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依酒-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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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一问,初然“哼哼”着别过脸去。
“废话,不如你自己试试从几百种毒草和蛇毒里头只寻一种来炼药,看你累不累。”
“那么辛苦?”石晏忙叮嘱她,“那你赶紧回去休息。”
初然叹了口气:“我这不正打算……”她话还没道完,却闻得一声奇怪的响声清清楚楚传进耳中。石晏蓦地一怔,四处张望。
“咦……方才那是什么声音?”
“……”
初然抿了抿唇没说话,偏生石晏又不是个见机之人,左右问完又去问穆信。
“师父,你听见了么?奇怪,我分明听见了啊……”
穆信瞧了初然一眼,只是笑了一笑,摇头不答。石晏抓耳挠腮,兀自不解,正当还要说话,却见初然没好气地咬了下唇,低低道:
“不就是我肚子叫了一声……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啊?”
“作甚么?”看他那表情,初然便觉得不悦,“我可是为了帮忙查案子,从昨天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过,能不饿么?”
一天之内并无齐全的材料却能弄得这两样确实是不易,穆信心知她功劳也不小,到底自己该补偿她一些,故而就顺水推舟,问她:
“你想吃什么?”
初然蓦地就将头歪了过来,有些不相信地盯着他看。
“怎么?你要请客?”
穆信竟也不答反问:“不想去么?”
“去!”初然生怕他反悔,连忙凑上前,“当然要去!”
……
*
汴梁御街北端,樊楼。
靠窗的桌边,初然兴致勃勃地瞧着伙计端上来的一盘盘菜肴,犹自窃喜地朝着对面的穆信阴阴一笑。她此回点的都是樊楼最贵的菜,一口气起码花掉他五十两,好歹也算是帮石晏报了仇,内心暗爽。
但怎想穆信面色如常地在坐着喝茶,不曾看她,也不曾流露半分心疼表情,便是菜也没动过。初然吃得有些郁闷,许久后,终是忍不住问他。
“……你不吃啊?”
穆信方收回目光,淡淡道:“不饿,我吃过了。”
初然喝了一口酒,不死心地又问:
“那……我吃了你这么多钱,你就不难过?”
穆信自知她此举是何打算,抬眸扫了扫满桌子的菜,不由好笑道:“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你放心吃就是。”
不料到他反应这么清淡,初然一时觉得食之无味,皱眉想了一会儿,怀疑地又抬起头。
“你该不会……也是个贪官罢?”
“哦?”穆信扬了扬眉,“何以见得。”
初然拿筷子指了指碗,口气严肃,“你要不是贪官,如何这么富有?五十两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穆信轻轻摇头,解释道:“我平日用钱之处甚少,久而久之,也就存了许多。”
“存了这么多?……”初然咬着筷子,不相信地瞅着他。
“信不信由你。”穆信也再懒得多话,“你要觉得不够,还能点。”
初然看了这快摆不下地方的桌子,忽觉得压力极大,咽了咽口水,结巴道:“够、够了。”
穆信莞尔笑道:“不是想替石晏报仇的么?你确定这样就够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初然惊愣愣地道出了口,方才心上的得意之感这一瞬就一扫而空。
穆信却只简单落下一句:“猜的。”
“你!……”原本是想整人,如今反倒被人给整了,这满满的菜即便她再能吃也是会吃撑的啊。
“你够狠!”初然白了他一眼,心如死灰地埋下头去,认命地扒饭。
如此过了一个多时辰,尽管她已奋力苦吃,可还剩七八道菜连动都没动。
穆信倒是没料得她这般拼命,讶然之余不得不佩服她身形娇小却能吃下这许多,眼看初然吃得满头大汗,他不禁劝道:
“……吃不下就别吃了。”
“那怎么行。”初然累得喘气,一手撑着桌子,分明是极限了,嘴上倒还硬着,“不能浪费。”
“……”穆信实在看不过去,轻叹了口气,“你又是何必,我罚石晏,也是为了他好。”
“哼。”初然咬咬牙,冷笑道:“石晏功夫可比别人好多了,你就只罚他不罚其他的,不是偏心是什么。”
“正因如此我才要罚他。”穆信无奈的笑笑,“他自进开封府就自视比旁人高一等,抱着这般心态怎能成大事?所谓‘骄兵必败’,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初然想也不想就道:“不懂。”
“那行。”穆信也懒得再理她,“你就继续吃。”
眼看他起身就要走,初然低头瞧着这一桌的菜,忙伸手拉住他。
“诶!……要不、你也吃一点吧?”
她想了想,终究道出真心话来:“……好歹那么多两银子呢,全扔了,多可惜啊。”
“……”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和案子没关系……
我是来发展JQ的!哦吼吼——
*
感觉这一本还是没几个人看啊,好冷清的样子……
果然悬疑加武侠加乱七八糟的古代题材,也不是受欢迎的类型啊……囧rz
☆、【欲盖弥彰】
樊楼前大街上繁盛之至,时近正午,来吃饭的客人络绎不绝。阳光尚亮,柔风骀荡,吹得幔旗抖抖地鼓动着。
对面恰有个青衫儒雅的公子摇着折扇往这边走来,俊颜若玉,风姿如云,一头柔顺青丝简单束起,垂了几缕于胸前,看上去分外惹人眼目。且其身后不远又跟了两个随从,持刀拿剑,气势非凡,恐怕非是寻常人家。
温子楚撩袍踏进那门槛,里头的小二眼尖瞅得他进来,脸上顿浮起笑容,巴巴儿地小跑到他跟前。
“公子,您几位?想要点什么?咱们店里头出了新菜式,可要尝一尝鲜?”
樊楼的大厨远近闻名,所做菜肴可口诱人,引来不少回头客人,因听得又有新的菜,温子楚自是有品尝之意,正待要点菜时,不想却瞧左侧临窗的位置上对坐着两个人,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丫头,从外表看起来好像更小,光线照在她脸上,弯着一双眸子灿灿地笑,正不住给对面那个穿玄色侍卫衫的男子夹菜。
他手蓦地收了回来,一扬眉,笑得古怪,好似看见什么稀奇事了一般,随即就转了步子也不再理这小二,只朝那边行去。
初然此回一共点了十几道菜,她自己吃了五六道,桌上还剩七盘,难得穆信肯动筷子,她当然是殷勤不已替他挟菜,碗里头的都还未吃完,手上却又伸过去了。
穆信看得这堆成小山的饭碗,眉毛直打结。
“……不用再夹了,我吃不下。”
“这就吃不下了?”初然愣愣地看着他,又扫向桌面,“还有一两盘呢。”
“不吃了。”他拒绝得很快,搁了筷子在一边儿,自己则是靠在椅子上休息。
看他眉峰紧皱,双目紧闭,表情略带难受之意,恐怕的确是到了极限,初然暗爽的偷着乐,也不再逼他,手捧了杯水酒慢悠悠的品抿。
“哟呵?”背后忽然听见有人轻笑了一声,穆信尚未来得及睁眼,那人就带了几分调侃道:
“难得,你竟也有请客的时候?为何我就不曾有如此的待遇?”
温子楚背着手在身后,神色里有些玩味地望向穆信,目光又往这一桌子的菜上扫了扫,唇角微弯。
穆信一见是他,自从椅上起来,拱手就欲施礼:“属下参见……”
“诶!——”温子楚赶紧出手拦住他,轻声道,“在外边儿就不必多礼了,免得太过招摇。”
穆信仍旧不抬头,只低眉顺眼应着:“是。”
温子楚也老实不客气地拉了一把木椅懒懒坐下,展开扇子意思意思地摇了几下,瞧那边的初然像是看也没看见他一般,兀自吃东西,他不禁笑道:
“怎么?你请这丫头吃这么多?”
“是。”穆信也不瞒他,答得简洁。
温子楚觉得有趣,方收了扇子,拿那扇柄指着他:“见者有份,本公子如今也来了,你请是不请呢?”
“这是自然。”穆信恭恭敬敬地点头,回身就唤道:“小二,将你店中的菜单子来拿!”
远远的就听得一个很欢喜的声音,“诶!好咧——”
不想他行动这般快,温子楚没奈何地用手指敲了敲桌,摇头叹道:“哎……就说你这个人,一点玩笑都开不得,我不过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你还当真了。”
他话音刚落,一直埋头吃东西的初然忽然冷冷冒了一句来。
“你是世子,是他的主子。你当是说笑的话,人家怎么能晓得?这攸关自家饭碗的事,自然是一切需得顺你的意思,偏生你还觉得是没趣,真不知道这些富家公子是不是都这么……无聊。”她斟酌半晌才用了这一个词。
“你!……”如此场合温子楚又没法当面发作。穆信拧了眉朝她摇头使眼色,却不想初然反而奇怪道:
“你瞪我作甚么?我又没说错,是他自己说的‘在外边儿不必多礼’的。”
“我……”温子楚张了张嘴无从反驳,但想这丫头同他扛也不是一天两天,她的厉害他心里也明白,故而只能勉强平静下心情,别过头不说话。
穆信看了看他的表情,又回眸瞅了瞅一脸没所谓吃菜的初然,这一瞬就觉头疼不已。
不过多时,伙计又将点来的菜一一上齐,撤了方才的残羹,穆信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腹中恶心,着实是撑得不行,偏偏初然还一如既往地在吃,他内心里不得不佩服她的好胃口。
“你……不是吃不下了么?”
初然舀了一碗汤后,就听得穆信犹犹豫豫地开口问。
“之前是吃不下了。”她并不在意地笑道,“休息了一会儿,发现还能吃。”
“……”
果真是好胃口……
三个人难得安安静静坐着,气氛略有僵硬,似乎是突然之间找不得什么话题了。温子楚举筷吃了几口,却是没什么味道,抬眸看得初然仍旧有滋有味地喝着汤,他也舀了一碗来,拿勺子搅了搅,忽的问她。
“对了……小丫头,我总听人叫你‘阿初’,还没问你到底唤作什么名儿?”
闻得他此话,穆信这才发觉自己也未曾知晓过她姓甚名谁,一时心下微微愧疚,亦抬了头,看向那边。
初然刚抹了抹嘴,也没瞧他,只随意道:
“我姓凤,凤凰的凤。凤初然,阿初这个称呼是我爹爹叫起的,所以熟识的人大多这么叫我。”
“哦?凤初然……”温子楚微微一笑,在嘴里将这三个字好好儿嚼了嚼,却是道:“‘鸾凤初成匹,听风吹妙音’,想不得你这利嘴的丫头还有如此一个风雅的名字。”
“风雅不风雅我可不知道,名字不过是个称呼而已,若是愿意,阿猫阿狗也能叫。不过就是你们这些王孙公子爱卖弄,就是三个字也整出许多学问来,累不累?”
“罢了罢了。”温子楚有些无力的笑笑,“我不跟你吵……”
“你从前不是说我不关心这曽大人一案么?”他弹了弹衣角,正襟而坐,“此回,我就提供一个消息给你们,瞧瞧看有用没用。”
“哦?”几乎同时,穆信和初然皆出声问他,“是什么消息?”
温子楚慢条斯理地清了清嗓子,有意卖关子,“这也是我昨日往刘尚书家中去与他闲谈,偶然发现了一个疑点。后来我就派人调了十年前曽查良的旧档,仔细调查……结果你们猜,如何?”
初然摇了摇头,“你要说就一口气说了罢,猜来猜去有什么意思。”
“……”温子楚也没搭理她,自喝了口茶接着道:“大约九年前,因洛阳库银亏空一案,圣上曾大面积的排查和剿杀贪官,这事情你们知晓不知晓?”
却不明白为何,等他这一句话说完,穆信和初然的脸色都莫名的变了变,一瞬间静默无言。
“……自然知晓。”初然垂下头,低低叹气,“那一年死了不少人,其中不乏有些是被诬陷的,或是毫无理由就被杀了的。太惨了……”
穆信缓缓闭上眼睛,良久才怅怅然道:“是啊……
”
“可不是么?”温子楚倒未觉察他二人表情的变化,只仍旧说着曽查良的事,“据当时那旧档有记录,这位曽大人也是被列入贪污朝廷救济银两的官员之中的,且曾一度被收押在太原的大牢里,当时那太原的都督正是刘景,他说曽查良此人作恶多端,欺压四方百姓,可谓是无恶不作,起初已是上报秋后问斩。
但之后第二日他就被调到汴梁任职,不过奇怪的是,曽查良不仅未被处斩,还被人保释出狱,安然无恙,自此一路官升至从三品侍郎,也就是今日我们所熟知的从三品礼部侍郎……你们就不觉得这其中很有些古怪吗?”
“哦……怪不得呢。”初然听完就若有所思地点头,“怪不得刘景刘大人常常和曽大人他们起口角之争,看来是早有矛盾。”
“这个并非是重点。”温子楚皱着眉摇头。
穆信想了想,突然道:“那个保释他的人?”
“对。”他肃然颔首,左右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当时在那样情况之下,已被定罪的贪官污吏决计不会那么容易释放出狱,得通过上级层层把关,但那人这般轻易就把一个死囚救了出来,还如此提拔他,依我之见,他在朝廷上的地位……绝对不低。”
“大人!大人——”
他话刚道完,外面就有人急急忙忙奔进樊楼,一眼看得穆信,撒腿就往这边跑。
走近看时,却是个年纪轻轻的小捕快。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