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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美人谋:妖后无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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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稳。

进宫的路对她来说第一天就太过难熬,以后的路更是看不到任何的尽头,似没有人可以依靠,也没有人可以指引,梦中的血到底指示着什么,还是一种不祥的预兆,她完全不知。

一轮惨淡的月挂在西边,寂静无声。

……

作为一个没被皇帝宠幸过的采女在宫中是艰难的,尴尬的,她们比宫女地位高一等,但是又比各种女官地位低一级,既不是主子,也不算奴婢。每日去皇后的“来仪宫”请安,通常只能在外面磕个头,然后照原路回宫。

就算回了宫,也要拜见宫中的主事的主子。在“元秀宫”中,宛美人位份最高,聂无双第一次觐见她,便与她结了下了怨恨的心结。事实证明,宛美人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而且还是个心胸狭窄的女人。闷

在宫中无事,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不见硝烟,却更厉害百倍。

天蒙蒙亮,聂无双拿着扫把与夏兰一起扫着“元秀宫”的庭院,一旁站着宛美人底下的秀菊,她正指着旁边一块刚扫过的空地,尖着嗓子:“那边不干净,还得再扫一遍。”

聂无双看了她一眼,拿着扫把又默默重新扫起。秀菊见她不敢反抗,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转身进了殿中。聂无双扫着,心神似已经飞走。

“采女,你先歇一会我来帮你扫吧。”夏兰见秀菊进去,连忙走过来要帮忙。聂无双摇了摇头:“没事,扫地而已,你若帮我,她就有更多的借口来罚我们两个。”

果然,她一回头就看见一片衣角匆匆从门边藏起。

“采女……”夏兰愤愤不平:“凭什么她能这样对待我们?采女你也是皇上的妃子啊!她难道断定采女以后没有翻身的一天?”

聂无双闻言红唇边溢出冷笑:“以后谁说得了呢?她如今权力在握,自然想要对我做什么便是什么,在宫中拜高踩低向来是她们的拿手好戏。”

夏兰犹自愤恨,忽然宫门边传来脚步声。几个宫女簇拥着一位身着芙蓉红宫装的女子。聂无双抬头看去,原来是宝婕妤。

她额角微微一跳,就看见宝婕妤傲然地迈了进来。她走到聂无双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今日聂无双穿着一件蟹青笼裙,颜色灰仆,虽然有倾城容貌但没了好颜色的衣服陪衬不禁失色不少。

她抿嘴一笑:“聂采女这么勤快啊,这天才刚亮就来扫庭院了?要是聂采女这么有空的话,明儿就去我的宫中扫扫地吧。”她说完咯咯一笑,扭着纤腰走进了屋中。

宛美人殷勤的笑声传了出来:“竟然是宝婕妤来了,实在是有失远迎,请……”

欢快寒暄渐渐远去,聂无双站在庭院中秀眉微皱。夏兰想起那日宝婕妤的狠辣巴掌,心有余悸:“采女,这有些不妙啊,你说宝婕妤会不会跟宛美人说什么……”

“干活!”聂无双木然地收回目光:“再不扫等等日头盛了,我们会扫得更辛苦。”

一连过了几天,宛美人派下的活计越发刁钻古怪,每每聂无双与夏兰要干到半夜才能休息,天不亮又要起身。日复一日,这样的刁难从来未曾松懈,在辛苦的的劳作中,聂无双迅速消瘦了下去,一双美眸越发大。

在日复一日中,皇上的召见遥遥无期,似乎从别院中离开后他就从此忘记了有聂无双这样一个人。德顺公公也再也没有出现,聂无双被宛美人束缚住了手脚也腾不开身去寻那他口中的“杨公公”。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在宫中有一两百个姓杨的内侍。这简直是大海捞针。

清晨的上林花园中,天还未亮,聂无双与夏兰两人拿着瓷瓶收集宛美人所谓的“花间露”,据说用这种露水烹茶会格外清香。

“采女,这样下去不行的,我们早晚会被宛美人折腾死的,你说王爷会不会忘记了我们……”夏兰揉着眼睛,困顿地问。

聂无双看着一颗晶莹的露珠滚落瓷瓶中,目光忽然被一株花旁边的灌木丛吸引。

“采女,采女……”夏兰见她没有反应,又唤道。

聂无双拿起那株植物,唇边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他不会忘记我们,只不过时候未到,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她把这种株草种在一处偏僻的石头背后,眯了眼看着渐渐出来的太阳,淡淡道:“回去吧,太阳已经要出来,已经没有花露可以收了。”

她与夏兰回了“元秀宫”就看见秀菊已经等在庭院中,她一见她们两人来了,脸一沉:“你们竟然这个时候才来,露水呢?”

聂无双把篮中的瓷瓶交给她。秀菊一看,尖利声骂道:“怎么才这么一点点?居然比昨天还少!”

“前天有下雨,所以露水多,昨儿没雨,所以……”夏兰刚要辩解,秀菊哼了一声“啪”地一声扇上她的脸。

“还敢顶嘴!分明是你们偷懒!”秀菊骂完还想再打,一只手忽然冷冷地抓住她:“在宫中动用私刑,你是哪个主子底下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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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要反抗啦……

 第八十一章 美人心计(二)

秀菊愕然回头,却看到抓住自己的是一位身着内侍服侍面容清秀的公公,他身上的衣饰与一般内侍不一样,但是她一时间也猜不到他的来历,却也不敢再打。

“这位公公是?”她勉强笑着问道。聂无双目光从夏兰身上移开,也看到这位突然出现的陌生公公。累

他放下手,面色微整:“咱家有事找聂采女。你们谁是聂采女?”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看着聂无双。自然这三人中只有她才最有可能是聂无双。

聂无双上前:“我是聂无双,请问公公是?”

“聂采女可以叫咱家杨公公。”他一笑,微微躬身,既不会令人觉得他太过倨傲也不会令人觉得他太过谦卑,分寸掌握得十分合适。

“原来是杨公公,我大哥有事传唤?”聂无双面上忽然地一笑,大哥的消息总是会令她真正开心起来。她的笑容似红日初升,几令人灼灼睁不开眼。

杨公公不由多看了她几眼,点了点头:“是,请跟随咱家走吧,聂侍卫换值前聂采女还能多聊一会。”

聂无双看了看自己,微微沉吟:“容无双换身衣服。”直觉里她不愿意大哥知道自己在宫中受苦。即使终有一天他会知道她在宫中过得不如意,但是至少目前她不想让他知道太多。

杨公公赞许地点了点头:“是该如此,聂采女容色倾城,如果只是一味平淡倒是浪费了好相貌。”他仿佛话中有话,聂无双微微抬眼认真多看了他几眼,但是他面色沉稳,说话自如,看样已是宫中的老人。闷

她微微一笑:“公公谬赞了。”说话间,她已经在前面领路,到了自己的屋中,请杨公公在外间喝茶等候,而自己则在里间换衣裳。杨公公才刚喝了几口茶,她已面容妆容整齐地走了出来。

头梳高髻,暗青色鲛纱裙,朦朦胧胧,她犹如笼在云中,飘渺美好。杨公公看了一眼,放下茶盏:“这是聂采女自己的衣服?”

“是,有什么不妥?”聂无双问。

杨公公摇头:“不是不妥,只是这样看来,这些日子聂采女在宫中过得并不好。”聂无双已经在宫中过了约莫一个月,该发的首饰衣裳却没有。

聂无双自嘲一笑:“刚才杨公公不是看见了么?聂无双只是一介无法得见圣颜的采女。”

杨公公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道:“皇上想见谁也并不能随心所欲,前些聂采女进宫之时已经在朝堂上引起一些言官不满,也许皇上只不过想让这争执的风波平息。”

又是一个大胆揣测圣意的宫人。聂无双忽然想起已经告老还乡的吴嬷嬷。她沉默了一会:“那公公的意思是无双还得再等?”

“也许不用。”杨公公笑了笑,从她桌上的妆盒中拿了一支青玉簪为她簪上,又为她额间点了时下宫中流行的梨花妆,顿时她容色顿时生动如许。

“聂采女是个大胆的女子,在宫中若是不做高姿态,别人只会继续一直轻贱你,这个道理想必聂采女在杖毙春芷的时候已经明了。”他淡淡地说。

聂无双微微一笑,刚想说自己并没有杖毙春芷,但是一想起她的死也是自己杖责的原因,想着也不再多说。

杨公公领着她到了上林苑中的一处飞泉流瀑处,这里景色碧幽,清爽怡人。杨公公领她到了之后,便要离开。

“杨公公。”聂无双叫住他:“敢问公公高姓大名?”

杨公公回头,清秀却平凡的脸上掠过微微诧异,随即他微微一笑:“聂采女,这很重要?”

“自然重要。也许哪一日皇上问我谁为我点上这梨花妆,无双可以说出公公的名讳。”她笑得温和。

杨公公微微一叹:“聂采女果然聪慧。奴婢姓杨,单字直。是御前伺候皇上笔墨的内官。”他说完悄悄走了。他这样一个内侍在宫中随处可见,但愿意帮她的这样一个人又似可遇不可求。

日头渐渐盛了,聂无双早上没吃早膳,昨夜又劳作到深夜,十分疲惫,要不是心中有一股气撑着,她早就想随便寻一个地方休息一会。她四周走了走,忽看到一处精巧的亭子正镶嵌在流泉的上方,似无处可攀上,她寻了几初都找不到那条路,不由沮丧。

时间慢慢走过,要么就是在流泉下呆呆仰望这亭子,要么就是再重新寻找上亭子的路。

她鼓起勇气,继续寻找,终于在流泉旁找到一处假山石做的台阶,她顺着台阶上去,终于来到这座精巧的亭中。打开亭前的门,她进入,亭子中有石桌,凳子,旁边还有一个软榻,干净整洁,似有人来整理过。

她累极,本想在软榻上靠一会,没想到一挨上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萧凤溟带着内侍林公公来到这庭院看到就就是这一幕,软榻上蜷缩着一位身着鲛纱薄裙酣睡的女子,她白腻面上眉眼舒展,似睡得十分香甜,一朵淡淡的梨花妆盛开在她光洁的额上,似连梨花都不及她容色万分之一,不忍打扰她的睡梦。

林公公想要上前,他轻轻摇头。走上前,他拿起榻边的薄衾为她盖好。林公公悄悄退下,从食盒中拿了茶点,热茶。萧凤溟从亭中小书架上那了一本昨儿还没看完的游记慢慢看了起来。

聂无双睡得很安稳,鼻间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沉静安稳,流泉叮咚作响,更觉好眠。她一觉醒来日头已经上了三竿。她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薄衾,而一旁一位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

“你!……”她不由惊慌起来,连忙起身。萧凤溟转过头,看着她酣睡方起酡红的面颊,微微一笑:“你睡得可好?”

聂无双认出他是皇帝,连忙跪下:“妾,妾身罪该万死!”

萧凤溟走了过去,为她掠掠乱发:“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聂无双心头一跳,随即支支吾吾:“妾……妾身想要见大哥。已经许久不见他了。”

萧凤溟问门外的林公公:“聂侍卫现在在哪里当值?”

林公公想了想:“聂侍卫早间巡过上林苑,这时候恐怕在‘云寿宫’。”聂无双听了心头松了一口气,却又暗自佩服指引她来的人,若不是策算无遗,今日她就是惊扰圣驾的罪人。

她手上微微一紧,萧凤溟已经把她扶起,俊逸的面上眸色一如她初见的纯黑深邃,似能看破人心:“你瘦了许多,是不是宫中生活还不习惯?”

他的手温热,熟悉的龙涎香悠悠传来,亭外有蝉在叫着“知了——知了——”不知怎么的,她额上冒出汗来,身上更是一阵冷一阵热:“妾身还好。”

干巴巴的一句话,令她忍不住恨自己。

萧凤溟微微一笑,并不戳破她的谎言。他淡淡吩咐林公公烹茶,拿来点心递给她:“早上为了见哥哥一面就没吃东西了吧?”

香甜的糕点摆在面前,聂无双只觉得肚中饥火中烧,她拿了一块,小声谢过圣恩。她谨慎的神情落在他眼中,令他微微一叹:“若是你不习惯宫中,朕也可以送你出宫。”

“啪”地一声,聂无双手中的糕点掉在地上,她怔怔看着他,眼泪忽然大颗大颗滚落,鲛纱裙上不吸水,珍珠似的眼泪顺着裙面落在地上。她垂下眼,低低抽泣。手却捏着裙摆捏得骨节发白。

下颌微微一热,他已抬起她的脸,泪眼模糊中,她看到他眼中的疼惜与淡淡的无奈,心中一动,她终于忍不住扑在他的怀中。

“皇上也认为带发出家是无双最好的归宿吗?”她埋在他的怀中,泪水湿了他的衣襟。

“出宫也许对你来说是可以安稳到老的一条路。你放心你哥哥朕会好好重用的。”头上传来萧凤溟淡然的声音,他总是如此,从不失态也不惊慌。

可是她的悲恸那么明显,浑身簌簌发抖,他不得不抱紧她,手下的纤腰不盈一握,她的柔弱令他心生怜惜,忍不住抱她入怀,为她拭去眼泪。

聂无双看着他,摇了摇头:“这跟我哥哥并无关系,我哥哥并不想让妾身入宫。是妾身坚持要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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