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妖后无双-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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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见……这就是他的原话。她几乎能想象他说这句话的漠然清淡,眼底的泪陡然滚落,几日不哭,却在听见他的口谕之时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原来,自己已经这般卑微,卑微践入尘土,只求能亲耳听到他一字半言。
“宣——”她猛地转身,借以拭去眼角的泪,淡淡道。
……
敬贵妃心惊肉跳地走进承华殿中,这不是她第一次进这里,但是却是第一次令她浑身发寒。里面奢华的摆设依旧,只是所有的宫人都陌生得难以辨认,她几乎疑心自己走错了地方。
心中战战兢兢,她面上竭力保持镇定。直到,她看见那窗前立着的袭倾城身影,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那身影瘦了许多,孑然孤立,似已在窗前站了许久,只等着有人唤她。
敬贵妃心头一黯,跪下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聂无双慢慢转过头,看着她。轻声一叹:“你来做什么?”
她上前扶起敬贵妃,只一句,敬贵妃面上已带了凄色:“臣妾来看皇后娘娘。”
聂无双看着她落泪,淡淡一笑:“敬贵妃哭什么?本宫好好的……”
云淡风轻的话无端令人觉得心酸,敬贵妃越发泪落得急:“什么好好的!皇后何必骗人!那承华宫外那么多侍卫……”
她还要再说,唇上一凉,聂无双已捂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出一句。
敬贵妃看着她慢慢摇头,只能垂泪,岔开话题:“娘娘吃的可好?夜里会不会冷?……”
她每问一句,聂无双都耐心地道:“好。都好。”
说道最后,她已是词穷,只能暗自抹泪。
聂无双看着敬贵妃,轻叹一声道:“今日我聂无双承敬贵妃姐姐前来看望,心中已是无憾,姐姐回去吧。”
她说罢推开敬贵妃的手,美眸中神色复杂难辨:“我自身难保,不能再拖累你一分。”
敬贵妃无言地看着她,心中千万句话,却不知该怎么说起。半天,她颤着唇:“不管娘娘信与不信,今日我来,不过是看望知心姐妹,什么连累,休要再提!”
聂无双一怔,她从不知明哲保身的敬贵妃却是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甘愿冒着被牵连的干系,只为看她好不好。
她已冰冷的心渐渐暖了起来,一点点热热的血气渐渐流动。总算还有一个人,愿意对她真心相待。
敬贵妃见她眸色转暖,握了她的手,流着泪安慰道:“我不知你犯了什么事,但是知道这次一定难以善了,否则皇上不会这般……若是你真的当我是姐姐,今日你一定要听我一句劝,这世上没什么是过不过的坎,熬过了,就是另一番天地。”
她的话断断续续。聂无双眼中渐渐浮起水光,眼前渐渐迷蒙,五年前的那个雨夜,也有一双温暖的手握着她冰冷的手,唠唠叨叨地劝。
“姑娘啊,人生在世,好死不如赖活着,……”
世事竟这般重复巧合得令人不知如何开口言说。
她的泪终于滚落,一点一滴,落在敬贵妃的手上,她看着敬贵妃,泪流满面:“姐姐,你不明白,这一次,是真的无计可施。”
“这是我造的孽,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你不明白,这一次,真的不会有另一番天地……”
敬贵妃被她的绝望深深震住心神。
聂无双半掩了面,推开她:“姐姐,你走吧。好好照顾大皇子,你若是不在乎自己,也要在乎自己孩子的前途。我这般不祥的人,你最好不要再见。”
她说罢,转身走入内殿,淡淡对宫人道:“送敬贵妃!”
敬贵妃看着她消失的身影,终是黯然离开。
……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在栖霞关传来一道捷报。聂明鹄发奇兵夜袭齐军,一举退敌一百里!
栖霞关暂时保住了。应国朝堂所有朝臣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萧凤溟依然未恢复早朝。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一切都不是他愿意关心的事。
聂明鹄击退齐军,淙江一带的战事又多了几分变化。两国军队互有攻守,胜负未明,前路难卜。谁也不知这场仗到底要走向什么方向。
在这奇怪的气氛中,应国的朝臣们开始听闻到了一丝半点隐约的流言,终于他们似惊醒一般,把目光渐渐放在称病在府中的大将军王——萧凤青。就像是一场喧哗陡然宁静,所有的呆滞的目光刹那间转向那喧哗寂静的中央。
应国与齐国战事这般吃紧,他为何称病不出?而皇上为何又没有任何表示?难道不是应该派上当初攻下秦国的萧凤青?
晦涩难辨的流言风一般顷刻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传递着,所有的人心照不宣地纷纷猜测其中的内情。直到,有宫中传来一个已经滞延了许久的消息:皇后聂氏被囚禁在承华宫中!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想不通的关键被这个消息一击,纷纷贯通。各种各样的猜测开始如野草一般疯狂滋生在应京中的各个角落。
流言,还是流言……整个应京,无人不暗自议论。无形的流言似海潮,一浪高过一浪,一天过后,就又多了几个版本。朝臣们无事在家,在这微妙的局势中嗅出了不一样的不祥。
正当他们正惶惶之时,一天初春清晨,一道千里加急战报星夜疾驰在朱雀大街。马儿已跑得口吐白沫,几乎要力脱。送信的士兵也几乎要在马上昏阙。
马儿在宫门前停下,送信的士兵滚落下马,对着赶来的侍卫,喘息着说出一句话:“秦地,耶律图,率秦地余孽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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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第五百一十九章 求问(一)
耶律图率五千秦国残兵向从前的秦京——现在的秦地怀京进攻,奇袭突起,事前无一点预兆。秦地本就十分辽阔不容易防守,耶律图筹谋已久,一路出其不意,攻下了几个县镇,直逼怀京。
等到这消息一经传到应京,举朝哗然。萧凤溟终于上朝,朝堂之上,朝臣们议论纷纷,如今应国两线交战,情形大大不利。与齐国胜负不明。耶律图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如今他携国仇家恨而来,不容轻视。累
两线交战自古都是大忌,虽然应国这几年国富民强,但是亦不能长期两线作战。如今应国正是犯了这种大忌,怎么不令人忧心。
高高的御座之上,萧凤溟剑眉紧皱,朝臣们议论纷纷,没有统一的意见,有点的人建议从淙江撤军,严防死守,集结兵力先剿灭了耶律图。有的人,提议从秦地抽调兵力严防住怀京一线……
每一条建议都不是万全之策。萧凤溟看着左下首那空缺的位置,心头犹如压了千斤。
“退朝!”他看着乱成一锅粥的朝臣们,拂袖就要离开。
正在这时,有内侍同时传来拉长的声调:“睿王殿下,觐见——”
所有人的声音通通都停住,只看着金銮殿外。不一会,一抹身着浓紫朝服的身影慢慢走上殿来。
他的容色十分苍白,使得深邃的五官越发锐利而清晰,魔魅一般的俊颜令人几乎移不开眼。闷
他一步步走来,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高高玉阶之上的萧凤溟。玉冕之后,萧凤溟眸色沉沉,看着面前许久不见踪影的萧凤青。所有的滋味涌上心头,酸的,苦的,辣的,唯独没了往日见他的欣喜从容……
世易时移,满腔信任却换来如今的进退两难,千难万难,只因为他是他的手足兄弟,生死关头都不愿放弃的兄弟……
“臣弟参见皇上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凤青跪下道。
萧凤溟重新坐回龙座,淡淡道:“平身吧。五弟的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圣上关心。”萧凤青面色平静,抬头道。
玉冕珠帘微微晃动,萧凤溟沉默许久,这才开口问道:“既然五弟的病好了,今日所来,为的是何事?……”
殿中一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所人的目光紧紧盯着跪地的萧凤青,一声浓紫朝服,把他衬托得越发贵气。所有的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他的手中,才有整个应国中最强大的军队,那十万驻军在秦地的精锐,那连皇帝都不能轻易调动的军队……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开口。是把兵权交给皇上?还是……
萧凤青看着玉冕之后的萧凤溟,目光似要穿过明珠玉帘看清楚他的神情。九级御阶之上,只隔九阶,却是一君一臣。
他薄唇边绽开一丝淡淡的笑意,似自嘲又是心伤:“今日臣弟来,是向皇上请旨,让臣弟率军去力剿耶律图!”
话落地,朝臣们议论纷纷,嗡嗡的议论声中,萧凤青看着高高御座之上不发一语的萧凤溟,薄唇勾起,笑了……
萧凤溟看着他脸上凉薄的笑意,心似也跌入了深渊之中,萧凤青说,他要去秦地力剿耶律图。若是往日他说这话,他一定是信的。
可是,现在他谁也不敢信了,谁也不能信了……
……
紫薇阁内外,寂静无声,不见半个人影。萧凤溟站在阁前,看着小径上一滩积水出神许久。放眼望去,庭院深深,有早春不惧严寒的梅依然盛开,为这萧索的春色多添了一笔诗情画意。
萧凤溟拢了拢身上厚实的玄狐披风,低声问一旁的林公公:“一应御寒事物都有安排给顾清鸿吗?”
“回皇上的话,都有。奴婢不敢怠慢顾大人的。”林公公连忙回道。
萧凤溟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入了“紫薇阁”中。院门被侍卫恭谨打开,先前下了几场春雨,院中的积雪早已化了,院中地上青砖整洁如新,墙角有些微草色青青,青砖白墙,精致的楼阁,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萧凤溟扫四周一眼,在阁前亭子看到了烹茶品茗的顾清鸿。
他背对着院门,茶香浓浓,闲适的背影令人心生羡慕,仿佛他已没了牵挂,每日只在这院中消耗时辰而已。
萧凤溟踱步上前,还未开口,顾清鸿已一笑:“稀客,原来竟是皇帝陛下。”
他转过身,看着萧凤溟:“天气寒冷,皇上怎么会想着冒雨前来?”
萧凤溟一抬头,却看见头顶万千雨丝又落下,他失笑,原来自己竟不知天又下雨,竟是出神了那么久。
他走上亭子,看着顾清鸿清俊的面容,随意坐在他对面,淡淡道:“顾大人好逍遥。却不知外面已天翻地覆。”
顾清鸿一笑,为他斟了一杯热茶,在茶香袅绕间,他一笑:“皇上不知如今顾某已不是自由身了吗?”
萧凤溟闻言,失笑:“可是这小小一方天地,本就困不住顾大人的。”他看着眼前的顾清鸿,清朗的面色不复当日所见那么瘦削憔悴,有了血色。看来他囚禁他,倒是为他供了一处绝好的养伤的所在。
顾清鸿抬眸看着面前若有所思的萧凤溟,笑意转淡:“可是,这天地间,除了这里能强留我,去哪里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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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求问(二)
他的声音萧索,带着心灰意冷的慵懒。萧凤溟不知怎么的,心也跟着黯然。他看着亭外越下越大的春雨,微微皱起两道好看的剑眉。不知怎么的,最近总是容易出神,一出神就是半天。
等他再一次回过神,就看见对面顾清鸿正波澜不惊地看着他。累
“让顾大人见笑了。最近政事繁多……”萧凤溟歉然一笑,正要解释。
顾清鸿已低了眼,拨弄手中的茶勺,重新烹茶,手法娴熟而优雅:“皇上并不是在思考政事。”
萧凤溟一怔,倏然无言。春雨淅淅沥沥,缠绵而令人心酸。他在春雨中想起不是烦心的政事,而是那畏寒,不喜春雨的那张倾城容颜来……
“你为什么要把她软禁在承华宫中?”顾清鸿终于开口问道。
萧凤溟只是沉默,沉重的气氛渐渐弥漫在亭中。
顾清鸿叹了一口气,把水面上的茶沫勺起,随手一泼。茶香袭来,他已经为他换上一盏新茶:“她……心思很敏感,你这样是在诛她的心。”
萧凤溟的手微微一抖。
顾清鸿眼底蕴着痛色:“虽然我也没有资格跟你说这些,但是不管你信还是不信……现在的我,已经不想让她再受一点伤害。”
“她是个好女人,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亭中又安静下来,萧凤溟看着手中的热茶一点点变凉,许久,淡淡地道:“朕知道。”闷
顾清鸿看着他沉静的面色,微微苦笑。他太过沉稳,什么事都心知肚明,可偏偏,他自己没想通彻之前,是不会开口对人言明。
可是以聂无双刚烈的个性,遇上他,也是一种劫。
曾经的往事从眼前掠过,他心中一痛,她,本该是属于自己的,那温婉贤淑的美好女子,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唯一错的便是遇上了自己。
眼中又泛起水光,他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