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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魅生未阑-第12部分

小说: 魅生未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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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朝晨,弄尘出了房门就见云溪已将一桌早饭忙碌好。她缓缓行近桌边,大开的宫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序的脚步声。
“云溪,外面是怎么呢?”
云溪瞧了眼早无人影的门口,一脸习以为常的模样,“哎,还不就是灵音宫苏朔大人的事。半月之后,就是他的接任大典,这段日子他宫里可忙着了。”
“半月之后。那么快?”弄尘诧异道。
云溪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嗯,日子可是半个月前他刚来这里时教主定下来的。不过,现在师父不在半月之后的祭礼,还不知道是谁替他跳祭祀的舞蹈了。”
弄尘的目光不留余地的投向云溪,“除了你还能有谁!”
“什么??”云溪惊地就差下巴没掉了。
“你师父是女巫师,而你是她唯一的弟子。她现在不在教中,祭祀之舞除了你谁也没有资格跳。”弄尘安然坐下,夹了小搓酱菜放入口中,细嚼慢咽道:“想想你跳舞苏朔奏乐;那场面其实也不错。绝对比你师父来跳看着要协调许多。”
“为什么?“云溪一屁股坐在了对面问。
“你想想,你和苏朔年纪相仿,一个轻狂年少,一个娇俏可人,往那祭台上一站绝对是光彩夺人。若是换你师父……”弄尘说着,目光扫向了桌上的食物,“简直就是白粥配酱菜,一个嫩一个熟过头了,吃着不错看着难受。”
“是吗?师姑昨晚没吃晚饭都没食欲吗?我的食欲可是超好的,白粥配酱菜吃着不错,看着更不错。”云溪丝毫没有理解到弄尘话中其意,说完自顾大口喝起粥来。
弄尘也不燥,转念一问,“你为什么不肯和那个新男祝师同台?难道,你担心自己的舞蹈配不上他的巫乐吗?”
云溪即刻扔筷而起,尖脆的嗓音道:“怎么可能?我是师父唯一的弟子,这就证明了我的实力。我会担心自个跟不上他的节奏?哼,只怕那家伙到时候看了我的舞技,吓得自己乱了节奏。”
“你没骗我吧!”弄尘故意鄙夷了她一眼。
“您是我师姑,我现在骗教主都不会骗您啊!师姑要是不信,到时候祭祀之舞大不了我来跳好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那个眼睛长头顶上的家伙见见他与我的差距。”云溪说着,眼放金光,咧开的嘴角尽是得意。
话说到这里,弄尘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一半。
半月后,便是男祝师接任的日子,祭礼是绝对少不了的。一旦有祭礼,那么就意味着男祝师与女巫师必须同台表演。
向来,姑射巫族的祭礼中男祝师负责奏巫乐,女巫师负责跳巫舞,两人代表着教中信徒,祭拜神明为全族祈福。只是传统延续至今,遭遇了整族四分五裂的命运,而各教也有了各自的男祝师与女巫师。不再如一万五千年前,全族男祝师、女巫师各仅有一位。
云溪是这任女巫师袭夏的嫡传弟子也是唯一一个弟子,而今袭夏不在,祭拜之事自然轮到她身上。
弄尘担心这个单纯烂漫、不谙世事的小妮子会由着自己性子来,倒时候不上台跳舞恐惹来杀身之祸,便是出此下策提前来个激将法,给自己吞下一颗定心丸。
对于妹妹袭夏的舞技,弄尘倒是无话可说。可对眼前,妹妹唯一的弟子,这个毛毛躁躁的小姑娘,她实在是难以放心。故而别有心思,怀疑道:“你真能赢他?别到时还没上台就吓成了缩头乌龟。”
云溪一跺脚,嘴一撅,“哎呀,师姑,您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您要不信我的是实力,我这会就跳上一段给你看看。”
此话正中弄尘下怀,她乔装着勉为其难道:“好好好,师姑我指点指点你一下,好歹也是你师父上任女巫师,舞蹈造诣不会比你师父差的。”
云溪说跳就跳,立马移至中厅空地,踮起右脚足尖,一手至于胸前,一手放至身后。缓缓扭动的身子,如荡漾开的波纹,一层接着一层。继而移动着脚步,凌空跳跃起来,激起脖间的银泡项圈撞出清脆的声音。
弄尘边看边琢磨着,好一会,才叫停了云溪,神情严肃问,“这些就是你师父教你的?”
云溪点头,“嗯!”对视着弄尘审视的目光,云溪心里甚为骇得慌。难道跳的不好?
静默了良久,弄尘紧抿的双唇才微微往上扯动一下,“你的舞蹈与你的人给我完全不同感觉,你师父收了个好徒弟。”
“真的?”云溪睁大了眼睛再三确认。
弄尘欣然点头,“真的!”
屏息以待的云溪喜的跳起来,“太棒了,只要让那家伙见识了我的实力,我也可以把眼睛长头顶上看他了。”
“可是你没在人前跳过舞,到了那天观众可不止我一人哦。”弄尘善意提醒道。
云溪拍着胸脯胸有成竹,“师姑放心好了。到了那天我把面具一带,我看得见他们,他们看不见我,不就不紧张了。”
“原来你是个胆小鬼啊!”门口猝然传来的声音,惊地内厅二人齐齐扭头看去。
“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难不成想来蹭早饭?”见到苏朔,云溪没了好模样。
苏朔渐渐走了进来,向弄尘微微颔首,又看了眼桌上的白粥酱菜,道:“弄尘大人,我宫中弟子做了些色香味俱全的甜点,您要不要尝尝。”
不等弄尘回答,云溪一把拦在了苏朔眼前,“不尝,我们都吃饱了。而且是从你宫里端来的,指不定里面有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云溪!”
弄尘在她身后低斥,云溪极不情愿的转过头,对上了身后眉纹紧蹙下的双眼,只好撅起嘴退到了一边。
这时,苏朔嘴角透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弄尘尽收眼底,笑道:“虽然不想辜负了你一番好意,可是如云溪所说我们确实是刚刚才吃完,已经饱了。”
苏朔嘴角微扬,“无妨。其实我这次来是来替教主问候弄尘大人,昨晚休息的可好?顺便来告诉云溪一声,半月后的接任仪式到时候会有祭礼,袭夏大人不在她得替袭夏大人上台,希望到时不要让教众失望。”
“替我告诉教主,我昨晚睡得很好。”弄尘答完,看向身侧的云溪。
云溪即刻反应过来,“你放心,舞我绝对会去跳的。”她头一抬,眼睛一瞪,斜睨着苏朔道:“我不仅要跳,还要技惊四座,我要让你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哼!”
苏朔冷笑一声,“是吗?别倒时候是你摔的五体投地。”
“你……”云溪登时火冒三丈。
苏朔已经向弄尘作揖准备离开,出门时还奉上了一句“良言”给云溪,“我说,你没把握就向你师姑多请教请教,别到时候拖我后腿。”
“苏……朔……”云溪听得咬牙切齿想要追出去舌战一番,却被弄尘及时唤了下来。
弄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叹道:“哎,你师父难道只教了你舞蹈,没告诉你做人要喜怒不形于色吗?”
云溪半垂着头一副委屈的模样,道:“没有。师父只说,待人接物要像戴了面具一样,就算傻笑也没事。不是有句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师父还说,别人吃你一个菜包子你要吃别人两个肉包子……”
弄尘听来脸色一黑,“你师父就跟你说这些?”滞了那么一下,弄尘无奈道:“我算是彻底明白,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那玩世不恭的师父,教不出什么好徒弟的。你这几天把舞练好吧,别到时候丢了你师父的脸更丢了你自个的脸。”
云溪呶呶嘴,“师姑也真是的,被那家伙收买了吗?也不知道半月后的祭礼教主会不会出席,他要不出席我可就轻松了大半。”
弄尘斜瞄了她一眼,“男祝师接任这等事,作为玄炎教教主怎么可能会不出现?你的算盘白打了。”
云溪窃笑了那么一下,“那可不一定。昨晚我看见苏朔那家伙拿着双手套说是给教主,这大热天的带手套,教主的身体恐怕有什么不舒服的。他一不舒服,不就不会出席了嘛!”
“手套?”云溪随口那么一说,弄尘却认真思索起来。
想起昨日在岚珂塔,似乎就感觉到了千骸哪里有些不协调。经云溪这么一说,她倏然注意到,昨天从她进殿到最终离殿,千骸始终都没有将双手露出来。
难道那双手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恐怕不是病那么简单啊!”弄尘似乎陷入了深思之中,忘我般低喃。
云溪听得不清不楚,不耐烦道:“师姑……师姑……”
好一会,弄尘抽回神来,问,“啊,怎么了?”
云溪将目光投向饭菜,“我收拾碗筷去了。”
刚要转身,就被弄尘喊下,“等等!”
云溪纳闷道,“怎么了?”
弄尘扫视了一眼宫门外,靠近云溪压低声音道:“教主戴手套这件事你装作不知道,更不能与其他人说。明白了吗?”
虽然不明白,但是看着师姑脸上严谨的神情,云溪知道,她昨晚怕是无意中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自是点头保证,“师姑放心,关于千觞大人那么大的事我都瞒下来了,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嗯,那你去忙吧!”虽然如此轻松的应了,但弄尘心里却始终不得踏实。有时候,越小的事就越难以引起自己注意,却越容易惹来别人的多心。

 

作者有话要说:




17

17、一日心期千劫在(一) 。。。 
 
 
“阿夏,阿夏。”朦胧中听见有人在喊,袭夏想开口才觉喉咙发不出声。
“阿夏,阿夏。”又是那个声音,清朗而急不可耐。
回应的欲望,迫使着袭夏极力去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一张脸隐约闪现其中。她努力着越睁越大,那个人的声音欣喜的叫着,“阿夏,阿夏,是本尊,是本尊,老祖宗,老祖宗。”
只是刚听到“本尊”二字,袭夏就清楚了眼前的人。既然是老祖宗,难道她到最后还是没能救得了他?难道他们现在都身处地府?
“我……我们都死了吗?”清醒的一刻,袭夏干着嗓子问。
老祖宗倏忽抱上了她的肩头,沙哑的声音有说不出的激动,“没有,没有。我们都活着,我们都还活着。本尊说过,一定会帮你拿到返生香的。所以,我们都还活着。”
“活着?”袭夏缓缓坐起身木讷说着:“可是我记得我死了,我看见穿过我胸膛的石笋,一颗又一颗。”脑中已然难分这是梦还是现实,可是现在她确确实实是躺在石台上,但先前她却也实实在在看见自己死了。
轻轻挣脱老祖宗不太宽大却温暖的臂弯,袭夏这才发现,淌了老祖宗一脸的晶莹色,她的手带着温度抚上他的脸颊,“你怎么哭了?”
老祖宗笑着拂干眼泪,“没事,没事。”
袭夏猝然一笑,“你这又哭又笑的样子,可真像个孩子完全想象不到是活了两万多年的老怪物。”
老祖宗垂头嘀咕:“现在看来,那两万年确实白活了。”
没在意老祖宗的低言袭夏的目光跳过老祖宗,扫视了石台一圈锁眉问道:“欸,那四只神兽呢?”
老祖宗笑着催促道:“本尊也不知了。你感觉好点了吗?没大碍了咱们就继续赶路吧,还得去阏之泽才能拿到返生香了。”
一提返生香,袭夏便什么事也顾不得了,站起身拍拍胸脯道:“好着了,别磨蹭了,咱们赶紧走吧。”
袭夏、老祖宗二人刚抬步,从石台中心忽然塌下去小块,露出头大的洞。二人面面相窥,洞越塌越大,越塌越快。正担心着会不会因此而掉下去时,塌陷的动作在二人脚尖前的五尺开外忽然刹住。
袭夏小心翼翼踮起脚尖探看,那些塌下去的石头在洞中拼凑成了一步步浮梯,洞下云深雾绕,浮梯在半路就没了踪影也不知通往何方。
“我们要下去吗?”袭夏扭头问。
老祖宗点头,“当然。但是你必须一个人去。”
“为什么?你不陪我一起去吗?”一路走来,二人都是形影不离。老祖宗突然说让袭夏单独下去,袭夏甚是疑惑。
老祖宗摇摇头,面露无奈,“你也知道本尊是魍魉,魍魉就是水怪。阏之泽里有一个灵草丛,多生仙草,这主要是有一湖来自银河的天水在浇灌。水怪碰到天水会不由自主被吸引去往水中。但是妖魔鬼怪一旦碰到天水,若不自愿被净化的话就只会被融化。净化和融化都是痛苦而漫长的过程,所以这最后一关必须靠你自个了。”
从老祖宗难得的义正言辞里,袭夏看出了天水对他的威胁性,她展颜抚慰,“没事,我的真本事你可还没见到了。”
走了两步,老祖宗正要唤住,袭夏突然回头,眼中的真挚显而易见,“终于到了最后一层,一路走来谢谢你了。”
袭夏还是将“谢谢”二字说出口,只是怕走下了那个洞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老祖宗迟疑了片刻,稚嫩了脸孔欣然灿笑,只是片刻,担忧又覆上了他的脸,“阏之泽的湖水是银河的天水,天水对我们这类邪物有净化与融化的作用,对你们人类则会迷惑心智。你……一定要小心。”
袭夏点头,转身朝洞中的浮梯跨去。也不知为何,在老祖宗自称为“邪物”的时候,她心头竟然有几丝心疼。
目送着袭夏越走越深,越深越不可见,老祖宗悬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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