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翩然-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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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顾辰凉这次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所有知情者都被暗影楼灭口。若不是他顾辰凉手中无甚兵权,再加上凌灏在朝中势力太大,恐怕就是直接下旨捕杀,而不是请杀手这种阴暗手段。
凌灏手中没有证据,而且虽然他权可倾天,但在没有撕破脸之前,他根本不可能去质疑皇帝。这次没有成功,顾辰凉和端木渠这对狼狈为奸的搭档以后必然有别的行动,拿不到证据却又不可轻举妄动,真让凌灏愤怒。但他也不是吃哑巴亏的人,是以他派人回京处死了皇上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和太监。聂清然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异议,最有效的警告手段就是杀鸡儆猴,权利斗争中人的身边之人只有自求多福。
“端木渠,对此人有何想法?”聂清然轻抿一口茶,茶是上好的碧螺春,一入口清香四溢,回味悠长,盛茶的杯子是定州官窑的白瓷,配以碧绿的茶水更显莹白。
“想法?此次的下毒幕后主使之一,看来他跟那昏君蛇鼠一窝了。”凌灏轻笑,满是讽刺,眼中仍旧没有笑意,“想是那昏君答应事成之后将兴岭城附近三州九郡割给他,那小子垂涎那块地很久了。”
“那暗影楼呢?”
“暗影楼是你们江湖之事,我对这种见不得光的组织一向瞧不起。”凌灏端起茶杯,细细品尝,“再者他们只是拿钱消灾,我不想多做追究,倒是端木渠需要重点注意。”
“我手中暗影楼主的资料少之又少,我对那组织也不甚清楚,若真只是替人消灾便罢,如是有心作对,恐怕就有的我们头疼了。”聂清然望着远方,神色堪忧。
“见你将如此好茶牛饮,才叫人头疼呢!”凌灏拿过她手中的空杯,又倒上茶水,这才递回她手中。
“一介粗人,不懂礼节,恕罪则个。”
“粗人?我还未见过厨艺如此高深的粗人,更未见过肯花三年时间只为一壶美酒的粗人。你的这些到底是怎么学来的?”
“你以为星月宫只有武功么?还有很多杂书,包括前人留下的几本食谱,我闲来无事就翻来看看。再说我自己也爱吃好吃的,钻研各种美食也算闲时一种消遣。我乐意做,星月宫的姐妹也爱试菜,然后提出意见,各得其所,日子也好过点。口腹之欲乃人之所大欲,我没想过能去往西方极乐,偶尔放纵一下自己的嗜好也不错。”聂清然眨眨眼,笑的甚是灿烂。
“你经常下厨给她们做菜?”
“当然不是,只有在过年之时大家都聚在一起我才会亲自下厨,你以为我每天都很闲?”
“星月宫,真是个奇怪的地方。一群各种各样的女子看上去似乎跟普通女子没有分别,是如何走到今日这般鼎盛的?”凌灏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因为我们都明白两个字——团结。”聂清然笑笑,“平常如何胡闹都无妨,但在办事时一定要记住宫中利益为重,团结才能应付所有的困难。平日里袖舞和若水经常起冲突,闹得宫里鸡飞狗跳,可一旦有事,她俩却是最好的搭档,决不会有什么心怀不轨之说。其实我知道,大家都有女孩子的小脾气,偶尔闹闹就过去了,心底里都是相互关心的。”
“果然想法不一样。”凌灏笑了,笑意直达眼底。
“殊途同归而已,夜深了,去休息吧。”聂清然浅笑盈盈。
凌灏点点头,起身径自离去。聂清然独自望着窗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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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修道半缘君 第80章 噩梦
这一夜睡得并不好,做梦做的乱七八糟,梦里边的人总是在吵吵嚷嚷,纷扰不堪,但却又看不清,听不明,不胜其烦。聂清然索性睁开眼不睡了,转个身侧着身子呆呆望着窗外,看着满天星辰交相辉映,及至慢慢隐去,她却仍旧没有睡意,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却总是想不起来。想的烦了,她索性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冰冷的空气激得她打了一个哆嗦,脑子随之轻了很多,不那么沉闷,人也轻松了许多。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何事,抬腿就向凌灏房间走去,她需要求证一些事。
待到门口才想起凌灏应该是在睡觉,正欲转身不做打扰时才发现他房中还亮着灯。
聂清然轻敲三下门,声音在这种寂静环境里显得分外响亮。
“谁?”凌灏冷冽的声音传来,果然还没睡。
“是我。”
“聂宫主?进来吧。”凌灏的声音转为清润。
聂清然走进房间,又轻轻带上门。她抬眼一望,凌灏坐在桌前,桌上满是奏折,他右手边的折子应该是处理好的,被整整齐齐的放成三份,左边则是乱七八糟的堆着的一大堆。看来他处理了不少,因为右边那些多过左边那堆,但是左边那堆的数量仍不少。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聂清然知道自己不便看奏折,就捡了个离书桌比较远的卧榻坐着。
“你不也是一样?这些是今天刚到的折子,得批好了明日快马加急送回京,命六部执行,不然又得积下许多批不完。”凌灏道,“你呢?为何不睡?”
“还‘今天’?都昨天了。”聂清然道,“有点事跟你说,不过你先把奏折批完吧,这么多奏折,难不成皇帝派人杀不了你就想累死你?”
“行刺失败,他是怕我对付他,所以想做点表面功夫稳定我。”凌灏不屑道,“本来自我出征后这些奏折就归丞相所批,昨日送来给我,还说了一番夸耀我的话来安抚我,当我傻子?”
“哈哈,快办正事吧,办完有事问你。”聂清然索性斜躺在卧榻上舒展了身体。
凌灏点点头,继续批阅奏折。聂清然看着他时而皱眉,时而舒心的样子不禁暗暗好笑,朝中之事果然很麻烦。难得那小皇帝一边想打压凌灏一边又不得不对他委以重任,小小年纪心机颇多,只是论上心思缜密,却比不了凌灏了。
此时外面的黑暗已不似刚才那般浓密,东方渐渐开始发白,远处传来几声鸡叫,清亮高昂。凌灏手中是最后一张奏折,上面说北方发生春旱,地方官请求朝廷拨款修建水渠,引水灌溉。对于这种请求,凌灏一般都不会反对,但所拨银两一定要列出明确账单,且要派心腹去监管,以免地方官中饱私囊。
处理完最后一张奏折,凌灏揉揉太阳穴,发现窗外朝阳已露了一点脸,外面雾蒙蒙的一片,转头看看聂清然却已不知何时蜷在卧榻上睡着了。他宠溺的笑着摇摇头,正准备把她抱上床之时发现她双眉紧锁,眼睛闭得很紧,那种神态似是惊恐、害怕。
难道做噩梦了?凌灏心想。
他的手刚碰上聂清然,她的身子就猛然一缩,叫道:“不要碰我!”眼睛仍是紧闭,惊恐之情更盛。
凌灏一惊,手触电般缩回,仔细看她一会儿,发现她并没醒。便又伸手去抱她,她的反应却更为激烈,身子不住朝卧榻里面缩,双手胡乱挥打着凌灏的手:“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清然,清然,是我啊,凌灏!”凌灏这才想起应该把她叫醒,他拉住她挥动的双手,急切叫道,“你醒醒!”
“啊!”聂清然惊恐地大叫一声,睁开眼看到满是惊慌的凌灏,半天没有说话。
“没事了吧?做噩梦了?”凌灏关切问道。
“老毛病了。”聂清然半晌才苦笑出声,“还好你叫醒我,不然这个梦还得做下去。”
“老毛病?为何去苗疆时不见你如此?”
“忙过头就会如此,都习惯了。”聂清然道,“别说我的事了,我来找你是想问一下关于端木渠的事。”
“你怎么突然对端木渠有兴趣?他不过是个外族君主而已。”
聂清然见他脸路不悦,知他不喜欢端木渠:“并非我对他有兴趣,只是他实在很神秘。他明明知道国力不如天瞾,就算落雁城守军疲惫不堪,也可再从戍备营中调兵反击,何以还敢驻军城外来威胁你?他和皇帝联手对付你,方式很多,为何选了刺杀这条路?他完全可以捏造证据,说你与他勾结图谋不轨,让皇帝有十足的证据治你之罪,又为何要选一个中原武林的势力除掉你?”
凌灏略一思索,也觉得此事不合常理,于是问道:“那你觉得他是为何?”
“驻军之事我觉得他似乎只是试探,试探你的耐心与心思。若你同意,自然很好,就算你不同意,与狄戎一战也让你吃不少苦头,而且我在他手里,出了事星月宫定会把这责任记到你头上,你也不得安逸。而且你不在朝中,他就能趁这段空隙在朝中好好经营一番。至于暗影楼,我也想不明白。照我来看,要么他想掩人耳目,毕竟如果直接说你与黑水勾结,你的那些部下不会善罢甘休,皇帝也得头疼,一旦引起战争,调动起百姓的情绪,黑水国也没好果子吃,另外一点要么就是这暗影楼和他们有莫大的关系,他不过用起来方便而已。”
“不愧为星月宫主。”凌灏点点头笑道,“不过我于江湖事并不熟悉,暗影楼更是只闻其名,如何得知端木渠与暗影楼的关系?“
“江湖之事自然我比你熟,但朝中之事我可远不及你,你还是好好想想,找出端木渠安放在朝中的眼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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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修道半缘君 第81章 黎明前的暧昧(1)
“为何每次和你谈论这些事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官匪勾结’这四个字?”
“你说我是匪?”聂清然佯装发怒,“你又是什么好官了?姑娘今日就打的你像土匪,看招!”说着便右手抢攻,袭向凌灏面门。
凌灏侧头躲过,笑道:“没打着。”
聂清然轻哼一声,右手横扫,又攻向他头部,他低头闪躲,仍是笑嘻嘻地说:“又没打到。”她双手齐出,一拳一掌分从左右袭来,同时封住他头部上下左右的退路,让他不得躲开,
谁料他也是双手齐出,左手一带,消去她右掌的力道,同时反手扣住她手腕。右手拨开她左拳,同样反扣她手腕,双手一拉,将她双手扣在她身后,如此一来,她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向前倾。
两人本是面对面坐在卧榻之上,可如此一来他们就面对面的贴在一起了。
感受到凌灏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又想到两人如今的暧昧姿势,聂清然不由得双颊通红,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低垂着眼帘,小声道:“你干嘛,快放开我!”
“我、不、放!”凌灏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不由得更想逗她一逗,抓着她手腕的手又收紧几分,在她耳边轻声地笑道。
“你欺负我武功没你高?”聂清然只觉得脸上跟火烧似地,她挣扎着想脱离凌灏的钳制,却发现不论是用蛮力还是内力,都丝毫不能让他的手松动半分。堂堂星月宫主居然被人制住动不了,传出去真是颜面扫地。
“我就是欺负你武功没我高,你奈我何?”凌灏凑近她耳朵,低低笑道。
“你无赖!”聂清然红着脸斥道,她不断扭动身子,只希望能令他的手松动些许。
“别动,再动我就要做出更无赖的事了!”凌灏的声音突然怪怪的,似在隐忍什么。
聂清然一听这话,哪还敢乱动。她自是知道凌灏所言何事,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虽然两人也已同塌而眠,聂清然也并不看重所谓的清白名誉,但终从来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所以在这种事上还是有所顾忌。
半晌过后,凌灏才低低叹口气,在她脸颊上浅浅一吻,放开了她的手,转而搂住她的腰,让两人一起躺在卧榻上,闭着眼说:“天快亮了,陪我躺躺吧,批了整夜的折子,好累。”
“唔。”聂清然小声应道,顺着把头靠在他的臂弯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窗外,天几乎大亮,院子里已有人走动的声音,应该是早起的下人在准备早饭。
聂清然刚想到早饭,想起凌灏昨夜未睡,正打算起身去给他做早饭,不料刚一动,腰间的手臂就紧了几分,不让她离开,她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还是想知道多一些关于端木渠的事。”聂清然轻声道,她知道凌灏并非真的要睡觉,只是闭目养神。
“对于他似乎你应该比我知道得多。”凌灏淡淡道,左手毫不客气的在她腰上不轻不重的掐了把,引得她低呼一声,瞪了他一眼,“我对他没有特别大兴趣,不过他挺狠的,对三个哥哥也不留情。不过话说他那三个哥哥全是草包,却又趾高气扬,总以为自己是天潢贵胄,高人一等,想必端木渠吃过他们不少苦头。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除掉三位兄长么?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大虽被流放边远之地,但还是让他寻了个借口腰斩示众。至于疯