都是些不肯吃亏的臭脾气,一下没忍住就割了他的舌头,倒是那邢绍还算识相,只敲断了他孙子几根骨头,他就把他能说的都说了。”
秦非烟气得浑身发抖,不管是田阇还是邢绍,都是隋末顶顶有名的忠贞之臣,更与爷爷秦昱相交莫逆,王世充之乱后都不愿再入朝为官,纷纷隐居乡野,可绕是如此,也没能逃过‘罗网’的眼睛……
第七十一章 亭中恶战()
秦非烟冷冷说道:“田阇和邢绍两位老大人都是前隋的肱骨之臣,你这么做,就不怕公子怪罪于你吗?”
“怪罪我?有什么可怪罪的呢?”花七微微一笑,她很高兴可以看到秦非烟的脸上看到变化和愤怒表情,接着道:“要论聚拢民心,我不是秦姑娘的对手,可要真说起来对公子的了解程度,你却远远不如我。公子的大业需要的是即战力,他们两个半截身子入土了的老头子,又能有什么帮助呢?公子会在乎他们吗?”
秦非烟默然无语,虽然很残酷,但现实就是如此,帝王家对亲兄弟尚且无情,更何况只是一些毫无利用价值的老臣子呢……
“秦姑娘,你就不好奇那邢大人都说了些什么吗?”花七浅笑着问道。
秦非烟刚想开口,但突然心头一颤,微微张开的丹唇立刻又合上了。
不对劲!
邢绍知不知道玉玺的事情尚且需要另说,他真的有给花七透露什么信息吗?花七放烟雾迷惑自己的可能性也是有的,自己这么贸贸然地询问,岂不是露怯。
秦非烟收定了心神,这才说道:“邢爷爷说了什么我不清楚,也没有必要清楚,这玉玺之事我不知情,跟我秦家更没有半分关系!”
“没有关系?秦姑娘就算不为这些老大人们想想,难道就不为你那妹妹想想吗?”花七脸色阴冷了下来。
谈判里最低劣地手段就是威胁,但一旦拿住了软肋,威胁也往往是最有效的手段。
秦非烟又惊又怒,小桃子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是她扛着整个秦家和天策馆前行的唯一寄托,她绝不容许有人触碰这条底线,决不允许别人把她牵扯进来!
秦非烟死死地盯着花七,冷声说道:“我爷爷和我父亲在大隋危难之际,一直忠君事主从未变节,公子就是这么回馈我们秦家的吗?”
“忠君乃是本分,你也太高看你们秦家在公子心里的地位了。”花七冷哼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秦非烟眼睛微微眯起,森然道:“还是说……这根本就不是公子的意思,而是你花七姑娘的意思?那你如此对待两位老大人,公子又知不知情?”
“你什么意思?”花七皱眉。
“这究竟是公子的罗网?还是你花七的罗网!你究竟想背着公子做些什么?”
两人的声音越吵越大,看着周围那几个黑衣大汉纷纷侧目过来,花七有些明白秦非烟的意图了,气急败坏地指着秦非烟道:“你诬陷我!”
“诬陷你?”秦非烟冷冷一笑,然后挑着下巴沉声道:“屠戮功臣、威胁家小这些命令难道是公子下的吗?公子乃仁义之主,怎么会下这种过河拆桥,兔死狗烹的命令?不是你瞒着公子做的,难道公子会是这么不讲情义的人吗?”
杨侗是什么人秦非烟并不清楚,不过她这话本身就不是说给花七听的,而是周围那几名黑衣大汉听的,他们现在也是在为罗网做事,自然感同身受,若是花七还顾忌着公子的颜面,势必会将这盆污水泼到她自己头上,若她真承认了她是在违令办事,想必就不会再那么激进行事了。
花七显然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气得是浑身发抖,公子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她是绝对不能让公子背上不仁不义、卸磨杀驴的骂名的,可若是她真的背了这黑锅,那她以后在手下面前又该如何自处?她还有任何威信可言吗?
秦非烟见花七不言不语,便又说道:“姑娘要是解释不了,便让我见上公子一面,我亲自向他质询,替几位公忠体国的老臣子们讨上一份公道!”
她要见公子?花七一怔,防备之心大起。
秦非烟如此伶牙俐齿,雄辩机智,再加上秦家又和公子有旧,倘若真让她见了公子,不一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呢!
银牙一咬,花七的脸上突然布满了几分杀机,她觉得自己已经被逼上了绝路,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摔,冲身后的几名黑衣汉子大喝一声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秦非烟眉头一皱,她没有想到花七竟然有如此胆色,竟敢真的背着杨侗置她于死地,但她反映还算迅速的,扬手就是一掌向花七拍了过去,秦非烟的武艺平平,毕竟人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样样精通的,她只是闲暇之时和韩荃练过几首拳脚防身罢了,但她此时脑中想得只有五个大字——先下手为强。
突然,一只纤细地手臂横亘在了秦非烟的掌前,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亭子一侧的矮丛中窜了出来,来的正是花七身边的那名叫金柳的婢女,她此时也是一身黑色劲装,头发用一条紫色束带扎起,已与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截然不同了,脸上尽是冷色,眼神像一条毒蛇一般狠辣。
秦非烟被一掌震退了几步,心中有些惊愕,自己已经提前来了半个时辰了,没想到这周围还是被花七做了手脚,花七命令已下,已由不得秦非烟多想,紧接着枝叶摇动,数条黑色人影从矮丛旁飞掠而出,和原本在亭外的几名黑衣汉子交汇一处,各呈扇形,紧紧地将秦非烟围在了圈中。
韩荃几掌逼退了围在身边的几个黑衣人,翻身一跃,便从亭外跃到了秦非烟的身边,双掌横在胸前,脸上一脸怒色地警惕着众人。
花七站在金柳的身后,浅浅笑着道:“秦姑娘,韩女侠的威名我早有耳闻,所以提前布置了些人手在身边,你不会怪我唐突吧。”话罢,花七轻轻扬了扬手,身前的那几名黑衣汉子立刻从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