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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如此多娇-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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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如此多娇

作者:潇茫

第 01 章

正德二年间,南凌德熙帝喜获嫡长女,大赦天下,举朝同贺。同年,孝贤皇后薨,帝恸,半月未早朝。长公主赐名无双,由殷太后亲自教导。

正德十五年间,逢太后千秋,德熙帝将长公主指婚给南凌首富凤家,凤家有子,名曰倾城。天家公主与第一城少主,世人都说这姻缘将是美事一桩。

正德十七年间,长公主及笄结发、行成人礼,到婚嫁之龄,然凤家少爷无迎娶之意。

正德二十四年,凤家于上元节进宫提亲,半月后,十里红妆,已过双十年华的长公主风光出嫁。

……

震天的锣鼓声渐渐掩于高墙内,墙外的女子仰首望着墙头,可入眼的只有一支探出墙头的梅花。

“琴姑娘,这凤少爷说话可作数?”旁边陪着的王媒婆似是等得不耐烦了,她踱着步子背着手望着眼前的高墙,嘀咕道:“这会儿怕是拜堂了,正室已经入了府,凤少爷也可来接姑娘了吧,可都这么长功夫了……”说着王媒婆回头看了眼歇在旁边的轿夫,“老妇说一句姑娘不爱听的,凤少爷既娶公主,还会娶姑娘进门吗?公主出生高贵、金枝玉叶,不是姑娘能比的……”

“喜娘这是在说我比不上公主吗?”女子的相貌生得极好,双眸盈盈若水,让人看了不忍心生怜惜,饶是王媒婆看了也不列外。此刻她轻咬着红唇,低喃道:“他说了会迎我入门,他若不亲口说那是戏言,那我便信他。”

闻言王媒婆不由叹了口气,暗忖道:这若是寻常人家或许还可信,可这是第一城的凤家,且今日凤家少爷还是迎娶的长公主,一个青楼艺妓想要与皇家公主共侍一夫,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单不说皇家的威严,就凭凤家的威望,岂容许此等荒唐之事发生?就凤家少爷来说,风流成性,寻花问柳时说出这等话实在是不可信。

“吱呀”一声,侧门开启,被唤作琴姑娘的女子突然明亮了双眸,她的眼底难掩欣喜,只是在看在门内的人时她怔住了身型,一脸的不置信,大婚当日,新娘子不是在拜堂之后便被送入洞房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在她仍旧处在错愕之中时,门内的女子款款踏过门槛走到她跟前,一身大红的嫁衣衬得她面容白皙,如天仙般出现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她微仰着脸看着眼前衣着华丽的女子,凤家少爷取了如此好看的人儿,当朝皇帝最为宠爱的长公主,而她却只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孤女,身份卑微。

如此想着她不觉有些羞愧了,可转念一想,她是要嫁给凤少爷为妾的,虽不是倾城之貌但也不是太差,这般羞愧是为何?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初春的气息让她觉得严寒。

站在台阶上的人挥了挥宽大的衣袍,“这里五百两,日后别再出现在这里了。”凌无双从婢女手中抽出一张银票,塞到她的怀里,见她不解的模样她未再解释什么,唤了婢女便转身离去。

“公……公主……”琴姑娘心生畏惧,颤抖着声音道。

“从今日起我便是凤倾城明媒正娶的妻子,第一城的少夫人。”

“是……少夫人,我、公子说要我在这里等……”

凌无双看向她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艳丽的容颜多了几分清冷。“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姑娘是聪明人,收了银子赶快走。”她顿了顿,细细打量着眼前低垂着脑袋的女子,这便是凤倾城相中的?心中冷哼,也不过如此。她优雅地以指腹摩挲着喜袍上的绣纹,“难不成姑娘想去刑部大牢待几日?”

一旁的王媒婆是聪明人,她眼疾手快地拉了琴姑娘到一旁去,凌无双只看见那女子脸上涌出不甘的神情,最后变得绝望。

她轻笑一声,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姿,眼底的神情颇为的耐人寻味。垂首看着自己的十指豆蔻,忽地抬起头,她挺直了脊背对着旁边的婢女道:“我们走。”

“是。”

在她领着婢女刚迈进府内的时候,一名白色锦袍的男子从一旁树干后面出来了,他的眉目含笑,唇角微勾,可眼眸却如深潭般,如此的天气却执了一柄折扇在手。

凌无双与他对视了半晌,细细地打量着她的新婚夫婿,一个在拜了天地后便脱了喜袍要出府接一名青楼女子来与她共侍一夫的男子,她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却被他如此看轻了。纵然如此,她丝毫没有意外,他一直是这样看待她的,公主于她而言,只多了皇家的血统而已,可在他眼中却是连青楼女子都不上。

收了视线她绕过他径直向前走去,耳边却传来他带着嘲讽的声音,“这么快就自以为是我的妻子了?凌无双,你堂堂一个公主,嫁与我,不觉委屈了自己吗?”

他是第一个敢直呼她姓名的人,而她却奈何不了他。“若你不觉委屈我又何故委屈呢?夫君可是第一城的少城主,富可敌国,我一个深宫女子,是高攀了你才是。”她看着他变得阴沉的脸色,微微一笑,“我先回房了。”

……

婢女跟随她后面,不时地回头去看还站在原地的人,忽然笑了起来,“公主,凤少爷的脸色变得可真是难看。”

“是吗?”她顺手摘了一片枝头长出的新叶,丝毫不在意,“巧心,今日可是我大喜之日?为何我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呢?”

“今日是太后和陛下一起为公主择的良日。”

凌无双微微点头,不再多言。

巧心尾随在她身后,踌躇着终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公主为何只用五百两便把那姑娘打发了,奴婢不明白您今日出手怎么这般……”

“不够阔绰?”凌无双瞧出了她的困惑,她轻叹一声道:“我们已经出宫了。”

“可是凤家是我南凌首富。”

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方才遇见凤倾城的方向,笑得妩媚,“若我告诉你,凤倾城在我心中便值这个价呢?我花银子把他从温柔乡中买了回来,这个价不算少了。”

巧心未曾料到她会这样回答,惊讶得长大了嘴巴,吱吱呜呜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她小心地看着她们一路走过来的路,生怕凤倾城突然出现在这边。

凌无双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大红喜袍,这喜袍是宫中最好的绣娘绣出来的,太后见了赞美了好半天,直说:我的大丫头穿上这嫁衣定是我南凌最美的新嫁娘……

如今,真是应了太后那句话,不过却是被驸马弃之不顾的新嫁娘……

凤倾城于大婚之日使得皇家公主难堪,如此风声很快便传入宫内,但宫内却未下旨追究,全当一切都未发生一般。

直至天黑她也未曾再看到他,新房内装饰得华丽,大红的床幔大红的被褥,处处透着喜庆。

“歇了吧。”她招呼了一直守在门口的巧心帮她熟悉,宽大的床铺上她一人躺得自在,掌心下的触感柔滑,沁凉了她的肌肤,同时也凉了她的心,凤倾城真是大胆啊,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不敬,连逢迎都不愿意。

洞房花烛夜,自是新娘一人独过。

翌日清晨,巧心突来禀报:“凤老爷将凤少爷囚于慎思怨了。”

慎思苑乃凤家已故先人所造,位于第一城西北院落内,先祖遗训,后世子孙,举大错者,皆可禁于此,慎其言思其行,故,慎思苑多用于惩戒凤氏子孙后辈。百余年来,凤家祖上过错者屈指可数,细算来,唯凤家当今主权者凤老爷叔父凤肃天于苑内悬白绫自缢之事闹得盛京满城风雨,此后,凤家便无人再入苑内。

就凤倾城昨日所犯之事,凤老爷定时极怒,然此举在凌无双看来不失为一良策,将凤家独子、第一城少主困于苑内,以退为守,先治了他的罪,如此,纵然皇家再发难也严惩不了他凤倾城。

独守新房一夜之后,凌无双仍是与往常一般,不见喜怒,她细细瞧着巧心,却见她红肿着眼睛,不由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巧心低头不语。

她笑了笑,道:“难不成是离了宫不适应了?”

“公主……”巧心看着她时眼眶一热,接了扑簌簌流下泪来,最后竟然抽噎起来了。“公主怎么还笑得出来,驸马也太目中无人了,置公主和皇家颜面于不顾,愣是让您叫院里那些人笑话了去。”

“你这丫头是要触我霉头?大清早就跟我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如此说着,她却拉过她的手将帕子塞入她手中,佯装嗔怒道:“早知就不领着你出来了,妙儿可是比你乖巧多了。”

闻言,巧心即刻便止住了哭声,飞快地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了,“奴婢不哭就是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巧心伺候着她梳洗,从铜镜中偷觑着她的容颜,手脚麻利地为她挽上妇人的发髻,待到她审视镜中的自己时她才退到一边去,手持檀木梳,见她转身便朝她福了福身子,道:“公主,应是时候去奉茶了。”

凌无双一愣,这新郎不见踪影,连洞房都没入,此刻去奉茶岂不又是她一人?她沉吟着问道:“凤倾城呢?他去是不去?”

闻言,巧心不安地看向她,终究是胆怯生怕触怒了她,她低垂臻首,俏脸微红,“驸马一早便被带至前院了,此时正跪在堂内。”

闻言,凌无双心中一阵舒畅,“走吧。”

……

凤老爷与夫人高坐在堂上,凤倾城跪在地上,但却是倨傲地扬着头,似是在和凤老爷争论着什么,惹得凤老爷急红了脸,凤夫人两头劝着,却也无用。

“少夫人来了。”有丫鬟进去通传。

屋内的声音顿时止住了,凤老爷和凤夫人互看一眼,纷纷站起了身准备到门边去迎接,可跪在地上的人却嘲讽道:“爹娘还将她看成公主不成,哪有公婆恭迎媳妇的道理。”

恰走至门边的凌无双将他的话悉数听了进去,她怡怡然走进门内,挥退了丫鬟的搀扶,随后朝凤家二老福了福身子,道:“无双给爹娘请安,还请爹娘上座。”

凤家二老见了不觉面上含笑,纷纷坐回椅上,打心眼儿里满意刚进门的媳妇。有丫鬟端了两盏茶过来,凌无双会意,撩了衣裙跪了下来,她身旁的人哼了哼,兀自偏过头去不看她。

这厢,凌无双的礼数都做到了,可凤倾城仍是懒懒地跪着,他将手中的扇柄抵在地面上,轻轻地敲击着,微扬着唇角,带着淡淡嘲讽的意味。

凤老爷见此,脸色气得发青,正欲拍向桌子时被风夫人拦住了,她笑着起身,走至凤倾城面前,伸手探至他的将头,对着他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笑着道:“城儿,还不快给你爹敬茶,莫不是要为娘手把手教你?”

凤倾城微微皱眉,刚想让凤夫人别掺和时凤夫人已经从回生手中接过来茶盏,推着他的肩头,道:“还愣着做什么?”

凤倾城无奈,他对凤夫人孝顺至极,从未拂逆她的意思,现在,自然也是不会。单手端着茶,送至凤老爷面前,却什么也不说,将头偏了一边去。

凤老爷气得险些拿着杯子砸到他脸上去,暗责自己教子无妨,但见凌无双正眉眼含笑地望着他,他咳嗽一声,隐忍着怒气接了茶水。

……

凤夫人留他们用膳,两人各怀心思,都拒绝了,可凤夫人却想着自昨日到现在,两人都没说得上话的机会,见他们要走也就不再挽留了。最后不顾凤老爷不悦的脸色,拉着凤倾城劝慰道:“你爹就这脾气,切勿跟他置气,慎思苑住上一晚就醒了,那儿阴凉潮湿,住久了伤身子,一会儿让回生把东西都搬回去。”

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不顾凤老爷缓和了的脸色,悠闲道:“孩儿觉得那儿甚好,看了几幅啸天祖父留下的字画,还有很多地方值得孩儿深思学习。”

“你——”

凤夫人见状,忙推了他出去,返身拉着凤老爷去用膳。

凤府的园子极大,凤老爷与夫人居东南院,凤倾城原住迎春苑,可如今自己甘愿搬至慎思苑去了,凤老爷气得直拍桌子,放下狠话说有骨气就一直住那儿。凤府的下人都知,慎思苑常年失修,苑内杂草丛生,枯黄败落之象满是寥落,凤倾城自小便是娇生惯养大的,哪儿能吃得了这个苦?

如今,凌无双一人独住迎春苑,乍一听闻他居落名字时她嗤笑,凤倾城倒是将烟花气息沾染得十足。

初春严凉,清风拂面,一袭红衣的凤倾城立在湖边,他的身侧,凌无双一身白色锦服,两人的视线都落在湖面上,可凤倾城总会在她不注意时看她一点,然后再偏过头去。

良久后,凤倾城突然开口道:“凌无双,你为何答应嫁我?”

“这不是老早就定下来的婚事吗?”她清澈着眼眸看向他,唇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我只是抗拒不得而已。”

他脸色一沉,倏地展开了手中的折扇,想从她口中听到令人满意的话只能说他是在妄想,凌无双的尖牙利嘴他可不是只在今日才见识到。

见他转身要走,她唤住他,道:“都说慎思苑湿气重,常住必然伤身,迎春苑倒是大得很,西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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