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要暖床否?-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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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出去吧。”
温碧仪一愣,还想张口解释,却还是被马嬷嬷硬生生的拉了出去,岂料才是走到这门口,又是听到沈浩扬声道,“我说的出去,是离开侯府的意思。”
温碧仪才走到门口,身子就是一僵,倚在门框上,再行不得一步。
“姨娘,走吧。”马嬷嬷催促道,自己还得想着怎么向老夫人请命赔罪呢。
一场闹剧匆匆收场,外头人群渐渐稀疏起来。
“温姨娘晕倒啦。”一声高昂的女声,似乎是在故意想要引起房里人的注意,这应该是温碧仪身边那两个机灵的婢女。
沈浩只是侧了侧身,根本没有半分的怜悯,哼,晕倒?若是自己昨晚没有推了诗会留在这里,小桃的下场,可只是晕倒这么简单了。
当外头的嘈杂终于是渐渐散了,屋子里也是跟着静下来,只有床尾处火炭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脆响。
沈浩的右手依旧是被柳小桃箍在怀里,左手腾出空来,接过床边小木几上的茶悠然地饮了半盏,看似无意地说道,“你确定,你还要继续装睡吗?”
049 姜还是老的辣
沈浩说完,被窝里的人却依旧没有动静,沈浩晃了晃被这小鬼抱得紧紧的手臂,狡黠一声叹,“嗯?”
倏尔,这手上的力道总算是一松,柳小桃闭着眼,就是往被子一缩,还伸出两只小手抓住软软的枕头一下蒙在头上,摇头晃脑的道,“丢人,丢人,丢死人了。”
“你哪丢人了?”沈浩起身,隔着被子轻轻拍着柳小桃的背,“你放心,昨天被占便宜被调戏的人,是我。”
柳小桃拽着被角的手一松,只露出两只贼溜溜的小眼睛,盯着沈浩看了许久,悄声说了句,“不会的,我眼光不会这么差的。”
沈浩一愣,才发现自己是被这小鬼反将一军,猛地一凑近了,想吓吓这嘴里不饶人的小鬼,却见得柳小桃灵活地又是往被褥里一缩,自己就是先咯咯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在戏弄自己,沈浩忍不住地,也是跟着嬉笑起来,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欢笑过了。
“主子,楚桥楚公子来了。”外头,是莫白来禀告,“说是来告知昨天诗会的事。”
沈浩渐渐收起笑容,只是回声应了莫白,又是一点一点替柳小桃把捂着头的被褥拨拉开,劝道,“也没什么好害羞的,昨夜你不过是晕了过去而已,明月偷懒去了,我就照顾了你一夜,恩,就是这样。”沈浩不漏痕迹地扯着谎话,可眼里淌淌流光却不是假的。
“我先走了,晚些来看你。”沈浩早就是提前披好了中衣,若是让这小鬼醒来时看到自己上身赤裸,咳咳,罢了,沈浩将狐裘一披,又是急匆匆地出了门。
沈浩离去,柳小桃只是自己伸手把被褥又裹紧了些,今早又下雪了,真是冷啊。
突然,柳小桃一愣,似乎想到一个技术性的问题,这丫的只什么照顾自己照顾到窝进自己床上来的?
海燕园,原本定好的一出八仙报喜的戏却是被这一场雪给打断了,承不住积雪的琉璃瓦突然滑落,砸到了这扮演张果老的戏子,戏班的人立马跪成一排,求这戏台上听戏的侯府老夫人饶命。
“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赏那受伤的戏子五十两银子,让他们先回去吧。”老夫人眯着眼躺在软榻上,吩咐着来通报的丫鬟。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老夫人也只是偶尔指尖弹跳了两下,半晌,都没有动静,跪在地下的马嬷嬷,一时间,竟然也知道如何是好。
“你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了,”老夫人总算是开了口,“今个,怎么会和这温碧仪那么胡闹,惹了浩浩不开心,再说,那小皮猴才失了个孩子,虽然,我也心知肚明,他们俩闹的那个鬼,可是,到底也可以看出,浩浩这这个女人,还是极为看重的,马嬷嬷,你这回可是押错宝了。”
这阁楼里没有其他人,老夫人也是把话说得极为明白,这马嬷嬷,心里更是和明镜一样,自个昨天,却是听得这温姨娘来禀报说新进府的柳姨娘趁着小侯爷诗会外出的时候,私会男人,自己虽然疑心,可是,却终究经不住温姨娘出院子的时候,拉着自己的一番劝。
“你想啊,马嬷嬷,你在老夫人身边也是勤勤恳恳干了二十年了,可为何,还是比不上这新来的丫鬟锦翠得老夫人重用,如今,你年纪已经大了,可这锦翠,可还是二八年华,你若是不抓紧了机会,好好立下一功,这若是到了日后,更无嬷嬷立足之地啊。”
一个下人,在府里混,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得到主子的喜欢,博得主子的青睐,一招错,满盘皆落索,自己这一回,又是闯祸了。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啊。”马嬷嬷不住地磕起头来。
“罢了,”老夫人皱眉叹了口气,“锦翠,把马嬷嬷扶起来,让人家看了,像个什么样子,到底,还是我房里第一人。”
“老夫人?”马嬷嬷似乎有些不相信。
“马嬷嬷,你服侍老夫人时间最长,我们这些小的,还得靠您指点呢,老夫人哪里舍得罚你?”锦翠笑着,多嘴了一句。
“至于她,”老夫人任由着锦翠和马嬷嬷把自己扶起来,瞟了瞟地上跪着的温碧仪,自己也是从诡计场里混出来的,这小丫头的心思,自己多少也是能够猜到几分,只是,这大宅门里的事,斗来斗去,有几个好下场的。
“赶出去,就不必了,”老夫人漠然抬头,这面前跪的,到底也是个官宦世家的嫡出女儿,这面子,自己不能驳了,“回你的潇湘院去,静心养性,日日誊抄《华法经》,每隔三日,让我过目,我满意了,你也就可以出来了。”
“老夫人,”温碧仪还想争辩。
“我累了,今个戏,也听不成了,回去吧,顺便,把那小皮猴给我喊来,看看她又有什么好故事,那孩子,就是鬼主意多。”说到此,老夫人总算才是露出了今天早上的第一个微笑。
沈浩此时正在和楚桥商议昨日的诗会,此诗会,和上次那一场闹剧一般的青楼诗会完全,是两码事,都是些有志青年聚集在一切,商讨些国家大事,民生政治,不过是畅述己见,缺席一次,也没什么大碍。
楚桥,是楚家的长子,也是这楚墨的亲哥哥,更是这诗会的发动人之一,此次,竟然会为了沈浩的一次缺席亲自来访,定然,是出了些事情。
柳小桃洗漱完毕,又不能去找沈浩解闷,正是嫌得无聊的时候,这老夫人那边的人就是来了,不敢拖沓,柳小桃带着明月就是急匆匆地出了门。
老夫人人老了就爱听故事,爱看戏,柳小桃本就是市井里头出来的,各种有趣的故事,说得很是合这老夫人的心意,说了一上午,又是在老夫人房里用了午饭,傍晚回来,途径这游廊的时候,又是看到莫白匆匆贴着墙角而行。
顺着莫白来的方向望去,若是柳小桃没有记错,这该是通往沈蒹葭院子的路。
说起这沈蒹葭,才貌都是双绝的,比上这侯府其他的十三个小姐来说,简直要好上百倍千倍,可偏偏,却似乎从来都不没出个这个院子一般,就连上次,自己第一次和府里小姐见面的时候,也围城呢个看到过沈蒹葭出席。
“莫白倒是和这十四小姐关系不一般的样子呢。”柳小桃将身子隐在暗处,等到这莫白走远了,才是喃喃自语道。
“可不是,”一旁的明月接上了话,“十四小姐命苦,出生那日,娘亲就难产而死,偏偏几乎是同时,二老爷也暴病而亡,二夫人就说,十四小姐是个妖星,大雪天的,跪了三天,让老侯爷处置了十四小姐,老侯爷没办法,只是让十四小姐搬出原来的院子,搬进了这个偏远清冷的小院子里。”
“真是可惜了。”柳小桃由衷地感慨道,是啊,像沈蒹葭这等出色的女子,却只能一身素衣,年近二十,却无人知道,这侯府还有个这么出色的女儿,无人提亲,终究,还是会孤老在这深府大院里。
“不过好在,莫白是小侯爷身边的红人,也是常常去看望十四小姐,给十四小姐带各种玩意吃食,可见,有小侯爷的照顾,十四小姐的日子,也应该好了许多。”明月继续解释道。
这般说来,柳小桃再看这莫白的身影,顿时,就是觉得高大了起来。
“话说,这快过年了,二夫人也该是快回来了。”明月独自呢喃道。
这侯府的二夫人柳小桃还未曾见过,只知道,这二夫人也是个书香门第里出来的大家闺秀,和这侯府的二老爷,这老侯爷的同胞弟弟是媒妁之言,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两人伉俪情深,二老爷在世的时候,除了这二夫人,连个小妾都没有纳。
可纵然,这感情再深,也不能把二老爷的暴病给归咎到出生还没几个时辰的沈蒹葭身上,看来,此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柳小桃捶了捶脑门,不知不觉,就是走到了明德院的门口,正巧碰到这沈浩出来送客。
十步开外,沈浩正是对着一个一袭身着狐裘的翩翩公子行礼,“楚兄慢走。”
等这客人走远了,柳小桃才是悄悄地凑了上去,拉着沈浩的衣角一拽,“那是谁啊?”
沈浩转身,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句,“楚家大少爷楚桥,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原来是楚墨的哥哥,”柳小桃掂了掂手里的首饰盒,这是自己出门时,老夫人命人赏给自己的,“难怪,和楚墨一样,风度翩翩,儒雅端庄。”
沈浩眼睛一瞟,只是捂嘴干咳了两声,只道,“他不过是过来送消息的,更何况,人家喜欢的是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
柳小桃皱皱眉,“这两句话有因果关系吗?”
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沈浩不留痕迹地用开门的姿势掩盖了自己词不达意的尴尬,回身关好门,略一皱眉,“方才楚兄传来消息,靖公主正月初八就会离开巴陵城了。”
“正月初八?”柳小桃有些惊讶于这个日期。
“没错。”
“这么巧?,”柳小桃稍一迟缓,才是慢慢地说道,“龚本寿托锦翠交给我的信里,刚好也是说他正月初八要离开巴陵城,还让我去城外十里亭送他呢。”
050 奇怪书信
“锦翠?”虽然昨夜一夜几乎都没睡,只是不停地在用凉水冰冻自己的身子,今早又是和楚桥商讨了不少如今的局势,可听着柳小桃这么一句,却又顿时来了精神。
锦翠,自己知道,是老夫人新选的一个丫鬟,自己查过,底子很干净,为何会无故给留小桃送信呢?
“你看你的眉头,”柳小桃说着,就是将食指和中指并齐,轻轻地触上沈浩拧成了“川”字的眉间,似流水般,左右抚了两抚,想要把沈浩皱起地眉,给抚平了,边笑还边说,“你看,都皱成什么样了,有这么严重吗?”
沈浩倏地一笑,“我是怕你太笨了,看不懂字,着了人家的道。”
柳小桃张嘴就道,“我不会,明月会啊。”
柳小桃还想继续驳驳这沈浩的荒唐逻辑,手却一顿,“对哦,锦翠说,这是龚本寿院子里的丫鬟托她交给我的,说是龚本寿写的,可是龚本寿本身就知道我不识字,又怎么会给我写信呢?”
“把信给我看看,”经过柳小桃这么一说,沈浩也觉得颇为不对劲,倒不如直接从这信上下手,找些线索。
两人房门一关,将这信纸平铺在案台上,就是细细地看起来,不一会儿,沈浩就开始发话了。
“这不会是龚本寿的笔迹。”沈浩敛眉,沉稳地定下论断。
“你认识他的笔迹?”柳小桃偏头问道。
“不认识,”沈浩手一展,示意道,“你看,这墨迹,龚本寿是北方人,北方干燥,南方湿润,故而,这北方人在书写前,往这砚台里添的水,会比南方人多那么一点,可若是龚本寿真把这个习惯带到了近日小雪连绵,湿润返潮的南方,墨迹,会比这淡很多。”
“人家又不是傻子,要是他刚好倒了差不多的水呢?”柳小桃瘪嘴道,这是明显的吹毛求疵了。
“习惯,是很难改变的。”沈浩直了直身子,点点头道。
柳小桃踮了踮脚,“就比如,你就爱编排我,也是成了习惯,改一点会死吗?”
“不会。”沈浩老实答道,却又是反口道,“只不过,这一天就会过得极为不畅快。”
柳小桃白了沈浩一眼,气冲冲地端起桌上的茶盏闷了一大口,一转头,就是噗地一下,均匀地喷在了这封信上。
“这是……生气了?”沈浩下意识地就是要去用手擦干这信,却是被柳小桃两只小手一抓。
“你仔细看看?”柳小桃朝这已经尽湿的信纸努了努嘴。
只见这墨都已经化开的信纸的左下角,绽出了两三点如梅花红艳的小红点,刚才信纸还是干的时候,浑然和这信纸一体,竟然丝毫没有发现。
“这是什么?”
柳小桃上前凑了凑,确认了一番,点着头道,“是女人用的脂粉,之前我和明月一起看信的时候,就觉得这信香喷喷的,这信,是女人写的。”
“是温碧仪。”
“不是,”柳小桃摇了摇头,不得不承认,温碧仪的嫌疑是最大的,也是最容易让人怀疑的一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