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缘与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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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鲁俯身叩拜,哀切地道:“请让属下把人带过去,主子扛不了多久了。”
洛洛顾不得擦掉脸上的泪水,惊怕地去拉艺萱:“姑娘救我——姑娘救我——”
艺萱再度叹气,为今之计似乎只有她才能解开这困局。她辗转踌躇,良久,终于绞着手往卫夺云的居所走去。
洛洛慌忙挡住她:“姑娘,你去哪里?”
艺萱轻抚她的发髻,轻声道:“你先回屋洗洗脸,把头发梳好吧。”
洛洛不肯放手:“林姑娘。。。。。。”
艺萱低声道:“我不能看着他这样受苦,你知道的。。。”
洛洛说不出话,只是哭。
艺萱轻轻挣开她的手:“洛洛。。。你替我照看着屋里煮的白粥,别煮糊了。”
看着她走向卫卓云的居室,洛洛还想再追,却被阿鲁伸手拦住。
早在火龙胆毒发之前,卫卓云就亲□□代过阿鲁;届时无论如何绝不准放林艺萱近身。
他知道自己毒发之时是何等狰狞摸样,他怕自己在癫狂中误伤了心爱之人。伤了她,他将生不如死,万劫不复。
推门进去之前,林依萱在心里不停鼓励自己。他毒发时的样子印象中有过一次,那夜在书房里,他跌在地上,带倒了床前的屏风,那时他的样子看上去很痛苦。之后他亲口向她坦诚一切,她知道那毒折磨了他数年。
让她始料不及的是此时所见的卫卓云早已被体内剧毒折磨得不成人形。
乍见到双目赤红,面目狰狞,犹如鬼魅的卫卓云时,林艺萱觉得心里很恐慌。她虽是为救他而来的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做。
卫卓云看向她的目光如同野兽看见了食物,那样饥渴而贪婪,赤红得仿佛要流出血来。
“云。。。。。。你。。。你还好吗?”
她的话音未落,已被扑过来的卫卓云一把抓住,此时的他心智已失、神智已乱,他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嗜血的兽。他的眼睛虽看着她的脸,却全然不认得她了。他嘶吼着扯断她的裙带,撕开她的衣襟。。。。仿佛要残忍地将她整个撕碎,将她生吞活剥。
艺萱是在经历了战乱遇见卫卓云后方渐知风月,而在她的印象中的男女□□似乎是场极其可怕的酷刑。如今见卫卓云饿虎般扑向自己心里说不怕是假的。记忆里他昔年对待绿儿的情形骤然浮现,彼时绿儿的□□和哭喊、他狰狞残暴的摸样。。。。。。那一切实在叫人恐惧。。。。。。当卫卓云将身无寸缕的她死死压在身下时,她忽然没了面对他的勇气,她本能地开始推拒,心慌意乱地大声喊:“卫卓云。。。放开我。。。卫卓云。。。我害怕!”
她心里期盼他能清醒,不要伤害她。可是卫卓云欺身上来时她才彻底明白一切已无法挽回。
卫卓云的体温那样灼人,双手那样粗鲁,柔软的嘴唇也变成了折磨人的武器。。。。。。
艺萱记得年少时自己初次和娘亲学习刺绣,那细细的绣花针刺破了手指,她痛得哭了好久,而此刻她感觉自己所承受的痛苦正如数百支绣花针同时扎在身上。。。。。她不明白同样是血肉之躯,他为何能给自己造成这样剧烈的疼痛。
冷汗密密布满额头,身子火烧火燎疼痛,嘴唇也咬破了,一缕咸而腥的热流淌进艺萱的嘴里。在这场毫无温情可言的酷刑折磨中,艺萱终是忍无可忍的哀叫出声。。。。。。
已哭肿了双眼的洛洛坐在树下默默为艺萱祈祷。尽管隔得远,但房里那些声响她还是隐隐听见了。主子的声音那样诡异,分辩不出是喜是怒。房里的情形她无从想象,可是林姑娘的声音听上去那样痛苦。想到她可能遭受的种种,洛洛又是伤心又是惭愧。
她想一阵就哭一阵,眼睛快肿成桃子了。突然听见房门一声响。回头看时,只见林艺萱长发披散、脸色惨白,摇摇晃晃地扶着门出来。
她身上裹着主子的袍子,赤着双足,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似的,疼痛而虚浮。
洛洛惊呼一声,起身奔过去。在她扶住她之前,艺萱已经晕厥。
没有解药,她替他过毒注定要苦受煎熬。
从回到房里疼痛就没有稍离艺萱片刻,她一直在忍耐,可怕的毒一寸寸吞噬着她的生命,剧烈的疼痛将她生生疼醒。天将亮时,她的忍耐已到极限,脸上因极度的痛苦抽搐变形,身体也痛苦地发抖、痉挛起来。
洛洛新替她换上的寝衣汗湿了一片。
她紧紧抓住洛洛的手,不断给自己也是给洛洛鼓劲:再忍一忍就好。。。再忍一忍。。。。。。
疼痛愈来愈烈到最后简直要撕裂她一般,比之当日凤仪贵妃的毒药那种慢慢的折磨,此时的感受则是五脏六腑如同在烈火上烹煮。她痛苦的摸样让人不忍卒睹,洛洛心里害怕,眼泪簌簌的淌下来:“姑娘,姑娘。。。”
迷迷糊糊中艺萱似乎外边传来刀兵相接的打斗声,喧哗的人声越来越近、越来越乱。她心想一定是有人来救她们了,耳边也传来洛洛惊喜地叫嚷:“姑娘你听,有人来了。。。救我们的人来了。。。。。。”可是所有的声音却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在她的耳前,艺萱在此生从未吃过的苦头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看着再度晕厥的林艺萱,洛洛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身后有人挤过来从她怀里抢过艺萱:“林姑娘!你怎样了?”
洛洛转头,望着一脸担忧的卫景云,她有些惊奇有些意外:“崇山王?你。。。你能救救她吗?”
卫景云焦灼地摇着怀里毫无生气的女人:“你醒醒。。。现下哪里不舒服?”
缓缓醒转的林艺萱看见卫景云问出的第一句话是:“你。。。来救他吗?”
卫景云抱紧她,哽咽道:“是,我来救你!”
艺萱脸上显出几许欣喜,可这一放松,那剔骨般的剧痛立刻令她抽搐、抖动着发出忍无可忍的哀嚎。
眼见艺萱疼的实在熬不住了,卫景云出手如风点了她的睡穴,林艺萱终于安静下来。
“人我带走了。”卫景云扯过一条薄毯裹起奄奄一息的林艺萱大步而去。
洛洛呆了一呆,才猛然惊醒:“崇山王爷你要带姑娘去哪里?奴婢要怎么回禀我家主子啊?”
她追出去时,卫景云早已去远。
所幸纪元杰、卫景云等带人赶来,湖心岛之围总算有惊无险。
在与救援者殊死一战中厉王负伤带着一众残余势力逃回封地。
纪元杰不仅助卫卓云扫平祸乱,亦带来了救命的药丸。
解药服下,一个时辰后卫卓云悠悠醒转。神台一片清明的他看着自己赤身露体的样子,自然知道昨夜发生过什么。用女体为解药在他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这湖心岛哪里来的女人?除了洛洛就是林艺萱。昨夜受虐之人会是谁?
一念至此,他心惊地强撑起身子,大喊:“来人——”
洛洛小心翼翼地踏进来。
看着侍立的洛洛,卫卓云心里的恐惧陡然增了几分。若是洛洛完好无损,那么昨夜受虐的女子就该是林艺萱。自己毒发时有多恶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被他折磨过的女子有多悲惨,他更是心知肚明。那样的凌掠和摧残绝不是他想给她的周公之礼,绝不是他想给她的鱼水之欢 !
他怎能这样委屈了她!
他恼恨地丢下一句:“该死——”翻身欲下床,一眼看见床单上斑驳的血痕,他的脸色顿时煞白,这些血。。。这些血。。。。天啊,他一定重创了那个女人!
心慌意乱的他赤着的双脚刚沾着地面只觉得一阵昏眩,不由自主摔在床前。
因他赤着身子,洛洛不敢上前来扶。
这一跤又摔得实在,卫卓云觉得五脏六腑似要移位一般,他难受地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强撑着坐在地上喘气。
纪元杰闻声而入,俯身想拉他起来,反被卫卓云一把封住衣领:“她在哪里?在哪里?”他咆哮的声音有掩不住的颤抖。
纪元杰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可是夺回湖心岛后他搜遍前前后后也未见到佳人的踪影,他心里既疑惑不解又有点惭愧,他在卫卓云面前夸下那样的口却居然未能将人护好,他有些许汗颜,而一介柔弱女子居然轻轻松松将他放倒,实在可算是他毕生的耻辱。
阿鲁跟在纪元杰身后走进来,笔直地跪在卫卓云面前。从湖心岛解困后他就赤膊负荆跪在主子房前,随时等候他的惩处:“主子。。。。。一切与九爷无关,是小人自作主张请林姑娘来为主子释毒。。。。。。”
卫卓云丢下纪元杰转而扯住他,厉声道:“人在那里?说实话!”
阿鲁一揖到地:“阿鲁不知。”
卫卓云身子一摇,嘶声道:“她。。。。她莫非。。。。。。”联想到她身上的伤,以及自己狂性大发时的情形,他惊恐不已,只当林艺萱已死,众人皆在瞒他。
洛洛颤颤巍巍地跪在众人后边,小声地说出一句救命的话:“是崇山王,他把林姑娘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八
墨玉山,卫景云已是两夜未眠。
他当日带了林艺萱并未回自己府邸,而是奔驰一夜,直接来到崇山与墟中交界处的墨玉山上。
林艺萱被他带上墨玉山时,已形同死人,整个身体冰冷,气息微弱。
就连隐居于此的神医易沢看了也直皱眉头:“毒性已入肌理,眼下只好死里求生试上一试,救不救得回就看她的造化了。眼下,须得将她的汗发出来,毒素或许会排解一些。”
在神医易沢指示下,卫景云命人在后院花田间掏出一个同艺萱体型相宜的深坑,堆砌柴草,点燃大火猛烧,半盏茶的功夫后熄火,下人们迅速将灰烬移除。卫景云用棉被将林艺萱裹起置于坑底,坑顶盖上木板,只将艺萱的头露在外面。如此不消半个时辰,林艺萱整个人犹如才从水里捞出般湿透,长发上汗滴如雨,所盖被褥系数汗湿。
卫景云整夜守在坑前不停喂她喝水,生怕她会就此死去,心悬得几乎窒息。所幸,黎明前林艺萱死灰般的唇色渐渐回转。
一直守护在侧的卫景云稍稍放松心绪。他看着女子憔悴的脸心里又浮出那个自己也解答不了的疑惑——他为何要回去救她。
当日他借故提前离去,却无意间避过一场祸劫。彼时的他已踏上回归的路程,却无意间发现许多行踪诡异的江湖客如蒙召唤一般纷纷往狩猎场汇集。他略一思索便猜到了缘由,左右不过是他那几个较有权势之心的兄弟在明争暗斗。本来这些争斗同他半点瓜葛也没有,他大可以袖手旁观。可是脑中闪过伊人身影时他却无法坐视不理。
在小牛儿疑惑的眼神中,他忽然调转马头往狩猎场折返。
“四爷。。。你要去哪里?”小牛儿紧随其后,他有些糊涂自己的主子这是意欲何为。
卫景云扬鞭催马,沉声吩咐:“把咱们的人都带上,陪爷去救个人。”他只撂下这一句话,忠心耿耿的小牛儿一向唯他马首是瞻,立刻应声:“是。”
一路上,卫景云想了许多,此去救人,只为救那个让他挂心的人。已明知她是卫卓云的女人,无论自己怎样倾心都是一场妄想,可是眼前大劫将至,他就是放不下她。一路闯进狩猎场,随处可见断臂残肢、鲜血和尸体。。。。。。那里已形同人间修罗场。他和手下并不恋战只是搜索要找的人。最后在湖心岛看见那个饱受折磨的女子时,他抛下了之前的一切疑惑,一心所想就是救回她。而私自带走她会有怎样的后果,他也曾顾虑过,可是为了救人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在卫景云的一众兄弟中,生性淡泊从不愿被浮生浮事负累的他总是表现得庸懦无能。加之他的母妃久病失宠,贵妃薛氏又权势倾天,迫得他与皇位无缘。他觉得安居在自己的封地做一个逍遥王爷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如此这般也没什么不好。他很少主动去争取什么,也许是天性使然,也许是情势所迫。可这一次当他自水深火热中带回这个女子时,他怀了些许的奢望和私念——他想留住她。当然在这些奢望和私念中也隐隐含着几许挑衅。非是他自诩,他卫景云论人品相貌也算出类拔萃、一表人才。他不信这全天下的好东西都会被卫卓云纳入囊中。这天下,为着黎民百姓他可以不和他争,可这女人让他浮出想同他搏上一搏的念头。
第二日,等待林艺萱的是更加痛苦的治疗。
她被侍女除尽衣物裸身投进“饮血池”内,那池水中养着数种依靠吸食鲜血而活的毒虫。她□□的身体放入只片刻,浑身已覆满黑压压一片,可怜的女人挣扎着发出惨注人心的哀嚎。。。。。待到那些吸血虫类都吸饱人血,自行从她身上脱落,侍女拉着缚在她双臂上的带子,将她拖回堤上。
隐在纱障之外的卫景云听得心如刀割,他紧紧攥着拳头竭力压制心底的怒火,此时此刻若卫卓云在场只怕他早已不顾一切将他撂倒在地。
第三日,林艺萱被放入药泉浸泡祛毒。那药泉位于山后,其实是一汪天然温泉。易沢筑池蓄水再将对应的药材投入其中,人在其中浸泡后可疗伤病,疗效甚佳。早年为了方便母妃入浴疗病,卫景云叫人绕药泉一周搭建了木架,挂起三重纱幔以作遮挡。
历经三天两夜一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折磨,神医易沢又将珍藏身边的一枚九转还魂丹与她喂食,林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