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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金瓯无缺-第37部分

小说: 金瓯无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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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进来个小丫鬟给飞絮看座,秋月捧上茶来。飞絮刚坐了椅子的一边,忙又起身接茶。文珑知她畏怯,先说道:“我已经没什么事了,还劳你跑一趟。”
飞絮道:“上次见公子病着,心里一直惦念,又不敢来,怕打扰公子休息。”
“不妨事,左右我也不过是躺着。”文珑说。
“公子还不能下地吗?”飞絮问得急切,身体陡然前倾,差点带洒了茶盏。
文珑抬手安抚,说道:“不碍事了,只是太医还不让起来,要多歇几天。”
秋月埋怨道:“公子竟说嘴,前两日刚好就急着进宫面圣,受了风又发热发寒。”
“是、是,”文珑笑应,“下次再也不敢了,饶了我这遭吧。”
秋月抿着嘴笑,“哪是我饶了公子,是公子饶了我们吧,公子一病这阖府上下多少个姑娘丫头为公子抹泪,更别说外面闺阁里又有多少。”
文珑被她打趣也不恼,只是和颜悦色的笑了。
飞絮听这主仆两个说笑,也禁不住笑。只有周沁坐在一旁没有表情,呆呆的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心事。
飞絮担心文珑受累,不过问候两句也就告辞了。
秋月去送飞絮,文珑续着方才没讲完的史书典故,又给周沁说道:“北齐历经八世,显祖立朝,至末帝高绍义,虽有贤臣勇将,如秦太宰 、斛律明月等,但……”
文珑话说到一半,见周沁并不在听。她一贯对学问一丝不苟,恨不得每一句话都拿笔记下来,若说走神这还是第一次。
“怎么了?”文珑问她,“身体不舒服吗?”
“啊!啊?没有……”周沁答了话方才认识到自己失神,“嚯”一下起身作揖,“下官失宜!”
文珑被风带得咳了两声,微笑说道:“坐下吧,女儿家有些心事也是自然。”
文珑此话一出,周沁像是被人拿刀比住,连忙否认:“下、下官没有!”
秋月回来时正听见这么一句,她按着周沁坐下,笑道:“姑娘怎么这么慌?让别人看去还以为我家公子转了性,总算学会凶神恶煞了。”又道:“为着姑娘爱吃那道鱼羹,昨儿公子又让厨下用鲈鱼做了试了试,味道也好。”秋月转过来给文珑披了件衣服,又向周沁说:“公子待姑娘这样好,姑娘怎么还怕呢?”
几句话下来,周沁已经羞得不敢抬头了。
文珑轻责秋月,“你知道她中正,还打趣她。”
秋月拜了拜向周沁致了歉,敛首含笑退到一旁侍立。
文珑对周沁道:“你好好坐着,别听秋月胡说。前些天那本《清平山堂话本》可还好吗?”
“那篇《风月瑞仙亭》 ……不!那篇《张子房慕道记》 ,我很喜欢。”周沁答道。
文珑唇角含笑,“这没什么可避讳的,《慕道记》多为后人杜撰,辞藻又不妙,你喜欢《瑞仙亭》也是人之常情。”
周沁低声说:“卓氏,能与司马长卿 ……很好。”
她难得敢说自己的想法,文珑道:“卓氏出身贵胄,能有这样的气性很不容易。也是她敢作敢为,否则错过了司马长卿,也没有后世的佳话。”
周沁低低“嗯”了一声。
文珑又与她说些别的,留她用了中饭就不提了。
——————
到了下午,文珑方歇了午觉起来,就听见屋外有人说话:
“算着他该起了,没想到还是来得不是时候。”
那声音极高,听着便让人觉得爽朗畅快。
文珑一听,忙披衣起身,推开房门正见秋月要答话。她对面站着的人穿了件铁锈色的衣裳,以护臂缠了袖口。
文珑躬身见礼,“陛下。”
轩辕舒见他出来,两步夸过去,把他推进屋去,边推边说:“你怎么出来了,再受了风,还想不想好了!”
文珑屋里很素净,只有几样瓷瓶、云屏。轩辕舒推了他到青幔床上,又给他掖了被脚,自己找了椅子坐下,这才说道:“若璞才说你不能受风,老实躺几日吧。”
文珑道:“陛下所来,可是为了前方战事?”
轩辕舒说道:“我是想听听你的意思,呼延遵顼集结七十万大军自大明城发兵而来,誓言踏平金陵,而我军统共只有八万,虽然有不群和宛将军在柘城,也难保万全。”
文珑笑道:“呼延遵顼两番进犯我国,已是损兵折将,如今号称七十万,若是细细算来便是他集全国之兵,也不过三十余万。有道是‘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 ’,而此时他因一时之怒,兴兵而来,可谓自寻死路。此其一也。其二,凡兵者,应因利而合。兴兵十万,内外之奉,日费千金。前事呼延遵顼方劳师远征,未得一利,近年离国又多逢饥荒,今时再举不义之师,岂非屈力殚货 ?如此国中虽有贤臣,不能善其后。陛下不必担忧,只待静观,早晚亡之。”
他说了一气的话,不免有点喘。轩辕舒边给他顺气,边说道:“倒是这个道理,只是我还担心一件事,巽国那边若趁此机会吞并离国,实力壮大,那我岂不成了联秦的齐国 ?”
文珑勉力提上一口气,对轩辕舒说道:“所以此番只可退离,不可使其大伤根本,以防巽趁机图谋。咳咳,陛下只需给不群书信一封,上书‘合纵连横 ’,他自然有主意。”
轩辕舒少见的蹙起眉头,“好了,我明白了,你也别说了,又咳嗽了。”
“小事而已,”文珑说,“陛下出来可有人跟着吗?”
轩辕舒笑道:“在金陵城中还会有什么事不成?当年沙场纵马,不也就那么回事?”
“冰壶。”文珑向外唤道。
冰壶闻声进来。
文珑道:“套辆马车,好好送陛下回去。”
“不用送,朕自己难道连回去都不能了?”轩辕舒在冰壶面前便换了称呼。
文珑又道:“冰壶,你进宫一趟,拿了我的腰牌去请卫尉乔将军,让乔将军派人来接陛下。”
“朕可不耐烦等他!”
文珑作势起身,“微臣当亲自护送陛下回宫。”
“好了、好了!”轩辕舒举双手投降,回头无奈道,“冰壶,就你送朕回去。”
——————
送走轩辕舒,文珑又看了一回文书,外面天色已晚,太阳收了最后的光线,窗外的桂树只有摇晃的影子留给屋里的人。
文珑唤了秋月进来添茶。
秋月端过茶盏,说道:“公子还不用膳吗?中午陪着周姑娘便没吃多少。”
“整日躺着,倒不大想吃。”文珑喝过茶刚把茶盏给她,就见她眼中含着某种不能说明的悲凄之色。文珑不忍,说道:“让厨房准备些薄粥小菜端上来吧。”
秋月喜道:“今日还准备了药膳,是百合雪耳排骨汤,公子可要喝一碗吗?”
“也好。”
秋月让人把食案端进来,先舀了一晚排骨汤。文珑喝了两口,向她问道:“上午飞絮来时,拿了什么东西?”
秋月道:“不过是些寻常的补品,我细看了下是燕窝和虫草。”
文珑“哦”了一声,又说:“凝脂轩刚有起色,她也不易,你帮我准备些回礼吧。嗯……要看起来有心一些。”
自己公子对这位秦姑娘虽是顾虑周全,却无他心,突然要准备这样的回礼,秋月有些不懂,不过还是应了声“好”。
“再者,送过去的时候,使人捎话,让她无事常过来坐坐,她一个人在金陵想必也很闷。”文珑说。
“公子这意思是……”
“便去这样说就是了。”
“是。”秋月为文珑夹了一回菜到他面前的碟子里,“今天送周姑娘回去的时候,她问我,公子为何……没有夫人。”她说完小心的打量着文珑的脸色,生怕引起他的伤心事,但又觉得这话应当给公子知道。
文珑心脏被突兀揪起,他手里一抖,险些掉了筷子。但也只有那么一瞬,他便神色如常,心里思忖过周沁这句话的意思。他微微笑了,那笑有三分了然,又隐隐含了一分苦涩。他对秋月说:“等离国的事情平息,大概也该有了。”文珑又问她:“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
“是,公子记得清楚。”
文珑点头,“我总病着,让你受委屈了,不然你也早该婚配。”
秋月一听这话,又慌又急,“公子这话秋月怎么敢受!我和哥哥自小被家里卖了换钱,幸得公子收留。公子既不像别人家的主子非打即骂,还教我们读书识字。伺候公子是秋月此生之幸!秋月绝不敢做他想!”
文珑微笑,“莫急,我不过问一句,不是要把你去配小厮。”
“秋月哪都不去!秋月要一辈子跟着公子!”秋月急得要哭。
文珑笑道:“好、好,你就一辈子跟着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1。秦太宰:南北朝时北齐名将,名旭,官拜太宰。其孙秦琼。
2。斛律明月:名光,字明月,北齐名将,曾拜大将军、太傅、左丞相、右丞相。
3。《风月瑞仙亭》:《清平山堂话本》中的一篇,讲的是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私奔的故事。
4。《张子房慕道记》:同出《清平山堂话本》,是写张良辞官归隐的故事,其中多有诗作,传为张良本人所作。
5。司马长卿:司马相如,字长卿,西汉文学家,诗人。有名篇《长门赋》、《子虚赋》等。
6。“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出自《孙子兵法·火计》。
7。屈力殚货:耗尽兵力钱财。
8。联秦的齐国:战国时,秦国重金收买了齐丞相后胜,使齐国即不合纵抗秦,也不加强战备。秦国灭五国后,集结兵力吞并实力最强大的齐国,齐国最终覆灭。
9。合纵连横:合纵连横是战国时期的各大国为拉拢他国而进行的外交、军事斗争。合纵就是南北纵列的国家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强国,阻止齐、秦两国兼并弱国;连横就是秦或齐拉拢一些国家,共同进攻另外一些国家。合纵的目的在于联合许多弱国抵抗一个强国,以防止强国的兼并。连横的目的在于侍奉一个强国以为靠山从而进攻另外一些弱国,以达到兼并和扩展土地的目的。

、琴瑟和鸣

尉迟晓嫁来之前,泉亭王府的里外账目诸事都由唐碧打理,也是为了日后入宫历练的意思。而今家中有了长嫂,唐碧便将家中一应账务琐事都交手给长嫂。尉迟晓看过方知,唐瑾受封泉亭王,封地却不止泉亭郡一处,另还有硕鹿、长乐、乐平、高凉四地。巽国实行推恩令,王侯薨逝后,嫡子或可承袭爵位,而封地则要分割若干给予庶子。以此可见,唐瑾何等赫赫战功,才得有封地四处!
尉迟晓感到惊讶的时候,唐碧却道:“大哥说,出身只是虚名,只有他多有战功,我入宫后才不会被人轻视。”
醉梦轩里,唐碧双手撑着头,坐在尉迟晓对面。她面前的金丝楠木凤鸣大桌上,摆放着黄玉莲蓬笔洗、青白玉小桥流水笔架、白玉倭角四足笔筒等物,一旁的黄金雕花笔挂上挂着两支沉甸甸的金笔,是唐瑾素日所用。尉迟晓手里这支竹枝紫毫反而是考虑她的手劲,特意准备的。
唐瑾今日不在家中,极少见的进宫议事去了。芳歇苑里,只有唐碧和尉迟晓作伴。两人闲话处,唐碧说道:“那端木怡太过分了!父亲削了王爵,禁足在家还不老实,竟然还来寻事!”
尉迟晓说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她不过是让人在芳歇苑门口转了几圈。”
“那还不是因为芳歇苑守备森严,她不能得手!”唐碧愤愤不平。
尉迟晓心中却已有数,莫说以端木怡的脾气成不了气候,就是可以,也要她有所行动才能抓到把柄。而刚刚嫁作泉亭王妃的尉迟晓显然不便动手逼迫这位鹤庆郡主闹出事情来,如果端木怡愿意自投罗网自然是再好不过。
两人说着话,尉迟晓倒想起一事。她向唐碧问道:“素日听你称君上‘檀木’,是什么缘故?”
“这个啊,”唐碧道,“是以前我们在一起玩笑时取的别号,檀木叫檀木生,我叫合欢君,大哥叫忍冬子。”
“‘合欢君’我还懂,‘忍冬子’是什么意思?”
“民间说忍冬是专情之花,所以才这么说。”
尉迟晓笑说:“不是说泉亭王多有风流之名吗?怎么起这样一个别号?”
唐碧故意干咳了两声,说道:“这样的事大哥是不会说的,我悄悄讲给你听。”
尉迟晓玩笑道:“好,快把门窗都关上,别让旁人听了去。”
唐碧掌不住笑出声,对尉迟晓说道:“这原也是我听府上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说的。听说我父王与母妃十分恩爱,可父王有侧妃,有侍妾,母妃即便痴恋父王,也不可能一人独占父王。大哥小时候,时常看着母妃漏夜空闺,期盼父王到来。后来母妃又因思念父王而死,大哥便起誓今生只得一位正妃,绝不续娶,也不再纳。我记得我三四岁的时候,还会听大哥说起这样的话,后来便再没有了。”
“原来如此。”尉迟晓若有所思。
“大嫂可是听了什么吗?”
尉迟晓向她说起那日从章台坊回来时,唐瑾在车上的只言片语。
唐碧道:“大嫂尽管放心,大哥素日风流也不过做个样子罢了,就像这满屋子的堆金砌玉,毕竟既不贪恋女色,又不贪财的武将是难得善果的。”又道:“大嫂来云燕这些日子,可能也多少听去了些闲话,说大哥与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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