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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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垂涎的清倌人,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些个仰慕者估计能一拥而上砍死他。
可是若是拒绝,万一这花七真的一任性找到了天策馆,那事情可就闹得更大发了,陆绩叹了口气道:“既然七姑娘盛情相邀,我若再不去,那就太不识实务了,请姑娘带路。”
丘神绩冲陆绩一阵挤眉弄眼,乐道:“我和怀玉在这儿等你啊,我们相信你不会让我们久等的……”
陆绩翻了个白眼,冲他比了个“滚”的口型。
跟着这个侍女下了楼梯,径直穿过大厅走向后堂,经过刚才的比斗,陆绩现在的存在感非常高,厅里的人都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看到了引路的侍女,脸上顿时露出了艳羡之色,而陆绩此时只想把脸蒙起来,暗暗后悔刚才自己扇长孙孝政巴掌时有些用力过猛……
陆绩跟着侍女进了后院一间清幽的厢房,这屋子甚大,收拾的干净清幽,屋内檀香袅袅,让人为之精神一振,那侍女将陆绩引入房中,便退到了门口道:“陆公子请稍等片刻,我家姑娘刚才煮酒熏出了些汗,现在正在洗漱换衣,马上就到。”话罢,便欠了欠身掩门而去。
陆绩有些无聊的在房中踱了几步,随手拿了几颗杨梅干塞进嘴里解了解酒,刚要出门看一看情况,换了一身艳红色丝衣的花七便推门款款而入。
“陆公子久等了,花七唐突相邀,没打扰到公子玩乐的兴致吧。”花七一脸笑靥如花的说道。
陆绩又仔细打量了花七一番,她似是刚刚沐浴过,秀发低垂,脸蛋晕红,目中闪烁着微微的笑意,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花香,配着这身艳红的丝衣,更是映衬出她的妖娆与艳丽。
陆绩坐了下来,微微笑道:“七姑娘赠酒之情,陆某不敢忘怀,况且姑娘才貌双全,能邀在下一叙,实在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啊,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之说。”
花七听后一阵娇笑,掩嘴道:“夸赞小女子的话,小女子听了不少,可是能听到陆公子亲口夸赞我,小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从心底里高兴。”
陆绩赔笑了几声,却没怎么当回事儿,这只不过是风尘女子暗示“你很特别”的一种基本手法罢了,他前世也算是个人精,自然不会把这种话放在心上。
过了片刻,陆绩笑问道:“方才姑娘的侍女也未像我讲明,只说姑娘是为了请教学问,在下才学粗陋,委实当不起请教二字,不知姑娘是否还有其他事情,若是没有的话,陆某就不叨扰姑娘了。”
说实话,这花七行事说话都带着那么几分欲擒故纵的劲儿,暧昧、讨好、暗示什么招都有,女公关的气势十足,陆绩在这儿待得十分别扭,一点儿也不自在,只想赶快一走了之。
花七眉头微皱,似嗔似怨,娇声道:“陆公子就这么不待见小女子吗?好吧,那小女子就实话实说好了,陆公子今天在百花坊大杀四方,得罪了不少权贵子弟,完全拂了小女子这个仲裁人的脸面,小女子不开心,便要拿陆公子你是问,这个理由如何?”
陆绩苦笑,他知道这也是女人撒娇手段的一种,不过这个花七在自己面前耍了这么多手段,肯定不是看上自己了,但却不知道她的真是企图是什么。
陆绩笑着拱了拱手道:“姑娘莫要开玩笑了,算陆某失言,陆某给姑娘道歉了。”
花七掩嘴娇笑,瞬间又换了一副表情,娇嗔道:“原来陆公子看出来小女子是在开玩笑呀,还以为能吓一吓公子呢,不过,小女子是真的好奇,陆公子是白衣之身,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怕长孙小侯爷吗?”
“他又不是两张嘴三只眼,有什么好怕的。”陆绩笑着拿起了一颗杨梅塞进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道:“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我是白衣不假,可也不能任由别人蹬鼻子上脸呀,况且有七姑娘这么个美人在前,我若存心让他,岂不也让姑娘轻视了我。”
花七听后笑得花枝乱颤,娇声道:“难得陆公子又夸了我一次。”
花七轻轻敲着桌案,俏脸微微仰了起来道:“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唉,陆公子果然高才,小女子在长安数年,接触到的青年才俊不计其数,可是像陆公子这般的,恐怕也没有几人,我想请陆公子做小女子的先生,闲暇之时可以多来百花坊走动走动,教教小女子诗词,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陆绩愣了半晌,请我做她的先生?虽然陆绩上辈子就是干这行的,可都是人家巴巴的慕名跑来听他的课,他可还从没当过家教,况且这还指不定给不给学费呢,来青楼又少不了花钱,这种赔本买卖谁做啊?
陆绩当下就摆了摆手,拒绝道:“姑娘谬赞了,陆某人可当不了你的先生,我现在在天策坊的医馆干活,平日里也挺忙的,恐怕没时间多来这里。”
花七疑惑地问道:“陆公子如此才学,竟在医馆里干活?我看陆公子和丘公子甚是相熟,莫不是嫌弃小女子的身份,在诓小女子吧?”
陆绩咧嘴笑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不会诓骗姑娘的。”
花七脸上立刻露出了淡淡的失望,起身缓缓行了几步道:“既然如此,那是小女子福薄了,日后若是有缘相见,还望公子多多赐教。”
陆绩笑着点了点头。
忽然间,门口出现了一阵吵闹之声,一阵尖锐地女声透着房门都能传进来,似乎是花七的侍女在和什么人争吵,花七眉头微皱显得有些心烦,陆绩知道这是个离开的好时机,便赶忙抱拳道:“时候不早了,看来姑娘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在下就不打扰了。”
花七只好微微一欠身,笑道:“那小女子就不留公子了,希望公子平日里多做几首大作,公子的诗花七喜欢的紧。”
陆绩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向门口走去。
“陆公子。”还不待陆绩走到门口,花七便在背后又唤了一声。
“怎么?”
“百花坊的每一个姑娘都有一个花名,花七初来乍到,还没有取花名,不知道陆公子觉得花七像什么花?”花七笑意盈然的问道。
陆绩看着花七一袭红衣,笑着脱口而出:“玫瑰。”话罢,便推门离去了。
玫瑰虽艳,带刺伤人。
第二十二章 首次出差()
“玫瑰?这是什么花?”花七微微有些出神,她并没有听过玫瑰这种花。
莫非真有玫瑰这种花?下回见面一定要问个清楚。
就在花七出神之际,门外那名被拦住的叫青萝的女子便冲了过来,看着渐行渐远的陆绩,指着他骂道:“你知道这个家伙今天晚上搅了小侯爷的兴吗?今天晚上还赠他酒喝?现在还请他来你卧房!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花七回过神来,瞬间就换了一副面孔,脸一下就冷了下来,哼道:“青萝姐姐,我敬你年纪比我大,不和你一般见识,但是我警告你,下回不要再冲我大呼小叫,我耳朵难受的紧。”
“你!”青萝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花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冲门外那几名侍女道:“我乏了,要休息了,你们把青罗姐姐请回去吧。”话罢,那几名侍女便拦在了青萝的身前,七手八脚的拽着青萝就往外走。
最初引着陆绩过来的那名侍女为轻轻掩上了房门,但外面仍然传过来了青萝的叫骂声,花七皱着眉头啐了一口道:“真是聒噪。”
那名侍女掩嘴咯咯笑道:“七姑娘,您也不能怪她,您一来就抢了她花魁的位置,她能不找您晦气吗?”
“哼,花魁?她也配。”花七冷哼了一声。
那名侍女脸色也冷了下来,完全没了刚才开朗、欢脱的模样,轻声问道:“既然她惹姑娘不喜,要不要婢子找个机会……”
花七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轻易动用公子留下的‘剑’,致命的剑,就要在致命的时候出鞘。”
“是,婢子明白。”那名侍女欠了欠身,随后又有些不解道:“七姑娘,婢子有些不明白,您今晚为何单独见这个毫无背景的陆绩,按照计划,我们不是更应该接近长孙孝政、丘神绩这些公子哥吗?”
花七笑了,指尖微微略过桌沿,纤细地指头轻轻蘸了杯中的清酒,然后吮了吮指尖道:“欲速则不达,长孙孝政被气走了,丘神绩看起来更像是个憨人,若是让他进屋,说不定我现在早就被扑倒在床上了,他们两个大头我今晚拿不下,也就没必要去招惹其它的小鱼小虾,否则平白堕了身份,倒是这个陆绩,才华横溢、文采斐然,看起来有意思极了,公子正在用人之际,我只是想出手探一探他的虚实。”
“哦?”那名侍女好奇问道:“那这人对公子的大业可有帮助?”
花七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道:“我原本以为似这种怀才不遇的白丁都会有一颗愤世、妒世的心,渴望一展抱负,不过他说话倒是中和平正,展现出了和他年纪不符的成熟与沉稳,我看不透他,而且今晚我有些失策,用了些对付寻常男人的手段,他似乎有些不喜,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那七姑娘接下来将如何打算?”
花七冷冷看了那名侍女一眼,冷笑道:“我的工作汇报的够详细了吧,你最近似乎问的格外多哟?莫不是公子让你监视着我?”
那名侍女连忙跪倒在地,口中连称不敢。
花七丝毫不理会跪倒在地的侍女,究竟是不是在监视她,她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倚着窗栏,看着夜空中那轮狡黠地明月,花七脸上慢慢绽开了笑容:“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陆公子,这首诗似乎没有做完哦……”
出了花七的房间,陆绩心里的戒备总算稍稍放下了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起来是个娇艳欲滴的美人儿,但坐在她对面,陆绩就感觉一阵不自在,仿佛只要一伸手就会被她刺到。
陆绩照着原路径直走回了百花坊的三楼,丘神绩和秦怀玉正在听伶女唱曲儿,看到陆绩回来,丘神绩一拍身边的秦怀玉坏笑道:“怎么样,我掐的点儿准吧,童子鸡都这样儿。”
陆绩满脑门子黑线。
秦怀玉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伶女停止,对陆绩道:“陆兄弟,天色已晚,我明早还要赶回长安,实在不便多留,不若我们就回去吧。”
陆绩点头表示赞同,来逛逛喝喝酒就行了,他也不想真把来这里的第一次交代在这种地方,况且这个时代也实在没什么安全措施,这种风月场所还是挺危险的,染上病就更麻烦了。
倒是丘神绩面露不满之色,嘟囔道:“你自己走就行了,干嘛……呃……呕。”
话没说完,就被秦怀玉一肘子勒住了脖子。
…………
北雁南飞,秋风微凉。
秦怀玉走了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天气也逐渐凉了下来,微冷的秋风卷舞起街道上的落叶,也给一度喧嚣的洛阳城,增添了几分萧瑟的感觉。
陆绩也已经逐渐适应了在天策馆的生活,每天清晨定时跑步,白天在医馆里抄抄医案,晚上给小桃子讲讲故事、摆弄一些新鲜玩意儿或者逛逛夜市,若得闲稍停,便去茶馆小坐,吃吃茶,听听趣闻轶事,而其中,被提及频率最高的,大抵就是他在百花坊力挫长孙孝政的壮举了,还有就是那首螃蟹咏和三联绝令,至今都令洛阳才子们称赞不已。
起因经过结果,巧合悬念高潮,向来无巧不成书,好诗好令配上巧妙的情节,若不是这个时代没有话本,恐怕传颂的范围和力度会更广。
可是至于作者的信息,大家确实知之甚少,洛阳以前从没有出现过这等人物,更没有听过陆绩这个名字,他是谁?从何处来?大家都不可得知,这也是陆绩可以安然坐在茶馆里听自己故事的原因。
天策馆大堂。
陆绩轻轻磨着砚,在纸面上摘抄下来了一首从未见过的左思的诗,摘抄是他学习时养成的一种习惯,纸和笔墨能给他一种舒心感。
“陆公子。”郭嬷嬷拄着拐杖龙行虎步的走到了陆绩的面前。
有时候,陆绩真的怀疑郭嬷嬷拿根拐杖只是为了增加气势,瞧她走路的频率和姿势,简直比很多年轻人的腿脚都好。
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陆绩可不敢对着老太太有什么不敬,连忙起身问道:“郭嬷嬷有什么吩咐?”
郭嬷嬷笑呵呵的坐了下来,在陆绩面前,她远没有对其他人那么严厉,她将拐杖放在一边,这才说道:“陆公子,是这样的,刚才城东的药商送了一批药材过来,可有几味药的需求量太大,需要回西石村的药庄去拉,但是他们人手不够,希望我们找个懂数算、通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