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主母-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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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尸。也因此,她对于已辉煌上位的季愉,又怀多了层深深的敬畏。虽说早在季愉鼓励她鞭笞监工的时候,她已有所觉。
不止曹悠,曹晚也是如此,少有的聚紧了眉。
没有想到,这个女公子,竟是如此能使得出狠辣的女子。再说了,季愉不是拜访了葵士后无功而返吗?什么时候葵士潜入了上卿宅邸行事?
此女公子的心思,高深莫测啊。是否该尽快联系上卿大人告知此事。
不!眼角一瞟,能见到季愉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却是很尖锐地捉到了她投来的目光。那副神态似乎在说:早知如此了。
曹晚心中当即一转:此事暂不告知上卿大人为好。到底,她是曹家宗女,服侍宋主之人,即便为上卿 。
尸首抬走了,有人把血污给立马处理了,武士们也退到了室外。似乎,上卿宅邸又恢复成欢快的宴席了,只不过栾家的葵士站在季愉的背后犹如一尊武神般的守立着。同时,夫人贵女们的惊惧并没有减少。要知道,在席的众夫人贵女皆多是未见过血腥风雨的娇弱女子。今被这亲眼目睹的屠杀一吓,花容失色,惊颤如秋风落叶。
季愉坐下来,把没有沾到半点血滴的匕首插/入刀鞘。
嚓!
众人叩头,屏息。
“上卿夫人,太师夫人,如此美景,怎可缺了美酒呢?”季愉笑盈盈的声音在大家的头顶上,如云般轻松地飘过。
被迫顺从于大众伏拜的太师夫人抬起头,目露惊疑:她不趁机将她也一并收拾了吗?莫非这人也 有些惧于太师的势力?
“上卿夫人。吾等是否该请太师夫人上座?固然太师夫人曾言要让位于吾。”季愉笑融融地对曹晚说。
曹晚笑融融地鞠躬,回话:“女公子所言极是。”随之作势呼唤寺人前来:“来人,请太师夫人上座。”
锦绣的席子摆在了季愉的左边。太师夫人望望坐在季愉右边的曹晚,谨慎地抬步走了过去。这时候,她只能这样做,因为这宅子里设的武将,可都是对方的人。她尚不想落到与吕姬一样的下场。但是,她也不想轻易服输。走过去后,她站着,以伏低的姿态向季愉与曹晚说话:“女公子,吾年迈,想告退宴席。”
“上卿夫人意向如何?”季愉的双眼始终往右边,是连看都没有看太师夫人的,只与曹晚说话。
太师夫人明显感到了一股羞辱,道:“女公子,吾——”
“此宴席乃上卿夫人与太师夫人共同操办。太师夫人若欲轻易辞去此位,必是要与上卿夫人协商,并向各位客人们致意,方是合情合理。”季愉说笑之间,望向众席中的女眷们。
既然都见到了上位的女公子偏袒曹晚,众席的女眷立马答话:“女公子之言极是。”
太师夫人曾可遭受如此侮辱,瞬间恼怒,道:“女公子,在汝未归国之前,国内之事,乃太师与上卿共同代主上定夺。”意即,你这个小丫的,回了国就想爬我头上去,有这个可能吗?
季愉抬袖掩在了下巴颌底下,忽然低下了声音:“上卿夫人,汝如何看待太师夫人此话?”
曹晚怎会不知她的意思,想一举斩草除根,才这般的挑拨太师夫人。她向季愉鞠个躬,同样以严肃的面容答话道:“太师夫人此前已声言,自身愿意臣服于女公子。然今女公子上位,太师夫人并无尊敬之意。其目的一目了然,太师夫人此前愿意臣服于冒名女公子之人,乃存了谋反之心,而非是同被蒙骗不知之人。”
如此的心思慎密,一步一个棋,必要有理由,杀得众人心服口服。
太师夫人脚步不禁趔趄,一手怒指季愉与曹晚:“汝等——”
数名武士上来,挟持的不止是她,还有当时与她一起齐贺仲兰上位的女眷们。这才是前期屏息静气,最终一网打尽。
“吾夫,吾夫绝不会饶恕汝等——”太师夫人被武士们拉到庭院时怒喊着。
“葵士大人,勿将脏血玷污了美景。吾与众位夫人,尚欲喝茶观赏。”季愉笑盈盈地对葵士说。
葵士颔首,大步迈出了屋外,向武士们发出命令:“秘密押至宗庙,待处置。”
这个话,岂不是意味了太师也即将失势?要与太师夫人一同处理?
众人惊讶地交换眼色,却不能派人急速回禀家中,以作出防范之策。
所以,接下来,众位夫人贵女们,都是在上卿宅邸中暂时被软禁了下来,美名其曰为欣赏雪景兼享受吃喝玩乐。
应说,曹晚有了季愉的吩咐,自是安排最好的美食来款待这群被软禁的客人们。
季愉简略地尝了口寺人端上来的佳肴,实在没有多大胃口。处理掉了狼心狗肺的养母吕姬与仲兰,并没有能彻底去除她的担忧。想到子墨,想到信申,她心里始终端着不踏实。此乃亲情所系。当然,她不会将这些忧心表露,面对任何人,都是维持了一种谈笑自如的仪容。没有人能看出她心中所想的,包括曹家姐妹。
于是,当使臣来报,称商丘军长夫人虞姬迟访。
曹晚亲自起身接待。因为与太师两立之势已然形成,商丘军长势力,绝不能落到他人手中。
虞姬身材削弱,走路却十分干练有劲。见到了曹晚,她鞠个躬,便客套地说:“上卿夫人,许久未见,可安好?”
曹晚点头,答“好”,请她入偏屋详谈。
虞姬似乎已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倒不介意是否此举不顾明堂内的夫人贵女们有不合礼仪。她跟在曹晚后面,进了单独的室内。与此同时,季愉与曹悠也进到了这里来。
“女公子!”虞姬见季愉进来,立马叩首。
“虞夫人,大可不必生疏。”季愉弯身扶起她双手,亲热地说。
虞姬直起腰身后,待季愉上座,道:“女公子,上卿夫人,吾今日到此地来,必是要表吾与吾夫君对于主上及女公子忠心。”
这么说,虞姬是知道了实情,甘愿来到上卿宅邸接受作为人质的软禁。
曹悠眼皮子眨一眨,后知后觉地想:姐姐还不赶紧将这些事派人告诉上卿大人吗?毕竟都是在上卿宅邸里发生的事情。且有,上卿大人是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说不当主母就完啊,囧,是,肯定要收线了。
117、佰拾柒。聚合 。。。
季愉向虞姬说:“夫人,汝与军长大人忠心,吾已收到。吾与主上视夫人为家人。因而夫人到了此地,乃为助吾一臂之力。请夫人受吾一拜之请!”道完,她弯腰向虞姬深深地鞠躬。
面对如此诚意的请命,虞姬大出意外,感动之情不言而喻。急跪上两步,她诚恳地低头躬身向季愉回话:“女公子此话过于谦虚了。吾听命于女公子乃作为臣子之责。还请女公子快快请起。”
然季愉并没有很快地直起身。曹家姊妹便是一同地请命:“女公子望不可如此生疏。”季愉方才与虞姬同起了身,紧接四个女人不由地相视一笑。季愉道:“姊妹们同心同德,为保吾宋国平安无事。”
“是,女公子。”余三人异口同声,面容肃穆应道。
一时刻,温暖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季愉胸口流过日光一般的温热,源于同屋女伴们的暖意。忽然间,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乐芊在遇到她之后,能如此倚重于她与叔碧。当一个主人信任于部下时,部下能回传给主人主人无比的勇气与信心。因为,这位高位者不再是孤单一人了,有同伴等于有了力量,共撑起一片天。她一定要做这样的高位者,让底下的人成为自己的良师益友。于是,她是如此地诚心诚意的,笑吟吟地望着屋里的女人们,说:“各位夫人,还望各位代我守在此地。”
“女公子——”曹晚等人诧异。
“主上一人前往虞城。吾实在无法安心。”季愉对她们三人推心置腹地说。
“然女公子既是女子身,前去战场,对于主上莫不是一种负担?”虞姬也是诚心诚意地给予了否定。
曹晚紧接进言,同表示不赞成:“女公子平安在此地,必将成为主上之后盾。”
“汝等误解了。吾非前往虞城,乃去求主上之友军。”季愉表现出与她们沟通的耐心。
“是何友军?”虞姬发问,十分好奇。因为女公子初来宋国,凭一女子身份如何求得友军相助。又有何人能被未正式在国人面前现身的女公子说动?
“不瞒人,此友军非吾去求得不可。”季愉笑了一笑,弯弯的嘴角宛如那升空的月儿,明朗中蕴含了自信的底气。
曹悠听说了她在镐京进公宫学习的事儿,莫非是……她琢磨着,好奇起她是为哪位大人进入公宫学习?
可见,季愉作为公良的良人进入公宫学习的事儿,并未传至宋国。公良应是把这个事尽可能地缩小知情范围。
而既然季愉说得如此有自信,其她几位女子倒不好一再地反对她了。
门外传来一串疾步的脚步声,屋内即刻息声。
跪在门外的寺人低声喊话:“夫人,扬侯来了。”
曹晚与妹妹曹悠对视一眼。
虞姬不明其中,讶道:“有闻扬侯到了吾国,今上卿夫人也邀请扬侯到席?”
曹晚低低地咳一声,不好答话,用目光请示季愉。
季愉向她们三人含头:“扬侯由我来应付。”说罢,她起身,打开门出去。曹悠放心不下,非得跟在她后面尾随不可。当然,有了她的命令在先,曹悠不敢明目张胆地当跟屁虫,而是距离了她一段跟着。
步至那偏院中的小庭,步声惊飞在屋檐立脚的云雀。今年冬季寒冷,然不是所有的鸟儿都往南飞。那些不畏惧冰天雪地的鸟儿,总是以一种独特的视角俯瞰漫天雪地。雪花随鸟儿的离去,簌簌地落下屋瓦,溅在了一身冰蓝绸缎的男子肩膀,仿佛为他披上了层雪白的绒衣。此人正是那等候的熊扬侯司徒勋,他的脸色与冰天一样的霜气浓浓。
“扬侯。”
她的一声轻唤,让他回过了头。
伫立在廊柱旁边的她,华服丽容,如云般的微笑,给人留下的是一抹心平气和的赏心悦目。
司徒勋一刻无法将双目移开。屡次见她,这一次,是她穿戴最为华丽的一次。与他所想的那般,她的美,非衣物可以衬托。她心中的世界,是由内到外,让人为之倾倒。于是,变成了衣物为她而美。她本就该日日衣着美丽的衣物,每个见到她此刻的人都应如此认为。
季愉走下台阶,站在了与他一段距离的面前,平视他道:“扬侯到此为何人而来?”
她这话问得真是,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司徒勋的目光由亮变暗,口气含了些怒意:“贵女应知我为何人而来,今此人在何处,待贵女禀明。”
季愉听之嘴边一笑,他定是听说了仲兰吕姬暴尸在宗庙前才过来的,说明了他本来尚很犹豫是否到这里来赴席。
“汝为何笑?”司徒勋见她笑得这般璀璨,心底里刮过一道寒瑟。
“吾笑,扬侯此话真是可笑。”季愉轻轻缓缓地说道,“扬侯对此人本无心,今听此人已逝,倒起了怜悯之心,不是君子虚伪表意,又是何意?”
司徒勋感觉被她的话刺了一刀。她的话,每次对他来说,都像是刺,刺得他体无完肤,刺得他无地自容。
“吾对此人固然无心,然而,此人该不该死,也非汝能决意。”他几乎是喘着气说这些话,几乎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边说边畏惧地避着她的目光。
“为何吾不能决意?”季愉坦坦荡荡地问。
“吾有何权力决定其生死?”其实他知道她已是什么身份,只是,想从她口中听到,想让这心里的伤更深一点。
“吾今乃女公子。”她看得出他是什么想法,也就照他的意愿说了出来,“吾便有此权力进行裁夺。”
“死了便让其死了,还何必做得如此绝情?此两人,不是与你生活多年?”到底,他仍在痛惜,他喜欢的人,不像自己所想的。
季愉淡淡地望着他,道出:“扬侯果如吾等所想。而吾待此两人,算是仁尽义至了。”
轻轻渺渺的一句话,却足以令在场的几人不寒而栗。
曹悠扶住了廊柱,指甲快要陷进了掌心的肉里,抑制不住地哆嗦。季愉说的这话倒是没有错的。一刀毙命,远比承受折磨要宽容得多了。而以吕姬等人所犯下的恶行,论问罪,可能在审判期间还要遭受多少可怕的折磨。因此,太师 才没有被葵士一刀给杀了。也因此,她那时候不是没有见到由姬退出屋外的时候,葵士的武士似乎有见但没有阻拦。原以为,他们这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今听季愉这么一说,恐怕远远不止于如此!
站在远处观望的百里,怎会听不出季愉口中的寒意。他心思这里终不是自己楚人的地盘,随时真可能像季愉所说的惹上祸端,因而走了过来努力地劝说司徒勋:“侯君,走吧。”
司徒勋的面色很难看,原有的满腔愤怒此刻变成了一派悲凉。季愉说的话,那个“吾等”,想必还包揽了设局的信申、乐芊、公良等人。他本在怒气中要与这些人为敌。然而,终却是被这些人看穿了本性。他们知道,他终须是个仁慈的人,没有办法彻底与吕姬仲兰等人为伍。
百里看见主人犹豫不决,突发了些恨意地瞪了眼季愉:“贵女,未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