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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金瓯无缺-第33部分

小说: 金瓯无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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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珑轻答了一声,“我知了。”
墨夜背对着他,点点头就走了。
————————
十日后,文珑稍好了些,亦想着从他离开金陵送亲到如今,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理事了。御史台比丞相府自然不甚忙碌,平日里有御史中丞协理,但主官长久不在,下面的人也该懈怠了。而且,有些事御史中丞不能决断,总要文珑来拿主意。
这日文珑便命周沁抱了这段时间堆砌下的文牍送来文府,文珑自然是没有精神来看,周沁就一本一本读给他听。
文珑让人给周沁搬了椅子在床前,周沁谨守规矩断断不肯坐。
文珑是素日的温和,说道:“你这样站着也挡着阳光,看不清楚字怎么念。”
旁边伺候的秋月从见到周沁第一眼就已经明白,她一边向前推了椅子,按着周沁坐下,一边笑道:“周主簿还是坐吧,以后时间长了就知道了,我家公子最随和不过,周姑娘也别多礼了。”秋月又福了福,“容奴婢僭越,叫您一声周姑娘。”
周沁很是拘谨,“秋月姑娘客气了。”说话间脸皮绷得死紧。
文珑只道:“你念吧。”
周沁忙又站起来,方要开口,就听文珑咳嗽起来。他缓了口气,笑道:“坐下吧,你一起一坐带了风,我也咳嗽。”
周沁慢慢的坐下,像是怕惊了鸟儿一样。文珑笑了一笑,让她接着念。秋月在一旁奉茶,侍立无言。
周沁念过一本,文珑便说了批阅的回文,周沁拿笔写上,再盖上御史大夫的银印。饶是如此,文珑说了五、六本后,也觉得累了,便让周沁暂且放下,讲讲近日御史台的琐事。
周沁的叙话像是日程表,几时几刻御史中丞吩咐了何事,几时几刻侍御史禀明了什么,几时几刻御史往皇上那回话。文珑听了半刻也觉好笑,对她说道:“御史台往日也就那些事,下次捡要紧的说就是了。”
“是。”周沁规规矩矩的答应。
文珑向她问道:“依水家中可在金陵?”
周沁倒没注意到他话锋一转,只是老实答道:“下官家在分水。”
“哦,分水离临安倒是不远。”文珑说。
“是。”周沁的答案也仅有这样一个字。
秋月道:“分水离桐庐也不远呢。”
周沁不明白。
秋月又说:“我家公子的故里便在桐庐。桐庐边上的沞溪里有一桐洲,公子小时候常常乘船去玩,姑娘也去过吗?”
“没有。”周沁说。
秋月奇道:“分水离桐洲比桐庐更近,奴婢记得小时候便有好多的小姐公子去那游春。”
“我只在家里读书。”周沁小声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文珑问道:“你都读过什么书?”语气柔和,就如询问家中晚辈。
周沁一本一本说道:“读过‘四书 ’、‘五经 ’、《墨子》、《庄子》、《列子》,还有《道德经》和《韩非子》。”
兑国科举要考诸子 ,周沁说的这些都是必考的内容。文珑听罢见也只有这些,便道:“你现在在御史台做主簿,不可只知这些,你先将《资治通鉴》 念了。”
周沁脸上因自己的不足而红起来,她仍旧是老实的小声答:“是。”
文珑向秋月抬手示意,秋月招了六个小丫头进来,每个丫头怀里都抱着一大摞彩线编册的《资治通鉴》。文珑道:“这一共是二百九十四卷,你拿回去读了,若有什么不通,再来问我。”
周沁不敢受,忙推辞道:“大人!下官自己去买就行了!”
文珑道:“你独自在京,若是再买,难免又多了一份花销。这一版是我府里多余的,你只管拿去看就是了。”
“可是,大人,下官实在不敢受……”
周沁还要推辞,文珑温和的说:“至多算你借去的,看完之后再还给我就是了。”
周沁这才忙不竭的告谢。
文珑歇了一阵,而后又听周沁读了数本文书,便用命人套了车送她回去,便也不在话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1。守选:新科中举后,等候选用,谓之“守选”。
2。侍御史:御史大夫属官,掌纠举百寮及入合承诏,知推、弹、杂事。
3。主簿:古代官名,即各级主官属下掌管文书的佐吏。官阶不高,因是长官亲吏,权势颇重。元微之:名稹,字微之,河南河内人。贞元九年明经及第。元和元年,举制科,对策第一,历任监察御史、通州司马、虢州长史、越州此时、浙东观察使、检校户部尚书、兼鄂州刺史、御史大夫、武昌节度使,曾任宰相。新、旧《唐书》有传。长于诗,与白居易同名,世称“元白”。有《元氏长庆集》。
4。鼓盆而歌:出自《庄子·外篇·至乐》,表示对生死的乐观态度。原文: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惠子曰:“与人居,长子、老、身死,不哭亦足矣,又鼓盆而歌,不亦甚乎!”庄子曰:“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独何能无概!然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人且偃然寝于巨室,而我噭噭然随而哭之,自以为不通乎命,故止也。”
5。御史中丞:汉朝为御史大夫的次官,或称御史中执法,秩千石。
6。四书:指《孟子》、《中庸》、《论语》、《大学》。
7。五经:指《礼记》、《诗经》、《周易》、《春秋》、《尚书》。
8。诸子:指先秦至汉初的各派学者或其着作。
9。《资治通鉴》:【北宋】司马光主编的一部多卷本编年体史书,共294卷,历时19年告成。它以时间为纲,事件为目,从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公元前403年)写起,到五代的后周世宗显德六年(公元959年)征淮南停笔,涵盖16朝1362年的历史。是中国第一部编年体通史。

一直忘记说了,我用了汉代的官制,用了隋唐之后的选官制度,相信大家都看得明白。
因为前面说了是用汉代官制,怕有一些年纪小的姑娘误会,以为选官制度也用了汉代的。汉代的选官制度其实是察举制,不是文中所写的科举制。

、事出有因

此时的芳歇苑梅花方谢,迎春花还没有开,白白辜负了“芳歇”的名字。好在院内有大束的观叶植物,也不显很寥落。
近日唐瑾一直忙碌婚事,大婚要在老王府举行,虽然有下人安排,端木怀又安排了家中有嫁过女的命妇帮衬,唐瑾仍是事事过问,其尽心尽力被端木怀嘲笑“排兵布阵都没见这么用过心”。
唐碧整日里拉着尉迟晓,或在芳歇苑,或在叠翠园。因唐瑾让尉迟晓教她读书,两人倒是时常安静能在一处念书。
这日刚过正午,唐碧和尉迟晓两人方吃过午饭在芳歇苑散步消食,就着院内刚露翠芽的梨树、杏树说起来。
唐碧说道:“梨花要深春才能开,这时候又没的看,只能想出一句‘春时风入户,几片落朝衣 ’。”
尉迟晓刚欲说话,就听一个男子的声音含笑说道:“等梨花开过了,你也该嫁入宫了,我给你准备几身梨花的宫装如何?”
唐碧见了来人面上欢喜,口中却嗔道:“若不是大哥寻了大嫂回来,我才不要嫁!”
尉迟晓则施施然一礼,“君上。”
端木怀虚扶一把,“不用多礼,以后见得常了,要是次次行礼也太麻烦了。”他身上仅是一件鸦青锦缎的深衣,可知是微服而来。
唐碧挽着尉迟晓的手,向端木怀问道:“你是来找大哥的?还是来找我的?”
端木怀说道:“我可是有好几日没见到你和子瑜了,宫中那些脸天天看都看腻歪了。”
唐碧笑道:“你可是该娶了大哥进宫。”
端木怀大笑,“这话可别让子瑜听去,不然一定要和我干架了!”
“大哥可不是那样的人。”唐碧笑说,又道,“大哥刚回来。刚才出门的时候,路上有个姑娘莽撞,见了大哥要掷果,谁知手里一慌,把一钵子的柿子都砸在大哥身上了,想来这时候大哥在屋里换衣服呢!”她一边说一边“咯咯”的笑个不住,说到后来掌不住笑弯了腰。
端木怀朗声大笑,“这么好的事情,可得快去看看!”
唐碧拉着尉迟晓跟端木怀同去,到了唐瑾厢房门口,房门虚掩着,里面也没多大动静。端木怀根本不敲门,抬脚就踹。房门大开,就见唐瑾刚刚沐浴过,正由小厮在换衣裳,美人新沐,半身赤裸,水灵灵得通透,好一派旖旎风光。
尉迟晓只扫到一眼,满面通红就要躲,可下一眼却是连眼睛都挪不开了。
这一眼看得她心中大惊,全身战粟。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脚下不由退后几步。下一瞬,竟逃也似的快步就走。
她难以忘却,方才看到的、他身上那一条蜈蚣一样的狰狞疤痕,从唐瑾的左胸一直延伸到右下腹。那条疤痕与他艳美绝俗的容颜对比太过鲜明,就如一条尺把宽的巨大蜈蚣趴在汉白玉的石屏上,那些令人恶心的棕色细腿死死的扒在肉里,让人只看一眼就铭刻在心。
唐瑾亦没想到他们会这样闯进了,忙合衣唤她:“卿卿!”
唐碧脆生生道:“我去!”抬脚便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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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晓哪有唐碧的脚程快,刚跑出小院绕了一条石子路就被唐碧追上。
唐碧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快语说道:“大嫂!别走!”她这两句十分焦急,倒像是生怕尉迟晓会回金陵一样。
尉迟晓这时也稍定了神,心中犹惊,背对着唐碧不知该说什么。
唐碧几步绕到她身前,两手拉着她的袖口,求道:“大嫂,你别走,你听我细说!”
尉迟晓不知她为何急成这样,语气中不由多了几分安抚,“我不走。”
唐碧稍松了口气,拉着尉迟晓的手往外走,边走边说:“大嫂,我带你去个地方。”
二人出到大门,唐碧让人套了马车,又叫白术带人跟着。尉迟晓不明其意,只跟她一同上了车。
马蹄咯哒咯哒,车轮吱吱转动。车内唐碧牵着尉迟晓的手,语气沉郁,慢慢说道:“那伤,是五王之乱那年。……是大哥,疏忽了。不过,这里的缘由……大嫂一会儿便知。”
马车在章台坊停下,还未下车便听莺声燕语。尉迟晓便明白这里是烟花柳巷,可唐碧为什么要带她来此?
章台坊不似金陵的风月青楼,没有那样二层高的小楼,所有的不过是黑瓦白墙的居民小院,上面也不写“醉花楼”这样的名字,一般不过是叫“孙五家”、“李六家”,这个“孙五”、“李六”或是老鸨的名字,也或是头牌名妓的艺名。
马车停在一个小院门口,门牌上写着“郑秋家”。白术先进了门,说了数句,才回来请唐碧下车。
“郡主,已经安排好了。”白术隔着车帘向内说道。
“好。”唐碧应了一声就拉着尉迟晓下车,“大嫂,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你都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两人被簇拥着进了院子,老鸨迎出来,似有为难,“郑都知是泉亭王买断的人,是不见客的。”
两个女流虽然不识花街柳巷,也听过这“都知”的意思。所谓都知,便是青楼歌馆里文人饮酒聚会时主持宴会的那一位能言善道的名妓。能做“都知”并不容易,除了容貌举止要能压住阵脚外,还必须要能说会唱,善于调排周旋;不但要制造出整个场子的气氛,还要面面俱到,善诗知文,使与会者皆大欢喜才行。
尉迟晓只听是被王爷“买断”的,心里便有了计较。
唐碧一抬手,打断说话的老鸨。白术便上前说道:“你的馆子不想在云燕开了?我家郡主也敢拦?”
老鸨赔笑道:“郡主自然是不要紧,不过,这……不是还有旁的姑娘。”
“铮”一声利剑出鞘!又“铮”一声归鞘。白术冷冷的斜了她一眼。老鸨讪讪的笑起来,将众人往里面请。
穿厅过院,院里或是种植花卉,或是怪石盆池,左右对设,小堂垂帘,茵榻帷幌很是华丽。
老鸨引路到了大堂,堂内大桌摆上,桌上已经摆放各色瓜果。唐碧拉着尉迟晓坐下,白术带一众亲卫侍立在旁。也不见什么人来伺候,就听清歌娓娓而来,却不知唱歌的人是在何处。
唐碧向尉迟晓问道:“这声音可是耳熟?”
“这声音……”尉迟晓方说了这三个字忽然惊觉,这与自己的声音岂非相像?
唐碧向旁边的老鸨示意,老鸨连连答“是”。就有两个婢子一左一右推开门扇,门内走出一女子,边走边唱,歌声清越。老鸨的眼光不住在尉迟晓和那歌女脸上逡巡,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唐碧向尉迟晓介绍,“这就是郑秋,这里的都知。”
郑秋见客人说话,她自然就退到了一旁。
唐碧对尉迟晓说:“大嫂要不要揽镜自顾?”又说:“郑秋,你过来。”
郑秋闻言徐步过来,站在唐碧身边。尉迟晓细看,亦觉这世上多有奇事,这郑都知不仅与自己声音相似,样貌也像了三分。她心里忽然一揪。
娼门女子不能入户为正室,若是唐瑾这样的身份,郑秋甚至不能入门为妾,只能作为歌妓。难道他就是因为如此才对自己如此厚爱?是要将自己作为郑秋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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