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翩然-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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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权力越大就发现责任越大,责任越大的同时,他所需要的权力也就越多。
他的人生渐渐地陷入这个奇怪的循环中。
这间石室已经成为他心中的一个寄托,寄托他那些无处宣泄的哀思。
这些死士有的是随着他一起从西北边境来到京城的,有的则是后来陆续投奔他的。
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他从未把他们当做下属。因为是他们陪着他从一个无权无势,被朝廷排挤的定北大元帅变成如今只手遮天的定北侯,也是他们在一直严格执行他的命令,助他在掌握权力的道路上安然行走。
脱下面罩后的他们也只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爱人。
每个人的名字、每个人的住所,甚至每个人的生辰和妻儿的名字他全部知道。
本来作为死士是不能有家庭的,但凌灏没有让他们那么做,还给了他们每人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让他们能生活在阳光下。
只因他坚信,每个人都有自由自在生活的权力。
可惜,在如今的形势下,他只能眼看着他们去送死,能做的也仅仅是厚待他们的家人。
凌灏没有想到第一次来这里的聂清然会是这个反应,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反应让他很开心。
“咦,这个灵位这么新?”聂清然疑惑看着第一排中间偏左的灵位问道。
这里的灵位大多有三四年以上的光景了,也就是说凌灏在这三四年内没有太多的要事发生。
那个崭新的灵位在这些老旧的灵位中间显得特别突出,全黑的身躯似乎在诉说着一个血淋淋的故事。
“他是我派去刺探寒雪苑的死士谢玄。”凌灏闭目握拳,脑海中又浮现出谢玄回报消息时的情形。
他全身的肌肉都萎缩了,除了头部以外四肢躯体都已成骨架状,是靠别人的搀扶才能勉强走到凌灏眼前。
汇报完消息后他就倒了,头颅也迅速萎缩下去,成了一具干尸。更恐怖的还是干尸突然跳起来向凌灏进攻,迫不得已之下凌灏只得砍下他的头才制住了他。
凌灏记得谢玄才二十二岁,他的妻子是他青梅竹马的玩伴铃儿。前几日谢玄还兴冲冲地告诉他铃儿生了个儿子,让他帮忙取个名字。结果今日,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初为人父的男子死在他眼前,可他却无能为力,救不了那条生命。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聂清然轻轻的走过去,伸出双手抱住他,“我看着那些为我办事的姐妹死在我眼前时也跟你一样。”
相处久了,聂清然知道凌灏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他只是不轻易的对人好,更不会管毫无关系的人的死活。
但若与他交好,他必会真诚相待。不过与他交好并非易事,他并不轻易相信别人。
星月宫里有一个大柜子专为他而设,里面记载着所有被他重用的人都经过生死考验。
这个男人,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谨慎,难怪会有如今的成就。
凌灏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与她合二为一。
他们都是一类人,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喘不过气,却从未想过要放下。
顾辰凉,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要拿我身边的人做铺垫,那我也不介意用你的人为我死去的兄弟搭建一座人骨祭坛!
一入江湖岁月催 第138章 闹鬼的传言
每天凌灏起床上朝去后聂清然还会在被子里赖半天,待到太阳升了老高才会磨磨蹭蹭的起床洗漱。
虽然已经进入春天,但京城的天气还是很凉,偶尔还会飘几片雪花。屋里的火盆还在,地上也铺着羊绒地毯,门帘上的棉布还挂着,可她还是觉得冷。
京城虽然离星月宫所在的越州不远,但气候差异很大,在越州就算是冬天也不会这么冷。
每晚她都得蜷在凌灏怀里才睡得着,弄得凌灏老打趣说以往都是别人给他暖床,现在风水轮流转变成他帮别人暖床了。
结果往往话都没落音,他的手臂上就会很“荣幸”的淤青了一大块。
上药时聂清然还故意的用力揉,疼的凌灏龇牙咧嘴,还美其名曰让药酒更好的发挥药效。
虽说如此,凌灏却还是照旧每晚毫无怨言的当个人形暖炉,反正暖炉当久了,谁吃亏还说不定呢。
这天天气不错,阳光照在窗户上洒下一片温暖,聂清然比平时早起了半个时辰,让丫环伺候了梳洗,正在美滋滋的吃着早餐。府中厨子厨艺了得,吃得她赞不绝口。
此时她正端着一碗翡翠白玉汤小口小口的呷着,突然听见门外的小丫头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厨房、闹鬼的。
她心下好奇,便叫了两个小丫头进来问个究竟。长这么大,她可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
“你们刚在外面说什么,似乎很好玩?左右也没事,来跟我也来说说。”聂清然优哉游哉的给自己又盛了一碗汤。
“夫人,他们说小厨房闹鬼。”碧儿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还故意把最后一个字咬得又重又阴森。
“闹鬼?谁说的?”聂清然奇道。
“听他们那些值夜的小厮说的啊,据说有人晚上去茅房时候看见小厨房有鬼火,还有鬼影!”小楠也凑上来,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激动说。
这两个丫环是她上次来侯府就伺候她的人,她嫁过来后凌灏便派了十多个丫环来伺候。可她不喜欢让人亦步亦趋的跟着,便留下小翠和这两个早就熟识的丫环,把其他人又退还给了管家。
“对啊对啊,听说这鬼还是一男一女呢,好像是饿死鬼,会在厨房偷东西吃。”本来就侍立在她身边的小翠也插了一句。
听见丫环说的这些话,聂清然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汤喷出来,好在她反应快,一口咽了下去,没想到咽得太急,差点呛着自己。
“夫人,你没事吧!”三个小丫头见她咳嗽起来,急的马上问。
“没、没事。咳咳——”她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朝她们摆手,心中暗忖,这不会是在说我和凌灏吧?
偶尔两人晚上“夜游”回来她就会做点东西吃,因为怕打扰到别人所以从不掌灯,只是点一支蜡烛,怎么成了鬼火和鬼影?
“听说鬼会笑,而且有长长的指甲。”碧儿见主子没事,便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去,她伸出双手,指尖微曲成鬼爪的样子,有模有样的比划着。
“对对对,听说那鬼长得青面獠牙,会吃人的!”小翠瞪着大眼,绘声绘形的说着自己听到的传闻,“听说把人骨头咬的吱吱直响啊,渗死人了!”
“啊,小翠你别吓我,我不敢睡觉了!”小楠捂住耳朵,闭上眼大叫。
三个小丫环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煞有介事,聂清然听着她们的话心底狂笑不已,果然说的是她和凌灏。
看着她们又惊又怕的样子,她突然玩性大发,想好好捉弄她们一番。
聂清然突猛地直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小楠的背后,声音颤抖:“小楠,你背后是什么?”
此刻刚好有一阵风吹起门帘,带来一阵凉意。
小楠一听这话,哪敢回头看个究竟,水灵的小脸皱成包子状,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夫、夫人,你别吓我,我、我背后是什么啊!”
“是,是——”聂清然做惊恐状,睁大眼睛断断续续的说不出完整的话,“碧儿,小翠,你们,你们快看!”
“夫人,不、不要吓我,别、别叫我看。”碧儿紧紧闭着眼,恐惧的连连摆手。
“我,我也胆子小,夫人、夫人放过我吧!”小翠浑身颤抖,一双大眼里满是泪花。
“你们,你们都看看啊!”聂清然声音更焦急,一对柳眉也皱到了一起。
“夫人!”三个小丫头同时哭出声,“我好怕,别吓我了!”
“你们在干吗?”凌灏掀帘而进,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屋里奇怪的一幕。
“啊!”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三个小丫头蹲在地下抱成一团尖叫起来,“别找我,别找我!”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凌灏望她们一眼,淡淡的开了口。
虽然他的语气不重,却有种难以抗拒的威严。
三个小丫环一听见这声音哪还敢哭,都吓得跪在地下瑟瑟发抖,侯爷不喜欢人喧哗,可她们恰好撞到刀尖上了。
现在的她们哪还敢想什么鬼不鬼的,满脑子都在害怕侯爷会重重责罚她们。
聂清然则哈哈大笑,弄得凌灏更加迷惑,这是怎么了?
稍稍止住了笑,聂清然对三个丫环说:“起来吧,没事没事,跟你们开个玩笑。”
三人面面相觑,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凌灏,在得到后者的首肯后才敢起身,站去一边。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聂清然看他一眼,笑道:“你们不是说有鬼么?现在你们口中的男鬼和女鬼就站在你们眼前了。”
“鬼?”凌灏从来不信这些东西,更不许下人乱传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她们说小厨房闹鬼,总有鬼去小厨房吃东西,还有鬼火鬼笑。”聂清然忍住笑,“你们啊,去告诉别人根本没有什么鬼,那是我和侯爷晚上饿了做东西吃,不想打扰别人所以没有叫掌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更别在府里传那些有的没的谣言,弄得人心惶惶。”
三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一脸认真的聂清然,这才相信府里没有闹鬼,也暗自庆幸幸好没闹鬼,不然自己还得担惊受怕。
聂清然让三人把东西收拾了退下,不过她恐怕没有想到府中闹鬼的传言没了,一个新的传言又兴起了:侯爷与夫人喜好闺房之事,每晚都得加餐一顿来补充体力……
一入江湖岁月催 第139章 天冷心暖
“袖舞一直在向我汇报彩女的动向,最近她一直留在苗疆,没有和可疑之人联系,应该可以排除。”
玩笑开完了,聂清然也敛了笑意说起正事来。
凌灏几不可见的皱皱眉,没有说话。
“不过我前几天仔细翻阅过星月宫里关于苗疆武林的资料,有一个发现。彩女有个师姐叫百灵,虽然天赋没有彩女高,但在蛊术上的造诣也不可小觑,曾以合欢蛊大败苗疆蛊毒三老。”聂清然见他没说话,便接着说。
“你的意思是这个百灵有嫌疑?”凌灏凝眉望向她。
“不是,百灵在三年前就死了。”聂清然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随后说出了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死因是合欢蛊的反噬。”
“合欢蛊?名字很特别啊。既然是她的拿手本领,为何会被反噬?”
“合欢蛊的宿主必须是刚与男子交合后的女子尸体,中蛊者会不停的产生与异性交欢的幻想,直至精力衰竭,一寸寸的变为干尸,最后为施蛊者所控制。”聂清然蹙眉,左手抚着茶杯外沿缓缓道,“奇就奇在你所说的,既然是拿手本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很多人都不知道百灵有个情郎叫那林,百灵死后那林也不见了,与那林一起不见的还有合欢蛊的培养手札。”
“你的意思是那林很有可能就是那寒雪苑中养蛊的人?而百灵也是那林所杀?”凌灏立刻明白她所要表达的意思。
“恐怕是这样的。”聂清然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还有一件事也很巧,那林是索纳的唯一的徒弟。”
“索纳?”凌灏想起那个在苗疆死在他手里的老头,居然是那林的师傅?
参与到这局棋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局势也越来越晦暗不明,有些东西正在暗处蠢蠢欲动,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天。
聂清然默然无言。
星月宫中的信息里对那林的记载在百灵死后就断了,现如今想想的确他是最有可能帮助顾辰凉养蛊的人,可是他为何要帮顾辰凉养蛊,有何好处?仅仅是为了高官厚禄么?
还有那钟岫,明明发现了他们却不向顾辰凉说破,究竟又有何意?
常袖舞传来的资料足够详细,甚至连钟岫何时进宫当暗卫都记载的清清楚楚,但从头到尾就是因为没有任何疑点漏洞才更让她疑惑,他的行为有何目的?
眼前的路似乎越来越模糊,前途的危险也越来越难以看清。
一阵狂风袭来,撞开了未上闩的窗户,聂清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凌灏见她如此,马上走过去关了窗子。
外面又开始飘雪了,也不知为何,都已立春了还会如此。视线所到之处全是白茫茫一片,只是这看似无瑕的雪花之下,埋藏了多少阴谋啊!
聂清然望了一眼窗外,轻声叹息。
傍晚时分,洋洋撒撒了一天的雪总算停了。大雪初霁后的园中,一株梅花傲然独立在墙角一隅,明明是那么不起眼的角落,却偏偏凌寒而放,虬结的枝干层层叠叠,如同一个看尽浮华的老翁,令人肃然起敬。一树洁白的花更是晶莹得让漫天白雪都不敢与之比肩,幽幽暗暗的清香混着雪的寒气阵阵溢出,把整个院子都染得戴上了几许梅香。
凌灏躺在软榻上假寐,聂清然在书桌旁看着刚刚送来的飞鸽传书。与凌灏成亲后,她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京城,不过每个月总会回星月宫几天。在京城时就会用飞鸽传书与宫中联系,长久以来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