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翩然-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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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过若输了,那他们就罪加一等,斩立决。”顾辰凉岂会放走这一把凌灏在军中的势力连根拔起的机会。
“臣妾替那些将军们应下了。”
许多年以后,当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后,人们回忆起这件事都会忍不住叹息,星月宫主实在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女子,为了定北侯能做任何事,可惜了……
在天下人看来那是星月宫主和定北侯的感情,可是只有当事人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聂清然为凌灏所做而已,仅此而已。
所以,当凌灏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京城时得到的消息就是聂清然已经带着京畿营的三万精兵赶赴梁城。无缘见到她,自然也不可能弄清楚他的身份了。
“侯爷,不如我们直接去府上吧。虽然夫人不在京城了,但老夫人还在呢。”那官差见他似有不悦,忙说道。
“不,我想去兴岭城,就找她!”凌灏也不知为什么,只是心里有种直觉,要见她,一定要先见到她。
“可是兴岭城正在打仗,沿路很不太平,我们两个男人没事,这位姑娘怕是不方便啊。”官差犹豫的看着在一旁怯怯的流霜。
“流霜,不如你就在京城安顿下来,我去见了聂清然后马上回来找你。”凌灏也觉得流霜一个姑娘家,不适合跟着他再长途跋涉的劳累。
“可是公子,流霜在京城无依无靠,根本不知如何生活下去,就让流霜跟着你去吧,我保证不会添乱的。”流霜一听要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城就吓到了。若说在那个小村里还好,这个京城实在太过繁华,让她一个小姑娘如何生存?
凌灏想了想便应允了,京城这个地方的确太过复杂,流霜一向心思单纯,被人欺负了都没处诉苦。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定北侯,不能贸然跑去定北侯府安顿流霜,还不如让她跟着自己去,多少有个照应。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流霜感激的笑了。
“流霜你不必如此,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凌灏淡淡一笑,扶起准备下跪的流霜,心想,这个丫头还真是单纯。
流霜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挂着腼腆的笑。
相亲相见知何日 第161章 天要亡我,我便灭天!
赶到兴岭城的聂清然见到了不少老朋友,西北戍备营的李铁、张宝、谢耀祖都在此地。
由此可也以看出这里的局势的确不容乐观,否则朝廷不会把西北的驻兵调来东北。
聂清然先把城中所有督军以上的将领聚在一起开会,然后堂而皇之的进行了大清洗,所有不忠于凌灏或是有背叛心思的人全数被革职。
上一任兵马大元帅,董炎的门生杨均以抵抗不力被枭首示众。
这一举动赢得大多数将领的支持,他们都是跟着凌灏从血里爬出来的人,平生最恨的就是打仗不尽力。可这杨均胆小如鼠,根本不敢出城迎敌,却还每天都向朝廷上书说兵力不济,要朝廷派兵增援。
奈何手中无权,那些将领对他的行为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份。
如今情况可不同了,聂清然带着圣旨和虎符还有大群久经沙场的将军来支援兴岭城了。
聂清然的势力如何,在场之人都清楚,因为大都是参与过落雁城一战的人。两千人大获成功的奇袭和城楼上的琴音破敌都是有目共睹的,还有谁会怀疑她的能力?
“诸位,我今日召集大家来并不是为了杀人立威,只是想问你们一句,有没有信心把黑水国军队驱逐出我们的国土?”聂清然看也不看横尸在不远处的杨均,口气淡淡的问着身旁一群大男人。
“当然有!”李铁第一个站出来说,他是在落雁城第一个不服她的,也是最先对她忠心的人。尤其是那晚她替他们受了八十军棍后走回帐篷的背影,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
她明明是功臣,明明是贵客,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愿意为了他们那群不服她的大老爷们挨那八十军棍。
这等气魄和胸襟,便是世间男子也鲜有可比的。
“老李。”聂清然露出一个笑容,“又能与你并肩作战了。不过这次不比上次,上次狄戎虽然人多,但他们的指挥并不聪明,靠的也只是一股蛮力。这次的黑水国不论是作战方案还是领军的头脑,都比狄戎强太多,我们不能轻敌。”
“哼,端木渠不过是个阴阳怪气的臭小子,又是侯爷的手下败将,有何可惧。”张宝不屑道。
他的话引来众人的一致赞同,凌、聂成婚时上官鹤代为传达的情景大都见过,那样一个人实在得不到他们的重视。
“可是凌灏他还是败了一场。”聂清然眉间掠过一丝伤痛,却又很快恢复如常,“端木渠并不是一个可轻视的敌人,他只是太善于隐藏。你们觉得以庶出不受宠的皇子一举跃为黑水国主的人会是一个草包?”
“自然不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男子道。
聂清然看了下他的装扮,应该是兴岭城守军的都统。她点点头:“不管他突然袭击所为何事,我们要做的只是打败他而已。城中粮草储备如何,能坚持多久?”
“启禀夫人,那杨均虽然没打赢仗,但是却向朝廷争取来不少粮草。虽然很多都被黑水贼子抢了烧了,但城中粮草至少能还能支持五个月,有一批粮草还在运来的路上。”分管粮草的督军章礼答道。
“有何开源节流的办法,粮草至少要能支持半年。”聂清然蹙眉。
“为何?”有人不解的问。
“你当皇上还会无限制的供应粮草么?”聂清然冷笑,“我可不是董炎的门生。”
“还望夫人明示,末将也好去着手准备粮草。”章礼道。
“我也不知道。”聂清然闭上眼,任谁都能感觉到那声音里的疲累,她猛地睁开眼,“诸位,我不管你忠于谁,现在所有的人都只能忠于天曌,把这场仗打赢。我已与皇帝签下军令状,如果打不赢你们统统都是斩立决!”
“末将愿以夫人马首是瞻,不逐贼子誓不生还!”
一个个驰骋沙场的老将陆续跪下,不为别的,只为他们相信这个女人能够带领他们取得胜利。
看着这群人,聂清然亦跪下,紧紧握住了双手:“这是一条不归路,既然诸位选择与我同行,我聂清然必不负大家所托,定会带着你们杀出一条生路!天要亡我,我便灭天!”
“天要亡我,我便灭天!”众人齐声高呼,高亢的声音直冲云霄,天地为之变色。
千里之外的京城,顾辰凉猛然惊醒,望着虚无的夜空,冷汗涔涔。
“启禀陛下,天曌的新任主帅已到达兴岭城。”传讯兵跪在地下,向端木渠禀报信息。
“是聂清然。”端木渠停下讲解布兵方案的手,低沉道。
“正是聂清然,不过她是以定北侯夫人的身份而来。”
“呵呵,终于来了。”端木渠的表情高深莫测,旁边的将领皆不知他在想什么。
他的行为早就让他们奇怪了,明明唾手可得的兴岭城却迟迟不攻。即使是想摧毁城中军民的心智也不必拖这么久啊。可他们都是奴才,哪敢去揣摩主子的意思,更何况还是位阴晴不定的主子。
深夜的原野上风很大,端木渠遣走了所有的侍卫,独自骑了一匹马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在他脸上,扬起的沙尘几乎要迷了他的眼。他伸手揉了揉眼,待到再睁开时发现自己不知如何走到了兴岭城的城下。
他自嘲一笑,勒住还欲前行的马,正欲转身离去,却在不经意间看到城楼上孑立的女人。
依旧是一身白衣,长长的黑发未束,在夜风里随风飘扬。似乎自从凌灏出事后,她就再也没有穿过白衣以外的衣服。
其实她一点都不适合白色的衣服,本就生得清秀,一身白色更显萧索,令人心痛。
“小清清,别来无恙。”端木渠笑着朝城楼上拱拱手。
聂清然没有说话,缓缓举起的手中握着一张乌金大弓,冰冷的箭头在星光下泛着森寒的光。女人毫不犹豫的松手,利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呼啸而去。
直到箭头快到眼前,端木渠才轻轻侧身,躲过了这一箭。他语带轻快:“看来你的箭法没有你武功精湛。”
女人仍是不语,却也不再放箭,就那么淡淡的站在城楼与他对视,淡漠的眸底是翻腾叫嚣的恨意。
这一切全数落在端木渠眼中。
对峙片刻后,他心底涩笑,拉起马缰,转身离去。
相亲相见知何日 第162章 两处相隔两种心境
谁料端木渠刚转身不久,尖啸的声音就响起,第二支箭疏忽已至。他身形晃了晃,最终还是僵立在马背上,右肩生生受了那一箭。
皮肉被撕开的声音在暗夜里特别清晰。
“小清清,现在消气了么?”端木渠转过头,仍是笑着。
聂清然冷然看他一眼,身形决绝的走下城楼。
星光下的男子面色微白,几不可闻的叹息着慢慢离去。
“怎么受伤了?”风影走进帐篷看见光着上身独自上药的端木渠,不由得惊道。
地上是一根带血的箭头,数十根明晃晃的小型倒刺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要拔出这种箭少不得要吃一番苦头。濡湿大片的黑色龙袍被随意的丢在地上,金线绣制的飞龙沾染了许多灰尘,显得暗淡无光。
“我去见她了。”端木渠淡笑,牙齿和左手并用,用力的拉紧绷带,把伤口绑住,毫不在意那样会有多痛。
“你这臭小子,你,哎!”风影痛心疾首的扬手打了一下他的头,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重抬轻放的做了个样子,这徒弟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了,做师傅的岂可再落井下石。
“师傅,我已经很痛了,你还打我头。”端木渠皱起脸,拉过风影的袖子,半是撒娇半是认真,“你看,留了这么多血呢。”
“哼,知道痛还去?我看她就该再射你几箭才对!”风影没好气的拂开他的手,在他身旁坐下,一只手却搭上他的肩膀,为他输送真气。
“谢谢师傅。”端木渠愣神片刻,才缓缓开口。
“哼,这世上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风影重重哼了一声,“徒弟这事,实在是很烦心。我不喜欢上官鹤,就喜欢你。当初也不知怎么糊涂,收了那么个徒弟,性子阴狠。要是他受伤,我才不管他。”
“师傅,若不是上官鹤,我哪会有今天的成就。”端木渠摇头。
“哼,别跟我提他,再提他我揍你。”风影心情很不好,一口一个哼,若不是实在疼惜这徒弟,早一把掐死了,免得磨人磨己的麻烦。
“知道师傅最关心我了。”端木渠展开笑容,拉着风影的手如孩童般撒娇。
“哼。”风影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帐篷内一对师徒在打闹,帐篷外一个黑影轻手轻脚的离开。
待黑影离开后,两人停止下来,对望片刻。
“你打算如何待她?”风影先开口。
“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给她无上尊荣。除此之外,别的我无能为力。”端木渠轻叹。
“你们都是固执的人啊。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心里只想着凌灏,她满心满意的为你,你心里却有了个小清清。”风影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摇头叹气,“你啊,为何不回头看看呢?为何总要看着不属于你的那个?”
“师傅,我从来就不是个会回头看的人,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这辈子我注定对不起小灵儿了。”端木渠声音低沉,俊美的面容带着几抹无可奈何。
“唉。”风影长叹一声,起身离去,独留端木渠一人在帐篷里枯坐。
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风,帐篷里唯一的烛光熄灭,端木渠的身影顿时没入黑暗,连带那几许无奈,全都溶进无边的黑暗中,再也看不见他那绝世风华的脸上是何表情。
不远处的兴岭城中,聂清然独自坐在院中,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似乎变得越来越残暴,控制欲也越来越大,所有违抗她意志的都必须除掉。
就像那个杨均,其实本不必死,可那一刻她就是觉得他死是最好的办法。
以前的她绝不会如此轻易的取人性命,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可是自从凌灏出事后,她再也不管这些了,所有挡路的人都必须死。
这半年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了。
忤逆凌灏的要杀,背叛凌灏的也要杀,帮助皇帝的还是要杀。
旁人都以为她因为凌灏的失踪而闭门谢客,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当夜幕降临时她都会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当然,那些人的死因都很正常,有的是仇家寻仇,有的是遭贼,没有任何人怀疑到深居简出的聂清然。
青冷月只对她说了一句话:这半年你杀的人快比得上你以前所杀人的总和了。
面对这句话聂清然只有无奈苦笑的份,事实的确如此。
她要维护凌灏的权势,凌灏的成就,面对那些心怀诡异的人又无法劝阻的人只有杀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可是为何今天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