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囚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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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沈夫人身体僵硬,翡翠话语中含着几分讥诮,警告的意味十足,“妾身不敢!”
“沈氏,你要知道,在这个宫里,最尊贵的人是皇上,而皇上和小王爷是亲兄弟,既然是兄弟,自然会保他周全。”翡翠面无表情,语气也毫无波澜,这话,说服她自己都有困难,可是,她不希望,一个无知的女人害得紫珞万劫不复。
“妾身该死,妾身知错了。”
翡翠起身离开——关于紫珞,对于紫曦来说,存在即是威胁,若是,她再一味地偏袒,只会让这孩子越来越辛苦。
或许,离开这个宫廷,对于紫珞来说才是最好的。
太后回宫,自然是要举行接风洗尘宴的,因为新君刚刚登位,后宫嫔妃也只有两人,一个皇后一个红贵人,今夜,算是家宴,出了皇上和后宫的女子,便是连紫氏皇族各位王爷也请了。
各人都纷纷入座,小小的紫珞也由沈夫人抱着来了,紫珞的位置在商王的隔壁,各位王爷对于紫珞分外地热心,送上了很多奇珍异宝,说是怜惜这个小小年纪就没爹娘的孩子,但紫珞却是怕生,一挣脱沈夫人就跌跌撞撞地朝翡翠而去。
“姐姐——”小小的孩子仰着看翡翠,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充满了期待。
“小珞怎么了?”翡翠将孩子抱进怀里,很温柔地问道,“是不喜欢那些点心?”
“姐姐。”紫珞脑袋靠在她的胸口,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袖,一副害怕的表情,“姐姐,好多人,我怕。”
翡翠笑着安抚他:“小珞以前不是最喜欢热闹了吗?”
“怕……”紫珞此刻像只受惊的小兽,身体都在发抖。
追着紫珞过来的沈夫人惶恐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几位王爷也是面面相觑,却又神色复杂。
“男子汉如此……”翡翠本想说让他不要如此胆小,却突然不再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的背,“不怕,姐姐在这里。”一个胆小如鼠,没有任何依靠的孩子,比一个坚强勇敢的孩子无害很多,或许,紫珞越没用,对于紫曦就越有利。
“皇上,太后驾到——”
众人纷纷站起身,翡翠拉着紫珞也站起来,对着进来的两人施礼。
上首,紫曦中间,左侧是翡翠,右侧是太后,翡翠之下是红贵人,从始至终,那个女子也没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的不知道想些什么,所以,翡翠也没怎么注意,对于红贵人,相信很快,太后就会有行动,又何必劳她亲自动手。
众人落座之后,便是冷场,虽然有丝竹管弦有美人翩翩起舞,但是,就是没有人说话,所有人似乎都在很认真地吃东西,对于归来的太后没有表示关心或其他。
红贵人倒是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众人,和这里的人比起来,她身份卑微。
太后的脸色有些苍白,紫曦轻咳了几声:“母后,您可是喜欢皇后为您准备的食物?”紫曦的视线飘向翡翠,看到她怀中的紫珞时眼里覆上了阴冷的光。
太后浅笑:“皇后倒是有心了。”
“这是臣妾分内之事。”翡翠浅笑,“倒是母后,可是习惯了宫廷里的生活?”
因为有翡翠带头和太后说了话,下面的人也不再沉默,很快,宴会就热闹了起来。
夜宴散去,翡翠将已然熟睡的紫珞递给沈夫人,亲自要送太后会长乐宫,紫曦自然也是一道,红贵人本来迟迟不走等着也要送太后回去,但是,紫曦只说刚刚小产让她回去多多休息。
送太后回到长乐宫的时候,太后拉住紫曦的手:“曦儿,不要辜负皇后。”
紫曦笑着拍拍太后的手:“母后,儿臣知晓。”
翡翠在旁边羞涩的低下头:“母后,您要好好休息。”
待到太后进去,翡翠转身就走,也不理会紫曦,在众人面前她已经装扮成了好妻子的模样,这会,也累了。
她上了凤辇,不料,身后的龙辇也随着她回了栖凤宫。
翡翠下了车,就守在门口,紫曦走过来她也不让位。
紫曦唇间带着淡笑:“皇后不愿意让孤进去?”
“臣妾只是觉得,红贵人刚刚小产,必然需要皇上的关怀,”翡翠神色淡漠,“所以,皇上还是去陪红贵人吧。”
“皇后说笑了。”紫曦一手绕过她放在了她的手臂上,顺势将她扭了身,半推着两人一同进门,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侧说道,“母后可是说了,让孤不要辜负皇后。”
翡翠一阵血气上冲,握紧了拳头:“倒是辛苦皇上了。”语气淡漠而疏离。
紫曦眉皱了皱,不喜欢她对他说话的方式:“孤倒觉得,我们应该好好交流交流感情。”
他呼出的气息拂过她的耳际,让她有窒息的感觉,身体不觉僵硬。
两人进到寝宫关了门,翡翠挣开他的怀抱,与他保持距离:“皇上,你累不累?”
“嗯?”紫曦眯了眯眼,不明其意。
翡翠嗤笑:“抱着臣妾这块木头做那种事,您不会是上瘾了吧?”
紫曦也冷下了脸:“哼,翡翠你呢?抱着个小孩子是想要什么?难道,还妄想让那个孩子满足你?”
“那倒不是,”翡翠整了整自己不太平整的衣饰,高傲地抬起头,“本宫只是怕皇上不行,没有继承人的话,紫珞倒是也可以当太子的。”
“你!”这话对每一个男人来说都是莫大的羞辱,翡翠竟然还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紫曦三步并作两步,上去拉住她的手就往床上拖,恶狠狠:“翡翠,那你就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翡翠皱眉,挣不开他的手,嘴上却不让:“你在生气吗?气我踩到了你的痛处?啊——”
猛地被甩到了床榻之上,翡翠全身发疼,她控制不住自己,明明知道不该惹怒他,却忍不住激怒他,这样,她才能保护紫珞。
紫曦压在她的身上,表情很复杂,眼底有什么在挣扎——那个从来都快乐无忧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而眼前的她桀骜而带刺。
他张口想向她道谢,毕竟是她接回了他的母亲,可是话到嘴边出不来。
“如果,我再没有孩子,”翡翠笑得恶意,“商王他们,或许会逼你退位呢。”
紫曦狠狠压向她的嘴,封住她后续的话语,啮咬舔舐着她的唇瓣,占有她的口腔和呼吸,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才分开彼此。
翡翠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双颊绯红,唇被他咬破了,带着血的艳丽,无比地魅惑。
他痴痴地看着她,手带着几分怜惜地抚过她的脸庞:“翡翠……”
翡翠看着他的眼睛,笑,带着讥讽:“皇上,你这是爱上我了吗?”
他回过神,冷笑:“你配吗?”
“您错了,”翡翠笑靥如花,“这话应该是臣妾地您说的,你配吗?”他的皇位岌岌可危,四周有虎狼觊觎,他最好的选择,唯一的选择,就只有娶她为后,然后让两人的孩子继承王位,可是,她不同,她可以随意选择紫氏家族中的任何男人生下继承人。
他有刹那的惊慌失措,随即冷静了下来,手探入她的衣内游走,语气很坚定:“你别无选择。”
“啊——”他熟悉她的敏感点,轻易就让她的身体融化了,“皇上,前段时间,您还不是饶有兴致地为臣妾寻觅暖床的人吗?这会怎么又……不可以……”
她抓住他乱动的手,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
那时候,他想过就把她当成妹妹宠爱一生,如果两个人只是兄妹……
“是你的错……”若不是因为她打破了平衡,他们不会走到眼前这一步,她还能无忧无虑,而他会淡出她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017 改变
其实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在,他们不该为兄妹,又同时生在皇家。
翡翠叹了口气,随意地拿起一颗蜜饯送入口中,味道和平时的有异,竟不是她常吃的那种甜度:“怎么回事?”
叶夫人解释道::“回娘娘宫廷总管换了人,而您的吃穿用度,以后由新的总管接手,所以……”
“本宫的事情,一向都由神殿张罗,什么时候转为宫廷总管管辖了?”翡翠吐出口中的蜜饯,有些恼怒,“是谁下的命令?”
从穿衣到食物,都是青玄亲手打理,也便只有青玄懂得她的口味,竟是从没想过要假手于人,突然变了,她一时不适应,加上,最近心情一直很糟糕,免不了就一顿火。
“娘娘息怒。”叶夫人递了茶给翡翠,希望她消消气。
翡翠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眉皱的更紧,掏出锦帕,将口中的茶水全数吐在了锦帕上:“该死的,竟然拿这种次品来让本宫喝!”她脸色很阴沉,不用想都知道,这是紫曦授权的。
“娘娘……”叶夫人为难,“您还是……”
“把那个家伙叫来!”
“娘娘……”叶夫人欲言又止。
“便是本宫的话,你亦要违背了吗?”翡翠看叶夫人的样子,隐约有什么事情说不出口。
“娘娘,那个总管的身份,有些特别……”叶夫人头垂得很低,“他是红贵人的兄长。”
“什么?”翡翠眯起眼,“红贵人的兄长,也就是个平民,何以那种人可以进宫?”
“妾身猜测,因为红贵人小产之后心情一直郁郁,又思乡情切,所以,皇上才会让其兄长进宫,多少也算有个照应。”
“哼!”翡翠冷笑。
宫人敲了门进来:“皇后娘娘,史总管求见。”
“史总管?”翡翠记得,红贵人是姓史,而这个宫里,姓史的又可以称总管的应该只有那一人,她不去兴师问罪,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了,“进来。”
一身浅蓝色官府的男人走了进来,低眉顺眼,进来之后就向翡翠行了跪拜之礼:“奴才史祥云参加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翡翠挑眉:“起吧。”这家伙倒是比他的妹妹有礼很多,至少礼仪上看来,毫无瑕疵。
“谢娘娘。”有些尖细的声音听着雌雄莫辩。
男人站了起来,翡翠坐着,即使男人低着头,多少也看清了他的模样,肤色浅白,五官秀气,和红贵人那平凡的五官却是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甚至于,更美,对,用美丽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正好,也便是因为美丽,所以眼前的男人就显得有些阴柔了。
对于这种不男不女的家伙,翡翠到没有什么厌恶,宫里伺候的男人,大多去势,也大抵如此,所以翡翠见怪不怪。
史祥云恭恭敬敬地道:“娘娘,奴才初次入宫还有些规矩不懂,还望娘娘不吝赐教。”
“这些事,红贵人不是该一一教你了吗?”翡翠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茶盏,心里想着该将这个茶盏摔在那个男人脸上,肆意插手她的生活,是难以容忍的。
“贵人她年幼不懂事,娘娘还要多担待些。”史祥云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只是一个劲地道歉。
“是谁让你插手栖凤宫之事的?”翡翠深吸了口气,斥责。
“奴才该死,”史祥云立刻跪下,磕头,“奴才该死,奴才初入皇宫,对于娘娘的喜好还不甚了解,娘娘请您责罚。”
“责罚?”史祥云只说对于她的喜好不了解,却没有说,介入她的生活有错,自然是有人做了指示,至少在明面上,她还不可以和紫曦撕破脸,“本宫喝的茶,向来是以清晨的露水所泡……”
翡翠不间断地说,而史祥云则一个劲地点头。
翡翠累了,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史祥云离开时微微抬起了头,就看见上座那个轻轻扶额的少女,带着几许的脆弱和苍白,却又如华贵的牡丹绽放得喧嚣艳丽,只是刹那的一眼就能让人终生不忘。
翡翠很烦躁,过着一身的白袍独自前往神殿散心。
依旧是那个水池边,坐着发呆,看着池中映射的少女,她怅然若失。
水中的少女只露出一双眼睛,没有了从前的朝气和欢乐,眉宇间也多了散不去的忧愁,她想做的,其实不过是想让他看着自己。
依旧爱着他,但是,知道他不可能回应自己的感情,那至少,恨,至少,让他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大不了,两败俱伤。
就在她失神地想着什么时,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靠近,然后坐在了她的一侧。
她看着水中的背影,心猛地抽紧,呼吸也不自觉放轻,有些莫名——紫曦为什么会如此无所谓地坐在她的身侧?他们现在明明是剑拔弩张的状态,而昨夜,他依旧在她身上留下各种伤痕。
紫曦径自开了口:“你喜欢水吗?”
“……”翡翠眨了眨眼,大概知道,他又是把自己错认为神殿的女祭司了。
“水是最柔软的东西,”紫曦轻轻叹了口气,“但是,它善变,有时候,会灼伤人,甚至让人窒息。”
翡翠知道他不需要回答,只是在自言自语。
她看着水中的自己,掩去的面貌不清晰,但是水中,是一个和现实完全相反的世界,他所说的到底是什么?她想要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对待自己,想问他,到底有没有心,十五年前,他才五岁,疼爱了她十五年,为什么瞬间就翻了脸?
紫曦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失了自制:“如果有模板,水可以变成任何模样。”
翡翠咬着唇,唇上的伤口,让她有些吃痛,五官都皱在了一处。
“水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之后又是一阵的沉默,紫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