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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剑依酒-第80部分

小说: 剑依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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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比拼内力,二人可谓是不相上下,时间一久那郑铁石还要稍逊几分,他撤了掌力,后退几步,定了定神,倒是笑起来。
“好小子,功夫不赖嘛。”
穆信手臂仍把初然掩于背后,继而抱拳道:“前辈过奖。”
“穆大哥,你没事吧?”初然见他二人方才动手后,他鬓边已有些汗珠,不由关切。
穆信轻轻摇头:“没事。”
“郑大侠,不要同这厮多话,他们两人适才已打伤我们好几个人兄弟,千万不要放他们走了!”底下一干人等愤恨大喊,郑铁石略感尴尬,遂抽了刀出手。
“年轻人,你作恶多端,今日切莫怪老夫以老欺小了。”
他此言道尽,凌空飞起直直逼其面门,穆信一掌把初然推至安全之地,手臂一抬拔剑在手,与郑铁石打斗起来。
旁边数百人亦接连攻上,登时,场面大乱。
初然眼见他寡不敌众,也持了弯刀替他将外围群雄击开。场中央就只郑铁石与穆信二人交手,这郑铁石乃是江湖上老一辈的高手,此番受不笑大师所托前来捉拿穆信,虽对他所作所为并不了解,但早些年欠着大师人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几番拆招之下,竟觉得此人武功并不寻常,似有些许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
“小子!”
穆信左足正踢出,被他一手擒住,二人僵持之际,听他这般轻声问道:
“老夫问你,你师出何人?”
如此情况之下,穆信不知他此话何意,犹豫片刻后,方道:“家师姓干,名长九。”
“干长九?!”郑铁石一脸惊愕难当,险些忘了出招,但又恐周遭小辈瞧见,只好一面与他打着,一面又追问,“你师父他人现在何处?身子好不好?”
穆信微有些奇怪:“你认识家师?”
郑铁石不耐烦道:“快回答我的话!”
“……”他眸色一沉,“家师他……早在十年前便已仙逝。”
“啊……?”郑铁石手上一滞,表情难以置信,他声音微颤道:“老鬼他竟然死了?他……他怎么会死呢!”
“师父是得病而死,说来都是因我所害……”
郑铁石把他长剑一推,作势凑上前去,佯装与他比拼内力。
“那你师父,他葬在何处?”
穆信微微皱眉:“荆州终南山之下。”
“哦……”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在荆州。”
“阁下你……”穆信顿了顿,“你和家师……”
“我和你师父是旧相识。”郑铁石倒也是个爽快人,咧嘴一笑,“你放心,我不会伤你的,一会儿我便露出点破绽,你只管踢我腿上,我装着摔倒便是。”
穆信:“……”
他正思索着此人之话可否信得,不想身侧忽有一人狠狠被击飞在地,他偏头一看,却是初然,只瞧她眉头紧锁,摁着胸口,偏头便呕出一口鲜血来。
“阿初!”
穆信顾不得郑铁石所叮嘱之话,掷了剑几步上前将她抱住。
那对面走来的正是顾家庄赫赫有名的当家顾沉衣,他当年年纪轻轻武功造化便已极高,借着顾家的财力在江湖上混得是风生水起,此时正摇着把折扇一脸得意模样。
“姑娘的武功比起在下看来还略逊一筹,真是得罪了。”
初然呸了两口血水,想他之前暗算自己才占得上风,不禁恨其入骨。
“你少……少得意,有本事……咳咳,有本事堂堂正正打一把!”
“阿初!”穆信把着她脉门,已然知晓她现在真气耗尽,体力早已不支,只怕再这么下去身子恐承受不住,连忙拉她回来。
“穆大哥……我没事。”初然轻轻咳嗽了几声,强自笑道,“我……还有绝招没有使出来呢,你不用担心……”
因得近日来频频使用毒蛛,眼下她气色十分难看,嘴唇苍白,眼睛打颤分明就将睁不开来,穆信心中纠紧,只握着她的手,摇头道:
“不……不要再打了,他们要找的不过是我一人而已,我随他们去了便是。”
“不行!”初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瞪着眼睛,挣扎地抓着他衣襟,“你那日才答应我的,不会有这样轻生的念头,君子一言……我不准你反悔!”
“郑大侠!”
旁边数人吃了初然的毒掌,摇摇晃晃朝这边走来,眼看她受伤倒地,忙催促道:“这妖女和这大恶人都受了伤,正是杀了他们的好时机啊!”
郑铁石上前一步,望着穆信的背影,又咬着牙,迟迟不肯动手。
“郑大侠!你……你怎么不下手杀了他们!”
“小兔崽子,都给我闭嘴!”郑铁石把手里的刀一扔,气道,“他师父与我乃是八拜之交,这个人,我杀不了,你们自己动手去吧!”
“郑大侠你!——”
初然定准这个时机,扬手从怀里摸出一枚烟幕弹来,往那地上一掷,顿时四周便起了一股浓雾,
顾沉衣抬手掩嘴,谨慎注意四周动静,但怎想这烟尘一起,众人皆以为是毒气,惊慌不已,吵吵嚷嚷闹个没完,无法集中精神。待得烟雾散去,原地哪里还见得初然二人身影。
“人呢!”
周遭众人纷纷急道:“又那穆信跑了不成!诶——”
此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石少侠来了。”
“石少侠……”
人群之后,便见得石晏款款走来,他今日束起发来,神情格外精神,手里却没有提着双锏,反是拿了一把古剑。
“石少侠,这穆信可是咱们狂风水寨的人第一个发现的!”那刀客一见石晏过来,忙不迭地就凑上去,谄笑道,“你到时候可要在老盟主面前给咱说几句好话才是啊。”
话刚道完,后头就有人一把拽开他,腆着脸对石晏道:“石少侠,你可别听他胡扯,这找到穆信的是我们朱雀帮的门徒才对。”
“你放屁!”那刀客揪住这人衣领,双目圆瞪,“你这杂种,明明是跟在老子后面的。”
“你才放屁呢,是爷爷我先出手的!”
“不对,是我!石少侠,你切莫听这小人胡诌!”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眼见就要打起来,石晏听着心烦意乱,喝道:“吵什么吵!你们要是能耐,能让他逃走?”
闻他此话,两人瞬间语塞,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沉衣正摇着扇子在一边儿看好戏,忽把那折扇一收,挑着眉问道:“那依石少侠之见,眼下我等应该如何?”
石晏冷冷一笑:“不必担心,这地方横竖也就这么大,他们跑不了多远的。”
“我要亲自,拿他狗命。”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发现原来下一章才是终极BOSS对抗啊。。。
今天跨年,双更加尾声,是不是很惊喜呀~~好吧,虽然我知道没多少看人,我还是挺开心的~^_^
顾沉衣!!你这么叼欺负女主,常歌她造吗!!
这一章拉了不少老人出来打打酱油,啊哈哈哈!【我才没有取名困难症!正色

☆、【天地冰雪】

山上白雪皑皑,穆信扶着初然一路往木屋而行,雪衬得她脸色越发惨白,双手冰冷僵硬,脉搏也甚是微弱,想来是身受极重的内伤,只怕不能再长途跋涉。
山顶尚飘着点点雪花,凉露沾衣,湿了大片。穆信将那屋门一脚踹开,小心搀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你且先歇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药。”
初然只觉得呼吸不畅,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她虚弱地点了点头,强自提了真气,却引来一阵咳嗽。
这一掌,可伤她不轻啊……
初然转目看向窗外,雪沫纷飞,苍山遥远,一望便是一眼的白色。她这身子,只怕是走不动了,石晏带了这么一大帮人马,找到这里来是迟早的事情,总不能让在此坐以待毙。
“阿初。”
穆信撩开厨房的帐子,端了一碗半热的温水和一个药瓶,先是替她把了把脉,随即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是治疗内伤的药,你快服下。”他轻轻将她头托起,初然垂眸听话的喝下药水,苦涩的味觉霎时充斥口中,她轻咳了两声,脸色仿佛好了起来。
“穆大哥,我受伤太重,没法再走了……你不要管我,从木屋背后下山去,然后自雁门关旁的小道走……”
“你说什么胡话。”穆信把药瓶一搁,沉声,“事到如今,还要我抛下你一个人么?”
“我和石晏……咳咳……”她淡淡笑道,“我和他尚有同门之情,他不会……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好了……你不要再说话了。”见她气息极弱,一字一句听得穆信心中纠紧,不由摇头道,“你我早已是一条命,又何苦再让我一个人走?何况你眼下身子这般弱,我怎放心得下你!”
“穆大哥……”闻得他那一句“你我已是一条命”时,初然鼻尖一酸,泪如泉涌,“难道……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么,可我还不想死……我才和你重逢,我们……还没有去江南……还没有看过大海,我还想着带你回蜀中,还想带你去见师父,我还不想死……”
她说到后面,只“呜呜”哭个不停,言不成句。
穆信眼中一热,忙将她抱在怀中,自责道:“是我对不住你……一切都是因我……”
初然摇着头,眼里含泪道:“不怪你……大不了就是一死,至少,临死前咱们俩还是在一块儿的,等我们死后,没准儿还能在一起呢。你说,是不是?”她抹了抹眼泪,竟开导他道:“没事的,我师父说,人死后还有灵魂,咱们俩就留在世上,不去转世,不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么?”
穆信啼笑皆非地看着她,亦不知如何应答,只轻轻颔首,抬袖替她擦干泪痕。
“好,你说怎样就是怎样。”
初然忍住泪水,靠在他肩上,两人便如此静静相拥,听着屋外风雪呼啸。
……
祁连山山巅银装素裹,那山道上踩出的脚印不过半会儿就被落下的雪花淹没,听得外面有吵杂的声响,初然忽的就睁开眼来。
“穆大哥……”她抬头往外瞧,“定是石晏他们来了,你去……把埋在门外那狗官的头提出来。”
穆信明白她的意思,微微点头:“你在屋里呆着,千万莫要出来。”
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放至床上,初然浑身冰凉,屋里没有生炉子,气温与屋外也好不到哪里去,穆信握着她手,却是担心不已。
“穆大哥,你……你要小心。”要真真论武功,石晏哪里是穆信的对手,初然只是怕他心中有愧,根本就不敢下手。
“你放心。”穆信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微微一笑,“好好歇着。”
他转过身,纱窗外的白雪反着光照在他背影上,显得分外落寞萧索,初然咬了咬下唇,只恨自己使不上劲来,这紧要关头,竟连一点忙也帮不上,眼睁睁瞧着穆信走出里屋。
推开门,屋外大雪飞扬。
这雪比起刚才明显大了许多,穆信抬起头,那院子外面,只一人单单立在雪中,他身姿挺拔,背脊笔直,发间夹着飞雪。他的容貌不曾改变,神情却与初见时大不相同,那时飞扬跳脱灿然生光的眼神,再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森森的冷意,冰凉刺骨,仿佛同周遭的气息融为一体。
穆信扫了扫四周,方圆可视的距离之内,空荡荡无一人,他缓缓走了几步,出声问道:
“石晏……只你一人?”
石晏轻蔑地扬起脸来,眸中带着讽意:“杀你,我一个,就够了。”
该来的迟早是要来,这一幕他曾在梦中梦过,脑中想过,却都没有眼下来得真实。
“石晏……”他喉中微哽,迟疑良久,才道,“当年之事,是我愧对于你……但我当时,的确是受奸人所惑,故而才……”
“你不用多说了。”石晏冷声打断道,“你的事情,我没有兴趣知道。”
虽是意料之中,穆信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将手里的人头扔给他。
“此人亦是当初害死你父母的凶手,你既不愿听我说,倒也无妨,拿着这个和我的项上人头去祭奠方大人罢。”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了么?”石晏冷笑一声,斗然大笑,“穆信,我最恨的就是你这般性子。明明做了坏事,却还是一副正义模样,分明是个伪君子,却在外人看来刚正不阿,怪不得……怪不得我师姐,我师父,还有阿初……他们都向着你……
“他们都觉得,是我错了!”
“连我最亲近的人,都觉得是我错了!”
他抬起手臂,剑指着他胸膛,可眼中竟蕴着星光:“你为何当初要做我师父?为何会是你!?”
他曾经无比崇敬,曾经无比向往的师父,到头来却是自己一直苦苦找寻的杀父仇人,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笑了。
穆信自知他内心苦楚,手中并不握剑,只站在原地,声音平淡如水:“我杀了你亲人,你是该向我复仇,我无话可说。今日我亦等了十载……你动手便是,我绝不会还手。”
石晏轻咽了咽唾沫,慢慢将宝剑抽出,随手扔了那精致的剑鞘,弯曲的剑身仿若鱼腹肝肠,上有凹凸不平的纹饰,黯淡的颜色里不知沾着多少人的鲜血。
他把剑一横,悠悠朝穆信走去,剑尖在地,划着积雪,落下一道痕迹。
木屋的门被人吱呀一声打开,初然抚着墙,颤颤巍巍地走出来,见着眼前之景登时惊呆。
“石晏!”
她抖着嘴角,大声道:“他可是你师父!”风雪把她的声音淹没,隐隐约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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