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索-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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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太医两步上前就要给赵匡胤看诊,赵匡胤只摆摆手,朝着我道:“先给她看罢,朕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倒是她身上,怕是擦伤的不只一两处。”
梁太医楞了一下,转而走向我,正欲给我把脉,我微微一笑,道:“本位不过受了些皮外伤,委实用不着观察脉象,太医只看看本位的伤口便是。”
他显见有些犹豫,面露询问的向赵匡胤看去,只听他道:“且听她的罢。”
梁太医这才又堪堪上前替我查探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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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宴射玉津园(五)
更新时间2012122 10:48:26 字数:2263
回到行宫,各种药材与跌打损伤的药酒一一送到我的厢房里,那一尺见方的小紫檀长几上不多时便被堆得满满齐齐。
胡芮孜在我床前替我拉了拉凉被的被角,才坐下来,便听到外面有人在叩门。
她复又站起来,踱过去打开门,却是换了一身粉色罗裙的赵妭,此刻正站在门外。
她二人将将来到床前,胡芮孜便躬身朝我拘了一礼,道:“妹妹还有些事,这就先退下了。”
我颔首笑了笑,她又朝赵妭福了一福,便带上门出去了。
我朝着赵妭笑道:“妹妹坐罢。”
她却站着未动,只咬了咬唇道:“嫂嫂——伤口可还要紧?”
我摇了摇头:“都是些轻伤,养些时日便没事了。
她自顾点头,想了想才道:“妭儿今日本不想来,无奈三哥央求,这才顺水推舟卖他个人情,你不要多想。”
她一番话绕的我云里雾里,思想半天,都不知她此话怎讲,只好手撑着床板坐直了些说道:“妹妹的话,我听不大懂,”又顿了顿:“许是妹妹还不知道,我自小产之后,对以往那些人事,都忘个完全的?”
她神态自若,依然不咸不淡说道:“那惊动整个皇城的大事,妭儿又怎会不知,只是既然嫂嫂已经失了忆,妭儿便也不想再提从前的那些琐碎事了。”
眼见她口中的琐碎,却不一定见得就是真正的琐碎。
我笑了笑,道:“听妹妹的口气,倒是有几分不大待见我这个嫂嫂呢。”
她嘴角一撇,双手背在身后,秀丽的脸庞上现出一丝不屑:“妭儿怎敢,嫂嫂是皇兄宠爱之人,妭儿可不愿与皇兄因个女人产生些什么不快。”
我听得她话里颇有些瞧不上我的意趣,又见她举手投足中也真正没将我放在眼里,想了一瞬,淡笑道:“依着妹妹的形容,我倒有些惶恐,是否从前做过些许对你不住的事来?”
她显见愣了一下,而后眼角一抬凌然道:“没有。”
我点点头:“既是没有,便好。”
她冷哼一声,再道:“虽是你无对不住我,却也不代表你对不住三哥。”
我怔了一下,看着她道:“你三哥是?”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仿若在看一个天外来客,半晌才道:“你连这都记不得了么?三哥便是晋王啊!”回神片刻,才又自言自语似的:“也对,你来我们家的时候大哥就已经去了,如今没了记忆,怕也不会在意晋王到底排行老几。”
是了,杜太后曾生四子,赵匡胤之上还有个早夭的哥哥,赵光义曾经唤过他二哥,除了老四赵光美,赵光义理所当然的应是老三,只是我从前寡陋,也未曾细想过。
吁了口气:“妹妹若是有话,可当直说,我并不喜人拐弯抹角的。”
她亦是哼了哼,道:“说便说。妭儿虽然也是改嫁,却实在对那早逝的米福德无甚感情,只不过事出有因,便不得不因循守个活寡。皇兄疼我,才将我再嫁于高怀德,可终归是彼此都看对了眼,妭儿问心无愧。然嫂嫂为何明明本与三哥一对,却又忽然在太后都要决计成全你二人的时候,转而去向皇兄大献殷勤呢?妭儿承认文韬武略,处世为人,皇兄的确比三哥要好一些,当初救你回赵府的人,亦是皇兄,但也不能因此,嫂嫂就能背情弃义,堂而皇之的给三哥心头刺上一剑。你可知当时你踩着曲子飘然若仙的向皇兄献舞之时,三哥在座上看的有如心在滴血吗?”
我心中震惊,忍不住道:“你说什么?”
她轻笑两声:“妭儿竟难得看见嫂嫂动容,如此,嫂嫂还敢说心中没有三哥么?或者说,嫂嫂从来都只为那攀权富贵,便不惜一切,不择手段的。”
我冷不防咳了出来,道:“我不是为了晋王担忧,而是依你所言,官家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与晋王的关系?”
她冷冷道:“岂止皇兄,赵府上下,哪个不知你与三哥私下交好的。”
难怪赵匡胤每每遇到我与晋王的事,都是一副不予深究的作态,原是他早就知晓我二人关系的。亏得我还总是遮遮掩掩,言辞闪烁,现在看来,当时落在他眼里大概都成了笑话的罢,不免惊的一身冷汗,肩膀亦是不动声色颤了颤。
遂正了正表情,安心道:“过去种种,今次你我二人在这里争论,皆是没甚意义的。即便我当时贪图富贵选择官家,也已经选择了,妹妹作为皇亲国戚,理应顾忌皇家的声誉,而非在这里一心只为晋王鸣不平。我知道妹妹是好意,可有些事,一旦过去了,它就永远不能再回头,难不成妹妹非得让我像你一样改嫁到晋王府里,才是满意?”
她恨恨一声:“你——”便憋着嘴巴半天不说话,良久,才又不甘心道:“我说不过你,若不是看皇兄对你真正在意,我才懒得看你一眼。”顿了顿:“如今看你并无大碍,我也当交了差,往后让我来你这里,我都不愿再来的。”
说罢就要拂袖而去,我坐起来抓住她的袖子,她瞪圆了一双丹凤杏眼,赌气道:“你拉着我做什么?”
我叹了口气:“替我于他说一声对不起罢,有此今天,我不是故意,也知道因我的关系让你夹在两个哥哥中间甚是难堪。此番失忆,虽有不便,但也给了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往后我只愿一心一意侍奉官家左右,你三哥那里,替我带个准话,就说过去的臻妃已死,叫他不要再心想了罢。”
她愣了愣,才道:“我搞不清你们三人之间的烂摊子。但你若真对皇兄用了心,我还得劝你一句,皇兄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你让他感受到你的好,就须得一直好下去,再要有中途不把他当回事,我即便是冲着身首异处,也定定饶不了你。”
我心中一沉,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的,怎么听她的话里,明明是更向着赵匡胤些的,却又为何在刚开始的时候口口声声希望我能给赵光义一个交代。而我不把赵匡胤当回事,又是从何说起,显见是她自己方才说的我先起了那个头去勾引的赵匡胤。正要再问问,她却挣脱我的手话也不说就自己走出去了。
心中有些戚戚然,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惟今只求那赵光义能听进去赵妭说的话,不要再对我有什么非分思想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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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宴射玉津园(六)
更新时间2012123 9:39:08 字数:3786
在厢房躺了几日,赵匡胤除了时不时来看上我一番,每日依然都会与众人去围场射猎。胡芮孜因担心行宫里的那些个侍女到底对我生疏,不能伺候周全,便告了假日日陪着我在房里守着。
这日又拿了些冰镇葡萄于我。暑气的力道是越来越浓了,便连累的房里的人都有些闷闷的。
她绕着手指替我剥了几个葡萄,边递向我面前边道:“摔了姐姐的那匹马已经被侍卫拉去围场外面埋掉了,怎么说也是萼贵妃亲自挑的马,太草率的处理,怕是她脸上也挂不住。”
我吃了一口葡萄,想了想,才道:“官家没说什么罢?”
她叹了口气:“官家能说些什么,到底是口牲畜,又没个人的灵性,即便发起疯来,也不能怪到萼贵妃的头上。”
我点点头:“道理人人都懂,可不见得任谁都是这么想的。”
她靠近来些,有些疑惑的:“姐姐可是觉得哪里不妥?”又未等我说话,接着道:“妹妹其实也有些奇怪,寻常受不住惊的马儿大抵是因为受了些许刺激,叫几声跑一跑性子冷下来也就没事了,怎的萼贵妃那匹马却像是鬼魅附身一般,晓得自个儿往死里撞的,这不是太匪夷所思了么?”
我平淡道:“连你也能看出来的事,官家却怎么看不出来,他不追究,是给萼贵妃一个梯子下罢了。”
她吐掉口中的葡萄核,惊讶道:“姐姐的意思是——”
我点点头:“萼贵妃此次,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围场里个个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好手,谁人看不出那只疯马分明是被下了药,即便当时手忙脚乱想不通彻,冷静下来却再清楚不过。如今却都只装作不知,可叹一声萼贵妃确实恩宠盖天。
只赵匡胤颇让人心寒了些,倒教人都无法去感激他当初那样舍身救我的一个动作。
她接着愤愤不平道:“萼贵妃也特特狠了些,竟当着管家的面就敢置姐姐于死地。”
我笑了笑:“她倒也没想置我于死地。围场有那样多的高手,没有官家,最后关头也肯定会有个忠心赤胆的属下冲上去救我的。她不过是要给我点颜色看罢了,教我往后没那么无所顾忌的跟她对着干,也让我看明白,到底谁才是现在这后宫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她握住我的手:“难为姐姐受苦了。”
我反握住她:“不碍事。”
她咬咬唇道:“妹妹不明白,既是官家能够不顾自己性命的救你,为何却对萼贵妃其人那般纵容的?莫不是她真有个狐媚之术拿捏官家的?”
我笑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怎的到现在还以为那萼贵妃有妖术呢?她若真有妖术,何苦这样绕着弯子同我周旋?”又叹了叹:“但对于这件事情,我也始终不明所以。”原本还打算在赵匡胤面前说与此事的,眼见他一声不吭的就予作罢,我却是要从哪头说起才好。
他赵匡胤不是一个凭借女人力量才能稳固政权的人,遑论萼贵妃在大宋也无半点背景。如此只能叹上一声,即便萼贵妃与我都是片云烟,他对她这片云烟用情也用的颇深罢。
正思想着,冷不防听见她又说了一句:“对了,姐姐近日在房里休养,竟不知外头可是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呢。”
我看着她,饶有兴趣的问了声:“什么事?”
她顿了顿,说道:“前日晋王上报官家,给官家幼时的一位夫子在京城安排了个职务。本不是件什么大事,却不料官家竟勃然大怒,不单免了那位夫子的职,勒其回乡,更是不顾赵大人说情,称王爷擅自为谋,不知所谓,视朝廷礼法章令为摆设,若不是念着兄弟一场,定要杀鸡儆猴,惩前毖后,给晋王一个重重的惩治的。”
我诧异道:“怎会这样?”
她亦是摇头道:“我也不知,只道是晋王在官家房前跪了有一个时辰之久,后又因符氏前去求情,方才消下气来。”
符氏的父亲魏王符彦卿镇守一方,是朝中重臣,他赵匡胤即便再气,也定会给他女儿一个薄面罢,何况因着此等小事破坏了朝中人际的平衡,委实就得不偿失了。只赵普能每每在赵光义犯错之时站出来说话,多少都让人有些意外。
我思想一番,道:“可是因那夫子本身与官家就有些不待见的?”
她回道:“这是自然,听闻官家幼时上学,却没少受那夫子的气。”又想了想:“但依官家的性子,尚且能对从前欺辱过他的董遵悔以德报怨,委以重任镇守环州,况得一个区区没甚力气与威胁的夫子呢?”
她这一说,忽然提醒起我一件事来——那夜于紫宸殿外,赵光义在我面前说的那一番话。莫不是他的越矩行为,多少让赵匡胤看出来了些端倪,所以此次事件只是个引子,实际却是为赵光义敲上一钟,教他只消做好分内的事,万不可越俎代庖,做了那不该做的。
背上一茬冷汗,对着还有些心不在焉的胡芮孜道:“热的紧了,出去转一圈罢。”
她显见我提起精神要去散心,便开心的连连拾起来搀着我一同往花园里去了。
玉津园内的花圃堪比宫中畅春园,虽是仲夏,却仍旧各式各样的名花争奇斗艳,尤其是那一池几亩宽的睡莲,清雅绝伦,真正的繁花若锦,美不胜收。
我二人依着池畔将将朝前走了一会儿,便看见一个宝蓝身影立于杨柳之下,我正准备拉了胡芮孜的手转身朝另一边去,那身影却堪堪转了过来。
躲闪不过,只好与芮孜一起行礼:“见过晋王。”
他只淡淡扫了我一眼,便又直身朝着荷池看去,道:“臻妃与沈婕妤安好。”
我捏了捏芮孜的手,显见她也不愿意久留,于是又福了福,说道:“晋王赏花,本位与婕妤不便打扰,这就先走了。”
说着就要转身,赵光义的声音却再次徐徐响起:“臻妃留步,且与本王说上几句罢。”
我看了一眼胡芮孜,她抿了抿嘴,朝我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