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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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也许是想借此让皇上废后。不过她此举确实鲁莽,没有哪个男人会甘愿戴这样的绿帽子,何况那还是皇上?现在皇上需要王爷的力量收回北疆,不会有什么动作。可一旦王爷凯旋而归,恐怕……”
“王爷战功累累,为东岳卧薪尝胆数年,皇帝他敢忘恩负义!”明魅激动,双眸都快喷出火来。
霜晚摇头:“他始终是皇帝。”然而想了想,却是一笑:“我倒是觉得王爷根本不会在乎皇上是不是要对付他,他那样的人,就算是皇上又能奈他如何?”
顾无极向来桀骜,视名利地位如无物,皇帝要拿什么威胁他?况且他现在手中握有兵权,皇帝也只能忌他三分。
霜晚一下了然于心,道:“夜魈,你回去好生照顾着皇后,她肚子里怀的确实是龙种。”
“可是……”
“皇上即使龙颜大怒,也没有责罚皇后娘娘不是么?皇上心里一定比谁都清楚皇后只是在自欺欺人,否则那样不可饶恕的背叛,他又怎么可能忍气吞声,还帮着隐瞒。”如此恩深义重,恐怕皇帝对皇后的感情,比她所想象的更深。
然而若真如此,那暮迟怎么办呢?霜晚已不明白皇帝究竟爱的是谁,昨夜才听了云忆娘亲的故事,暮迟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云裳?
移步想去青梅殿,可是与暮迟的误会未解,无论自己说什么暮迟也是不会听的,便只好作罢。
霜晚忧心暮迟,看着窗外眉头不展。
明魅早有倦意,见谈话已然结束,便趴在桌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睁开眼,便发现对面的霜晚一手支着头,也是闭目睡着。而一旁夜魈安静地坐在她身侧,就这么专注地看着她,眸色黯淡。
冬日的午后,有种懒洋洋的困意。
明魅猛然直起身子,同时惊动了两人。
“怎么了?”霜晚揉着眼睛,似乎还未完全清醒。
明魅无视她,而是直接拖起夜魈,语气凶狠:“你给我过来!”
回头又对霜晚一吼:“你继续睡!”
门啪得关上,直把霜晚弄得莫名其妙。
明魅拉着夜魈走出白蝶园,又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这才放了夜魈的手,猛推他的肩:“你疯了!那是王爷喜欢的女人!你敢对她有非分之想?”
夜魈被她推得倒退了两步,笑容惨淡:“我知道。”
此时的夜魈,面容里完全没有女儿的娇态,分明是个眉目清朗的年轻男子。
明魅把他逼到墙角,极力压低了声音:“光一个皇后就已经破事一堆,你难不成还想搅和进来。万一你被人识破身份,我们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毕竟是孪生兄妹,不过就一个眼神不对,便能看穿对方的想法。
“你放心,我不会露出破绽的。”
明魅瞪眼:“怎么不露出破绽?光是林霜晚,凭她那千曲百折的心思,日子久了你以为她会看不清?就说刚才,如果她睁开眼见到你当时的表情,什么都会明白了。”
“我只想在小姐身边守护着她罢了,这样不可以么?你不也喜欢过王爷?”
明魅的神色略微尴尬,半晌才叹了一声:“傻瓜,到时候受伤的会是你自己啊。”
夜魈颓然,低头不语。
“算了算了,干脆回去就告诉她你是男儿身,好过你在她面前败露。况且她鬼心思多,万一你哪天暴露了身份,她还能帮你掩饰。”
夜魈长久以来男扮女装混入皇宫,凭借超凡的医术,当上了宫里唯一的女太医。他深得皇帝信任,能够自由游走于后宫,因此后宫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个知道。若他男子的身份被人识穿,届时恐怕不止一个欺君犯上的罪名。
以往夜魈行事小心,加之相貌清秀难辨雌雄,便一直没被人发现。如今他情动,明魅怕他不经意流露出的神情会让他败露,所以才万分紧张。
夜魈听了明魅的建议,却是摇头:“明魅,你别告诉她。就让小姐一直以为我是女儿身吧,我不想让小姐知道。”
明魅眯眼,语气明显地不信任:“你确定?”
夜魈不语,阳光照在他身上,在雪地里拉长了影子。附近有几名宫人经过,两人便默契地不再交流。待宫人走远,夜魈才站直身子一笑,已是平常那副开朗样子,“放心,我瞒得住的。”
明魅眼神里仍有犹疑,但她还是伸出右手搂住他的肩,轻声说:“傻瓜。”
两人这么站在一起,一个清朗明净,一个媚色天成,俨然是一对俏丽的姐妹花。
她们的面容极为相似,然而夜魈的身高已高出明魅半个头,轻易便可区分。
遥想他进宫当太医那年,两人的身高还相差无几,入宫的身体检查也是明魅替他做的。那时只要换了服饰,便谁也发现不了。
明魅突问:“夜魈,你有没有想过恢复男儿身?”
夜魈一愣,难得见明魅露出愧疚的样子:“我时常在想,要是那时候我能学好医术,你也就不用乔装进宫。或许早已娶妻生子,有了寻常人的幸福。”
夜魈揉着她的头,笑:“你也是个傻瓜。”
明魅不满地躲开了,嘴里嘟囔道:“谁傻了,就你丫从小到大的呆蠢行径我闭眼就能说上十条来。”
夜魈不甘示弱:“我还能说上百条呢!”
“去!你的一千条也不够我数!”
霜晚正等在门口,远远就听到两人的笑闹声,于是站起身来。
夜魈和明魅一边打闹着,直到快到白蝶园门口时,才同时回头看。
此时霜晚静静地侯在门边,阳光散落在雪地上,点缀金光,连她的身上也披了一层朦胧的光亮,恬恬淡淡,却又像有了绝世芳华。太阳渐渐下山,在她身后,玲珑和锦绣正忙着收被子,厚重的被褥二人抱得费力,便连云忆也过去帮了忙。
明魅发了愣,白蝶园似乎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进了门,玲珑和锦绣两个丫头便热情地和她打了招呼,云忆虽是一脸漠然,但还是淡淡地点了头。
霜晚笑意温柔,对她说了声:“你回来了。”
那一瞬,明魅感到自己回到了家。
罢了罢了,管夜魈是不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她能做的,只不过是竭尽全力守护眼前的温暖,如此而已。
下棋
日子慢慢流逝,那之后又过了数天,皇后有孕一事并未在宫里流传开来。
冬天的酷寒仿佛要冻到人骨髓里去,即使烧了两个炭盆,也始终驱散不去冷意。呵出来的白气很快起了雾,太阳早就落了山,再这么站着手都要僵掉了。
然而偏偏就是有人不畏寒,甚至还津津有味地在月下的亭子里下棋。
玲珑往手上呵着气,道:“小姐,夜渐深,您该歇下了。这么冷的天,可千万别冻着了。”
“你先回屋吧,不用顾着我。”
云忆刚刚那一子走得太妙,霜晚被难住,陷入了沉思。
玲珑只能无奈地叹息,小姐这棋痴,一旦对局便什么都不管了。不过看她神采奕奕,又不忍打扰,只得继续在她身边陪着。在她看来,下棋是多沉闷的玩意儿。小姐这一步考虑了大半天了,也亏得对面的云忆丝毫不见不耐烦。
就这么无聊地又站了一会儿,却听得云忆突然道:“有人来了。”说话间他已轻跃上凉亭顶端,霎时就隐匿了踪迹。玲珑看得瞠目结舌,想起自己也不该在这里呆站着,便匆匆进了内屋。
霜晚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棋盘,周围的动静似乎丝毫没惊扰她。
不久后果然有一人晃悠悠地闯入了白蝶园,此人一身酒气,步伐不稳,然而一袭黄袍加身,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又能是谁?
霜晚仍是专注,头也不抬,仿佛未有所觉。
皇帝今晚喝多了,甩开一众侍卫,一路从天和殿行下,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身在何方。遥遥看到这里的院子尚亮有火光,而凉亭处一名女子的背影纤细柔美,竟引得他走近几分。
女子螓首低垂,看不清容貌,露在衣外的双手雪白细腻,空气中还隐隐有着兰花的香气。他本就被酒气熏了眼,美景朦胧,止不住心神荡漾。
逼着自己移开视线,看向棋盘。那上头布局精妙,双方势均力敌,就是皇宫里顶级的棋手也不一定能走出这么妙的棋局。
先前怎么就没发现后宫还有这么一个精于棋艺的女子?
他忍不住开口打破平静:“你是在和谁对弈?”
霜晚早就因浓烈的酒气而警觉,此时见到了黄袍,便弯身一福:“回皇上,臣妾是和自己对弈。”
这样悦耳动听的声音带了陌生的熟悉感,皇帝一时想不起究竟在何处听过。待霜晚抬起头,素纱蒙面,皇帝才记起宫中似乎的确有这么一个被毁了容的女子,顿觉惋惜。
酒精造成的晕眩感让他不得不在霜晚对面坐下,霜晚却起身离座,让他脱口问:“你去哪儿?”
他是九五之尊,众星捧月,女人们都巴不得在他身边多逗留片刻,从来没有急着要走的,即使她只是个无颜女!
霜晚见皇帝面色不豫,也不惊慌,只答:“臣妾去厨房给皇上拿点醒酒汤。”
原来如此。皇帝这才摆手:“你去罢。”
早听闻皇帝最近夜夜宿醉,各宫便都备有灵芝醒酒汤。霜晚很快就端了一碗出来侍候皇帝喝下,原以为等他清醒了自会离开,不料他却突道:“我记得梅妃提过你琴技高超?”
霜晚只得垂眸:“雕虫小技而已。”
“去拿琴来,朕现在就要听。”
即使皇帝半醉半醒,但这时候违抗圣旨未免太不识趣。霜晚答应了一声,转身回房取琴。进门果然见到明魅面色不善,问:“皇帝来这里干嘛?”
“大约只是偶然经过吧……”皇帝见过她脸上的红斑,自那以后对她不闻不问。他此次前来,也不像是有什么目的。
明魅稍稍放了心,便从她手里抱过琴,安放到院里的石桌上,又取来熏炉,焚上香。
准备已毕,霜晚坐于琴旁,挑弦试音。
这把琴是霜晚后来托人从西南林府带来的,原为四叔公所赠。古琴名唤“碧漪”,琴身暗雅,上有牡丹暗纹。只不过是试音的几声弦响,已是音韵悠长,缠绕于梁竟久久不散。
霜晚将指尖置于弦上,问:“皇上想听什么曲子?”
皇帝只道:“随便。”
霜晚一笑,清音从指缝间流泻而出。她今夜并不弹表现琴技高超的曲子,而是选了能够安气宁神的古乐。夜幕下,她的脸虽被素纱遮住,一双眼睛却犹带淡然的笑意。皇帝醉眼迷蒙,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见到了月下仙子。
温柔的琴声流淌于夜空,让人忍不住侧耳倾听。听着听着,渐渐地天地都安静下来,只留这一曲琴乐回荡。眼皮子重了,他勉强撑住意识,可最终还是抵不过倦意,趴在棋桌上睡了过去。
霜晚一曲弹毕,这才皱眉看着被他搅乱的棋局,然后对着院外唤道:“还不过来送皇上回去?”
她可不希望皇帝今晚宿在白蝶园,宫中消息走漏极快,即使什么都没发生,也难以解释。
皇帝身边的七人影卫从不离身,果然都潜伏在不远处。此刻听见霜晚的呼唤,便去请来圣驾。他们中的一人背了皇帝上轿,皇帝睡熟了,中途竟也丝毫不醒。
霜晚看着他们摆驾离开,便回到棋盘前独自凭记忆将棋子归位。
夜果然深了,她回房歇息,原以为这一晚不过是个小的意外而已。未料第二日,皇帝又至。
凭她先前对皇帝的了解,一个毁了容的女子不可能让皇帝挂心。
霜晚心中存疑,但仍是从容上前,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的眼睛并不看她,只胡乱摆了摆手道:“免礼。”
他身边仍旧没有带着侍卫,看来并不想张扬自己的行踪。霜晚揣测着他的来意,又不好直接问他,便就低头默然不语。皇帝又在亭子里坐下,用命令的语气道:“取琴来,弹昨天的曲子。”
早就知道东岳皇帝酷爱琴乐,深宫里还专门养着琴姬,怎么也不至于要偷偷来这里听她弹琴。
霜晚虽然满腔疑问,但仍是默默弹了琴。如同昨夜一样,曲未尽,皇帝已然熟睡。
再之后的第三日,第四日,接连数天,皇帝夜夜到白蝶园来听她弹琴。霜晚隐约明白了缘由,却也聪明地不做深究。后来,他们甚至没再交流过,只是霜晚会在院里架起琴等着,待他走后又让明魅收起,例行公事一般。
如此一来一去,终于有一天皇帝在她刚挑弦时开口:“最近怎么没见你下棋?”
还不是因为皇帝夜夜都来,让她和云忆的对战只能移至白天。
霜晚见他兴致盎然地盯着棋盘,便答:“没有对手,独自下棋未免无趣。”
皇帝这几日睡好了,精神极佳。他平日也爱下棋,此时想起那天看到的棋局便兴致高涨,提议:“过来和朕下一盘吧。”
天子的命令岂容拒绝,霜晚在他对面坐下,问:“皇上执白子还是黑子?”
黑子占先手。
皇帝对自己的棋艺颇具自信,答:“朕执白。”
双方交换棋盒,霜晚执黑,走了第一步。
计划似乎偏离了轨道,至少霜晚从未想过会有和皇帝下棋的一天。也不知皇帝是哪里不对头了,才来搭理他眼中的无颜女。不过霜晚向来以不变应万变,皇帝反正是不可能当她如一般妃子对待的,她也无需防备太过。
棋局中段,皇帝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